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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哈,容易,跟我来吧!”
看到苏青荷对小白的态度,柳青栾不敢大意,更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跟着他俩走。
三人绕着绿化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白忽然停步挥了一下手,整个场景就变了。
机场大楼什么的全都不见了,只在眨眼间,三人已经置身一间舒适的茶室。
竹墙木椅、水仙字画、铜炉古香……
小白拍拍手,有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子踩着木屐进来,托盘里摆着整套的茶具。
和服女子把托盘轻轻放到桌上,朝三人低头致礼之后就躬身退下,涂得雪白的脸面很有艺妓的感觉。
小白手指一转,整套茶具就自动跳了起来:“来吧,说出你的故事,好久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了!”他自己则嬉笑自然地坐着,分明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初中生,完全看不出哪里像是什么灵界大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哈,今天晋江抽得比较厉害,这一章总是发不粗来~~
☆、第零叁柒章
苏青荷把咒泉乡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点细节都没落下。
柳青栾猜想,她必定是对小白极为信任,由此,他对小白的好奇心更大了。
都说聪明人的眼睛也格外灵动,小白就是如此。
他的五官虽然普通,但一双眼睛特别有神,完全不是一般初中生没睡醒的颓靡模样。
小白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扭头看向柳青栾:“原来你就是柳青栾……甘愿为冀扬而死,真是了不起!冒昧问一句,你对冀扬的感情,应该不止是员工对于老板的‘忠诚’吧?”
柳青栾很想承认,却又害怕承认。
他最担心的,是他的暗恋成为冀扬的负担。
其实柳青栾到现在已经后悔那时的表白了,如果早知道自己能活着回来,他是绝对不会说那一番煽情的蠢话的。
一人男人的爱情要被另一个男人接受,这是何等的艰难。
倘若柳青栾没有“胡言乱语”,至少还可以保持暗恋、保持和冀扬的工作关系。心事一旦被道破,如果冀扬觉得他恶心,那他就连暗恋的卑微也被扫进垃圾桶了。
柳青栾犹豫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小白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更是让他心慌。
小白终于憋不住笑了:“你们人类啊,总是各种憋在心里、各种遇事纠结。这一点还是我们妖族比较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顾这又顾那的,面对自己的感情尚且婆妈,难道你真想这辈子在暗恋中度过?”
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外表稚嫩的妖族“初中生”教育,淡淡的违和感中有一股特别的力道。
小白说话太直白,像土匪一样踹开了柳青栾心房的大门——小白不是来抢劫的,他是让阳光照进柳青栾的心底、让柳青栾看一看自己有多么懦弱。
“我喜欢他……又能怎么样呢?”
柳青栾终于承认了,在一个外人面前承认了。
小白不是他的朋友,亦不是他的同事;小白只是一位跟他第一次见面喝茶的“小朋友”,然而,他却在小白的面前坦白了。
有些心里话,说出来了就浑身一轻,正如当初柳青栾选择向冀扬表白,那时他觉得他说完了就死而无憾了。
“我知道他身份特殊,我也猜到他背负了许多……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是配不上他的,默默喜欢着就很好……”
小白收敛了笑容:“榆木啊榆木!说实话,你们人类这些个百转千回、千缠万绕的破事我是不想管的,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赶巧了冀扬又是鬼宿转世,我不帮他都不成。如果我袖手旁观,不仅金子霖那家伙会整日在我耳边唠叨,就是苏记药铺这碗免费茶,只怕也不能喝到口咯!”
柳青栾听得云里雾里,只能顺着小白和苏青荷一口干了自动泡好的茶汤。
茶香尚在口腔中未散去,一道恍惚的影子就飘了进来。
来者的容貌还在模糊之间,慵懒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以你的本事,什么样的好茶得不到——我这苏记药铺虽大,你也只不过爱凑热闹又家宅在屋子里。人小鬼大,性格难琢!”
话落音,柳青栾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毫不夸张,柳青栾当时倒吸了一口气。
活了整整二十七年,柳青栾从来没见过这般风姿卓绝的男子。
漂亮似仙的不算稀有,气质似仙的实属罕见。
此人轻衫飘摇,大有魏晋雅士谈玄之风,但,他眉目间又有超脱世俗之意。
如果要把人比做一种花,别的英俊的漂亮的人都是凡间的花,有根接地气才能生长,此人却是从云端而来的雪花,遗世独立。
男子看到苏青荷,点头微笑以示友好,苏青荷报以微笑。
当他看到柳青栾时,咦了一声之后便笑了:“是你啊?世界真小!”
这下子,柳青栾体内经脉被疏通的秘密就被解开了。
对方是天狐苏半夏,仙灵之力于他而言不值得一提。
柳青栾与灵界之间存在着天然的鸿沟,他自觉高攀不上小白、苏半夏这样的高手。对于他们,他是高山仰止、完全以一个后辈的姿态聆听教诲。
苏青荷则不同,按常识来说,她和小白、苏半夏同属妖族出身,并且,她和苏半夏都姓苏。
苏青荷是个豪爽的女子,苏半夏是一位没架子的天狐,两人不过喝了几杯茶就有了交情,说什么“姓苏的五千年前是一家”——糊弄鬼呢,植物和动物怎么是一家?
从他们的言谈之间,柳青栾知道了更多关于灵界事,也知道了冀扬跟苏半夏所在的容家有一定的关系。
柳青栾是个怂货,一方面纠结犹豫跟冀扬见面,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多听到关于冀扬的消息。
苏半夏的气质是那样的高贵慵懒,一切喜怒哀乐被他说来都是云淡风轻。
他就以这样的口吻随口对柳青栾说了几句话:“你这个时候回来很好,再不回来,只怕是见不到冀扬了。”
柳青栾当场愣在座位上。
缓了半天,他终于抛开了那些虚伪的淡定:“冀扬他怎么了?”
他猜到了结果肯定糟糕,可是糟糕成什么样子他却无法想象。
是冀扬跟谁结婚了?还是冀扬的人身安全出现了意外?亦或是二者兼具?柳青栾从来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到了这里更是止不住脑子里各种坏的东西冒出来。
小白叹了一口气,以三分责备的语气对苏半夏说:“我刚刚还在想,要怎么样跟柳青栾说呢,你就这么直接把事实捅了出来——他只是一个人类,万一心理素质不过硬怎么办?”
苏半夏依旧是那副淡然:“情爱如刀,他既然喜欢冀扬,那就必须做好在刀山上打滚的准备。男男之爱本就不易,现在又牵扯到灵界的事……”他看向柳青栾,“我这是为你好。如果你承受不住,那就趁早放弃。你要知道,你和冀扬之间的羁绊越深,你自己的处境也就越危险。”
柳青栾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借来了力量,这一次不再犹豫,而是不假思索:“我要见冀扬一面,一定要见他!”
柳青栾起身欲走,苏青荷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去公司找冀扬。”
苏青荷哭笑不得:“你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你没听出来么,冀扬不在公司。”
“……”柳青栾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就算苏青荷没有把话说到百分之百直白,他还是差点承受不住。
他听出了言外之意——冀扬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白摇头:“鸳鸳相抱何时了……”
“情丝斩不乱……无解!”苏半夏大袖一挥,场景又变了。
流水潺潺、山石峭峭、修竹亭亭、芭蕉如盖……古典的中式小院,泼墨一般的沉静色调。
莲池廊桥的末端是一间精舍,房门口两位少年趴在栏杆上看着池里的锦鲤。
其中一位少年面色忧郁,另一位则在轻声安慰他。
众人脚步声一响,引得两位少年扭头。
面色忧郁的少年正是沙猫轩无羽,他看到柳青栾时,明显愣了几秒,回过神来立刻朝柳青栾冲过来:“青栾哥哥……”哇一声哭了。
心里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柳青栾努力维持镇定拍背安慰轩无羽:“别哭别哭,怎么啦?”
轩无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哭得太厉害,抽泣不成声,一时之间说不出清楚的话语。
另一位少年冲柳青栾眨眨眼睛、点点头,他头上的一对尖耳朵和身后尾巴被柳青栾看得清清楚楚。
苏半夏对少年说:“苗晓,去把门打开。”
苗晓应了,开了门请众人进到精舍。
轩无羽的哭声倒是小了,柳青栾的眼眶却湿了。
屋里的陈舍柳青栾无心欣赏,他只看到双眼无神的冀扬端端坐在床上。
冀扬一动不动,对于众人的靠近没有丝毫反应。
柳青栾感觉得到冀扬的气息,却感觉不到他冀扬的任何情绪。
冀扬就那样坐着,仿佛只是摆在那里的一尊石雕。
柳青栾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呆呆看着冀扬,他也只是一尊石雕。
苏半夏轻声说:“冀扬的六识断了前三识,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柳青栾努力控制自己,还是止不住声音颤抖:“什么是六识?”
苏青荷上前一步扶住他:“眼耳鼻舌身意,是为六识。前三识,眼耳鼻……也就是说,冀扬的现在没有视觉、没有听觉、也没有嗅觉。”
“那……”我欲言又止。
那岂不是成了半个废人?
“怎么会这样呢?”我问。
轩无羽哽着声音说:“青栾哥哥跳下悬崖后,冀扬大人在崖上等了一个月没有音讯,只好跟着容家人回来。冀扬大人是冥府的公差,却在冥府查不到青栾哥哥是否已经死亡。黑白无常说,人如果死在秘境之中,结界所阻,冥府也无法收到魂讯……所以,冀扬大人只好自个儿施法,以期用魂术感应到青栾哥哥的魂魂……哪知道,施法到了紧要关头,忽然有几个修行者闯入……我道行低微护法不力,冀扬哥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谁?”冀扬忽然开口了,“是半夏大人么?”
苏半夏摇摇头,有眼神示意柳青栾过去。
柳青栾艰难地挪动步子走到冀扬面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触感使得冀扬身体明显僵直,他不确定,急切反复摸着柳青栾的手,以试探的语气询问:“柳……青栾?”
柳青栾再也绷不住了,紧紧抱住冀扬哭了出来。
他再也不想在意别人的眼光,哭得肆意妄然。
这是什么样的命运啊!?
他以为他救了冀扬,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害了冀扬。他以为他一番表白一了百了,却没到想冀扬为了他落到这般境况。
他胡思乱想冀扬结婚、他莫明其妙吃苏青荷的干醋……他所有的卑微纠结,全在冀扬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花一辈子时间讨论爱与不爱,都不如紧紧拥抱一秒。
冀扬反手拥住柳青栾,用尽力气拥住:“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
坚强如他,亦流泪了。
☆、第零叁捌章
柳青栾第一次用手去触摸冀扬的眼睛、触摸冀扬的鼻子、触摸冀扬的耳朵……这些都是英武阳刚的部分,粗狂而不粗糙。
冀扬闭着眼睛感受柳青栾指尖的流动,声音嘶哑:“我看不到、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