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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慌乱。
“这些东西是谁的?”
“我们刚才买的,打算回去拼张床。”越千玲和陈婕走过来说。
“多……多少钱买的?”老头回头问越千玲。
“一万多泰铢吧,具体的也没数,钱是他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买这堆废品。”陈婕指着我说。
老头立刻转过头盯着我,双目如炯上下打量我,这是我第一次正面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老头辅骨耸而高隆,早得荣华之相,颔丰隆得乎地,额宽而满,得乎天,得乎天者必贵,得乎地者必富,这就是所谓的,地阁方圆,钱财自来,命中如是,一生享平,这是大贵之相!
看他面相绝非寻常普通人,必定家财万贯福泽绵长。
老头听到是我执意买下的这些,慢慢笑了笑对我说。
“小兄弟,我家有些明代的家具,年代久远难免破损,想找些木料修补,刚好你买的这些废弃家具能派上用场,如果小兄弟方便可否割爱让给我。”
“不卖,我和这些东西有眼缘,对不住您老了。”我摇着头回答。
老人喉结蠕动一下,我看的出他和我刚才一样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激动。
“这样吧,小兄弟,你是用一万泰铢买的,我给你两万泰铢,相信在清线你可以随便买到你逞心如意的床,你看怎么样?”
越千玲和陈婕都看向我,拼命对我点着头,我估计刚才我花一万泰铢买这个,她们是没来得及阻止,现在有人竟然愿意出两万泰铢买回去,这么好的事她们当然极力赞同,就连旁边的萧连山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
“哥,要不咱不要这些破家具,有钱还怕买不到满意的床。”
“对啊,抱着这么大一堆木头回去你不累啊?”陈婕也好心的劝说。
我始终都保持着一个态度,任凭她们怎么说,依旧摇着头。
“真的不卖,我就喜欢这个。”
“那……那你开个价!”老头的样子有些急了。
“这个和钱没关系,您老给再多我也不卖的。”我加重语气很认真的回复,看见她们还想劝我,抬头沉静的说。“我主意已定,多说无益!”
老头看我态度如此坚决,伸出手在那些废弃的家具上抚摸,有种溢于言表的不舍,重重叹口气低沉的问。
“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
我很平静的点点头。
老头看我表情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慢慢拿出一张很特别的名片,上面一片空白,只在左下角有一个明黄的洪字。
“既然是行家,我就不装神弄鬼了,你留着这张名片,泰国地方不大,你到任何地方拿这张名片也能找到我,只要你愿意把这个让给我,多少价你说我绝对不还口!”
我本来没打算接名片,也好断了这老人的念想,可发现陈婕看见老人手里的名片时顿时惊了一下,连忙走到我身边,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
“你还想不想在泰国找你们要的东西,还想不想回去报仇?”
我一愣,然后茫然的点头。
“那你就听我的。”
陈婕说完站起身接过老人手里的名片一本正经的说。
“这东西我们不卖,但送给您!”
“啊?!”我从地上跳起来,正想阻止看见陈婕又用那自信和从容的眼神看着我,签文上说她是我们的贵人,听她的才会谋事成功,我是信命的人,想到这里也无可奈何的蹲了下去,何况她问我那两句话,我实在太想做到。
“真……真的?”老人很激动,手都在抖。
“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陈婕不慌不忙的说。
“只要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老人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
“如果以后我们有事相求于您,希望您能答应。”陈婕说。
老人很干脆的点点头,昂着头沉稳的回答。
“你能说这话说明你知道我是谁了,我的为人都知道,只要我答应的事,绝对会做到!”
陈婕让开身子摊着手愉快的笑着。
“那这些东西就是您的了。”
老人连忙招呼外面的人进来搬运,临走时看我一言不发蹲在地上,想了想把刚才我擦拭干净的那截木料递给我。
“小兄弟,好眼力,今天你能割爱我大恩不言谢,日后你我就以这块木料为凭证,你有事来找我,我一定帮你的忙!”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礼貌的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木料,心里很失落的点点头。
离开古玩店铺,我一直没精打采,陈婕把我们带到小吃街,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萧连山和越千玲忙着点东西吃。
“刚才的老人叫洪孝礼,是泰国华人首富,此人重信义,一诺千金从不食言,这也是他在泰国安身立命的根本,你日后有难处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忙,在泰国这地方就没有你做不成的事。”陈婕把一碗芒果饭推到我面前解释。
听陈婕这么一说,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洪孝礼如今欠我一个承诺,在泰国有他帮忙,做事也会事半功倍,这笔买卖算起来我也不亏。
“雁回哥,那堆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能让泰国首富什么都愿意答应?”越千玲问。
“对啊,我也想知道,按理说他什么都不缺的,一堆破木头家具,他怎么连我们的条件是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陈婕问。
我拿出洪孝礼留给我的那块木料放在桌中间说。
“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一块木头嘛,难道还会是金子啊。”萧连山吃了一口饭不以为然的回答。
“这不是普通的木头,这是小叶桢楠,就是金丝楠木,自古以来金丝楠木就是皇家专用木材,明清两代均严格禁止除皇家以外的建筑使用金丝楠木。”我有些遗憾的说。
“金丝楠木我听说过,的确很珍贵,可那又能怎么样,都是一堆残破的家具,你买回去也没用啊。”越千玲宽慰的笑着。
“不是残破……是没有组装出来,那堆家具其实保存的很完好,何况金丝楠木本身就是以不腐不败著称,只要擦洗装好又是一件完整的宝物。”我喃喃自语的回答。
“宝物?”陈婕不以为然的笑着。“那你给我们说说是什么宝物?”
“明太祖朱元璋登基之前,明人用金丝楠木打造漆金雕龙木椅一把,象征至高无上的封建皇权,此椅有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通体漆上黄金,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我吃了一口芒果饭淡淡的说。
“这个我知道,这龙椅现在还存放在故宫的金銮殿,好好的你说这个干嘛?”越千玲好奇的问。
“假的!如今在金銮殿上摆着的龙椅是仿制的,建文四年,朱棣清君侧,发动靖难之役,攻入南京,建文帝朱允炆下落不明,后来连这龙椅也不知去向。”我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刚好,我无意中知道了这龙椅的下落。”
“你知道龙椅的下落!”陈婕和越千玲都很惊讶的盯着我。“那……那龙椅现在在什么地方?”
陈婕用很期盼的眼神盯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你知道真龙椅在什么地方都不找说,也不用担惊受怕去赌场,卖了不就有钱吗,快告诉我们,龙椅在什么地方。”
我用手搓了搓额头,想了想苦笑的回答。
“刚才被你送给洪孝礼了!”
哐当!
我听见越千玲和陈婕两人手里的勺子同时落地的声音。
……
☆、第八章 拘魂
陈婕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纠结一把龙椅应该值多少钱,我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或者说不能更改的事向来不会太在意,既然已经改变不了结果,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那块木料我交给越千玲让她收好,回去的时候看见已经是傍晚,古玩街华人居多,虽然已经融入泰国的生活但很多风俗都还保留,我看见一家人蹲在路边烧纸,旁边还点着香三个碗里盛着米饭,和两杯酒,这是在给先人烧纸。
我突然停下来,掐指一算今日诸事不宜,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三人,问陈婕我们住的公寓房附近有没有华人开的寿衣店,陈婕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想了想记起一家。
岩未虽然是不听劝告枉死,可毕竟是因为我们,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忽然想起秦一手警告过我的话,不要改变任何事的结果,天命难欺!
在旅店容亦设下螣蛇断鬼局,破了岩未的财运也断了他的命,仔细想想我们遇到岩未的时候他已经命不久矣,命中注定的事,我帮他挡煞只不过暂时抱住了他的命,可最终岩未也难逃此劫,中枪而亡后和那块玉石一同掉入澜沧江。
无妄之灾又客死异乡魂魄难依,我根据他面相反推过岩未的八字,世上无亲人,如果不管他的话会变成孤魂野鬼,这段时间一直在逃亡,再加上没有遇到好的日子,今天诸事不宜我打算为岩未招魂。
陈婕毕竟在泰国长大,对于我说的这些并不太懂,好字也是华人,入土为安这四个字根深蒂固,或许是出于好奇,问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确切的说并不是给岩未招魂,因为他的尸体如今沉入江底下落不明,想必是找不回来了,我只能把他的魂魄请回来安葬,这叫拘魂。
我让陈婕带着越千玲去寿衣店买东西,特别嘱咐女子性阴,买的东西陈婕只能说不能动,让越千玲拿回来,陈婕问我越千玲也是女生,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告诉她,越千玲八字全阴,已经阴到极致所以对于这些百无禁忌。
两个纸人,一男一女。
一叠冥币。
三寸一尺白纸一张。
桃木筷子一把。
然后我和萧连山分头去准备其他的东西,约好晚上在公寓的天台汇合。
我和萧连山到城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口井,我装了一袋井水,萧连山问我用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他用井水和烧沸腾的水混合在一起就是所谓的阴阳水,拘魂必须要用这个。
然后顺便找了一块三指青转,回去的路上还让萧连山买了一只公鸡,等回到公寓的天台,越千玲和陈婕她们早在等我们,本来打算让她们都回避的,可陈婕好奇想看看,岩未死于贪所以没什么戾气,我让她和越千玲各自拿着一根桃木筷子站在一边,切莫说话就行。
我先取来白瓷碗,割开公鸡咽喉滴血其内,再把越千玲买回来的紫河车,也就是胎盘的血一起滴入,紫河车的血是纯阴之血,可通阴冥界,然后用笔沾上这些血把岩未的八字写在八方引魂符上。
供上请神香,点引魂灯,烧了八方引魂符放进白瓷碗,再盖上三指青转,一路走一路烧冥币,从天台烧到门外给岩未铺好回来的黄泉路。
我回去拧着还在地上翻腾挣扎的公鸡,沿着冥币烧尽的灰烬把鸡血一路滴到门口,口中细声念着。
十方道祖,两面金刚,千里拘魂,速归本位。
从屋外迎面有风吃来,路上的冥币灰烬被扬起然后再缓缓落下,越千玲和陈婕因为好奇偷偷走过来,我示意她们千万别踩着黄泉路,萧连山能统阴兵,我让他背身站在门口面向屋内,我担心岩未的魂回来的时候带着其他东西一起进来,有萧连山镇守大门,除了岩未其他的脏东西进不来。
那阵风过后,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戳我,我回头看见陈婕和越千玲捂着嘴惊慌失色的指着冥币灰烬铺的路,我望过去,在门口的灰烬上出现一个清晰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