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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直言不讳,你既然要作为一个线人就不能让他那个老匹夫怀疑,你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应该也知道他是什么人。
修为如他这一般的实力,没几个是简单,凡是说假话必会有漏洞,真话反而可以打消他的疑虑,甚至你可以跟他说,我不会放过他。”
语不惊人死不休,最后的话令空泰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说。
“大人,这么说真的好么?”他有些诧异的说道。
方涯笑了笑。
“你当我之前说的话是骗你的么,昆长师既然敢暗杀我,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虽然现在我杀不了他,可我不介意杀一些昆之流的其他人。
就在今晚,在昆长师去给我父亲送赔礼前,取得表面的和解,我也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铭心刻骨的记住。
而且,你认为我在这里,有玫瑰的保护,他能耐我何,既然安全无虑,我又有什么好担心。”
空泰略一思索,甚觉有理。
有方牧这个后台,没落的昆之流对上方涯确实是没有多少胜算,这也是在之前,昆长师在方涯方面的行事畏首畏尾的原因。
空泰咽了咽,干涩的咽喉有着一阵刺痛。
“你回去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方涯望了空泰一眼,挥手示意他离开。
空泰有些愣神的离开,有些迷惘,事情发展成这样根本不是他所想,按照他预定好的剧本,剧情再怎么崩坏也不该成这样。
寒风凛冽。
方涯上前几步,单脚没入血池,身体很快就融入其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唤醒
烛光在墙壁上摇曳,燃烧的烛烟在甬道扭曲,沿着顶部向甬道深处蔓延。
在这个过程中,烛烟没有一点融于空气的迹象,反而是扭曲着,像是在形成某种奇异的符纹,散发着光曦,照亮了下方青灰的石板甬道。
嗒哒。
不大的脚步声,不慌不忙,仿是极有条理,声音虽小,可在甬道这个坏境却显得极为清晰,蜿蜒的甬道出现了昆长师的身影。
他不断朝着甬道的深处走去,神色平静如水,对于甬道的异象没有一点惊讶,仿是平常,进出甬道的次数虽不多,但他却是记忆尤新。
因为他每次走过甬道就意味着需要启用流派为数不多的底蕴,要去唯有每一代长师才知道的禁地。
嗒哒。
脚步声逐渐在深入,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甬道的一端。
甬道的尽头,昆长师站立不动,嘴巴翁动起来,飘忽的呢喃,奇异的腔调,时而彷如是近在甬道,时而好似远在天际,从未知的空间传荡过来。
忽远忽近,忽重忽轻。。。。。。没有一点规律。
在他的前方是一堵厚重的斑驳黄铜巨墙,雕刻着许多奇异的恶鬼像,披挂着兽皮,流露蛮荒色彩的故人,手持武器,在追逐着,在猎杀。。。。。。
最为显眼的是一个赤裸上半身,胯间绑着一张人皮的古人与一尊貌美的女罗刹在大战,人在下,女罗刹在上。
墙上的刻画仿是讲述了古时人的神话故事。
昆长师的衣袍在涌动,气息宛如大海潮水般在澎湃,没入黄铜墙的顶部烛烟被截断下来,在他的前方勾勒出一个玄妙的阵势。
失传的始纹不断在构建,速度很慢,随着始纹的构建完善,他的气息就衰弱了几分,额头不知不觉间渗出了细汗。
看情况,他这般施法对他的消耗很大。
始纹一成,阵势涌入黄铜巨墙,奇妙的一幕出现了。
黄铜巨墙的古人仿是活了起来,双手抖动,张口怒吼起来,‘叱’,如同是朝着上方女罗刹的威慑性吼叫。
声音之大,让昆长师耳朵出现了嗡嗡作响,暂时失聪,随着声音越发洪亮,黄铜墙颤动了一下,黄光在墙壁内点亮,逐渐扩散。
慢慢,黄光在扭曲,黄铜巨墙如同水银,如漩涡般转动,散发某种奇异的气息。
这一股气息的出现,让昆长师的脸上出现了渴望的神色,随即他的眼眸暗淡下来。
脚步迈入,他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黄铜巨墙,随着他的身体完全进入,黄光晦暗下来,不一会,墙壁就恢复如初。
略显昏暗的甬道,青灰的石板不时闪过奇异的痕迹,顶部烛烟有条不紊的没入黄铜巨墙。。。。。。前方无路。
昆长师彷如就没有出现过。
。。。。。。
阳光明媚。
从一个昏暗的环境突然来到一片白昼的空间,昆长师半眯着眼睛,尝试在适应眼前的环境。
他的脚下是一片绿色的土地,长着半死不活般的杂草,在他的四周是可见朦胧光圈,满是一个个奇异的始纹,时隐时现。
光圈以某个奇妙的规矩泛起涟漪,每一次涟漪出现的时候,空间的边缘就消失极为不可察的土壤。
空间在缩小。
此时,整个空间的周长已是不足五里,呈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昆长师环视着周遭的情况,眼眸流露出一丝哀伤,双脚跪拜下来,对着前方一株庞然大物跪叩。
“历代长师,我沙革有愧。”
他重重在地上叩了三个磕头,更是压制体内的力量,任由苍老的皮肤与这片空间来个亲密的接触,好似这样才可以减轻他有负历代长师的嘱托。
昆之流的没落虽不是他造成,可他始终不能突破,再次兴盛昆之流,这一件事情已在他的心中形成了最深的执念。
嫣红的血迹在沙革的额头上出现,更沾了一些棕色的土壤砂砾。
他站了起来,向前走去,来到前方的庞然大物。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株巨大树木,粗糙的树皮皲裂,盛开的绿荫,更是多了许多暗黄的叶子,地上也掉落了很多树枝。。。。。。。
这种种的迹象无一不是彰显一件事情,树在慢慢的死亡,空间也在一点一点走向归墟。
沙革抬头往上看,在粗壮的树枝桠中,密密麻麻的树枝和树叶形成了一个个棺柩,树枝中更是有绿光在移动,从主干树枝中流向棺柩。
棺柩中流淌着若有似无的气息,仿是一个人躺在里面呼吸一般。
上面的棺柩已是所剩不多,还在接受绿光的棺柩只有五个,其余的棺柩早已是破开。
沙革在上方的棺柩巡视着,对于躺在上方棺柩的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合十双手,施施然行礼。
“后辈长师,今天逾越了,打扰长辈们的沉眠实乃无奈。”
虽上方棺柩的人听不到,但他还是秉着礼仪告罪一声。
他脚踩步伐交错,在地上踩出一个个闪烁着诡异光芒的脚印符纹,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身体的皮肉径直脱落一块在空中蠕动。
落在了地上的脚印符纹,仿是一条条白皙长虫在爬动,所过之处宛如蜗牛粘液,散发带着荒谬的香味。
砰砰砰。
脚步声环绕整株巨树,构筑成一个古老的仪式阵势纹路,沙革飘然落到阵势内,四周的土壤升腾起诡异的黑气,汇聚到棺柩。
猛地,他往胸膛狠狠一拍,带着金丝光泽的血液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涌出。
这一拍仿是拍出了他身体所有的血液,身体迅速干枯下来,如同皮包骨一样,盘膝坐下,口中念叨着咒语。
漂浮在附近的血液就像是得到了指引一般,血液飘然向上,朝着高空好似断了半截的太阳而去。
血染太阳,散发光芒的太阳染成了红日。
空间的光线随即一变,染成一片诡异的红色,显得万分诡异,并散发浓浓的腐朽气息。
红光投落,光束照在棺柩上面。
滋滋滋。
棺柩好似发出水火不交融的声响,散布在棺柩之上的一个个符纹不断在涣散。
随着时间的过去,棺柩内的气息越发浑厚,那是比沙革更加恐怖的气息,带着苍莽韵味的气息在空间中扫荡,沙革的眼中仿是闪过古人追逐猎物的景象。
棺柩好似有某个恐怖的威势在复苏,其中一个棺柩传来一声轻嗯,宛如久睡中的人苏醒之际发出的无意识声响。
其中率先苏醒的一个棺柩气息迅速收敛,传出略微辛涩的声音,仿是多年不曾说过话。
“唉。”
一声叹息。
第二百二十五章 声讨
ps:这一章是第二百一十五章,章序不知怎么改,输错了。
红芒依旧。
草木棺柩内的呼吸渐变明显,一呼一吸之间,红芒倒灌入棺柩之中恍若有红海汪洋在流淌。
不知何时起,沙革的咒语停了下来,空间的边缘位置风起云涌般翻滚起来,空间在一寸寸缩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的土壤化作了灰朦的气体消失在未知的时空。
良久,红芒消退。
空间恢复了最初的状况,只是这个空间缩短一里,沙革悲呛的望着四周一眼,眼眸闪过暗淡。
要说昆之流的流派最珍贵的底蕴,非此处仅剩的残破灵域莫属,可这次,他却不得不耗费大代价唤醒历代长辈。
他站了起来,朝着上方棺柩行礼,说道。
“后辈拜见长辈,此次唤醒诸位长辈是迫不得已,我们来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后辈大胆来祈求长辈们的帮助,望能渡此一劫。”
上方的棺柩沉默了一会,其内苏醒的长辈们在相互间隐秘的交流起来,那是一种晦涩隐蔽的传音。
“唉,想不到帕府竟然衰弱至此,三百年了,竟到如此地步。”
其中一个棺柩传来了一声沧桑的音嗓,仿是观察过附近的情况,带着过往的追忆。
帕府,一代降头大师身殉而花费大代价遗留下来的灵域,一般灵域会在降头大师等存在殉落后,伴身修炼的灵域就会随即坍塌。
能让灵域保留下来,并不是每一个降头大师都是可以做到,昆之流拥有一个帕府可谓是不易。
整个昆之流拥有过不止一位降头大师,可只保留一个帕府,可想而知,其中的难度。
保留灵域的好处有许多,降头大师可以借此灵域完善自身的修行,更可以建设灵域,当做修行最重要的种田点。。。。。。。其中的道道就不一一详说。
可利用和维持灵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需要一个降头大师一般的存在,否则一切就免谈。
后果则是灵域会因力量的流逝而逐渐坍塌,帕府也因此不断坍塌,面积在缩小,上面的许多建筑早已在百年的时间中付之一炬。
少了降头大师力量的维持,十年一灾劫的灵域火劫除了帕府最为核心的巨树未曾摧毁,本来的建筑则是毁之殆尽。
沙革脚下的草坪还是他为了维持心中的骄傲,在火劫过后,专门从外界搬运进来,掩盖下的焦土,增添绿化。
来一个眼不见为净,自我安慰。
“后辈无能,愧对各位长辈。”
沙革听到这句感慨,心中的愧意瞬间填满胸口。
“行了,不用愧疚什么,水无常势,月有盈缺,流派的兴盛衰弱是一种难以避免的事情,恰是如此,吾等才会不选择归墟,存留残身只求再为流派争一线生机。”
沧桑的嗓音再次响起,似带着某种觉悟。
“长辈高义。”沙革高诵一句。
“行了,你也不用给吾等待高帽,究竟是何事需要你唤醒吾等五人。”沧桑的嗓音追问。
沙革沉默一会,说道,“事情是这样,起因是封壶。。。。。。。”
他把与方涯结下仇恨的一事,以及身后的方牧详细述说一遍,其中有方涯一些简短的信息,更多是侧重描述方牧,从方牧早期的事迹,过往的行事风格,性格特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