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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年前,一场大火突然从地下仓库中爆发,校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火扑灭,但是,32具穿着盔甲的尸体,居然出现在了火场里,盔甲中的所有人,除了一个扮演“兵”的男生,全部当场死亡。
经过调查,死者全都是splay社的成员。而现场的一切痕迹也证明,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纵火案,有人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倒满了柴油,而起火点,就在其中一具尸体的不远处。
警方本来想从那个唯一幸存下来的男生口里问出点儿什么来,可是他在医院中痛苦挣扎了两天,就因各种烧伤后的并发症发作而去世。
那个男生在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下,不管警方问什么,他也是嗯嗯啊啊地哭叫着,语音含糊不清,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件案子的性质实在太过恶劣,警方对他们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却发现,没有任何证据,现场做得太干净了,大火过后,所有的证据都被湮灭,而且,死去的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搜罗在了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手机存储卡造成了物理永久性损伤,根本无法调查他们在出事前曾和什么人联系过。
现场的32具尸体对面而立、排列整齐,由于盔甲的支撑,每个人都站得笔直,即使在大火中,他们的尸体也没有倒下。
现场除了32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外,就只有一把沾着不同的人血迹的榔头,以及一只烧死了的猫的尸体了。
那32个社团成员的后脑上,无一例外,都有被榔头重击过的痕迹。
警方本以为这是条有力的线索,但是经过细致地调查,他们又失望了。
这把榔头上。沾满了自杀的成员的血,还有他们依次分布的指纹。
痕迹鉴定专家甚至对每个人握榔头的位置和被钝物击中的伤处逐一比对,可是一番调查下来,居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且榔头上除了这32个人的指纹,再没有别人的指纹了。
难不成是这群人在自相残杀?
或者说是……行为艺术?
在收集不到更多的现场直接证据后,警察把视线转向了在这个案件中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成员郭品骥身上。
按照道理来讲,这个社团的所有成员都遇害了。而郭品骥却毫发无损,是巧合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郭品骥表现得十分无辜,面对警察的询问,他指天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而且把一切都归结为他的“运气”问题。
谁叫西洋棋只有32个棋子?
再者说,他也没有动机呀。
他和社团成员之间的关系非常好,而且还有几个相处得更“好”的女性朋友。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而非要置所有的人于死地呢?
警察在调查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一点。
虽然很多人不大喜欢郭品骥的恣意放纵,但是他的人缘总归来说还是不错的,和社团成员更是半分冲突都没有过,社团的老师都敢为郭品骥作证。
当警方问及郭品骥当天的不在场证明时,他说,自己那天和妹妹在一起。在案件发生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还去附近的一家医院里去例行体检来着。
对此,警方做了详细深入的调查。
在问讯郭品骥的妹妹时,那个穿着红衣的少女很肯定地说自己的哥哥绝对不是凶手,甚至言之凿凿地说警方调查方向失误,其泼辣直爽、理直气壮的话弄得警方好不尴尬。
根据郭品骥的证词,警方又寻到了郭品骥所说的那家为他们做例行体检的医院,找到了那个为郭品骥做检查的男医生。
那医生对郭品骥还有点儿印象,因为郭品骥满面笑容,而且特别能侃。硬是在检查过程中制造了不少笑果。
经过这么一番调查, 警方对于郭品骥的怀疑度降低了不少。
虽然他去医院检查的时间是在点火时间之后的一个小时,那医院距离学校也不远,但是试想,一个真的杀了那么多人的人,会在杀人后立刻去进行社交活动?
假如这个人真的是凶手,那么他的心理素质该有多强?
但为了保险起见,警方还是对郭品骥做了心理测试。而测试的结果一切正常,警方又无法找出人证或物证证明郭品骥有罪,郭品骥就从警方的调查视线中被转移了出去。
自然,警方也问了他不少问题。譬如那个社团有没有跟别的人结仇,譬如社团的人平时的心理状况都怎么样,郭品骥也收敛起了他平时不着调的模样,回答得还算中规中矩,没有胡编乱造,和社团的老师所讲的也相差不远,所以警方才正式排除了对郭品骥的怀疑。
听到这里,徐起阳松了一口气。
好歹证明自家兄弟不是个杀人犯,这就好了。
不过徐起阳也没有完全放下心里的芥蒂,出于职业敏感,他也细想起这个案子的因果来。
如果是自己来调查的话,肯定也会怀疑郭品骥。
为什么偏偏他没有死呢?
刚才在简白详细的描述中,徐起阳也听出来了,那些穿在尸体身上的西洋棋盔甲,有些不是很合那些人的身,毕竟最早的那一批成员已经走了,这身量身定做的盔甲出现不合身的状况,也是必然的事。
但是郭品骥……为什么没事呢?
的确值得怀疑呀。
说不定,凶手和郭品骥认识?
徐起阳本想问得更细一点儿,但简白却像没有再讨论这件事的兴致了,他对面前的残羹冷炙挑了几筷子后,就神秘地凑近了徐起阳,说:
“我带你去看艺术展吧?”
对简白话题转移得如此之快,徐起阳还没能适应过来,愣愣地“啊”了一声,才皱起眉头,问:
“这个点儿了,还有什么艺术展啊。你再跟我说说案子……”
但简白明摆着是不想再说些什么了,他一把拖起徐起阳的胳膊,说:
“老郭过些日子就回国了,你也不必太操心,到时候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去看吧,这是老郭给我推荐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吗?”
第七节 无法治愈的病
可是到了地方,徐起阳的心里还是记挂着郭品骥遭遇的那件杀人案,越想越觉得怪异,但又摸不着头绪,情绪便在脸上带了出来。
他的不满情绪,在发现简白带他来的地方居然是一个黑拳赛场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还没来得及落座,他就有想要离去的冲动了,可简白死拽着他的袖子不让他离开,并伏在他耳边悄悄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里的票是老郭给我的,不是我搞来的。”
简白一半的话都被巨大的电子音乐声和周围人的欢呼声淹没了,但徐起阳还是从他的表情和依稀可闻的只言片语中弄懂了他的意思。
闻听这话,徐起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一片喧嚣中提高了嗓门,喊道:
“老郭是从哪儿弄来这里的票的?这可是违……”
简白抬手就堵住了他的嘴,环视一圈后,确定身边没有人听到徐起阳的话后,掏出来自己的手机,噼里啪啦地单手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来,把手机凑到了徐起阳的眼底下。
待看清楚手机上的字后,徐起阳也安静了下来,但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简白。
那上面写的是:
“这个场子里混有正牌的警察,这个地方很可能马上就会被端掉了。我们只是来看个热闹。”
场内的电子音乐喧嚣不止,吵得徐起阳头痛,可他仍不放心,拿出自己的手机,按照简白刚才的样子把自己想说的话输入了手机:
“有正牌的警察?我现在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被发现混在这个地方,我怎么交代?”
简白微笑了一下,把手机收了起来,徐起阳只能从他的口型读出他说的是什么:
“放心。他们不会马上抓人的。”
被简白提示过后,徐起阳就开始把注意力放到来参加这次黑圈赌赛的人员身上。
别说,来参加的人,衣着都挺光鲜的。
徐起阳也渐渐明白,如果简白说的是真的。这里确实有什么警察的话,也不能轻易动手抓人,毕竟现场的观众也会参与赌博,如果连带下面的观众一起抓获,那么这些身份显赫的客人肯定不愿意,甚至有可能会牵涉出来一系列麻烦事儿。
徐起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正常的社会生存法则啊,单单有一腔正义感也没什么用。
这时,台上已经开始比赛了。
徐起阳毕竟也是个男人。面对眼前激烈的以死搏击的战斗,他也免不了热血沸腾,而在沸腾的时候,他也努力地保持着自身的冷静,并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观众,试图判断出来哪个是卧底的警察。
不过他也不敢太过招摇,他刚才也说过了,他现在的身份尴尬,是学院的学员,正值分配阶段。要是因为这事儿……
徐起阳不免在心里对郭品骥的不靠谱有些埋怨,并打定了主意。万一自己这事儿被人撞破了,自己就赖上郭品骥,反正都是这小子提供的票,也是这小子出的主意,那小子家里又有钱,干脆让他养着自己算了……
徐起阳的脑中正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手肘就被简白撞了撞,他转过头去,正好对上简白挤眉弄眼地对他说:
“怎么着?来一把?”
徐起阳条件反射地拒绝:
“不了。”
不过看简白的样子,他对这项违法的运动还是蛮热衷的,现在他的劲头也被全然调动了起来,他极力劝说徐起阳:
“就赌一局……赌最后一局。我出钱,你的那份儿我也出了,赢了的话钱就归你,怎么样?”
徐起阳撇了撇嘴,说:
“得了吧,我还缺这点儿钱?”
说着,他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象征性地抽了1000块钱,塞到简白手里,无奈地摆手道:
“这钱给你吧,反正得了多少钱我也不要,这不是什么干净钱,拿了还嫌手脏。”
简白笑眯眯地也从自己的钱包里拿了1000块钱,说:
“那就说好啦,我们纯赌,赌一把最后一局谁会赢,赢了之后也不拿钱,好不好?”
看到简白狡黠的笑脸,徐起阳抬手揉了揉皱在一起的眉心,无奈地苦笑起来。
自己真是瞎操心,陪久久不见的朋友玩一把,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等到最后一个人出场的时候,饶是刚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的徐起阳,也愣住了。
那个叫做“帝王”的人,明明还是个小少年啊。
按照正常孩子的年纪推算,他现在顶多是个初三学生。
注意到这点后,徐起阳越发感觉十分不自在,好像是在做什么罪恶的事情一样,可当他把视线转开的时候,居然发现观众中有一个中年男人,他是带着小孩来的。
那个小孩顶多也就七八岁左右,对于这场比赛的性质大概也处于半懂不懂的阶段,但是,显然,他看得很兴奋,一只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放在膝盖上,另一只小拳头则兴奋地扭着旁边的中年男人的衣襟,嘴也张得大大的,像是看愣了。
徐起阳的心里不由得升上了一股怒火:
带孩子来看这种比赛,大人是怎么想的!
但是徐起阳还没来得及作出后续的反应,他的衣袖就被去下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