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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直接进来把东西放下,进来和宣澜打了个招呼,宣澜累了一天,脑子有些发懵,这个男孩就像是一束阳光似的问也不问地直接照了进来,他反应得有些迟钝:“你好,我叫宣澜。”
那男孩显然是个自来熟,一把握住了宣澜的手:“你姓宣?哇,这个姓倒是挺少见的,很好听啊,跟你挺配的……”
他还要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齐肃站在一边终于忍无可忍,拦住了他:“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还有些事要跟他说一下。”
秦意朗也不以为意,把东西放下,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出去办一下手续,你们先聊。小宣要带什么东西吗?”
刚见了第一面就叫得这么亲热了……
齐肃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起来了,然而还是微笑地对他说:“不必了,我一会儿带他出去买。”
“哦。”秦意朗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机锋,“叔叔您再多坐一会儿,别着急走啊。”
待秦意朗转身离开,齐肃转过身对宣澜说:“这么闹腾的舍友,过几天还要再住进来几个人,怎么能好好学习?要不还是出去住吧,那房子装修过了的,直接就能住。”
齐肃想了想只觉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找这个学校呢?只说升学率高,没考虑到别的,现在这样——
宣澜坚定地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了,我觉得住这里挺好的。”
他带了一点笑意,唇角弯弯的:“同学也很好。”
齐肃无法再劝,本来上学已经是半逼半哄的,如果他一会儿再一个不高兴,直接走了也没办法,还不如留在学校,好歹有人照应着。
只能又说:“我再给你留点钱,刚来新学校哪里都要花钱……”说着往身上摸去结果发现刚刚离开的时候走得急根本没带钱包,身上连张卡都没有,十分尴尬。
“我一会儿让谢翎给你送些东西过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旅行箱,料想宣澜出来的时候应该没带太多东西,“你在家里的衣服都没带,我一会儿找人给你送过来,还有床单被褥之类的……”
他这么说着,宣澜却忽然伸出手,他有些迟疑,握住了宣澜的那只手。齐肃的手上还带着新鲜的伤疤,宣澜开口道:“我真的很感激您了,我也……从来没有怪过您,我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是意外,我没有放在心上,也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他语气一转,又说,“我对您的感情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我是我,我母亲是我母亲,我很感激您因为我母亲的缘故收留我,我也因此感到非常庆幸与惶恐,但是我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齐肃,眼睛里有浓重的悲伤之意:“您和我的母亲分开了这么多年,她背着您和别人生下了我,而您的身边也从来不缺别人陪伴。您现在还记挂着这份感情,可能仅仅是因为它在很早的时候就破碎了而已,也请您把它永远地收好吧。”
他想起了时雪晴的话,微微笑了一下,他并不打算对齐肃说出时雪晴的事——无论如何那已经跟他完全无关了:“如果她活着,变老了,变丑了,像是天底下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那样每天早起做饭,接送孩子,身体发福,您见到她这个样子,难道还会爱她吗?”
齐肃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宣澜止住,宣澜摇了摇头:“她是跟您一起长大,被您一手照顾着养大的妹妹,她当年有多漂亮,她有多聪敏,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妈妈,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她。”宣澜的声音依然有些嘶哑,听起来令人莫名的难受,“您爱的只不过是她年轻时的美貌,和你们一起度过的少年时光吧。”
宣澜没有给齐肃解释的机会,温言对他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很感激您的这份爱。我已经得到很多了,真的谢谢您。请您回去吧,我还有一些钱,足够我生活了。我可以养活自己的。”
齐肃直起身来,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竟然带着刺痛,他放开宣澜的手,说:“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尊重你的意思。”
他抬眼能看到宣澜脖子上的伤痕,他伸手在那圈青紫上摩挲了一下,淡淡开口:“抱歉,这确实是我的错。你还小,你不会明白,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他顿了一下,像是对宣澜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有一点你说对了,你是你,她是她,你们并不是一个人。你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
“我不会再过来打扰你了。”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了,再也没回头。
宣澜有些意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始终也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最终还是放下心来,终于松了口气。
一切仿佛又再度踏上了正轨。宣澜坐了一会儿,起来将寝室从内到外地好好打扫了一遍,这时差不多已经到中午了,他准备下楼去吃个饭,再买点生活必需品。
这时秦意朗却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份饭,显然是给宣澜带的:“你父亲走了?”
宣澜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父亲,是家里一个长辈,送我过来上学的。”
秦意朗倒是没多问,伸手将其中一份饭递给他:“喏,你的饭。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宣澜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自己是遇上了好室友了,心里有些高兴,对秦意朗笑了:“谢谢你。”
秦意朗手一挥,不以为意:“同学嘛,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
两人一起吃了饭,秦意朗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书包,没带太多东西,宿舍里也空空荡荡的。
秦意朗告诉宣澜,他之前家里出事休学了很久,从寝室搬出去了,再来的时候原来的寝室已经住上了人,这才把他分到了这里。
二人都没什么行李,因此一起去学校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各种东西,回来铺了床铺,又整理了半天,渐渐忙活到太阳西沉,这才收拾出来。
学校的食堂还没开门,晚上秦意朗又带着宣澜去学校附近的小饭店吃了一顿,秦意朗是活泼健谈的性子,听到宣澜说话声音不对便不让他多说话了,吃完饭回寝室的时候让宣澜在这里等一下,宣澜不知道怎么了,乖乖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秦意朗噔噔噔地又跑了回来,给宣澜带了几盒药,说:“我妈妈是医生,我以前嗓子不舒服就吃这几样,挺有用的,你试试吧。”
宣澜这下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动起来了,他在短短两天之内见识到了彻底的恶意,又不期然地遇上了董皎、秦意朗这样的好人。一时间很是感慨,放柔声音对秦意朗真诚地道了谢。
秦意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版老是登不上,用APP更的,如果有错乱的话晚上回去再改
☆、生活
日子依然是永不止息地过着,很快便开学了。开学后也一直没有同学搬过来住,因此这四人间便只住了宣澜和秦意朗两个人。
宣澜在新的学校倒也算是如鱼得水,新学校学风很好,人人都忙着学习,宣澜刚来的时候还有隔壁班女生肯绕路来特意看他两眼,红着脸来搭讪,过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了。
大家都要锦绣前程,没工夫谈情说爱。
宣澜的成绩也算不错,以前的基础很牢固,到了复习阶段也轻松了很多。
倒是秦意朗,中间休学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掌握,实在跟不上,因此宣澜不得不多花了很多时间放学后在寝室为他补习。
宣澜倒不是很在意,帮着秦意朗补习的同时自己也复习了很多,不算什么,只不过稍微晚睡一点而已。秦意朗心思恪纯,十分过意不去,经常要请宣澜吃饭之类的,宣澜不想把同学关系弄成这样,毕竟秦意朗实在是个很好的同学兼舍友,时常说有事推脱了。
但是另一件问题却真真切切地摆到了他的面前:他快没钱了。
这比任何锦绣前程都来得迫在眉睫和火烧眉毛。他就算省了又省,每天除了正常生活开支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那钱依旧是死的,花一分少一分,更何况还有另一项开支——黎顾要求他每星期至少和他通话一次,国际长途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一项不小的支出。
黎顾就算是不得他父亲的心,也依然是世家少爷,所缺的只不过是“亲情上的关爱”,从来没在金钱上受过辖制,完全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人连电话都打不起”这一层。
宣澜准备在今晚通话的时候以“我学习太忙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你打电话了”为由暂时断了通讯,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囊中羞涩,另一方面……他近来听黎顾的电话里似乎仍然以一种正牌男友的姿态自居,宣澜觉得十分尴尬,心想着断上一年半载的通讯差不多也就够了。
他酝酿了很久,甚至打了无数次腹稿,生怕言辞不慎又伤了黎顾的心,如今时间越久相隔越远,心底反而更柔软,他心里对黎顾有愧疚,只是通话而已,自然事事都应承着、顺着他的意。
“喂?”
接通电话的一刻宣澜忽然决定改变主意,这又算什么呢?干脆明天去找份兼职,也不用这么过得窘迫。
我怎么能……怎么能再让他不开心呢?
谁知道电话里黎顾的声音却是沉闷的,听起来有些难过的样子:“我……我恐怕以后都不能再和你打电话了。”
宣澜心底一惊,心道我还没打算说呢你居然先开口了……
难道黎家破产了?不对,黎家早就破产了,消息上了报纸传遍了大江南北,黎顾的另一个舅舅黎英似乎也被羁押了。就算黎家破产了,他小舅舅也总不至于养不起他。更何况,宣澜在齐家住的时候,是看到过齐肃吩咐人每月拨款到黎顾的账户里的。
那是什么原因?
他只能含着笑意问:“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
黎顾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微微地咳嗽了一声,道:“我在这边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我的男朋友让我不许再打电话给你。”
“……”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直白又无可辩驳,宣澜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惊讶他已经找到了新对象还是先惊讶他的对象是个男的。
他沉默了半晌,那边也沉默,过了许久宣澜才听到自己干巴巴地说:“那恭喜了……你男朋友一定很爱你,你要好好对他。”
大洋彼岸那边似乎也无话可说,滴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宣澜坐在宿舍里,还是觉得有些懵,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结果,现在问题解决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一切刚刚好。
黎顾应该有属于他自己的,崭新的生活。
大家都会有锦绣前程。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关了机,放进抽屉里,开始看起书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盘算着或许明天应该去找份兼职了。
第二天是周末,秦意朗回了家,宿舍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把今天定下的学习内容完成后决定出门找份工作。
出去转了一圈才发觉自己以往一直过的是寄生虫似的日子。小时候是妈妈养着他,后来到了养父母家,出了那样的事,他曾经也想过离家出走或者别的什么,却终究没有勇气脱离家庭生活。再后来遇到了邵扬,邵扬对他实在是没有干过一件人事,他鼓足了勇气,哪怕什么都不要也得离开,却始终无法成行。最后是齐肃,他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似的在那样眼花缭乱的世界里走马观花地徜徉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