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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昭竹神色复杂地又看了一眼居骁。
祝星晨这才知道是什么,说:“我已经跟全班解释了,希望不会给居骁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蒋昭竹说:“没事,肖警官说从李梓的手机里取到了记录,视频是李梓发给余浩然的。我之后会跟余浩然谈谈的。”
祝星晨苦笑一下,这点小打小闹,跟绑架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余浩然毕竟不是针对他,而是冲着居骁去的,他也没什么发言权。
蒋昭竹沉默着,室内只余暖风空调轻微的嗡嗡声,过了片刻蒋昭竹才难得有些犹豫地开口:“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几个聊聊?”
居骁沉声道:“小舅,我是认真的。”
蒋昭竹眉头拧紧,瞪着居骁:“我就是知道你是认真的,才说要聊聊。”
祝星晨不知道该不该插嘴,尴尬地憋红了一张脸,蒋昭竹跟居骁互瞪了一会儿,这时想起他,忙说:“星晨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想法。放松点,你要是不想跟我聊也没事。”
祝星晨点头答应下来,嗫嚅着说:“谢谢蒋老师。”
这时祝成发赵筱茜又推门进来,一个殷勤地拉着蒋昭竹说话,一个窸窸窣窣地收拾东西、给祝星晨居骁切水果,折腾了一会儿,等祝星晨的吊瓶打完,才张罗着带祝星晨出院。
赵筱茜带了整套的新衣服,祝星晨被暖暖地裹在簇新的羊毛大衣里,从病房到停车场的路上,父母一左一右携着他,居骁一直没机会跟他说上话。
直到祝成发去轰靠在车门上玩了半天手机的祝月玥,居骁才上前一步站到祝星晨旁边。
祝星晨本来不知该说什么,看居骁的神色,又有点于心不忍,小声说:“回去联系你。”
居骁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捏了捏祝星晨的手掌,露出笑意:“我等你。”
祝星晨暗恨自己心软,但看见居骁自从孟超凡进来后就没好过的脸色,听了他的话以后立刻多云转晴,又有点小小的雀跃。
祝星晨压了压不由自主上翘的嘴角,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祝星晨的手机之前一直被李梓收走,早就没电了,赵筱茜把手机给他,祝星晨到家充了会儿电,才开机。
铺天盖地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提醒。
大部分是居骁和祝月玥打来的,居骁的电话从前一天十一点就开始打,只不过那时祝星晨已经被迷晕了。祝月玥的电话要晚一些,从晚上九点才开始,仍看得祝星晨心头一暖。
微信上是同班同学的消息,曲橙很担心地问他的状况,大骂余浩然有病,叫他不要放在心上,而胡倩倩倒没提这件事,只说放假可以随时约她出来吃饭聊天。
祝星晨也没提自己被绑架的事,微笑着一一回了,说在家休息了一天,才点开居骁的微信。
居骁发了将近三十条微信,祝星晨握紧了手机,一条条看过去。
最后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我想见你。
祝星晨心脏咚咚跳动起来,正慢慢打字,手机嗡地震了一下。
居骁:到家没?
祝星晨把字打完:刚到家,手机刚开机。
居骁:好,晚饭吃清淡点。
祝星晨:嗯,谢谢。
祝星晨半靠在床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时赵筱茜叫他去吃饭,他便收起手机,回来才看到居骁的回复:你不需要跟我说谢谢。
仿佛心电感应,居骁像是知道他又拿起手机似的,发来了一条:想好了吗?
祝星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回:还没。
居骁:要我来帮你想吗?
祝星晨:?
居骁:我在你家门口。
祝星晨吓了一跳,幸亏祝成发夫妻俩觉得他需要休息,早早吃过饭就回房了,一楼客厅餐厅都没人,祝星晨摸着黑开了大门,门口路灯下,居骁笔直地站着。
祝星晨跑出去,轻手轻脚打开供人通行的侧门,低声问:“你跑来干什么。”
居骁抓住他的手,没回答,只说:“外面冷,快进去。”
祝星晨生怕被祝成发他们发现,任由居骁拉着他,飞快地关好门回房。
房门一合上,居骁就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热烘烘的气息暖得祝星晨耳朵发烫:“我知道我说过会等你,但是,我实在等不及想见你。”
第四十二章 旧友
祝星晨一颗心快从胸腔里蹦出来,胳膊折在胸前,轻轻推了一下居骁。居骁低下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嘴唇蹭过祝星晨的耳廓,松开了他。
祝星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耳朵,低头指了指椅子:“你坐。”
祝星晨自己坐在了床上,居骁把书桌前的椅子拖过来,面对面坐在祝星晨跟前。
祝星晨房里开了中央空调,很暖和,居骁把外衣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短袖T恤,祝星晨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棉质长裤下的膝盖和居骁的膝盖靠在一起。
祝星晨的双手很乖地放在大腿上,居骁的手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覆在祝星晨手上。
祝星晨本来想缩回手,但居骁马上扣住他,变成十指交握,身体还微微前倾,专注地望进祝星晨的眼睛里。
居骁明明没什么表情,祝星晨却仍能感受到他眼神的炽热,不禁转开了眼睛,不敢跟他对视。
居骁凑近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挨着鼻尖,两人近乎连眼睫都交错,祝星晨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脸上越来越烫,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就在他以为居骁要吻上来的一刻,居骁开口了:“星星,我不是在逼你。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多久我都等着。”
祝星晨吃惊地睁开眼,居骁定定看着他,两人离得太近,祝星晨的双眼甚至都无法对焦,眼前一片模糊,说:“好……谢谢你。”
“我说过的吧,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居骁仍抵着他的额头,低低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笑意,“想五分钟够不够?五分钟不够的话,十分钟呢?”
祝星晨往后一仰,也挣开了居骁的手,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耍赖!”
居骁站起身,摸一摸祝星晨的发顶,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摞英语报纸,转开话题说:“给你带的寒假作业,昨天就想来找你……”
祝星晨接过来,随手整理一下。居骁又坐下来,说:“星星,我不希望勉强你在不能完全信任我的情况下,还跟我在一起,这是在滥用你对我的喜欢……但是我又怕等得太久,想你想得厉害,让我在你身边等,好不好?”
祝星晨不知道居骁这是开了什么窍,这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居然不害臊地一句接一句。
祝星晨装作没听见,走到书桌前,把一溜寒假作业排好队,居骁也站起来,两手撑在书桌上,从身后把他圈住,追问:“好不好?”
明明没挨到祝星晨的身子,祝星晨却觉得后背发烫,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问我。”
祝星晨停下手里的动作,仍背对着居骁,问:“凡哥之前的爱人……是怎么回事?”
居骁搭上他的肩膀,把他轻轻扳过来,推着他坐到了床边,自己在旁边也坐下,才说:“他以前的爱人,叫韩征平,是他的战友。”
其实故事并不复杂,韩征平年纪比孟超凡还大一岁,也早一年入伍,孟超凡刚进军队时,韩征平是他的班长。一次锅炉房失火,孟超凡第一个发现,及时扑救,被授了一次三等功。那时居骁的爷爷还在军区里当着一把手,孟超凡表现一向突出,脑子灵、长得俊、身手活,被额外提拔成了居骁爷爷的警卫员,而韩征平仍做着他的小班长。
没人知道韩征平和孟超凡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不过这种事在部队基层很难藏住,孟超凡性格狠,又在首长跟前很受器重,没人敢去招惹他,但韩征平就不一样了,被当做“娘”一些的那个,暗地里时时遭到排挤。
只要韩征平稍微受点表彰,就有人暗暗猜测是不是凭着孟超凡在首长那的裙带关系,私下写些无中生有的匿名举报信交上去。虽然经过查证,都是没有实证的捕风捉影,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头也不怎么愿意提拔举荐他了。
这些事,在韩征平去世前,孟超凡一点都不知道,他以为韩征平升迁慢,只是因为资历浅、才智平庸,甚至还有点责怪韩征平不求上进随波逐流的意思。
在居上将退休前,孟超凡就已经打算好了之后的路,他和韩征平都早已升任士官,他想考去当时还叫二炮的火箭军学院,韩征平却不愿意了,一门心思想退伍。
孟超凡不能理解,大好前程摆在面前,居上将也会帮他引荐,韩征平一直与他感情很好,怎么忽然不愿一起走下去。
那段时间韩征平与孟超凡常常争执,后来韩征平来找了一次居骁。
居骁当年还是个初中生,刚满十四岁,被一帮警卫员带大,跟孟超凡学了两三年拳,关系一直不错。居骁曾经撞见过孟超凡与韩征平接吻,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分寸,从来没有说出去过。
韩征平来找居骁目的很简单,是希望居骁劝劝孟超凡,换条路来走。居骁当时不能理解,年轻得对人间疾苦一无所知,答应了他,但多问了句:“你们两个在一起,有这么难?”
韩征平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居骁只跟孟超凡提过一次,孟超凡不听劝,反而对韩征平来找一个小孩当说客的行为有些生气,跟韩征平吵了一架。没出两个月,韩征平就用皮带上吊了。
孟超凡当时跟着居上将出外勤出了一个多星期,回来的时候,不要说见上最后一面,连韩征平的骨灰都被家人接走了。
居骁的叙述没什么语气上的起伏,但祝星晨还是听得浑身发凉,忍不住颤抖起来,居骁伸臂搂住他,说:“他那时,应该有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只不过谁都没看出来。
祝星晨问:“这就是你说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对。”居骁说,“我很后悔。没能帮到他。”
很多事,都是之后才听说的,也有很多事,之后想起才见端倪。孟超凡很快就退役了,甚至比居骁爷爷还早一步,没服从组织安排,拿了笔转业费出去做生意。退伍之后,孟超凡的日子过得相当放`荡,0、1通吃,几乎是来者不拒,只在居骁面前还稍微有些正经。
居骁眼睛闭了闭,说:“你跟平哥,其实并不像。我当初没帮到他,所以后来很想帮你。”
祝星晨伸出手,盖在居骁眼皮上,居骁并没有掉眼泪,只是眼圈微微发热,睫毛轻轻颤动,让祝星晨手心有些发痒。
祝星晨问:“有照片吗?”
居骁把祝星晨按在他眼睛上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了找。
居骁是翻拍的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画面上有居骁和几个年轻士官。居骁站在中间,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身量还远不及身旁的孟超凡。孟超凡一手搭着居骁的肩膀,一手搂住身边另一人的脖子,笑得真心实意。被孟超凡搂住的人,在一帮晒得黝黑的小伙子中间白得亮眼,微笑的唇边露出一颗酒窝,推平的头发和笔直的身姿,又给他平添几分英气。
“我不知道凡哥为什么觉得你像他,”居骁说,放大孟超凡和韩征平的样子给祝星晨看,“你们完全不同。”
居骁握紧了祝星晨的手,说:“你今天愿意来问我,而不是选择问凡哥,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