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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赚个千把万的,谁知道根本脱不了手,欠了贷款公司一屁股债,资金链断了他就跑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轻水那块地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一大堆遗留问题没解决的项目,谁敢接!也就王新阳那傻逼玩意儿会被骗,我当时就不该因为王叔叔心软。”陆知遥俊俏清新的长长杏仁眼里,散露出完全不匹配的痞气和霸道神色,眼神此刻仿佛想把那姓王的扒光了丢进蔚蔚姐的场子里自生自灭去。
陆知遥翻眼看了一下刘秘书,此人此刻正浑身打摆,目光游离。
王新阳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其实是陆知遥的“莫比鸟斯投资公司”,当时陆知遥还是因为王新阳的父亲是自己父亲的老部下,才帮了这个忙,让王新阳搭上自己的船,一共也没多少注册资本,陆知遥便当了甩手掌柜随他折腾去,一天也没管过这公司。本以为这货要干出一番什么大事业,谁知刚出航就让陆知遥摔在了家门口。
这一跤摔得虽然还不足以让陆知遥狼狈,但还是有些难看。虽然他也不过二十六七岁,任何失误都可以推给“年轻”两个字,不过对于面子比老子还大的这位伍州新贵公子来说,赚十倍的钱都比不上把漂亮的面子拾起来。
陆知遥脑海中迅速盘算了下,以轻水这个地方的地价来看,王新阳的拿地成本一定非常低,加上还没完工的建筑成本,预计项目即使做得完也不超过3个亿,这点钱陆知遥还没放在眼里,但坏就坏在轻水这个微妙的地方。
轻水区的前身是轻水县,是伍州一个比较奇葩的地区,地域位置差发展慢,不邻江不邻境不邻交通要塞,整个儿一个自带防御体质闪闪发光的“不邻不邻”,唯一的交通方式就是国道公路,发个快递卖家都不敢给你包邮,实在是没听过这名字。伍州二十年日新月异的发展中,除了两年前因为整体规划将轻水从县改区,这地方仿佛被人遗忘在一个时间静止的黑洞里。
于伍州来说,轻水区就是那块繁华锦缎背面被打了死结的瑕疵,不影响华美的外表,但如果细细摸来,光滑细腻的触感却多了一个疙瘩,如鲠在喉。
然而这块地远没有想象的简单,这是一个连土地性质都尚未明确的问题地块。陆知遥发现这一点时,才感到这个烂在手里的摊子几乎像是王新阳这个王八蛋给他下的套。
到达轻水区考察的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伍州的秋季寒冷潮湿。
陆知遥对这种内裤都晒不干的天气极其厌烦,除此之外他这辈子还有两样最讨厌的东西:潮湿的头发和影响赖床的早饭。
“我……操!”陆知遥叫着跳了起来,给他撑伞的刘秘书扶了他一把。
陆知遥在工地上一个重脚踩在一块没有压实的砖上,脏水一下子漫过他的鞋,成一道恶心的射线飚在他的裤腿上。
陆知遥嘴角抽动:“真想把脚下这块倒霉的地皮炸了扔进外太空喂狗!”
刘秘书抖抖索索将摇摇欲坠的“陆太后”扶好:“陆总,这……外太空可能没狗……”
陆知遥瞥了他一眼,真他妈蠢货!
他当即决定考察结束就开了这个没用的废物,陆知遥曾经派刘秘书隔三差五去盯着王新阳,在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事,人都跑了刘秘书才“反应”过来,这中间有什么猫腻,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陆知遥在工地踩着一地的碎石和项目负责人拿着图纸了解工程进度。
突然!
“哗啦——”,一声巨响裹着风声从天而降!
高处传送建筑垃圾的简易电梯绳突然断裂,一大包装着建筑垃圾的袋子混杂着雨水从上方直直坠落,工人一把将陆知遥扑倒,他抱住自己戴着安全帽的头往旁边摔去。
垃圾落地时,一大片散落的玻璃碎渣随即溅起,那反射着水珠润泽细微光芒的玻璃渣,像雨水灌溉般朝陆知遥袭来。
那一瞬间,陆知遥的眼里看到裹挟着撕碎光芒的碎玻璃渣,仿佛放慢了速度一颗一颗如星辰般闯入眼眸。
剧痛随即让他丧失了所有视觉,那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
陆知遥的眼睛被碎玻璃溅射划伤,穿孔区域在瞳孔上方呈Z字型,接受了角膜穿孔缝合手术,术后效果非常不理想,双目视力仅有0。1。
尽快角膜移植是陆知遥恢复视力最佳办法,在病床上的那些天,陆知遥被从眼睛开始缠绕全身的不适感煎熬地整夜整夜睡不着。半夜里,他经常听到自己60多岁的老爹陆远臻坐在轮椅上,轻微的鼻息声陪伴着无尽疼痛缠绕的黑夜。
几周后,在伍州附一院七、八公里以外的一间大学宿舍里,一个少女眼瞳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斑斓,挣扎着倒地。
警察到达时,在女孩的遗物里找到了器官捐赠卡。
陆家听说出现了可供移植的角膜,第一时间动用了伍州所有医疗资源,陆远臻几次三番在院长办公室里急得直跺拐杖,好不容易走后门插了队,终于把陆知遥送上了角膜移植的手术台。
“嘭!”
随着无影灯的熄灭,陆知遥飘散出去的思维“咻”地被拉了回来。
开睑器被取下后,陆知遥眼皮耷拉下来,昏昏沉沉间听到医生和陆远臻、陆知乐交待了几句,很快无力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陆知遥迷糊间看到眼前一片灰蒙蒙,应该是纱布还没取下,正想接着睡。
忽然——
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俊朗帅气,眉眼潇洒,挺直的鼻尖通红,是被冻得吗?可陆知遥明明觉得周身还挺暖和。
少年闪着光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陆知遥嘴唇动了下,问:“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
那少年慢慢迈开脚步走近他,伸出手,仿佛捋了捋陆知遥额前的头发。
陆知遥一阵纳闷:“我住了这么久医院吗?刘海都长这么长了?这家伙怎么一上来就跟我动手动脚的。”
就在他纳闷时,少年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嘴角边隐约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那一刻,陆知遥的视线瞬间变成一个大光圈镜头,全世界都被虚化,唯有那人的笑靥仿佛聚着陆知遥眼里所有的焦点和光芒,被点了穴禁锢住一般。
陆知遥呆呆地注视着他,仿佛听到遥远深处有一首缥缈寂寞的诗句砸进耳蜗,听上去平淡无比,却激起他一阵酸软忽然从脚底直抵心尖,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摸一下那人的脸。
可那少年仿佛一个孤独而执着的旅人,一言不发,冷静的面容下藏着一汪没有涟漪的湖水,平静地如同能倒影出陆知遥每一寸惊讶表情。
就在这一刻,一片,一片,一片……
白色的雪花从陆知遥眼里缓缓落下,本就很安静的世界忽然纯白一片,他感觉周身被一片片鹅毛般缓缓降落的雪花包围,每一朵都仿佛倏然穿进自己身体化成宇宙里的浩瀚银河,继而又“唰唰”地分解成满眸星海,顺着视觉直抵遥远的天际。
空旷悠远,白色天地间纯净而寂静。
那少年微笑着在一片风雪中与他安静地伫立对视,时间停住,人海相逢,全世界的柔软仿佛都旋在那人的唇角边和眉眼中,天地在陆知遥的眼里,下起了纷纷扬扬、直落心尖的一场苍茫而温柔的大雪。
第2章 第 2 章
陆知遥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他试探着摊开手去接那落下的雪花,可手心里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眼前一片白雪茫茫,那少年与他对立注视片刻后,眼波里那股温柔的静水毫无预兆地刹那散开,那人就在这一瞬间忽然不见了。
陆知遥感觉身体被摇动了下,不知不觉间,眼前又变成了被一块纱布挡住的视线。
刚……刚才是幻觉吗?
“喂,知遥,你没事吧,醒了吗?”陆知乐推了推他。
陆知遥直到听到他姐的声音,还傻逼似地微微张着嘴。
“嗯?姐你在啊,没事,刚醒过来,有点不适应。”陆知遥边说边坐起身,轻轻朝陆知乐说话的方向转了下头。
“你醒了就行,医生说你角膜换得很顺利,多休息休息,一个礼拜就能出院,出了院好好休养,别到处瞎浪。一会儿你们公司新招的那个秘书会过来照顾你,我回家去看看爸,你这让人费心的,他都好几天没好好睡了。”陆知乐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
陆知遥心里嘀咕,瘸着眼可不就是瞎浪嘛,旋即眼睛都没睁得开就忙不迭撒了个娇:“你可真是亲姐啊,我还疼着呢,你就丢下我要走。”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能这么快换到合适的眼/角膜,是你上辈子积了德,也是陆家这辈子砸了钱。一个大男人的,别太娇气。”陆知乐说着走到了门口。
陆知遥的手无意识地摸了下纱布:“姐,这眼/角膜……是谁的?”
陆知乐:“一个年轻女孩的。”
陆知遥:“能打听到具体信息吗?”
“我试试吧,反正你也没法以身相许了,人都死了。”正要走出去,陆知乐忽然回头说:“诶,这两天不许洗头,你那眼睛再多忍忍,进了水可不好。”
陆知乐走后,陆知遥又撅着屁股在床上躺了会儿,闭着眼回味了下刚刚看到的少年,他生怕脑子不好使,闭上眼调动自上而下浑身感官记忆使劲回忆了下,生怕是自己哪天喝醉了睡过的人却给忘记了。半晌后确认,的确不认识,那他怎么就突然跑到了自己脑子里了。
一个人,会突然毫无理由地闯进另一个人的心里吗?
陆知遥摸了摸盖着纱布的眼睛,还是有些不适感,大概只是幻觉吧。
三天后。
“陆总,陆总,您今天还不能出院,您要这样出去了我立马就会被大陆总给炒了。”小秘书呲溜从陆知遥身后钻过来挡在了他身前,拉也不是推也不是,急得直冒汗,
“呃……钱小……什么玩意儿来着?”陆知遥歪着头想了下。
“丁!丁丁的丁!”钱小丁自从前两天来到陆知遥病房报道后,第380遍介绍自己的名字。
陆知遥心里对于他能把“丁丁”这个词构成一个词组脱口而出表示了赞叹:“啊对,钱小丁,做我的秘书有很多雷不能踩,你是我爸招进来的,没来得及给我面试,你现在还在试用期,所以,今天教你的第一个雷就是,我说的话,在你这儿,没有‘不’字,懂了吗?”
钱小丁满脸惊恐,这特么是要上演“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吗?但是他的身后有两个霸道总裁要伺候。
钱秘书依然敬业地拦在了陆知遥身前,陆知遥低头打量了一下他。这段时间总蒙着纱布,新秘书来了以后他不仅名字记不住,连样子都差点跟护工混淆分不清。
不过钱秘书的确是个长得扔在人堆里很难挑出来的样子,五官,身材,发型,打扮从里到外透着两个字:普通。
罢了,陆知遥想,自己又不是选妃,对秘书没这么多要求。
他一巴掌掰开钱小丁的脸:“我爸那儿我负责,跟你没关系,滚开。”随即便要走出去。
“陆总,那您把护目镜带上吧,换角膜的手术挺不容易的,您要照顾好眼睛。”钱小丁从里到外的普通里,还透着两个字:真诚。
陆知遥瞅了一眼桌上的护目镜:“我靠……你们是让我去跳伞还是去游泳,这么难看的眼镜让我戴着走大街上?是他妈让人围观苍蝇直立行走还是蛤/蟆挺尸上街!?”
刚想将眼镜撂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