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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柏茂看了眼身边闭目养神的夏娇，她的头顶正驾着一副Malan墨镜，对一旁卢亦云的大呼小叫听若未闻。
耳旁传来卢亦云尖锐的数落声，和助理小陈低声的道歉。谌柏茂垂下头继续看剧本，不是他不想帮小陈说话，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帮忙求情，卢亦云只会更加火冒三丈。况且，那位小助理也并不领情，既然一家愿打一家愿挨，他又何必自找没趣。
大约十分钟后，卢亦云应该是骂累了，逐渐安静下来，周围其他人都松了口气，这时小夏走了过来。
“纪姐到了，让你过去一趟。”
谌柏茂站起身，随着小夏离开休息棚。
“有两个工作，一个杂志封面、一个红鸾网的视频采访。杂志封面争取过来不太容易，这两天就过去拍。视频采访倒是不很急，但能一次性解决最好，毕竟你还是新人，经常请假影响不好。”
纪敏那头短发已经到了齐肩长，做了个微卷的造型，配上一身喇叭袖的蕾丝连衣裙，瞬间从女强人变身为优雅淑女。
谌柏茂想了想，这几天自己的戏份都不多，和统筹商量下把戏份挪一挪空出两天时间应该问题不大：“下周三、四两天可以吗？”
“可以，你和剧组商量下，我去通知杂志社和红鸾网。”纪敏点点头。
“还有个事。”纪敏道，“有个口香糖的代言在谈，就是原先时默代言那个。对方对形象要求比较高，所以，这段时间一定要多注意，千万不要搞出什么绯闻来。”
“清爽口香糖吗？”谌柏茂有些惊喜。
清爽口香糖是国际知名品牌万滋推出的新品，上市仅仅两年，广告宣传力度非常大。如果能拿下这支代言对他的知名度将会大大提高，但是从以往万滋选择代言人的标准来看，谌柏茂又有些将信将疑，以他如今这种小透明的知名度真的能拿到这个资源？
“是的，就是清爽口香糖。”纪敏肯定的答道。见谌柏茂一幅半信半疑的表情，纪敏道，“你单独一个人当然没法拿下清爽的代言，万滋看中的是孟子石。公司知道他们有意向请两位代言人，就把你捎带上了。”
谌柏茂这才恍然大悟：这还差不多，没有天鸟传媒的准一哥在前面扛着，这种资源怎么可能轮的到他。他连忙点点头：“我一定会多多注意的。”
见谌柏茂有些紧张，纪敏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和平时一样就可以了，注意在签约之前不要出现什么不好的新闻。”
“嗯，我知道！”
“对了！”纪敏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你和陈炎彬关系很好？”
“还可以。”谌柏茂一愣，“有什么问题吗？”
“这段时间不要和他走得太近。”纪敏说道，“清爽代言他也是候选人之一，以他的知名度是竞争不过孟子石的，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顶掉你的位置。”
谌柏茂点点头，他知道自家经纪人的性格比较强势，而且也是为自己好，他不想因这事引来对方的说教。因而他虽然表面答应了，但谌柏茂内心却颇有些不以为意，他并不觉得以陈炎彬的性格会做这种事。
然而纪敏却看出了看了眼自家艺人的漫不经心：“我不是挑拨你们朋友之间的关系，而是娱乐圈向来如此。为了资源，十几年的好朋友之间都能反目成仇，更何况你们这种才认识几个月的。就当是我未雨绸缪吧，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自家经纪人已经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谌柏茂也认真了起来：“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
纪敏满意的点点头：“那这事就先这样，你也不用太矫枉过正，没得影响了拍戏时的情绪，毕竟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把《惊天变》拍完。只要作品好了，代言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第30章 第 30 章
30。
结束一场拍摄，道具组正在收拾场地，谌柏茂和潘雀飞两人坐在一边等着场记的通知。
潘雀飞在《惊天变》中客串的角色叫郁梦妍，曾经是昆仑久别峰的仙子，因练功不慎而走火入魔离开昆仑，同时她也是关泽的初恋情人，最终被斩魂道人所杀。
“你和我一个朋友挺像的。”潘雀飞捋了捋头发，刚拍完一场入魔发狂的戏，她的发型有些凌乱，但下一场仍然要用到，所以造型师并没有重新梳发。
“哦？是谁？”谌柏茂笑了笑，心里明白对方说的是梁歌。
“我曾经的男朋友。”潘雀飞扯了扯嘴角，“已经不在了。”
谌柏茂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堵，想当初他们两感情那么好却没有抵过岁月的侵蚀，分手后他也曾后悔想要挽回，但潘雀飞却铁口拒绝了。如今，潘雀飞早已好几年不接戏了逐渐淡出娱乐圈，甚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梁歌去世也快一年了。
“节哀。”他听到自己说。
“没关系。”潘雀飞食指无意识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声音低落，“已经一年多了。”
谌柏茂瞄了眼手机屏幕，潘雀飞的手机背景是一对陶制亲嘴娃娃，娃娃胖乎乎的，做工并不精细。
“这娃娃挺可爱的，您自己做的吗？”
潘雀飞沉默良久，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曾经他做来送给我的，漂亮吧。”
“嗯！很漂亮。”谌柏茂感觉嗓子眼仿佛有东西堵着，眼眶发酸，担心自己失态，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谌柏茂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冲进一旁的洗手间，用力往脸上扑了几捧水，盯着镜子中的青年，在心中对自己说：如今你已不是梁歌，她也快要结婚了，这样就好，忘了吧，她幸福就好。
整理了下戏服，确认看不出异常后，谌柏茂走出洗手间，外面场地已经重新布置好。谌柏茂快步走到场地中间，定了定神，再次默默提醒自己：我是谌柏茂。而后才将潘雀飞揽进怀里，做出和上一条结束时相同的动作。
随着场记一声“开始！”，青年抛开所有不改出现的思绪，迅速进入角色。
————
棚子里，风扇呼呼的吹着，送来一阵阵热风。阮辛程两眼半睁半闭，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为了挤出这几天客串的时间，他连着赶了几天通告，每晚只有三小时的睡眠时间，此时的他感觉异常疲惫。但身处嘈杂的片场却极难入眠，阮辛程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其实以他的资历地位根本没必要接这个客串的工作，就像他那胖经纪人抱怨时所说的，他们和片方并没有多深的交情，酬劳给的也不多。但客串这部剧是他早就做好的决定，毕竟这是梁歌最爱的一部小说，他一定会乐于看到自己参演了这部剧的。
这时，一个身影走到旁边。
“我可以坐这边吗？”阮辛程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是刚下戏的谌柏茂。
他抬眼看了下精神奕奕的青年，有气无力的“唔”了一声。
见阮辛程没有意见，谌柏茂坐了下来。取出厚厚的书，左手垫在书下，右手上签字笔飞快的转起来。
一周后就要期末考试了，如今只要没他的戏份，谌柏茂立马抱起专业书开啃。幸亏如今的身体有个好记性，不说过目不忘，两三遍不忘还是问题不大的。最关键的是，啃着厚厚的文学典著居然不打瞌睡，当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谌柏茂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了宝！
阮辛程对这个自称梁歌粉丝的青年印象很深，去年他拿着监控视频一脸激动的找到自己时，他差点就以为对方真的找到了证据。不过很可惜，抛开所谓“证据”不谈，这位拿着“证据”的青年的言行颇为可疑，尽管只有几次见面，但他总觉得能在对方身上看到梁歌的影子。
他眯眼看着青年指尖转动的签字笔，思绪不由飘远：当年梁歌复习的时候也喜欢转笔，某次晚自习因为这个还和同学打了一架。因为当时梁歌研究出一种新转法，由于不熟练，笔经常啪啪的往下掉。正好那位同学刚失恋，安静的教室里啪啪的声音极其刺耳，两人当场就吵了起来，后来双方约在学校的小树林打了一架。
“啪”的一声，惊醒沉思中的男人，原来是谌柏茂用力过猛，指尖的签字笔飞落到他的脚边。
阮辛程不由就是一笑，将笔捡起递还给青年，青年有些抱歉的笑了下：“谢谢阮老师！”而后接过笔继续看书。
看着青年垂头认真看书的身影，阮辛程再次陷入沉思：真像啊~
“阮老师，要准备开拍了。”导演助理的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来！”阮辛程站起身朝一旁的谌柏茂笑了下，往场地中间走去，他的助理和经纪人连忙跟上。
走了几个人的休息棚顿时空了下来，这时潘雀飞走了过来，她款款在小马扎上坐下。在常人做起来显得颇为不雅的姿态，在潘雀飞身上却能看出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然而她说出口的话却并不怎么优雅了。
“不要和阮辛程走的太近。”潘雀飞语气有些严肃。
“额，阮老师挺好的，人温柔又仗义……”谌柏茂说道。
“小谌！”潘雀飞打断谌柏茂，“看一个人不要光看表象，尤其是娱乐圈这种地方，很多人都带着面具和人交流，更多人把现实当作了戏剧去演。”
谌柏茂不由无奈，他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潘雀飞对阮辛程还是有这么深的偏见。她一直认为阮辛程的存在，是导致两人分手的罪魁祸首。甚至当梁歌请求和好时，潘雀飞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和阮辛程断绝来往，这对梁歌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无理取闹。他不明白，明明是关系极其亲密的好朋友，怎么就闹到了非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他张嘴想要为阮辛程变白：“其实阮老师……”
“我和他认识十几年，对他的了解比你深！”潘雀飞转头盯向青年的眼睛，神色肃穆，“你听潘姐的，不要和他有过深的交往，人面兽心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谌柏茂：“……”
他想说“我和阮辛程认识三十多年，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你当年所说的都是误会，他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坏人”。但最终谌柏茂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在潘雀飞眼中，阮辛程早已有了一个固定的看法，前世的梁歌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能扭转，更何况如今的自己。
他抹了把脸，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们对下明天的戏吧！”
对青年转移话题的行为潘雀飞不太在意，而是配合的翻开剧本。她知道，以自已这些毫无证据的片面之词，要想改变阮辛程在公众面前塑造的形象并不容易。况且眼前这个青年不过是个新人，哪敢的得罪阮辛程这种地稳固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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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柏茂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琢磨着刚才对戏的过程和讨论。今天晚上难得没有他和喻远白的戏份，他们两人在宾馆里讨论了一晚上剧本，直到现在才不得不离开。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酒店过道里及其安静，突然左前方传来开门声，谌柏茂一愣。这一层的房间是豪华单间住户并不多，主要住着导演、制片、以及男女主，还临时开了几间房给前来客串的大腕。
今天晚上导演带着客串大咖们去拍一场仙道群戏了，预计要拍到天亮。大腕们工作多行程紧，好容易将这些人凑到一起，连好脾气的苏宏都化身成了周扒皮。
其实剧组完全可以将通告安排的宽松一点，后期利用特效将未能碰面的大腕们合成在同一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