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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生和麦少东和好如初。麦少东重获批准,再度在江家出入。
只是敏真发现,麦少东多了一个非常细微的、令她有些不舒服的习惯:他每次进门,都先不动声色地将屋内扫视一遍,似乎在寻找什么,有或者确认某个人是否有来过。
这是一种雄性动物在自己的领域被另外一个雄性入侵过后,而生出的一种本能的警惕行为。
敏真能理解麦少东的想法,但是很厌恶他这个举动。好像他已经将江雨生,将这个家,当作了他的所有之物,就差抬起脚撒尿了。
麦少东亦很敏锐地察觉出了敏真对自己的冷淡疏离。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步入叛逆期,态度时冷时热非常正常。他并没有将之当回事。
麦少东和顾元卓不同,他并不打算对敏真倾注太多的感情。一来这孩子不是亲生的;二来敏真很快就会长大离家,不会和他长久相处。
麦少东曾和江雨生说过自己对未来的计划:“我不会找个女人结婚。但是等我工作更稳定一点,我会找个代孕生个孩子。我喜欢孩子,也一定要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江雨生却对是否要拥有一个亲生的孩子并无多大执念。
新生儿对他来说是个软绵绵、屎尿不绝、鼻涕眼泪粘乎乎的噪音制造机。况且他也绝对没有耐心半夜爬起来四趟给孩子喂奶。
敏真也是他的血亲,也是他最理想的继承人,他已经满足了。
麦少东也笑江雨生:“你不是个喜欢改变的人。你瞧你现在,形成了稳固的生活模式后,就拒绝尝试新事物,作出新的改变。”
江雨生也反笑:“我才不介意尝试新事物。不如就由换个新男朋友开始?”
麦少东哈哈大笑,牵起江雨生的手一吻:“你可摆不脱我。”
江雨生的笑容忽然一滞,扭头望去。
他们此刻正坐在江边茶座的太阳伞下,身后是长长的沿江步道,游人如织。
“怎么了?”麦少东问。
江雨生困惑:“没什么……刚才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
“看你的人可多了。”麦少东得意,“雨生,你不知道你穿白衬衫有多好看。”
江雨生摇头笑:“也许没什么。”
而那似乎是个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炮灰要退场了
第73章
江雨生也没想到; 这个事竟然这么快就上演了第二集 。
次日; 江雨生下班回家,在家门口的熟食铺子前排队买烤鸭的时候; 又感觉到了那道视线。
并没有什么恶意; 更像是一种打量; 但是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尖锐,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审视着你。
江雨生这在意识到; 上一次并不是自己多心。
他这次没有立刻大动干戈地回头张望。片刻的惊愕过后; 他假装掏钱包,用眼角余光搜寻。
站在街边打电话的少年?不像。推着婴儿车的少妇?更加不是。
是他吗?
二十来米远的公交车站; 有个年轻男子; 正站在站牌前; 也不知是在看站牌还是在看江雨生。
可等江雨生抬起头,只见一群乘客涌上了公交车,那道视线和那个身影也消失了。
江雨生站在路边,警觉地环视四周。
行人神色匆匆; 仿佛全都肩负着即时三刻必须解决的重大责任; 谁都没有那等闲功夫抬头多看江雨生一眼。
江雨生愈发困惑。难道又是幻觉?
江雨生和麦少东在闲聊中提起了这个事,自嘲道:“听说这种总怀疑别人在关注自己的疑心病; 在心理学上叫‘假想观众症’。”
麦少东倒是很警惕:“你看清对方什么样子了?”
“我并不确定就是那个人。”江雨生说,“如果真的是他; 也不过是年纪轻轻的普通男人。”
“年轻?会不会是你的学生?”
“我的学生跟踪我做什么?”江雨生调侃; “难道追着我交论文?”
“还能做什么?”麦少东严肃道,“自然是暗恋你; 又不敢表白,只敢背地里跟踪偷窥你。这种孩子往往还有心理疾病。就怕他暗恋不得,做出什么极端行为来。”
“你想象能力太丰富。”江雨生不以为然,“我从没有收到过不具名的情书,更是已经好几没有被学生表白过了。况且我对功课论文要求那么严格,学生避我还来不及,谁会自找不快来暗恋我?”
麦少东还是不放心:“下次再遇到,一定记得拍下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变态!”
之后一连数日都平静无事。江雨生便渐渐将这桩事丢在了脑后。
***
五月末,春夏两季的斗法进入了地狱模式。你放出两三日闷热潮湿的低气压天,我就丢出一场连夜电闪雷鸣的大暴雨。全城百姓都做了神仙打架的炮灰,被这倒霉天气折腾得筋疲力尽。
江雨生今日从学校赶来公司,出发的时候还是个闷热的亮阴天,车开到一半就遭遇暴雨袭城。天地间一片灰蒙蒙,蛇形的闪电在高楼上方流窜,景色宛如末日大片。
江雨生被堵在车流里,眼皮忽而跳了跳。
等江雨生精疲力竭地抵达实验室,助理贴心地送上一杯加了冰块的柠檬茶,说:“江教授,先前有位姓刘的客人来找你。我说你不在,让他在休息室等你。”
江雨生问:“有姓名吗?”
助理妹子摇头:“是一位大叔,三十好几啦。”
江雨生走进休息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用来待客的茶水和点心却是吃得干干净净。
“这是走了?”助理纳闷,“我看他穿着很随意,不想是别的公司派来的办事员。对了,说话还带点口音。江老师,是你的亲戚吗?”
江雨生却不记得自家有什么姓刘的亲戚。
这日下班后,江雨生如往常一样驱车回家,然后又出门去公寓楼对面的超市买些日用品。
拎着购物袋正折返到公寓大楼门口时,一个男子挡住了江雨生的去路。
“江雨生?”对方目光灼灼。
江雨生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对方。
这男人中等个子,穿着一身普通的灰色T恤和浅蓝牛仔裤。身材精瘦干练,皮肤糙黑,黑发里白发丛生。
但是江雨生仔细端详对方的皮肤状态和神态,觉得他年纪应该也不过三十来岁,只是有些少年白,显得年纪大罢了。
江雨生在打量对方,人家也在打量他。
经过一日的工作劳累,江雨生显然不在自己的巅峰状态。他衣裤已皱,脸上浮着一层油汗,神色疲惫。可即使如此,依旧身姿挺拔,俊秀的五官令人见之就眼前一亮。
也许是因为对方看上去并不具有明显的攻击性,且他们都身处熙熙攘攘的街上,江雨生也并没有很紧张。
他迅速将对方和公交车站男人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你是这几天跟踪我的人?”
男人并没有否认:“我没有恶意。”
江雨生注视了他的双眼片刻,点了点头:“阁下怎么称呼?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忽而有点局促地搓了一下手。
一个人的手,可以透露出太多个人信息。
男子的手粗糙宽大,骨节分明,即使清洗得很干净,可指缝间依旧留有黑痕,裸露出来的手臂肌肤散布着不少斑驳的陈年烫伤痕迹。
这是一双蓝领阶层的劳动人民的手。
男人这时抬起头,注视着江雨生,说:“你和麦少东是不是在一起?我是他的男朋友。”
这一刻,江雨生的灵台平静得让他自己都诧异。
仿佛,尽管之前丝毫没有征兆,他也早就预见了会有这么一幕。
心底隐约有个早就冒了芽的念头,在这个时候开始茁壮成长,发出呼喊:早说过,你不会再找到那么完美又适合你的爱人了,江雨生。你已经错过了毕生所爱。你今生以后就只有在不断的寻觅和失望中度过。
“你有什么证据?”江雨生平静地问,“他从来没有提过有你这么一个人。”
“我说的是真的!”男人急切叫道,“我有证明!我和他是初中同学,十七岁就在一起了。我一直在老家工作,和他异地恋。”
哦,果真又是异地恋。
男人掏出手机,给江雨生看上面的照片:“你看!都是我们的合影!他父母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是我一直在替他照顾他父母!他妈妈有糖尿病,他爸爸去年还做过心脏病手术,都是我在医院里照顾……”
手机几乎贴在江雨生的脸上。
江雨生铁青着脸又后退了一步,目光从那张和乐美满的全家福上扫过。
“这是我们今年春节拍的!你看,你看!”
男人激动地近乎声嘶力竭。
江雨生不禁又退了一步,避开对方的大嗓门。
他脑中那个声音又响起:瞧,活该你从来不想去了解男朋友的身家底细,不然不会连这么明显问题都没发现!
男人激动得面孔涨红:“江老师,你是个大学老师,我只是个电焊工,我不会骗你!先前我听说他在T城另外找了一个男朋友,我还不相信。他说过不会欺骗我,也不会对不起我的。麦少东这个人也欺骗了你!”
江雨生面孔上覆着厚厚一层冰霜。
“他肯定没有告诉你,是不是?”男人愤怒地讥笑,“我告诉你吧:我一直资助麦少东读书创业!我中专毕业就工作,然后一直给他寄钱,供他读书。不然光是他父母那点收入,还要看病吃药,哪里够他念那么好的大学?他能念研究生,甚至出国留学,全的靠花我的血汗钱!”
江雨生感觉阵阵颤栗自骨缝里发出,心底一片凉意。
公寓的保安在旁边留意许久,察觉不对劲,快步走出来:“江先生,有什么麻烦吗?”
男人瑟缩了一下。
“没事。”江雨生摆手。
保安将信将疑,并没有走远,依旧在玻璃门后盯着他们俩。
男人低声说:“我叫刘嘉康。我可以去和你同麦少东对峙。”
江雨生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男人愣住。
江雨生冷笑:“刘先生,你先偷偷跟踪观察了我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你得出什么结论,决定先从我这里下手。我估计,如果你去找麦少东对峙,他很有可能会直接同你分手。而你不肯和他分道扬镳,于是想从我这里下手,让我主动退出,好成全你。”
“这有什么错吗?”刘嘉康怒而反问,“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资助他读书创业,自己都没有存下几个子儿的私房钱。就因为他指天发誓对我许诺过,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等他发达了,就轮到他来照顾我。现在他熬出头了,却想甩了我,找你这样的年轻漂亮的大学老师?他想得美!”
江雨生转身朝公寓大门走去。
“喂!”刘嘉康伸手拉他,“你还没有答复我。”
“答复你什么?”江雨生甩开他,目如冷霜,“欠你的是麦少东,又不是我。你也不是没有他的地址,只管上门讨债就是。”
“都这样你还要和他好?”刘嘉康大骂,“你要不要脸呀!还是堂堂大学老师呢……”
“喂喂!”保安再度冲了过来,“你到底要干吗?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刘嘉康收了手,低骂了一声,扭头钻进了人群里。
保安问:“江教授,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没事的,李哥。”江雨生镇定道,“他认错人了。”
***
江雨生没有上楼回家,而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