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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叶阳极为聪明地没说龚熙诺的病情大有起色或者精神稍有振奋的话,原璟坤最了解龚熙诺的状况,那么说,肯定会被拆穿。撒谎同样需要技巧。
急救后转危为安的龚熙诺整整昏迷四天之久,参与抢救的老专家奋战三个小时,疲惫地走出抢救室,来到霍伯清面前,摘掉口罩,露出藏在里面的疑惑表情,连声叹息:“哎,这么年轻的小伙子病得这么严重真的不多见,我不知道他究竟受了什么打击。不过,他真的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谢谢您,让您费心了!”霍伯清感激地握住老专家的手。“我明白您的意思。”
“他的家属呢?父母在外地?还是在国外?妻子不在这里吗?我认为由最亲近的人来照顾他,会比较有利于他的治疗和恢复。”老专家临走的时候建议道。
老专家的话让霍伯清无法回应,让胡楠脸色极为难看地别过头,王玉忠低头摸鼻子,任睿见状赶紧扶着老专家去休息室。
霍伯清和胡楠跟着被推出来的病床去加护病房,罗美静和杰克跟在他们后面并肩而行,都很疲乏。
“那个人一定出了事。”杰克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英文。
罗美静不理解他的意思:“哪个人?”
其实他们都见过原璟坤,都知道龚熙诺和他的关系。
杰克停下脚步,面朝罗美静,极其严肃认真地说:“他爱的那个人。他一定出了问题,所以他才会这样的!”
罗美静听完轻笑:“你们外国人也相信心电感应这种事儿吗?”
“当然!”杰克重重地点下头。“尤其是相爱的人,他们会产生一种磁场,彼此吸引,感应对方,你们中国人不是说……”又秀说不利索的中文。“心有灵犀。”
罗美静收起笑容:“你觉得,他们很相爱吗?”
“当然!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也不和那个人说话,可是,他看那个人的眼神是和看其他人的时候不一样。他看那个人的时候眼睛会动……嗯,怎么说呢……”杰克找不到能够确切表达他意思的词语。
“像是一滩死水起了波澜!”罗美静帮他找到合适的词语。
“对!”杰克兴奋地叫道。“那个人可以治他的病,比咱们管用,你要相信我。我的直觉很准,他是为那个人生病的,所以那个人才是他的最好医生。”
罗美静觉得杰克的话非常有道理,用中文告诉他:“杰克,在中国也有一句俗语可以概括你的意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与他们距离不远的王玉忠一字不落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同样赞同杰克的分析,掏出手机,拨通原璟坤的电话,里面却传来甜蜜的提示语: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英文提示没完,王玉忠便挂断电话,不死心地一连重拨五六次,结果都是关机提示语,心里着急:这个时候原璟坤怎么关机呢?!
关于龚熙诺病危的事,霍伯清以为王玉忠会告诉原璟坤,王玉忠以为胡楠会和原璟坤提及,胡楠以为霍伯清会通知原璟坤,结果彼此误会,原璟坤毫不知情蒙在鼓里。
王玉忠天天守在医院,霍伯清除了暂时负责分公司的事务,此外需要协助新任的曹哲。
曹哲虽已接替郝世杰的职务,可仍旧留任在新加坡,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影响大局,牵动霍伯清和胡楠的心,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曹哲的情商虽比龚熙诺高,但智商远不及他,业务能力都无从谈及,所以霍伯清不敢马虎半分,凡事必定亲自把关。
胡楠远程遥控日本分公司的事务,清查账务的时候发现日本分公司居然出现赤字亏损现象,外债累累,令他吃惊不已的同时更加头疼,好一个烂摊子!
分公司以伊藤为首的几个中层管理者还不断地给他施加压力,既要尽快地选出新任领导者又要妥善处理好中村的事情。
伊藤的野心胡楠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一向不大欣赏诡计多端疑心颇重的伊藤,他尽量拖延,问题是距离任命限期不剩下几天功夫,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胡楠心急如焚。
这么一来,他俩都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医院,王玉忠纳闷,为什么这么久原璟坤都不露面呢?他去哪里了?继而胡乱猜测,难道他们分手了?
在龚熙诺醒来的当天,原璟坤不顾宋叶阳的劝阻,坚持要拖着仍然虚弱不堪的身体去医院。他这么长时间没去,龚熙诺肯定会怀疑的。
他不想让龚熙诺担心,不论如何,不管龚熙诺怎样对他,他都不会怪他怨他恨他,丝毫都没有。
原璟坤到目前为止,都深深地坚信,龚熙诺迟早会振作起来,他和井建业早晚会和好,他们父子血浓于水,情大于恨,他们一定会化解所有的前嫌旧隙。
原璟坤到达医院已近中午,龚熙诺早晨悠悠转醒,睁开眼后,目光在房间里搜寻一圈,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王玉忠知道他在找谁,他实在是想不出理由来解释原璟坤为何没出现。
龚熙诺吃过药,稍微打起精神来,把王玉忠遣出病房,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去思考。
一个成功的人总是善于反思,龚熙诺也不例外。
过去也好现在也罢,每次处理好一件事或是做出一个决定,他往往会进行深刻的反思,站在另一个角度重新考量一番。
龚熙诺的性格有缺陷,这是他清楚并且承认的事实。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没有遇事与人商量的习惯。
这么多年来,在求学、工作、生活、感情中所碰到的问题或是困难,他从来不会主动与他人提及,独自承担和处理。
如果说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龚熙诺最初是因为身边无人而导致无人可以商量的话,那么后来的他基本算是刻意把内心封闭起来,拒绝其他人的帮助和关怀。
父亲的抛弃让他产生一种警惕的心理,任何人都是不能去相信的,不能吐露心声的,具备很高的自我保护意识;母亲的去世则让他锻炼出超强的独立性,即使他不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想尽办法付出超乎寻常的努力办到。
他活得很累,活得刻板,活得器械,活得只剩下履行责任。
龚熙诺对杨艺清的感情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并不是深深的爱意,他有意无意地虚化了杨艺清的形象,不知不觉地把当做年轻时候的父亲,是他感情的一种寄托。
或许现实中的杨艺清与他想象的并不一样,较远的距离模糊了真实情况,让他一路错觉到底。
龚熙诺身为公司的领导者,他早已习惯别人对他的绝对服从。
尽管他也会征求别人的意见,会和下属们就某一事件进行商讨,但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他手里。
那些话他可以选择听取,也可以选择无视。
他习惯别人凡事请示他,习惯别人对他的顺从。
龚熙诺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的平和带着冷漠,他的谦恭带着距离。他的倔强和高傲筑起一道与人隔绝的墙,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地走进他的世界,他存在于仅仅属于他的空间。
因此,在与原璟坤的相处中,表面上绝大多数情况下好像是他对原璟坤百依百顺,服服帖帖。
很多时候并非如此,一般的小事他不与之计较,随原璟坤而去,有些事却坚持己见,绝对不让步。
比如生活习惯,他明明知道原璟坤在别墅住的不习惯,可他却从没想过换个住处,而是一味地要求原璟坤尽快去适应他的生活节奏;比如做|爱,在他没兴趣没心情或者身体疲劳的时候,他都会很无情地拒绝原璟坤的要求,任由原璟坤怎么挑|逗,他都坚决不从,从来没顾及过原璟坤心理或是生理的需要;这类的事情枚不胜举,每次发生口角或是矛盾,不管谁的错,他都很少主动道歉,每次都要原璟坤先来哄他,他这才会说上几句软话。
这次发生的事情,龚熙诺不单单生气原璟坤擅自做主收留井建业,关键在于他不能接受原璟坤对他公然的对抗和叛逆。
他要原璟坤对他绝对的服从,他要原璟坤处处听从他的安排,他要原璟坤成为一个听他话,事事按照他的想法去做的伴侣!
在这之前,他从未意识到他的做法有多霸道和自私,他自以为他爱原璟坤,给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所以不管他怎么做都是为他好,为他考虑。
可他恰恰忽略掉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原璟坤的想法。
悲剧的产生是因为他们从未真正地走进对方的内心。
龚熙诺想到这些,长舒一口气,他的确需要改变,不仅仅是他的工作,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活环境,还有他过于自我的做事风格。
隔了几日再相见,彼此都发现对方的细微变化。
尤其是龚熙诺,他感到原璟坤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有问题,他又从神情一如往常的原璟坤身上找不出答案。
原璟坤则是觉得龚熙诺大有好转,起码呼吸较之以前有很大的改善,精神也不像过去那么萎靡不振。
原璟坤唯一略有介怀的是,为什么龚熙诺没问他怎么四天都没有来看他?他真的一点都不愿关心自己了吗?
龚熙诺只看了原璟坤一眼,就这一眼便让他心疼不已,原璟坤快速地消瘦,站在床侧收拾餐具,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身形。
龚熙诺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原璟坤这些日子想必很是辛苦,身体和心理一定都已达到极限。此时的他,万分后悔当初对原璟坤的态度,他怎么可以选择逃避呢?他怎么能够冷落原璟坤呢?
他是他最爱的人啊!
“这世上,我最亲最爱的人都不在了,你……”龚熙诺倚着枕头,望着窗外午后的阳光,缓缓开口说道。
龚熙诺的话说到一半被一声突然响起来的“哐当”打断,原璟坤手下一松,金属勺子掉进不锈钢的保温壶。
这是一句完整的话,却被原璟坤拆开理解。
他最亲的人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妹妹,他最爱的人是谁?不在这世上的会是谁?除了杨艺清还能有谁?
原璟坤心里苦笑,到头来,自己还是输给了一个已不在人。
在龚熙诺的心里,杨艺清占据着不可撼动的牢不可破的位置,谁都无法替代。
多么讽刺啊,他再怎么付出,他再怎么深爱,到底敌不过杨艺清。
注定,他得不到龚熙诺,他的心他的人,都得不到。
原璟坤显然误解了龚熙诺的意思,他甚至来不及仔细掂量他说话时的语气,他匆匆收拾好东西,逃似的走出病房。
龚熙诺后面的话完全没机会说出来,他莫名其妙地目睹原璟坤离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愈发觉得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原璟坤一定在瞒着他一件不想不愿告诉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_^
第64章 Chapter 64
原璟坤刚走出病房,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胡楠,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可惜原璟坤晚一步,胡楠已经看到他,大声地叫住他:“原璟坤。”
原璟坤无可奈何地停下脚步,却没转身。
原璟坤还记得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不愉快,所以他每次对胡楠都有所回避,龚熙诺照顾他的感受,很少在他面前提及胡楠。
胡楠几步走来,站在他身边,不客气地质问他:“我问你,熙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