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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学校周围都是些小饭店，王滨要去吃的那家肉饼在学校后门出去的一条胡同口里，卖肉饼的是对老夫妻，听说已经干了跟多年，真材实料，皮薄馅儿多，等四个人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无奈想吃就得等，四个人排在后面，王滨指着门口摆出来的牌子问“你们想吃什么馅儿的？现在想好了，到咱们就点！”
晏子涵第一次来，看着丛笑一一副常客的样子，“哪种的好吃？”
“猪肉馅儿的。”丛笑一头也不抬看着手机，“王滨一人能吃四张，特香！”
当时没理解王滨能吃四张有什么特别之处，等坐到位子上，老板拿着脸盆大的盘子端上来一张饼的时候，晏子涵才理解丛笑一话里的含义。
“这么大？”晏子涵指着老板刚刚端上来的肉饼，随即转过头问王滨“你吃四张？”
“啊。”王滨手麻利的夹起一块儿饼咬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你吃啊，特好吃！”
晏子涵毕竟饭量不大，四个人点了三张，丛笑一还加了碗小米粥，晏子涵跟着喝了几口，结账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物美价廉，所以学校周围总是有惊喜。
下午考试只有一门，来监考的不是晏子涵，来的是老熊，丛笑一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一直到放学丛笑一才缓过劲儿来，晏子涵已经在停车场等他，中午吃的肉饼也没消化完，两人本来商量着去看个电影什么的，走半路上丛笑一觉得太累，加上早晨起的太早，看电影的时间还不如回家睡觉。
正好丛季云在家也无聊，丛笑一靠在车座上打了个哈欠，“我妈这两天咳嗽的有点厉害。”
“嗯。”晏子涵点点头，“昨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着屋里有动静。”
“我在想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知道杨朔的意思，可总觉得一直看着，心里难受。”丛笑一拿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总觉得不对劲儿。”
“没有不对劲儿。”晏子涵抽空伸手拉住丛笑一的一只手，“别想太多，等会儿回家看看，不行明天就预约个号。”
“不是说转移到肺部了吗，现在有点害怕。”
“杨朔的意思是，现在做手术已经没办法，只能暂时吃药保守治疗，明天给他打电话再问问。”
“林哥那边也没消息。”丛笑一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车窗外，“我有点后悔了，那天答应他。”
“有我在呢。”晏子涵手上用了些力气，“事儿多，但总会解决。”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挺早，丛笑一没在客厅看着丛季云，晏子涵帮他收拾好身后卵仔一边的鞋，“你先去洗澡，等会儿看看有没有邮件。”
“什么邮件？”丛笑一回头把书包扔给站在门边的晏子涵。
“这不一周了吗。”晏子涵把书包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你那边报名结果应该出来了吧！”
“我靠！”丛笑一原地蹦了一下，“差点忘了！”
丛笑一澡也没洗，内心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开电脑的时候都感觉比往常慢了不是一点儿半点，晏子涵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看着丛笑一兴奋地样子眼色黯淡了一下。
虽然消息是比较值得期待，但如果说之前，丛笑一要走的时间还确定不下来，那晏子涵心里尽量忽略这个信息，可惜现在丛笑一要走的日子过几分钟就能知道，晏子涵想扇自己两大嘴巴子，刚刚就不应该说，丛笑一没脑子真忘了是不是会更好点？
“真慢！”丛笑一伸手拍了拍桌子，“你不说我还就真忘了！”
“那我就不应该说。”晏子涵弯腰搂着丛笑一，“你就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这件事儿比较深刻。”丛笑一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的胸口，“一想到我要离开你，心现在就开始疼了。”
晏子涵没说话，低声笑了笑，丛笑一噘着嘴登陆自己邮箱，在一堆垃圾邮件里面开始翻找，一直在三天前的信件里翻到了回执邮件，“我差点当垃圾删了。”
“点开看看。”晏子涵说。
丛笑一把鼠标指到邮件处，回头往上看着晏子涵“我点开了。”
“开吧。”晏子涵说。
丛笑一抿了一下嘴唇，点开了邮件。
邮件很简单，先是千篇一律的恭喜录取，之后就是入学时间和缴费清单，丛笑一往后靠了一下，想挨着晏子涵更近一点。
“这么快？”晏子涵伸手指了一下时间，“正常开学都是9月份，你这怎么8月就去了？”
“这不是正常的学校啊！”丛笑一耸了一下肩膀，“勉强算个职业学校，套路都不一样。”
晏子涵嘎嘎乐了几声，刚才心里的阴霾突然消失不见。
知道要走的日子，那丛笑一回来的日子也就能算的出来。
“还得和我妈说一声！他还不知道！”丛笑一拍了下手，想到什么似得回过头看着晏子涵，“不过要是我妈…那我就先不走！”
晏子涵双手揉了揉丛笑一的脸，附身在丛笑一额头上亲一口，“我不是在吗。”
“那不一样。”丛笑一打了个哈欠，“困了，告我妈一声，我洗个澡要睡觉。”
“晚上呢？出去吃？”晏子涵放开丛笑一，直起身子。
“带我妈出去吃一顿？”丛笑一挑眉，“回来以后一直没带着我妈出去过。”
“啊。”晏子涵点点头，“吃火锅吧。”
“行。”丛笑一站起身往外走，准备去丛季云的犯贱。
还没走到门跟前就看着土豆从房间门缝里钻出来，隐约的听着丛季云在里面咳嗽，丛笑一皱了下眉，轻轻推开门。
丛季云半个身子趴在床旁边，看起来浑身没力气，看着丛笑一进来想说句话，紧接着还没出声就让一声咳嗽呛了回去，丛笑一赶紧走过去，手顺着丛季云已经出汗的后背往下顺了顺，“难受的厉害吗？”
“。。。不。咳…”丛季云一只手捂着嘴，想让咳嗽声缓解一下，另一只手摇了摇。
“去医院吧。”丛笑一半跪在丛季云跟前。
“先喝点水。”晏子涵端过来一杯温水，“药吃了吗？”
丛季云难受的点点头，喝了几口水才看起来好一点，“不…不用去医院。”
“你都这样了还不去啊！”丛笑一莫名的心里堵得慌，语调也提高了一个度，身后的晏子涵下意识的扶住丛笑一的肩膀。
“。。没事儿。”丛季云轻咳一声说。
“这叫没事儿啊！”
“笑笑。”丛季云无力地打断丛笑一接下来要说的话。
“啊？”
丛季云看着丛笑一满脸紧张的样子，和他身后也是满脸担心的晏子涵，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慢慢的说。
“我不治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快疯了。。。。。。。
第80章 决定
丛笑一把钱转完账之后专门把小票仔细的塞在了钱包里，晏子涵在银行外边的车里等他，丛笑一查了眼卡里最后的余额，慢悠悠的往外走。
“转完了？”晏子涵看着丛笑一坐好，发动了车子。
“啊。”丛笑一点点头，“转了个账就回到了解放前。”
“吃什么？”
两人赶了一个双休日出来转账，期中考试完事儿就意味着五月份要来，丛笑一透过车窗往外边看着，“随便找一家吧。”
晏子涵没说话，凭记忆在一家烤肉店门口停好车，“是不是周一出成绩？”
“嗯。”丛笑一点点头，和晏子涵跟着外边的礼仪往餐厅里面走。
现在正值大中午，餐厅位子基本上快要坐满了人，两人跟着礼仪到了比较偏的两人桌，丛笑一倒也没觉得地方小，和晏子涵面对面的做了下来。
“吃顿肉好好补补。”晏子涵拿过菜单，打开第一页就是一张白红相间五花肉的照片，“吃什么肉？”
“你看着点。”丛笑一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等会儿吃完了早点先回去，下午带我妈去医院。”
“笑一…”晏子涵那手指点了点菜单，抿了一下嘴才继续说“你真的不考虑？”
“考虑什么？”丛笑一抬起头，“别说这事儿了，没商量。”
“那行吧。”晏子涵点点头，把菜单推到丛笑一面前，“你先点，我给杨朔打个电话。”
丛笑一没有看菜单，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晏子涵往后靠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气拿手指捏了捏太阳穴“你从那天开始到现在一直这样的态度。”
丛笑一突然说不出话来，那天丛季云说的话像是□□似得弹得他神志都乱了，从考试那天开始到现在短短过来几天，丛笑一却感觉自己一直缓不过老，“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就听我妈的，就让他放弃治疗？”
丛笑一的心情晏子涵确实感同身受，这和看着白绍戎因为病痛折磨却劝告他想放弃治疗一个道理，他绝对不会同意。
可那是之前的他。
晏子涵闭了闭眼睛，周围是吵杂的吵闹声，还有服务员来回不停匆忙走动的声，眼前的丛笑一到底怎么说，才能能让他看开点“绍戎那时候也是这样…”
“什么？”丛笑一挑眉。
“他那时候也不想治疗。”晏子涵接着说，像是陷入回忆“到后期治疗的时候整个人身上瘦的皮包骨，现在想想，拿着一些机器维持着那些并不快乐的日子有什么必要，每天除了吃药就是躺在床上漫无目的的等待，或许哪一天哪一科就真的要告别。”
丛笑一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听着晏子涵再说。
“我确实很后悔的。”晏子涵抬头看着丛笑一，“现在一闭眼睛就是绍戎躺在床上插着呼吸机的样子，想想连一点回忆都没多少，有段日子他还能下得了床，他说过他想去别的地方走走，每次都是我以他的病为借口，第一次拒绝…第二次拒绝…到后来绍戎一直没在提过。”
“所以呢？”丛笑一皱眉，放在餐桌上的手慢慢握紧。
晏子涵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可心里的那些矛盾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压的他要喘不上来气。
“笑一…”晏子涵轻叹一口气；“或许我这么说你接受不了，可这件事上，我比较支持阿姨。”
丛笑一没再说话，伸手拿过面前的菜单慢慢翻着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丛笑一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爱哭的人，确实印象里自己没哭过多少次，可现在一想到同意丛季云的话，心里升起的那股不甘心却把他憋得要窒息，泪腺像是也有所感应，像似包含了所有的歉意和不舍，随着周围吵杂的吵闹，随着心里刚刚萌生出的那个想法，崩溃似得夺眶而出。
有个服务员在旁边的桌子上餐，让丛笑一的一声哭喊吓了一跳，扭过来头看的时候晏子涵正好拿起张餐巾纸递给丛笑一。
“先生。。”服务员紧张的走过来，“您没事儿吧？”
“为什么没有五花肉？”丛笑一把菜单重重的放在餐桌上，咧着嗓子又喊了一句“为什么没有红烧肉！”
服务员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战战兢兢的说“有。。有啊。”
“就是没有！”丛笑一刷的一下站起身，“不吃了！”
“先…”服务员往后退了一步，周围有几桌看了过来，晏子涵憋着笑意走到丛笑一身边。
“五花肉都没有开什么烤肉店！”丛笑一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珠，既然已经是神经病，那就神经到底，没在理会服务员已经傻掉的表情，大步迈着，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