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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薛定渊的心脏一下子就落回原地了。
外面的王晓慧在小声啜泣，“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我就是想着……”
褚鸿升的声音不大，但非常真诚，且一如既往的坚定，“是我对不起你。”
他顿了一下，把这差不多二十来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过，才知道自己多蠢，“我这段时间的行为确实不太恰当，我没有想那么多，这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在感情上，我没办法回应你。”
王晓慧还在抽抽涕涕的，“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误会了，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强的。”
褚鸿升看女孩子哭，也觉得束手无策，但是他觉得还是要把话给讲清楚了，“你是个好姑娘，但是我不能留你在这里工作了。”
王晓慧泪眼婆娑的，“老板，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褚鸿升摇头，“我不希望这样，既然我不能回应你，你就不应该留在我身边，这样优柔寡断我不能接受，对你也不好。”
他态度坚决来到收银台，算了下最近王晓慧的销售额，凑了整之后又填了二百块钱，“虽然金钱不能代表什么，但这是我唯一能弥补自己错误的方式了。”
王晓慧还哭，“我不要，呜，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花了你，吃饭钱了，嗝……”
“那是因为你买零食和水果来了……”褚鸿升把钱放在她手里，总算安慰了王晓慧几句，“别哭了，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其实你也很勇敢，至少你敢表达自己的感情，说明你心里有足够的勇气，所以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想着自己胆小，自己不行，把勇气拿出来，你以后会很好。”
王晓慧眼睛红红的，但是不掉眼泪了，“真的么？”
“真的，你比很多人都勇敢。”
至少他就很佩服她这一点，他大概永远也不敢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王晓慧也知道自己其实没法在这工作下去了，太尴尬了，而且喜欢一个人，对方却不喜欢自己，天天见着多难受啊。
她知道这是褚鸿升为自己好，所以虽然还是难过，但胡乱说了好多个谢谢和对不起之后，还是离开了。
薛定渊在休息室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起身走出来。
褚鸿升见到他，明显有点愣神，试探着开口，“醒了。”
薛定渊摇头，“哪里睡得着。”
褚鸿升就不吭声了。
薛定渊就过去用肩膀轻轻撞褚鸿升的肩膀，“魅力好大啊。”
褚鸿升还是不吭声。
薛定渊就还是逗他，“怎么？舍不得了啊？”
褚鸿升看了薛定渊一眼，叹了口气，“别乱说了。”
薛定渊一边说着“行吧”，一边又忽然开口，“啊，忘了你说过，要找个小你两岁的呢。”
说了这句见褚鸿升真皱眉了，他连忙转移话题，“晚上吃火锅啊，买回家自己涮好不？”
于是就成功了。
而且俩人都默契的没提一个问题，那就是王晓慧走了，他们又得招人了……操心啊！
等下班之后，他们直接去夜市买了三斤羊肉、两包珠江面和蘸料。
青菜太贵，回家下点白菜土豆酸菜就挺好。
到家之后，褚鸿升把煤气灶端进了房间，然后开始热火朝天的吃火锅，俩人一起吃了三斤羊肉，还有各种蔬菜。
因为春节的时候薛定渊吃撑了，最近又每天不好好吃饭，所以褚鸿升这顿就看着他了，没让他少吃，也没让他吃撑了。
这顿饭俩人吃了两个来小时，其实对薛定渊来说是有点浪费时间的。
于是吃了饭之后他打发褚鸿升去洗漱，“我收拾善后，算是活动活动，等洗了澡还要继续刷题。”
褚鸿升就去了，而薛定渊收拾着收拾着，就觉得有点……有点……
他最近吃的都很好，所以身体的精力吧，就有点旺盛，今天又吃了羊肉。
羊肉这东西啊……本草纲目记载，羊肉有益精气、疗虚劳、补肺肾气的作用的。
为了不重蹈上次的覆辙，他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等薛定渊收拾好了，褚鸿升也从浴室出来了，他没穿上衣，一边往外走，一边擦着头发，但还是有一滴水滴从他太阳穴边滑落，掉在了他的胸肌上，然后沿着褚鸿升完美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
薛定渊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很大很丢人！
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的好身材？
薛定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往浴室里面冲。
这年头浴霸什么的还不普及，但褚鸿升已经在里面洗一轮了，所以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浴室薛定渊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又去确认了一下门锁好了之后，又把莲蓬头打开掩盖着点，然后才开始自力更生。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做这种事情真的很少，加上上辈子也没几次。
而且也没有个幻想对象什么的——他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挑剔的。
总之就是有点不得要领，努力了半天还是纾解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点什么，于是就开始想女明星……可又努力了一会儿之后，发现有点萎……
他就有点傻眼。
一定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妆容和衣服什么的都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要再想想！
于是他就想了，想着想着女明星就变了人，那人眼眶有些深，目光更深，鼻梁很高，看着就有点凶，嘴唇不薄不厚，总是紧紧的抿在一起……
那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但是其实很细心，那人给人的感觉很冷漠，但接近了就知道这人内心是一片温柔……
那人，手很温暖……
薛定渊低低的喘息了一声，然后把额头抵在了浴室墙壁冰冷的瓷砖上，另一只手的拳头也重重的锤了墙壁一下。
他是迟钝，但又不是傻透腔了，这会儿当然是什么都明白了的。
然后就觉得……就觉得……薛定渊用额头在不轻不重的撞了两下。
怪不得自己常常会看着褚鸿升发呆，怪不得褚鸿升专心做什么，他就想捣乱，怪不得薛定渊牵他手他觉得很是温馨。
也怪不得最近他总是因为王晓慧烦躁……
他转了下身，用后背贴在瓷砖上，想冷却一下自己被这个新发现蒸腾的一片混乱的心思。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上辈子自己一直没恋爱，原来居然是因为这个……
不，不对，换一个男人来试试，打爆他的头。
那就是，只对褚鸿升这样！
这样想着，薛定渊的嘴角就出现了一抹苦笑。
王晓慧追褚鸿升，如果褚鸿升接受了可以当做一件好事，但这事儿放在自己身上……褚鸿升救他一命，帮他渡过难关，一路对他好、帮他、扶持他……他这种心思，那是妥妥的恩将仇报。
这一会儿，用心如乱麻来形容他的心情是毫不为过的。
他恶狠狠的唾弃着自己，居然对褚鸿升产生了这样不伦的感情。
可他又想，感情本身有什么错呢？褚鸿升那么好，喜欢上他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在这一瞬间还生出了一丝阴暗的心思，自己是不是能拿出些心机来，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褚鸿升不离开自己，他应该能做到！
然后下一瞬他就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
这太无耻了……利用对方的温柔和善良，来达到满足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实在是肮脏又卑鄙。
那他应该怎么做？
他当然知道最好的做法是什么，像现在一样，和褚鸿升做兄弟，做最好的兄弟，做生死之交。
然后等到有一天出现一个很好的女人，他就带着祝福的心思看两个人慢慢的走到一起，然后面带微笑恭贺两个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也许还可以出现在褚鸿升的婚礼上，以伴郎的身份。
可这样想想就觉得很绝望。
他做的到么？
可做不到又能怎么样？
做不到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他想到白天的时候褚鸿升坚定的拒绝了王晓慧，然后坚决的让对方离开。
如果是他，还要加上一句恶心吧？
想想褚鸿升会对自己露出厌恶和恶心的表情，他不能接受！
他也不舍得离开褚鸿升……早知道当初褚鸿升说要分开的时候他就……
他打断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无论觉得前途多么艰难，这感情多见不得光，他还是觉得心里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点点的甜来。
虽然苦和闷更多，但正是因为这个，这一点点的甜就更不容忽视。
他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薛定渊贴在墙上，闭眼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这样告诉着自己。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敲门，褚鸿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薛定渊，你没事吧？”
“没事！”他连忙回了一句，然后咬着牙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正常一点，关了莲蓬头。
那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吧。
反正也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而褚鸿升听了薛定渊的声音有些暗哑，就皱眉，“是不是着凉了？”
薛定渊咳嗽两声，“没事，我马上出来。”
他连忙套上一边的衣服往外走，一开门，就见褚鸿升站在外面，他是真的吓了一跳，“怎么不穿衣服？”
褚鸿升见薛定渊脸色似乎被水蒸气熏得发红，又隐隐约约的闻到从洗手间传出来的特有的味道，当然知道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他就觉得嗓子有点紧，“有点热。”
然后连忙转身进房间穿衣服去。
薛定渊缓步跟在褚鸿升的身后，看着对方坚实的后背，以及形状优美的蝴蝶骨，在没流露出迷恋之前，连忙转开了视线，欲盖弥彰一样开口，“你看会儿电视吧，我先做题。”
褚鸿升摇摇头，“我陪你看会儿书。”
说实话，他看的懂得也就是语文，再顺手拿本词典，有不认识的字查一查。
他和薛定渊之间的距离，肯定会因为对方读书而越来越大。
这世上可能有很多不在乎身份地位的友谊，但他很难想象，有一天西装革履的薛定渊还能和自己这样一个满身粗俗，遇到事情动拳头比动脑子快的人站在一起。
到那个时候，自己说的话对对方来说显得幼稚，对方说的话对自己来说显得高深。
可能他们都不会忘了如今这相依为命的一段时间，但不是一路人，终究难继续走到一起，只能渐行渐远。
他只是想尽量的延长一点到那一步的时间。
薛定渊没什么心思的胡乱点了点头，就坐在了桌子前，桌子上还有一叠褚鸿升给他准备的水果。
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渗透在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之中。
他难免想着自己是不是因为褚鸿升对自己太好，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感情。
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喜欢就是喜欢了，动感情就是动感情了，没有那么多原因和如果。
他心里叹口气，打开了练习册，但是没用。
往天他再烦躁，做题的时候也能沉静下来，但是今天完全不行，毕竟他今天他才发现了这么一件大事。
而且这大事件中的另外一个人，也是他某些幻想里的另外一个人，距离他那么近。
他只要站起来走几步，就可以碰触到那个人。
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永远无法逾越的，这个令人绝望的现实把他打击的有些心灰意冷。
他心不在焉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