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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寒气逐近,小豆瓣在帐篷里睡着了,仲嘉把她身上的薄被盖严了一些,静静地欣赏了她美丽的脸蛋一会。对于小豆瓣,仲嘉已经心属许久,也因此成为lourful酒吧的常客,只是,她对他的态度总是开玩笑般一点也不认真,让仲嘉装模作样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或许他就是她口中所谓对的人了。
仲嘉走出帐篷加了些柴,让火堆在漆黑的草地里跳动得更热烈些。
花鹿躺在仲嘉的身边,安静地睡了,就像他的宠物一样乖巧。
“国扬,国扬跟我来吧!”仲嘉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亭亭身影在稀薄的月色中向河畔慢慢走去。
仲嘉一惊,担心她要自杀,便迅速跑过去。
女子穿着素色的民国素裙子,迎风而立在水中,漾着款款柔情。她转过头来,嘴角勾勒着柔情似水的微笑看着仲嘉。
“凌薇?”仲嘉不由分说出了她的名字,那是愿意与她生死相依的女人。
凌薇向水深处走去,越没越深,仲嘉着急走过去,涉入水中,在水中艰难向她迈步。
“凌薇——”仲嘉着急地叫住她。
一度月的光影投了过来,仲嘉一晃眼,凌薇已经没了踪影。
“凌薇——”仲嘉喊,四处寻望,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山边溪流里。
从防空洞走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的国扬衣衫褴褛,一脸倦容,卷起了裤管,双脚裸泡在水里,俯身清洗着一身泥垢。
随微风轻荡的水里,他仿佛看见万华的脸,那位穿了一身染满鲜血白衣的清纯女人。
国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趁抗日军向海丰、陆丰和惠丰转移时,突然从四面强势围堵,密刷刷的人头有规律地追截两队已因赶路而落得饥寒交迫、一身疲倦的残兵,气势如狼如虎。
凌军长一声令下,几千号人头,精神抖擞地举枪冲锋陷阵。
两支军队应接不及,只好奋力反抗,国扬正是其中一支军队的队长,他尽了最大的心力也无法保住多少位沙场兄弟,最后死伤无数,自己也不知是死是昏地躺伏在尸横遍野的地上。
他醒来的时候,睡在一个防空洞里,身上到处都是皮肉伤,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军医,白衣上满身鲜血,国扬一惊,以为是她身受重伤,立刻走到她身边准备施救。
国扬轻轻拍了拍女军医的脸,她有了些反应,咳了几声,见她有些反应,又喊几声:“小姐……”她渐渐睁开眼醒来了。
“我们在哪里?”女军医用微弱的声音问。
国扬看了看周围,无奈地说:“只能说,还活着!”
女军医听国扬幽默的回答,牵强地笑了笑。
“我出外找些吃的喝的!休息一晚,明天赶路,离开这里再作打算。”国扬说。
女军医笑了笑,点点头。
国扬走了很远的路才看到有条小溪,大口地喝了几口,便寻找可装水的器皿,一眼看见了水里飘浮着一个陈旧的军用水壶,眼见水瓶就要随波飘去,国扬想都没想,“咚”的一声跳下去,奋力地往水壶游过去,好不容易才捡起来。
他装了满满的一壶水,开心地笑了笑,第一个念头是想到那位可怜巴巴的女军医。
他拖着湿沥沥的衣服在溪边捡了几块火花石,在山间挖了些菜根,快走到防空洞旁边再在地上捡了些干枯树枝……
到防空洞时,国扬的衣服已经干了一半,但女军医还是看出来了,奇怪地问:“你掉水里去了?”
“没有!”国扬掩饰着,边生火边说:“看到水太兴奋了,不小心踩空踩水里去。”
女军医沉默了,感激地看着他。
国扬开始生火煮水。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一个军人,可能不小心掉下水吗?他不想说,肯定是不想她担心,她就不必问了,心生感动。
细却烈的火焰在防空洞里轻轻地舞动,“噼噼叭叭”如在浅唱。
两人对坐着,温馨地谈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万华,你呢?”
“国扬。”
“有什么打算吗?”万华问。
国扬认真地看着她,脸容清丽纯真,气质沉稳,是一个样子长不大的成熟女人。
“我要归队,还要重要的任务,一天不倒下,都得回去完成责任。”国扬说,满胸热血。
“男人的责任心真强,国家有你们真好!我呢,既然我队都散了也本是要衍散回去的队伍,我想回家,想我娘了,想我爹了,想我兄弟姐妹了。”万华的眼中尽是思乡之情,伤感地说:“哥和弟都去参军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重逢的机会。”
“乱世中不能想太多。”国扬叹了一口气,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家乡哪里?”万华问。
国扬想了想后答:“中国!!!”这不是玩笑,他说得特别的认真,他的身份不能张扬,在满是侵略军的国土,中国便是他的家乡。
万华也不便再追问,沉默着,任时光虚度。
“有机会重逢的。”
国扬的一句对未来的虚无承诺,无尽的伤感划过两人的心里。
烈火,暖烘烘的,两人不知不觉相依而睡。
天还没亮的时候,国扬已经醒了,万华还睡着。
国扬把万华轻轻地移了移,站起来松了松骨头,回头看了看她,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觉。将要离别了,有机会萌芽的感情也只好埋灭,乱世中,就注定有许多美好擦身而过。
他在地上挑了一片宽大的叶子,再找了一根小树枝,细细地撕了几下让它有了尖头,然后把叶子靠在凹凸不平的墙上,细心地刻着字。
一首离别的诗
无名也无字
一段婉惜的话
无纸却有字
分离
是说不出的痛
伤感
不需多加掩饰
但愿
思念的信
搁在心头
永不丢失
期盼
思念的火
燃在心里
永不灭熄
国扬把叶子轻轻地放在万华手里,认真地看了她一会,把她纯洁美丽的样子刻在心里,希望一辈子不忘记,但愿有一天会重遇。
晨光,杂草丛生的泥泞弯曲小路,国扬的背影在万华的眼线里越来越小,万华的手里拿着那一片寄托着思念的叶子,心头全是伤感。
☆、第三章 前生险遇二
突然,溪流的天边划过一团巨大的火焰,与万华那一小段美好却短暂的回忆随即被敲醒。
国扬机警一看,远远一处山林火势很大,卷卷浓烟迫不及待地向天空腾涌。
山路出现了一支火棒,正往他的方向快速移动。
一位身穿军服的男人执着火棒正向凌薇追去,凌薇一脸灰泥,一身被烧得乱七八糟的衣衫。她拼了命地跑,看到国扬,眼中刹间出现了灵光,边向他涉水走去边慌张地求救;“救我,同志救我!”
国扬立刻反应过来,带水花的脚一跃便跳到凌薇身边,手趁对方未有防备时夺过了火棒并反手向水里一扔,“沙——”的一声,火棒在水中淹没。
国扬用另一只手护住凌薇。
军人伸脚一踢要绊倒他,他敏捷地把脚一缩,单手与男人舞起了功夫,同时不忘保护凌薇,凌薇在他的怀里如跳着一出功夫舞。
水花四溅,附和着这场打斗。
挥舞中,凌薇不经意看到国扬腰间的枪,一手抽了出来,国扬知道枪被抽,机警地随时配合凌薇,凌薇一反身钻出了国扬的怀抱,用枪对准了军人,同时大喊:“别动!”她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呼吸。
军人停住了,国扬动作如迅雷之快把枪拿了过来,取代了凌薇的动作。
“我不知道是你是什么人,因此,我不会杀你,现在,请你滚!”国扬严厉地说,使劲地盯着他。
军人不甘心的闷着气,转身快步跑走了。
远处山林的火势趋大,大团大团的黑烟追赶着腾涌上天。
国扬意识到这里不宜久留,正想带凌薇离开,转身之际一个巨大的水花从身边掀起,国扬吓了一跳,紧张一看,凌薇已没入水中。
国扬紧张地把凌薇从水中抱起,哗啦啦的水从她身上直泄下来,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下子湿透。
国扬快步把凌薇抱到岸边,轻轻地放下。面对着这个女人,他显得那么不知所措,该怎么为她更衣是目前最大的难题,虚脱的她加一身湿透的衣服,肯定逃不过病魔这一关。
国扬想了想,女人名节比生命重要,只能尽量烤干了。他在附近捡了些柴,开始生火,这火才刚刚燃起,远处就隐约传来马步杂踏的声音,夹杂着不时的马儿嘶叫和人声。机警的国扬知道大事不妙,九成是刚才放走的军人带队来了,他一脚踢散了火堆,把凌薇板在背上便快速奔跑。
此刻的他,心中有许多疑惑,背上的女人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值得大动干戈来追捕?是特务?是重政人员?……不管了,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一个看上去与世无争的弱女子,她到底什么身份,这有待事过后再探究。
马步声越渐迫近,本来已一身疲惫的国扬实在难以支撑了,他的眼睛在荒地中搜索着可躲的地方,可在这片干枯烂地中根本没有可隐之处。他的步子麻木般急速地移动,忽见一个小山坡,他一跃跳了下去,山坡下是一片小树林,山坡边沿有一块杂草丛生的大石,他本想在大石后躲一躲,怎知走近后看到这像是一个洞口,他一手撇开了杂草,看到确是一个洞口便钻了进去。
洞里黑漆漆的,很矮,要弓着腰才能行走,无法探清它的深度。
国扬连同凌薇一起蹲下来察看着外面的动静,在没有确保安全之前,只能这样,随时准备逃跑。
外面有搜索他们的声音,远远有数十火棒在黑夜中闪烁。
国扬一直紧张地盯着火棒看,又一女人在无意间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主角。
几双马脚停在山坡边沿,枯叶研碎的声音仿佛就在头顶发出,火棒在树杆身上不安份地跳动,国扬的心也在不安地跳动,无意地收紧了挽着凌薇大腿的手,凌薇因疼痛微微收缩了一下身体。
山坡上的丁参谋正是刚才与国扬打斗的男人,他气扬地坐在马上,奸计得逞般勾起嘴角笑,一扬手,大队听命离开,渐渐远行,只有他和几位手下灭了火棒,留下察看山坡下的动静。
火棒的影子逐一远去,杂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国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手也松了下来,凌薇因他的力量有变如失去安全感般渐渐清醒过来。
国扬松懈下来,准备就在这洞内休息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谢谢你!”凌薇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放我下来吧!”声音即使微弱但在洞里依然有回音,回音夹着阴冷的空气回荡,有些恐怖。
国扬愕然了一会,松开了双手让凌薇从他背上下来。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国扬说。
“嗯!”凌薇答。
“你还好吗?”国扬关怀地问。
“还好!”凌薇轻轻地说。
两人正想往洞内走,转身之际,一双在黑洞里闪得特别灵绿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使劲盯着他们。
两人吓了一大跳,凌薇不禁尖叫了一声,国扬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后半部分的尖叫声堵回喉咙。
山洞深处的鼻息声一下子替换成一双双灵绿的眼睛,如繁灯初上一样,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国扬从这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