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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多吉好像不需要太阳就能辨别方向,这一路上,我感觉它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肯定和坚定。
入夜,大雾还是没有消散的意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问多吉要不要等雾气散了再走。
多吉一边奔跑着,一边回过头朝我叫了两声。
仙儿翻译道:“多吉说,有雾,就说明咱们走对了。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大雾会一直存在。”
当天晚上,我们在一个可以挡风的山丘后面安顿了下来,点了篝火,几个人躲在睡袋里吃了些东西,烤火取暖。
多吉在我们安顿下来之后就出去找食去了,它离开我们的时候已是饥肠辘辘,这时候的多吉一点也没了平日里那副温驯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在那一刻,它已经变成了一头真正的野兽。可即便是饿急了,多吉依然没有伤害我们。
早上,天蒙蒙亮,我睁眼的时候,看到多吉已经趴罗菲的睡袋旁睡着了,它的嘴角沾满了血迹。
虽然谁也不知道多吉昨天晚上到底吃了些什么,但它进食的过程,肯定充满了血腥。
和多吉说的一样,第二天雾气依旧聚拢着,没有消散的意思。而我也渐渐发现,这些雾似乎也不是普通的水雾,它们虽然像正常的雾气一样笼罩着四野、遮挡了我们的视线,但在这层雾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潮湿。
它好像不是雾,而是一种没有异常气味的薄烟。
我们在大雾中走了整整五天之后,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随处散落的鹅卵石,除了两天前我们见到了一条河流外,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其他的水域,也不知道这些鹅卵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越向前走,鹅卵石的排布就变得越密集,又一次,我还看到在一堆被堆砌成金字塔形的卵石堆上插着一支彩纸糊的风车,有风吹过的时候,那支看起来有些残破的风车就会不停地转动,发出一连串粗糙的“嗒啦”声。
多吉说,看见风车,就说明我们快要到达敏度的居所了。
第六天的晚上,当我们在一个可以挡风的小山丘下休整的时候,迷雾中传来了依稀可闻的铃声。
那是一种非常清脆的铃响,让人内心平静。
我试着查找过铃声的源头,但没能成功,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铃声都好像是从我的头顶正上方传来的。
这一夜我睡得很晚,多吉觅食回来的时候,我就问它铃声是怎么回事。
多吉的回答和见到风车的时候一样,出现铃声,就说明我们快要到达敏度的居所了。
经过了几天的奔波,我发现我对敏度越发好奇了。
第七天一早,我们还是早早地上路,路面上几乎铺满了鹅卵石,经常能看到一个个的鹅卵石堆,上面插着一支随风旋转的彩色风车。
到下午的时候,铃声再次出现了,这一次我终于分辨出了铃声的方向,它就距离我们很远的正前方。
多吉带着我们朝铃声传来的方向前进,而随着铃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一座被鹅卵石装点的山丘也在云雾中慢慢显现出来。
山上的草全都是那种罕见的新绿色,充满了生机,离山很远的时候,我曾用刘尚昂的望远镜朝山丘那边观望,就看到山上有一片形状怪异的房子,每个房子都是用鹅卵石搭建起来的,如果不是借助望远镜看到了建造房子的材料,但是看形状,很容易将这些房屋误认成一片灰白色的蒙古包。
弯曲的山路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顶,而在山脚的路旁还有一棵从中间裂开的古树,这棵树几乎是中空的,却依然顽强地活着,树枝上除了绿色的叶子,还挂满了一串串风铃,当风吹过的时候,风铃一起晃动,清脆的铃声随之而来。
我问多吉:“这里就是敏度居住的地方?”
多吉从嘴里发出一阵欢快的“呜噜”声,我就知道它的回答是肯定的。
不过不得不说,敏度的居所,的确是一个无比静谧的地方。
但除了山脚下的风铃声,山中却没有其他的声音,也无人走动。我便开始担心起来,也许这里只有一座山,却没有敏度,毕竟三千年过去了,如果当年的敏度没有传人,我们只能白来一趟。
当我们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从靠近山脚的一座房子里钻出了一个赤脚的中年人,他用带着一个很宽大的草帽,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我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敏度,可没等我说话,他却先开口了:“你们是来找敏度的吧?”
我点了点头。
接着就见他转过身,指着位于山顶的一座白房说:“敏度就在那里,你们上去吧,马留下。”
我们所有的物资都在马背上,留下马,万一他拿走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可就回不去了,说实话,我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人,但凡是这种不愿用真面目示人的人,都让人觉得可疑。
我思考了一阵子,打算一个人跟着多吉去见敏度,其他人留在这里看马。可那个戴草帽的人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就听他说:“所有人都上去,我帮你们看马。”
他话音刚落,多吉就沿着山路朝山顶跑去了,我们几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马,徒步走上了山路。
山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窄很多,路旁的草也比我们想象中的高很多,我走在山路上,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就能同时触碰到草丛的尖端。
多吉似乎刻意放慢了速度,等我们跟上它的步伐之后,它才稍稍加快了脚步。
刚来到山顶,就有人在房门另一边说话:“外面的人是谁?”
这个声音很年轻,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说话的人可能比我的年纪还要小很多。
我朝着紧闭的房门抱了抱拳头:“寄魂庄,左有道。”
门里先是传来了一阵翻书的声音,过了片刻,又听那个声音说:“寄魂庄听说过,左有道,没听说过。”
我说:“我们来找敏度,是多吉带着我们来的。”
这番话说完之后,门的另一侧很久没有传来声音。
多吉好像等得有些焦急了,就抬起硕大的爪子在门上挠了两下,又叫了两声。
又过了片刻,房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男孩从门缝里冒出头来,他看了看多吉,又望向了我,脸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地藏墓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而梁厚载则凑上来问那个男孩:“你就是敏度?”
男孩没回应他,而是直接把房门推开了,之后他就一边朝屋子深处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我去给你们找东西,嫌暗的话可以开灯。”
此时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我顿时傻了眼,就见地上、桌子上,以及墙角的小床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羊皮织成的古卷到现代的精装书籍全都有,而且所有书籍都是毫无规律地这么堆放着,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三百八十二章 敏度
屋子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我们找了半天才从脏乎乎的墙壁上分辨出一个同样脏乎乎的灯绳,点亮了天花板上的电灯。
借着这枚灯泡的光亮,我们才发现屋子的四面墙上都摆着高大的书架,这些书架显然常年无人打理,在书架顶端和天花板的夹角处挂了厚厚一层蜘蛛网,还有活着的蜘蛛顺着蛛网移动。
就在我们还惊讶于这个屋子的环境时,男孩抱着一本很厚的书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边朝我们这边走,一边回答着梁厚载刚才问他的问题:“确切地说,我是第三百代敏度。我们敏度是十年一更换,我今年年初的时候才成为敏度,正好是三百代。”
也就是说,从第一代敏度至今,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了,这倒是能和悉达多的弟子进入地藏墓的时间吻合起来。
我现在怀疑,那个将降魔杵放进石门中的人,就是第一代敏度。
小敏度说话的同时,有些吃力地将他手里的书递向了我,我赶紧伸手接过。
他舒了口气,对我说:“地藏墓是三千年一轮回,现在正好是三千年,预言上说,第一个轮回结束的时候,大圣祖的门人会来到这里,让地藏墓进入第二个轮回。在唐朝以后的书上说,李耳就是大圣祖,你们寄魂庄的门人都算是他的弟子了吧。”
梁厚载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说起来,当年唐玄宗确实追封了老子一个‘大圣祖’的庙号,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敏度立刻朝自己扬了扬大拇指,做出一副显摆似的表情说:“我可是敏度啊,天上天下,没有我们敏度不知道的事。”
听他这么说,梁厚载就笑了:“是吗,可我们刚才进门之前,你还说你没听说过左有道呢。你要是什么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他?”
小敏度一下就语塞了,他支支吾吾了一小会,脸色变得红扑扑的,但还是很倔强地说:“我说的是大事,像这样的小事,我当然不可能知道了。”
梁厚载只是笑了笑,没再和他争辩。
而我则翻开了小敏度给我的书,这本书,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杂货铺,里面的书页有些是羊皮的,有些是草纸,只有到了书籍的最后一小部分,才变成了现在常用的纸张。
这本书的开篇用的是一种不知名的文字书写的,我看不懂,就问小敏度:“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小敏度说:“这本书上记录的,都是地藏墓从三千年前到现在发生的一些异状,哦,这样说也不对,地藏墓是一千多年前才有的,在早年的时候,当地人管那个墓叫做‘夜冢’。”
我把书放在一边,问他:“我听说,地藏墓在早年是个古战场?”
说起来,我们和小敏度还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之间谈不上熟悉,刚才小敏度和梁厚载说话的时候还伶牙俐齿的,可此时他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对上之后,我明显感觉到他有了一点怯意。
没办法,我跟着师父这么多年,眼神、气质都随师父,在外人看来有些凶悍,虽然我们身上的这种凶悍远不及仉二爷那么夸张,可一般的小孩子见到我们,还是会有些怕的。
我心里有点无奈,就重新拿起了书,做出一副看书的样子,又尽量用亲和的口气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小敏度在沉默了一小会之后才回应我:“其实是先有血冢,后有古战场的。当初战场的上的人沉入地下,也是因为血冢的缘故。”
因为小敏度有些怕我,我也不好一次性问他太多问题,罗菲大概看出了我的苦衷,就在一旁询问小敏度:“夜魔到底是什么呢?”
我从余光里看见小敏度摇头,接着就听他说:“那本书我才看了一点点,还没看到那里呢。”
梁厚载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他翘起了二郎腿,稍作思考之后对敏度说:“地上有积灰,可地上的书却没有,书架上几乎是空的。也就是说,这些到处乱放的书籍,都是最近才被你弄下来的咯?”
敏度点了点头,很骄傲地说:“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看的书,这里的书太多了,不快点看的话,根本啃不完。不过你也很聪明,一下就看出来,这些书是刚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
梁厚载又问他:“你一晚上就能看这么多书?能记得住吗?”
敏度说:“我们敏度都是很博学的人,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