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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数量却不多,拿过来给你吧,看着忒小气,就这么一点子,不拿来吧,倒显得我这个当哥哥的小气,还不如你来了之后,咱们兄弟一起直接吃了爽快。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大哥我总比你有钱些,你当弟弟的花用哥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外,实话实说,就说你身子不好,不方便走动,我接了你去调养,顺带帮着看账就是。”
听着薛讯这么诚恳的连着说了两回,理由什么的也很是充足,想想这些日子家里人来人往的,确实他也觉着有些厌烦,打扰了他修养不说,连着妻子孩子也不得安生,在想想给孩子说书,也算是正紧事儿,所以薛诚没多久就点了头,第二天就直接搬到薛蟠家去了。还住在他们分家前的院子里,一时倒是让薛诚感慨了好些日子。
而外头的人听说薛诚病了,薛讯上赶着把弟弟接到自家养病,而养病的弟弟,不甘白吃白住,给侄子当起了先生,教养孩子,一个个也忍不住点头,说他们兄弟兄友弟恭,很是有古人之风,倒是一时把薛家的名声往上抬了一抬。
第二十章
薛诚来给孩子们上课能说些什么?看着独自坐在一边的薛蟠,还有在榻上啃着点心的宝钗,留着口水瞪着大大的眼睛的薛蝌,薛诚真的有点头大,他想了很久,想着既然自家大哥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侄子去科考的,那么即使是给他讲史书,自己好像也是可以用科考必读的那些史书里去找故事的。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薛诚立马将原本计划的什么二十四史,什么资治通鉴都放到了后面,科考必读书籍最基本的可不就是四书五经嘛。四书五经是四书和五经的合称,四书指的是《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这些是古代必考的内容;而五经指的是《诗》《书》《礼》《易》《春秋》。《礼》通常包括三礼,即《仪礼》、《周礼》、《礼记》。《春秋》由于文字过于简略,通常与解释《春秋》的《左传》、《公羊传》、《榖梁传》分别合刊。而薛诚读的最多的就是左传了,讲故事自然是越熟悉的讲的越好,若是他自己都磕磕巴巴的,孩子们自然更没有了兴趣听不是。所以他直接拿起了《左传》开始作为启蒙史书开讲了。
“春秋的时候呢,有一个国君,是一个叫做鲁的国家的国君,人称鲁惠公,他正式夫人孟子去世了,后来又娶了一个妾室当继室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叫做隐公。。。”
薛诚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惜他低估了孩子们的好奇心,也低估了幼儿也懂得八卦这一个不怎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他悲剧了,这才说了头一句,问题就开始冒出来了。
“以妾当妻?这个人还是国君?怎么听着有些不靠谱啊!”
这是薛蟠,当然这是故意的,谁让他目前还是孩子呢,孩子嘛,听故事提出疑问那是很正常的对不对?他这是符合潮流而已,真的不是存心给二叔难看!只是他这提出的问题有点尖锐了,你让薛诚怎么说?难道说,这当了国君的,帝王的,一般情况下不符合寻常人礼法的事情都是能做的?这不是诽谤君上嘛!他可不敢,所以只能是愣神了,细细的想想又什么别的理由不!可是不等他想理由出来,另一边其他的孩子也开始折腾了。
“大哥,什么叫以妾当妻?”
这是宝钗,三岁的孩子也到了喜欢问些为什么的时候,不过她和薛诚不怎么熟悉,所以没有直接问到薛诚头上,而是问自家大哥了,可惜她问的人也不靠谱,因为薛蟠是这么回答的:
“妾就是姨娘,咱们家也有,以妾当妻,就是让姨娘做了咱们妈的位置,还生了一个庶出的弟弟。”
能这么比喻?人家是国君,不是咱们商户人家,薛诚很想立马训斥一下,可是他的训斥还没有出口,宝钗就瞪圆了眼睛,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胖胖的小胳膊很有气势的叉着小腰,学着薛讯不怒自威的模样,蹦出两个字:
“谁敢?”
薛诚想要捂脑袋了,偏偏这个时候,他自家的儿子,一岁多的薛蝌也跟着凑热闹,笑呵呵的拍着手给堂姐助威:
“敢,敢,谁敢!”
薛诚有一种冲动,想要揍他们一顿,好在他还知道这些孩子还小,忍了忍气,尽量温和的说道:
“好了,这是古人的事情,咱们这是说故事呢,先听完再说。”
听到这里,孩子们总算给面子,又重新做好了,听着薛诚继续说:
“就在这时候,宋国的国君宋武公也有了一个孩子,那是个女儿,名字叫仲子,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有字在手掌上,上面写着:鲁夫人。。。”
说到这里,薛诚又被打断了,还是薛蟠,瞪着大眼珠子,一脸惊异,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高声叫道:
“呀,那不是和宝玉一样?”
“那个宝玉?”
薛诚也被带歪楼了,很是好奇的询问,难不成这孩子还知道别人手里有字的?要说还真是有可能,这史书上似乎有不少人天生有些个什么异样的,不想薛蟠回答的却不是古时候,而是现在的:
“还能是谁,京城那个贾家,姨妈的贾家,姨妈生了一个表弟,说是就是生下了嘴里就含了一块玉的,很是稀奇,说是什么天大的福气,是个有来历的,这不是和这个什么仲子差不多嘛,不过奇了怪了,这仲子,听着似乎是什么宋国国君的女儿,那就是公主了,宝玉他爹,我姨夫只有个五六品的小官,怎么这公主还没有我表弟厉害?只是手掌写字,不像是有个玉这么好?玉可值钱多了,听说这上头还有好些字什么的呢!”
薛蟠真的是说玉值钱吗?不是,他是在隐晦的说,这贾家做事儿有些出格,他们在金陵都知道了,孩子生来有玉,比古代的公主都尊贵些,果然,听了薛蟠的话,薛诚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而一边薛蟠的最佳拍档宝钗这时候又插嘴了:
“哥哥,玉在嘴里出来的?他怎么吞进去的?宝钗怎么不会?硬硬的,牙齿不疼嘛?有多大?有点心大吗?”
是啊,这玉多大?多硬,婴儿的嘴又有多大?怎么进去的?这怎么看都是个问题,反正薛诚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事儿有些不靠谱的想法。只是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有好些还没有想明白,看看薛蟠,想着这孩子这里也问不清楚,索性等着晚上去问问大哥好了,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事儿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到底哪里不对,他一时半刻倒是也说不上来。
“好了,继续听,故事还没有说完呢,那个仲子后来真的就嫁给了鲁国,生了桓公,后来鲁惠公去世了,桓公当了新的国君,而隐公成为了摄政。”
“咦,二叔,你没说这仲子嫁给的是谁呢,嫁给了老头子的鲁惠公,还是那个隐公?若是鲁惠公,那么原先那个隐公的妈怎么办?难道一下子又不是继室了?是平夫人?那不是商户才有的嘛?国君那里怎么可能有两个皇后?若是嫁给的是隐公,那让儿子当皇帝,老子给儿子行礼,岂不是大不孝?规矩体统呢?二叔,这说不通啊!”
又是薛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这让他怎么回答呢?这史书这东西好像到处都是问题,到处都是漏洞,到处都是对不上的,就像是这个,按照《史记》里说:仲子本是配给隐公的,后来人家鲁惠王直接把儿媳妇给抢了,等着生了桓公,然后这仲子就被扶正了,可是这要是说出来,岂不是有些教坏小孩子了,看看这古灵精怪的侄子,还有那个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可爱的侄女,他真心没法说,想了半天,只能说到:
“这就是今天的问题了,到底仲子嫁给谁了?到底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故事?蟠儿,那就要看你了,你若是看的书多,必定能找到答案,史书就这么多,能讲到这些的也就这么几本,二叔等着你自己找到答案,等你找到了,二叔就带你去银库数银子玩,可好?”
引导别家的孩子可能用零食,用玩具就能搞定,可是自家这个侄子,对这些却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数银子,看着银子堆成山,他比较喜欢,所以薛诚也只要顺应薛蟠的恶趣味,用这个当鱼饵了,当然他一会儿对着自家大哥告状是一定的,谁家的孩子这么麻烦,听个故事还能听出这么多的八卦来,连人家娶妻生子都有兴趣的,哎,原来这免费的养病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薛诚瞬间有些顿悟的感觉,在三个孩子纯洁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第二十一章
薛讯正在书房看账,看着这一个月最新的各处收益,忍不住想要皱眉头,比以前整整少了三成有余,虽然他也知道,换了主事儿的人,对于生意多少有些影响,可是却没有想过居然差了这么多,听着边上大管事回报的情况,更是心烦的不行,那些个族里的子弟,一个个做生意不成,可是摆架子却在行的很,对着各处的管事指手画脚不说,居然还随意拿取店里的货物,丝毫不管是不是有客人预订,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难得这里头有一二个还算是看的上眼的,循规蹈矩些,可是却又有些迂腐,平日只是到处看看,连着好生学习一下这管账的规矩,进货出货的分寸都没有,这难不成自己让他们去是的那个个木头人,当泥塑雕像的吗?
果然,家大业大的,这子孙们都开始不成器的多了,若是真的这样下去,只怕,没有几年这些个人没了家族中的红利,这日子都别想过了。这可怎么是好!
看着一边还在等着自己话的大管事,薛讯叹了口气,嘱咐道:
“那些个拿了东西的,按照进价给他们记账,然后送到他们家去,就说,这耽误了生意的事情我是给担了,但是也不能不让他们知道,这是全族老少共同的生计,不是他一家子的,所以本钱还是要给的,就当是家族帮着带货了,顺带把这话给其他几家知道,记着,说的婉转些,在把这耽搁了订单的厉害说的严重些,最好能引得几个分支的对上,好让他们相互监督,这样咱们也好省些力气。至于那些个只知道支钱的,送他们回去,然后把铺子关了,记得做的巧妙些,然后宣扬出去,就说因为他们拿了周转的银子,耽搁了进货,让货物给别家劫走了,一时半刻的新货接不上了,连着进货的银钱都少了好些,只怕要耽搁生意,只能让掌柜只能停上几日,想法子从别的地方调货回来了,只怕这个店铺年终没什么红利好分了。”
他这一边说,一边大管事的眼睛就开始发亮,听得连连点头,对于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他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他是大管事,却不是什么奴仆,是东家聘来的,自然身份更高些,可是那些个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出来的,居然对着他吆三喝四的,当着三等下人一般的对待,他心里没气才怪,如今听着,这东家是想着借着这件事儿,给这些的不成器的家伙一些歌教训,好生让他们吃吃苦头了,想想吧,年终分红少了,这薛家这么多老少爷们能没有怨气?若是做生意赔本,或者遇上什么灾年,什么祸事那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是家族中那几个孩子胡乱折腾给弄出来的,他们会怎么做?只怕一个个都会找上门去闹个不休了,就是那几个子弟的父母只怕也会气恼的不行,狠狠教训一顿。
至于你说这里头他们会看出什么?这根本不可能,长房嫡支掌控薛家生意这么多年,三代人,早就经营的水泼不进,再说了长房做生意确实很有些章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