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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薛一维的过度反应,路铮咳嗽了两声继续。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们暂时没有答案。”一边说着,路铮在白板上的一行字前面打了一个小叉。
“但是第二个问题,我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可能性很高的猜想。”路铮一边说,一边贴上来一张在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窄窄细细,“L”型的缝隙。
“这就是在梅教授证词中出现的小洞,我和勘察人员已经对洞壁进行了分点取样,发现靠西侧的洞壁上烧灼的痕迹范围很宽,加上这侧的小洞形状比较窄长,初步断定,点火物品是一个非常轻薄、面积很大,易燃的东西。”
“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明确的引火物品,这说明两种可能,一是点火物品相当易燃,在火灾中已经全部被烧完,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点火用的东西,管教授的办公室里非常多见,以至于很难判断究竟是哪一个引起了火灾。有一种东西能够同时满足这几种猜想。”
一边说着,路铮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笔记本。
“纸……!”唐邵源和薛一维瞬间反应了过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就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点敌意。
“咦,但是如果是纸张的话,是不是有些太易燃了?”魏雄风有点困惑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且纸张的重量很轻,下落的过程很慢,会不会还没掉到沙发上就烧没了?”
“好问题,大雄。”路铮很是赞许地看了一眼魏雄风的方向,随后从面前取出了另两个证物袋:“看看这两个东西你就会明白了。”
两个透明的证物袋被放在了投影仪下,一个袋子里装着一把大约两厘米宽,二十厘米长的钢质薄尺子,尺子边缘被烧的有些发黑,另一边装着几张长条形状的碎纸片。
“这些纸片是我在案发现场捡回来,干燥处理过的。”路铮说道:“相比于其他的火灾现场中发现的残余纸张,有没有发现一些特别的地方?”
唐邵源眯着眼睛透过镜片观察了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边缘。”
“没错!”路铮见唐邵源立刻发现了问题,高兴地眯起了眼睛,毫不吝啬地送了他一个大拇指:“这几张纸的边缘呈’J’型,这种形状实在是太异常了,然而当我检查到这把掉落在办公室里的尺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一边说着,路铮将手上的两个物证袋轻轻地摞在了一起。
尺子一头半圆的形状和纸条被燃烧产生的“J”形边缘完美地重合了。
“所以说,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纵火者将这一摞打印出来的论文纸张对折起来,中间夹上了这把钢尺,然后点燃从缝隙中扔了下来。”路铮一边比划着,一边眼里闪着光:“钢尺重量很可观,所以带着易燃的纸张迅速下坠,掉落到布艺沙发上引燃了沙发。而由于有尺子压着,这几张纸烧到尺子边缘的部位的时候就无法继续充分燃烧,留下了“J”形的边缘。而在消防人员进入房间后,高压水枪的冲击又使得尺子和压着的几张残余纸片被冲散到了地上。”
路铮话音一落,满会议室的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啪啪啪啪啪——”
会议室的一侧居然还响起了掌声,路铮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薛一维在带头鼓掌,只见他一脸真挚地吹着彩虹屁:“真是丝丝入扣!不愧是路组长!”
说罢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瞅了瞅对面坐着的一排市局的小侦查员。
小侦查员们恍然大悟,赶紧跟着他们的领头羊薛一维鼓起了掌,不明所以的人估计以为是什么表彰大会呢。
场面可以说是极度羞耻了。
路铮真是不知道咸副队长是怎么在薛一维的彩虹屁中生存下来的。
“好了好了,谢谢各位弟兄,不过鼓掌还是等咱们破了案再说,怎么样?有信心吗?”路铮尴尬地笑笑,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示意,顺便又灌了一大勺鸡汤。
“有!”
满屋子朝气蓬勃的小伙子,把一个“有”字吼得地面都抖了三抖。
看到大家精神都不错,路铮欣慰地点点头:“很好!现在我们解决了第二个问题,还有第三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怎么控制梅教授,让他离开办公室,并且不锁门?这个问题梅教授的审讯记录已经给我们指出了一种可能,邵源,你上来给大家说说。”
忽然被点名的唐邵源惊讶地抬起头:“我?”
“咱们屋里还有第二个邵源?”路铮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深深的小酒窝,伸手拍了拍面前的讲台:“愣着干嘛,快来。”
第35章
唐邵源平时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在公共场合发言。
可能是从小经历的关系,被迫暴露在许多人的视线中总会让他有些莫名的紧张和负担。平时在一组的时候,专案组讨论一般就是组里的几个熟人,倒不是很有压力,不过一旦到了这种会议室坐满了人的场合,他就不太爱说话了,除了必须由自己出面说明的法医检验内容,其他时间他都在台下认真地听着,偶尔提一两个问题。
上次路铮和薛一维产生矛盾的时候,他突然站出来和薛一维辩论,还把在场的大雄给惊到了呢。
他捏了捏面前的本子,看到路铮正在台上冲他笑着,眼睛里满满的信任和鼓励,一时眼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台前了。
……真是的,色令智昏。
唐邵源伸手推了推眼镜,咳嗽了一声,便翻开自己的工作笔记。
之前这一部分的工作不少都是他做的,所以对于内容,自然是驾轻就熟,此时阐述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根据对梅教授的询问,他之所以离开办公室,是因为接到了一名学生的电话,梅教授组里的一间实验室出现了异味,根据当时学生们的描述,闻起来很像是煤气的味道。他一时紧张,就离开了办公室。”
台下的薛一维等人听到这里都微微点头。
一般情况下,实验室出现了未知异味,主要负责的教授确实需要前去检查一番。
“梅教授的办公室结构和管斌老师的办公室一样,门的内侧有一个插销,门锁使用的是这种常见的球形门锁,师兄对梅教授的门锁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任何的暴力破坏痕迹。这种门锁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果离开的时候需要锁门,就必须在里面先拧上门锁,然后再出来关门,比较麻烦。梅教授也承认,他记性不太好,确实有几次离开的时候忘记锁门。”
薛一维在下面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但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保险了?凶手怎么知道梅教授会在那个时候离开办公室并且不锁门呢?”
“凶手就是知道。”唐邵源点点头,抛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因为正是他让梅教授离开了办公室,而为了确保办公室门不锁,他尝试了不止一次——在火灾发生前两个星期,梅教授记得自己的实验室也出现了一定的异味问题,他立刻离开处理,不过走的时候锁了门,后来安全部门排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他也就没往心里去。然而在两周后,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我个人认为,这样密集的频率,很可能不是巧合。”
这下参会的人们都炸了,一个个都忍不住急迫兴奋的心情窃窃私语了起来,一时间会议室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安静一下,听邵源汇报完。”路铮适时地开口,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对路铮开启了无脑跟随模式的薛一维立刻像小班长一样地竖起手指拼命“嘘”了起来。
台下的讨论声渐渐停止,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
唐邵源抿了抿嘴,瞅了路铮一眼,完成了最后的汇报。
“正好A省师大的安全部门正在对梅教授实验室的这一次异味事件做排查,我们省厅市局的物化骨干们也一起对整个实验室进行了封锁检验,最后在实验室走廊的南侧一块地上,发现了非常微量的乙硫醇残余。”
“那是啥?”这些名词在魏雄风那里简直宛如天书。
唐邵源也知道这不是他的专业领域,破天荒地没有怼他,反而相当耐心地解释:“乙硫醇是有机合成实验室中非常常用的一种试剂,挥发性很强,味道很大,一旦撒了,就会产生煤气味。第一次实验室出现异味的时候,因为剂量比较小,没有被检验出来,但是第二次剂量比较大,就被发现了残余。”
“等等,那他们实验室对乙硫醇试剂的取用有登记吗?”薛一维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抓住了重点。
“没有。”说到这儿,唐邵源看起来也有点遗憾:“乙硫醇因为常用,在试剂室基本处于人人都可以取用的状态,试剂室、实验室内部也没有监控视频。当时由于是中午期间,人来人往的,乙硫醇被倾倒的地方又接近门口,实验室里的人们都没有印象看到过任何可疑的人或事。”
众人的心情被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一个个脸上都带着肉眼看见的郁闷。
一条条线索被发现,又有一条条线索被排除,专案组里的所有人都备受磋磨,如今还能继续下去,除了身为刑警磨炼出来的超人毅力,基本也就只能靠着路铮的鸡汤大法了。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我们已经迈出了一大步了!”看到大家情绪有点低落,路铮敏锐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人是不会凭空出现的。虽然说实验室里没有监控视频,但是要想进入、接近梅教授的实验室,凶手必须在那一段时间内通过实验楼楼下的大门,实验楼楼梯的拐角也都有安装监控,我们把这些监控录像全部延展一遍,不愁找不到嫌疑人!大雄,你和我负责带队排查监控视频,一维、邵源,你们两个负责调查凶手取得GHB的方式——这种管制药品,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途径拿到的,从这个角度入手,也可以帮大雄他们筛掉几个嫌疑对象,好,散会!”
分配好了工作,小侦查员们重新找到了主心骨,倒是看起来没那么精神萎靡了,路铮分好了工,便和魏雄风一起,再度开启了漫长的视频排查工作。
实验室大楼的入口,还有每一层楼的楼梯拐角处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路铮几人迅速联系到了A省师大的安保部门调取了所有的监控探头视频,按照发现实验室异味的时间前后各推进三十分钟,截取了下来。
“这栋楼一共有六层,其中梅教授的实验室在第五层,另一侧还有一个消防用的楼梯,楼梯上没有监控探头。”魏雄风使劲儿地挠着自己的头发,面露崩溃:“啊啊啊!为什么不能多装几个!”
“我去,都要下雪了。”路铮把头扭开甩了甩手:“大雄你这挠的,漫天都是头皮屑,几天没洗头了啊?”
魏雄风一脸委屈:“组长,我每天都洗啊!你是不是被唐邵源给传染了,我跟你说,可离他远点儿,不然传染上他那个矫情病,都没地儿治。”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本子:“背地里说人坏话,该打。”
“组长!你偏心!”魏雄风小心肝碎了一地:“我就不信唐邵源背地里没说过我。”
“那不一样。”路铮相当坦荡地双标了:“他那是直言相谏,坦率指出你的缺点。”
魏雄风:……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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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再苦逼,调查也要继续,带着一整队的小侦查员,路铮和魏雄风开始了对所有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