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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扬闭着眼睛感受柳青栾指尖的流动,声音嘶哑:“我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可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你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特别后悔那时没有立刻追着你跳下去。我回来之后整夜整夜的睡不觉,直到我确定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才终于在梦里见到你……可惜,爱情这东西比法术还玄妙,等我悟出结果,已经晚了。阴差阳错,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柳青栾赶紧劝慰:“你别气馁,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他只能重复这句话,有什么办法,天知道。
轩无羽和苗晓已经抱在一块儿哭嚷开了。
苏青荷也偷偷用袖口在眼角擦了擦:“青栾你傻么,冀扬现在又聋又瞎,你说的他根本就听不到!”
忽然,一个柳青栾完全陌生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哎呀呀,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可算是来着了!”
满屋子的悲伤温情被一句话冲淡,柳青栾回头,黑白无常正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不用猜,刚才的话一定出自白无常之口,这位冥府八爷脸上还带着笑呢!
黑白无常身为冥府之中最为世人熟知的公差,他们一身标志性的装扮不可避免地让柳青栾傻眼。
白无常是个自来熟,他拉着黑无常先跟苏半夏寒暄,然后向小白问好,结识苏青荷之后又摸摸苗晓和轩无语的耳朵,最后才走到柳青栾面前。
白无常对柳青栾说:“缘分呐缘分,想不到当日在河边被我们救下的你,最后竟然跟冀扬……”
黑无常出手扯了一下白无常,白无常立刻咳嗽一声换话题:“切莫悲伤哈,冀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神仙难救,但你——柳青栾能救!”
此言一出,满屋皆是喜色,柳青栾更是差点儿跪拜在白无常面前。
能救冀扬,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试。
苏半夏问道:“冀扬这种状况,我和小白都帮不上忙,柳青栾一介凡人要怎么救?”
黑无常回答说:“半夏大人、小白大人有所不知,冀扬当日使用的法术,正是冥府秘术‘逐…日…追…魂…大…法’。
这种法术不具杀伤性,是专门用来追查离奇消失的魂魄下落的。冥府功法属阴,追逐的日光却属阳,所以运行此功本身具有极大风险,再加上那日有恶人故意打断施法,致便冀扬遭受法术反噬。
反噬的效果,就是冀扬的三魂七魂丢了三魄,好在他精通离魂之术,三魂离身只是等同于断了三识。如果换成其他修行者,只怕此时已经成了植物人。
勾魂使者的魂魄特殊,冀扬丢的三魄,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应找到,纵然半夏大人和小白大人修为超越天仙,亦是帮忙不上。但,因为冀扬当时行功运法时正在感应柳青栾,由此,柳青栾可以算成是一道特殊而微弱的感应器,唯有他能够帮助冀扬找到丢失的三魄。”
“原来如此……冥府玄功果然有其独到之处。”苏半夏、小白、苏青荷连连点头。
柳青栾虽然听不太懂,但他抓住了关键词——他可以帮助冀扬恢复,这才是最重要的。
白无常问他:“柳青栾,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
白无常笑了,他转向冀扬,手里掐了一个法诀,对着冀扬的耳朵无声说了些内容——冀扬的听力虽被切断,白无常却可以直接跟冀扬的意识交流,这是灵界高手常用的技能之一。
冀扬接受着信息,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不行!怎么能让他再去冒险!?好了,八爷不必再说了!”态度十分坚决。
白无常回头朝众人耸肩摊手、无奈而笑,他知道拗不过冀扬。
转身走过柳青栾身边时,白无常停了一下:“看来这件事得全权交给你才行……冀扬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啦!”
白无常说话逗趣,柳青栾却仍然处在悲伤哀婉的情绪中——于是乎,这一乐一悲,果真上演了现实版的哭笑不得,柳青栾能够明显感觉自己脸部的肌肉抽动,乐与哀的力量对抗,谁也占不了上风。
苏半夏和小白向柳青栾点头微笑,然后,两位高人就原地消失了,就连一丝让柳青栾挥手求助的机会都没留下。
黑白无常、轩无羽和苗晓也出门去了,苗晓走到门口还回头说了一句:“青荷姐姐你不走么?柳青栾和冀扬要谈心的呢,他俩独处比较好吧?”
去咧个大擦!这熊孩子!!!
苏青荷笑得意味深长,她是打算潇洒离去的,柳青栾一把拖住了她。
“姐姐,你一定得帮我!就算说服冀扬是我的本职工作,可你们也得教我一个跟他沟通的方法呀,我说的他都听不到……”
苏青荷看了看恢复安静的冀扬,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琉璃珠子放到柳青栾手上:“你右手捏着这颗珠子,左手食指和中指抵在冀扬的眉心,心里默念‘我要跟冀扬说话’,如此就能跟直接跟冀扬的意识沟通啦!”
她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外,不怀好意地带上房门:“没有人会打扰你们……这是第一次,尽量温柔一些、时间长一些……”
大家都走了,柳青栾反而不知道应该跟冀扬说什么了。
帮助冀扬寻找魂魄的事,不得不提;但一经提及,又会让冀扬抗拒。
柳青栾握着冀扬的手,果然,不等柳青栾开口,冀扬自己先说了:“那件事太危险,无论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是不答应的。你也不必劝我,我宁愿一直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愿意让你去冒险。”
这不容质疑的语气,跟在员工大会时一模一样。
柳青栾就爱这个样子的冀扬,无论经历过什么,冀扬始终是一个霸气坚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柳青栾无需软弱地靠在他身上,只要想一想他说话的样子,柳青栾就觉得心底生成一股力量。
缓缓抽回双手,柳青栾左手捏着苏青荷送他的珠子,右手食指和中指点在冀扬的眉心:“冒险不冒险,我们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问问你……闷不闷啊,用不用我带你出去走走?”
他不是妥协了,更不是被冀扬说服了。他知道当惯了领导的人从来执拗,无论他怎么劝说,冀扬在这个当口肯定不能同意,所以,他还是真接绕过个话题,等待合适的机会吧。
冀扬对柳青栾的“识相”很满意:“嗯,是有好久没出去走动了。”
他一掀毯子,柳青栾立刻捂嘴差点叫出声。
天啦噜,冀扬的下半身居然只穿了一件很紧的三…角…裤……
那什么侧放的形状很明显啊,长度很可观啊!
天底下无所谓正…人…君…子和淫…荡…小…人,前者后者的区别只在于,看到冀扬的下半身之后,观者有没有流口水。
柳青栾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肯定不是什么淫…荡小人,他没有流口水,却也没知耻知羞地收回目光。
有一种“风景”,它摆在那里,旁人爱看不看!
也不知冀扬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右手摸索放在床边的裤子时,左手在内…裤上拨了几下——反正柳青栾是差点儿流鼻血了,尽管身为男性的他知道内…裤底下的东东位置放得不对就会不舒服。
冀扬摸了几下没摸到裤子,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直到这时柳青栾才反应过来冀扬也许需要他的帮助。
他赶紧把裤子递给冀扬,等冀扬穿好之后又帮忙穿上鞋。
柳青栾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热的,心跳的频率明显太快。
扶着冀扬往外走,冀扬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柳青栾暗自忏悔:“视…奸”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帅哥,我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天…朝仍然处于春寒料峭的正月,屋外的小院却是一派融融暖暖。
柳青栾不觉得意外,毕竟是苏半夏带他到这里来的,那位大人挥袖之间就翻转了天地,这里应该类似灵界所说的小小秘境。
冀扬的脚步很轻,他虽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却没有表现出失明之后的惊慌。
只是,柳青栾能明显感觉冀扬的步副变小了、走得也慢了,柳青栾的心情又开始沉重了——当他在咒泉乡庆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时,冀扬所经历的一切……他无从体会。他为了冀扬而那般,冀扬为了他而如此,还好他们不曾错过彼此,终究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两人的手互相紧握着,掌心相对的温度不同于院子里的温度。
院子里的温暖是拂在脸上的,掌心相贴的温暖则是传到心里的。
走过廊桥花了一些时间,冀扬问:“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说你爱上我,不会是因为我代替你跳崖,你因为愧疚而生成的怜悯呢?”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不过,后来我终于想通了,我对你的关注其实早就开始了。我起初可怜你的身世、然后好奇你的经历、继而被你的一举一动吸引、最后为了你的离开而爆发……感情这回事,有时努力想得出一个清晰的过程,因为自己也觉得莫明其妙,怎么就会爱上呢?可是,感情偏偏就是这么莫明奇妙,越是想理顺过程,却越是只能得出一个最清晰的结论。你说,对不对?”
☆、第零叁玖章
柳青栾深以为然。
爱情就是这样,一见钟情是天雷勾地火、莫明其秒爱是潜移默化。有时当事人自己还来不及反应,心跳就已经跟着别人跑了。
所以,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人们的眼睛看不到全部,人们的心灵也不能及时感应全部。人们都太过于在乎外界的变化,总是指责一切外物对不起自己,殊不知,人们自己其实也在变。
柳青栾扭头看着冀扬近乎完美的侧脸,说了一句“对呀”,然后才想起来对方听不到。于是他笑了,温情中带着一丝丝苦涩,像是一杯绿茶。
柳青栾只好捏了捏冀扬的手心。
冀扬也笑了:“看来你是同意我的观点啦!”
柳青栾牵着冀扬在草地上坐下,四周环绕着花香。
几只调皮的蝴蝶嬉戏追逐,它们故意把两个大活人当成是捉迷藏的障碍石。
“风很轻……”冀扬仰起脸感受着,并且把手举高、手掌张开,“这里是半夏大人亲自设置的次元空间……我猜,这里的景色一定很美吧?”
当然很美,四季如春的院子。
如果可以的话,柳青栾很想和冀扬就这样一直住下去。
外面的纷扰太多、争斗太多,不如隐在这里厮守。
但他很清楚,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还得尊重冀扬的选择。
冀扬摸索着抓住了柳青栾的手,温柔说道:“我没想到我到了这个年纪居然会爱上一个人,而且牵肠挂肚不能自已。你知道的,我修习的冥府功法是阴寒路子,平日里为了公司发展更是锻炼出特立独行的性格,所以……和我在一起,你也许体会不到被诸多照顾的的贴心……”
他还要往下说,柳青栾只好利用苏青荷送的那颗琉璃珠子告诉他:“如果你都不算贴心,那么这世上的好男人就真的死绝了。就算你以前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被忽略,只就你现在肯坦白跟我谈论贴不贴心,你就已经足够贴心了。”
“我怕我不够好……”
“你很好……反倒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一个身体正常的人看上我这个残疾人,明明是我赚了!”
柳青栾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快乐和甜蜜过。
他想,他的身体此刻应该被镀上了一层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