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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没有说。”我想知道这个“大藏”的真正目的,以及他的身份,所以,我调整了自己的语气,以半个主人的身份跟他说话,“大藏”不是金凯的龙头,相比起来,他更像一个不速之客:“现在,金凯的事情我暂时接管着,你有什么事,关于大藏的事,可以跟我说。”
“那我,就先纠正你的一个思维误区,如果不是我提醒,你可能一辈子都会陷在这个误区里,永远不会察觉。”这个人和大藏一样。不会轻易流露表情,他的脸也和木头一样,木讷木讷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我观察他,只能通过他眼神里很轻微的目光变化来分辨他的心理活动。
“什么误区?”
“你怎么知道,你所认识的大藏就是大藏?你怎么知道。你所认识的大藏,就是金凯的龙头?”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这个人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说:“如果我说,我才是大藏,你信吗?”
我一下就呆住了,终于明白了这个人所要表达的含义。因为在以前,我从来没有跟圈子里的人接触过,更不可能认识大藏这种身份的龙头,所以,我对大藏一点都不了解。当大藏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吐露自己身份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信了。
我相信,那就是大藏,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没有怀疑的理由,也没有怀疑的动机。
但眼前的这个“大藏”,却好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把我炸醒了。他的意思很清楚,他才是真正的大藏,而我所认识的大藏。只不过是一个冒名顶替者。
“真有趣。”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真的相信了这个人的话,我甚至可以认定,这个平生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或许才是如假包换的大藏,而那个把位置让给我的大藏,是一个冒牌货。我尽管有这种感觉,但嘴上却不肯承认,我依然很冷静,很镇定的望着对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才是大藏?”
“马友,许大全,这两个人,还活着吗?”这个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还活着。”我随口就应了一句,这个人说的两个人,郝军闲聊的时候和我说过,是金凯最早的元老,那个时候,大藏刚出来闯江湖。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自己的势力,就带着几个人,东征西讨,拿命和鲜血,一点点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创立了金凯。而马友和徐大全,就是当年最早跟着大藏一起打天下的老伙计,长年累月的拼杀,让这两个人都受了很多次重伤,岁数一大,身体就吃不消了,再也干不动,大概十来年前先后退休,在家安享晚年。大藏对这样的老伙计,其实蛮照顾,虽然不会经常自己跑去看望,但每个月准时给送去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可以让他们后半辈子活的很轻松,很安逸。
“有些事,外人不知道。只有这些老伙计,心里才清楚。”这个人好像轻轻的呼了一口浊气,黯淡的眼神一阵迷离,仿佛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我出来混,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我一无所有。仅有的,就是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二十多年前,阳城刚刚重新恢复因为解放还有文革时期遭到破坏的地下交易,很多人都盯上了这盘菜,到处争抢地盘和货源,斗争非常激烈。那时候,出来混的人还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遇见事,提着刀子直接就冲上去了。大藏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临阵犯怂,一旦犯怂,就等于认输,不仅会丢失地盘,而且名声扫地,以后就不会有人再跟着他混,所以,大藏没有退路,不管敌众我寡,还是势力均衡,有了冲突就亲自上阵,领着伙计们杀的一身是血。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冲突的次数多了,大藏也难免会受到伤害。最危险的一次,大藏的后脑壳被重击了一下,险些丧命,请人做了手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后脑就留下了一道旧伤,用手一模可以摸的出来。
“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认识的那个大藏,还不在阳城,这道旧伤,我有,他没有。”这个人说:“这件事,几个老伙计都知道,你一问就问明白了。”
我没有去打电话找那两个已经退休的老伙计询问,不过我相信,这个“大藏”说的,应该是真的。当年的他,可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受的致命伤。到今天会成为一个证明身份的重要证据。
“我暂且相信,你就是大藏。”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事,点头示意我相信了他的话:“那么,我所认识的大藏,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这个人思考了很久,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足足想了有一分钟,才说:“可能是,兄弟吧,生死兄弟。”
第一百一十章 往事(一)
我也猜不透这个“大藏”突然出现的真正目的了,他嘴上说的很清楚,他和我所认识的大藏,是兄弟,而且是那种可以过命的交情。但我还是能清楚的感应到,他找大藏,不会是时隔多年重叙旧情。
“这个事,真的把我搞的有点糊涂。”我问这个人道:“你说,金凯是你创立的,你才是真正的大藏,那为什么我认识的那个大藏,从出现开始,就是以金凯龙头的身份出现的?你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这里面,难道没有蹊跷吗?”
“这个事情,如果你有兴趣听,我可以跟你讲讲。”假大藏在考虑,可能考虑着,该如何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他闭上眼睛。许多脑海里的往事,估计连他自己也很久都没有回忆过,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说:“事情发生很长时间了,要是我没记错,那是在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我也琢磨着。因为我一直不知道大藏的具体年龄,所以也无法推断三十年前的大藏,有多大岁数,不过可以肯定,三十年前的大藏,绝对正当壮年。三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那些往事,我不会知道。
我又想着,这个假大藏如果真的是金凯的创始人,是金凯真正的龙头,那么他被冒名顶替了这么久,为什么可以一直隐忍不发,非要到我准备动用金凯的力量再次涉足古陆的时候。他才恰好出现?这不能否定是一种巧合,可我总觉得,有点太巧了。
很多事情,好像都是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突然发生的,小原湖的女尸,李斯云和温小雨,影子。温道南……这么多问题一下子出现了答案,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
而且,事情从八年前,猛然扯到更久远的时间段,估计内情会更加曲折复杂。
“这个事情,完全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的。”假大藏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能在回味着过去:“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那么我和我那个兄弟,也就是你所认识的大藏,大概至今依然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头百姓,在为生活奔波。”
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那时候是八十年代初,很多年轻人可能对当时的状况不太了解。八十年代初,刚刚经历了文革,国家体制发生了一些变化,生活状况有所好转,不过,很多地方还是很穷。
大藏他们,就生活在一个比较贫穷的地方,可以吃饱肚子,但经济条件也大概就能维持吃饱肚子的水平。他们当时还年轻,在忙碌的劳作之余,还有一点自己的理想,不过他们的理想,无非就是多种地,多干活,让生活可以宽裕一些。
“那一年,是个冬天,特别冷。”假大藏在回忆着当年的情景,事情发生了那么久,但这么一回忆,好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我记得特别清楚,下的雪很大,在野地里,积雪有半人多高。我们很高兴,这么大的雪,来年会是个好年景。”
雪下的很大,天又很冷,农活搁置了,他和大藏就到附近的乡村里,给家户帮忙杀猪宰羊。他们年轻,手脚麻利,又懂屠宰,一天能走两三个村子,宰上三四头猪。这种帮工没有工钱,但是可以分到一点下水和肉,对当时的他们来说,这已经很惬意了,可以好好的围着火炉喝杯酒,然后把剩下的肉留着过年。
因为即将过年,所以活非常多,他们两个一天跑了三个村,行程几十公里,等到忙活完了,已经是深夜,两个人带着分到的肉,就匆匆顶着大雪朝家里赶。
雪下的大,积雪很深,在回家的途中,假大藏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半截身子直接就埋进雪里了。在雪地里摔一下,其实并不疼,俩人嘻嘻哈哈的相互搀扶着爬起来,就在他们在雪地里扑腾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大雪里昏倒了。被雪埋了一半,身体几乎冻僵。当时的大多数人很朴实,遇见这样的情况,必然会救人。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扒出来,轮流背着,飞快的朝家里跑。
到家以后,他们生了火,因为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雪里埋了多久,他们还怕救不活。不过屋子里一暖和,这个女人就开始恢复,她的生命力很顽强,看着冻的和僵尸一样,最终竟然还是挺了过来。
大藏他们给女人热水,又给她食物,女人估计饿了很久,不过还保持着些许矜持,慢慢的吃。大藏就问,问这个女人是什么地方的人,家在哪儿住,怎么会昏倒在雪里。
但这个女人不说话,她是个哑巴。只能用手势给大藏他们比划,两个人看的稀里糊涂,很长时间以后才明白女人的意思,她没有家人,很小的时候随父母去了西边,父母去世,她回老家。这是第一次回家,可是离家的时候她还很小,记不清楚什么事,等到回了阔别多年的家,才知道自己原来所住的那个小村子,已经没有了。
“她很年轻,很漂亮,又很可怜。”假大藏的眼睛里,又有一丝光在不停的闪动,我可以分辨出,他没有撒谎,完全是按照记忆中的往事在讲述的:“她非常白,眼睛又大又亮。”
对于这个无家可归的哑巴姑娘,大藏两个都很可怜她。因为她长的白。又是在大雪天被救回来的,所以,大藏他们喊她小雪,专门在院子里给她腾出一间房,收留了她。后来时间长了,村子里的人知道她是哑巴,背地里喊她哑巴雪。
哑巴雪年轻,看着很娇柔,但很能吃苦,也很能干活,被大藏收留以后,她养了几天身体,之后就下地开始忙碌,她会收拾家,会洗衣服,会做饭,会缝缝补补,这样的女人在乡下是很吃香的,能吃苦耐劳,操持家务,就意味着旺夫。再加上模样好看,相处的时间久了,假大藏慢慢的开始喜欢她。
但是当时的人的情感,是含蓄而朴素的,心里中意,嘴上一时间还不肯明说。哑巴雪没有家了,留在这里嫁个人家。好好的过日子,也是很好的结果。假大藏就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然后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相处的越久,假大藏就越喜欢哑巴雪,日子一久,他有点按耐不住了。毕竟当时年轻,心里藏不住事。所以他趁着有一次跟大藏喝酒的时候,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我就告诉他,我想娶了小雪。”假大藏的表情是木讷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显示着他内心里轻微的波澜,可能一想起这个女人,他的心就会波动:“娶她以后,好好生活,多种地,多打粮食,再养两个娃娃,对我们这样的庄稼人,这种生活已经很完美了。”
大藏听了他的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口一口的喝酒,因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