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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好，谁也没有你重要！”李禹把余然又抱进怀里。
“哎呀，天没大亮呢，咱们再睡一会吧，我真没事，就是腿酸，我要睡会儿。”说着就要躺下。
李禹只好松开他，也并排躺下了。
李禹从来不睡懒觉，虽然只睡了一会儿，还是早早起来了。起床后，他熬了一锅粥，煮了几个鸡蛋。进卧室叫余然起床，结果发现余然又烧起来了。
李禹赶紧叫醒余然，喂了点粥，给他穿好衣服，背起来就去了医院。
医院急诊的医生他大多数认识，也没挂号，直接就进去了，医生又给量了体温，查了个血常规，白细胞低了一点。说可能病毒感染，开了点抗病毒和退烧药，怕合并细菌感染，消炎药开了一点。
回到家，余然还在烧。吃了退烧药，只能出一点汗，热度完全不下来。一点东西都吃不进去了，水也只喝了几口，哼哼着说腿疼、头疼。李禹又一宿没睡，第二天又上了医院。急诊的医生都觉得李禹过于紧张了，感冒有自然病程的，7天，哪能这么快就好，药也没起效啊。
这次李禹不干了，求着老师让收住院。老师实在磨不过他，就把余然收到了呼吸科。
第十四章 重症
结果，入院之后一检查，白细胞只剩了不到一千，医生也吓了一跳。问李禹，这孩子以前有啥病没有。李禹脑子轰地一下，说得过白血病。
医生也有点紧张了。把方方面面的检查都开了，不过烧得温度太高，暂时先没做骨穿。
余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每天打好多瓶点滴，因为吃不进去饭，还得输不少液体。不过还是烧得让人焦心。
李禹跟老师请了假照顾余然，不过余然没让他给妈妈打电话。说感冒再难受，也不至于让妈妈坐飞机来看他。
骨穿和一些血液检查终于做了，还查了一大堆传染病方面的检查。
李禹终于理解了，患者有时说怕把血抽没了是啥感觉。他现在觉得余然的小细胳膊每抽出一滴血，他都心疼得要命。
余然现在还是疼，而且开始胸闷气短了，医生有点紧张，做了检查，告诉李禹，余然血氧有点低，可能呼吸衰竭了，要不要进监护室用呼吸机治疗。
李禹都傻了，他的小然然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呼衰了，还要用呼吸机，不是要不行的病人才用吗？
因为没有家属，医生让他签字，他手抖得都拿不住笔。他给余然妈妈打了电话，他妈妈说，一切听医生的，自己会尽快赶来。
进了监护室就不能随便陪床了，李禹跟监护室里的主任谈了谈，毕竟实习过，他表现也很好，家里人在里面，他想跟着照顾照顾，主任就同意了。李禹换上隔离服也跟着进了监护室。
这时余然已经被镇静了，也就是完全人为的昏迷了，白白的脖子上插了管子，嘴里也有管子。每天还是点滴，检查。
进监护室的第二天，简欣到了，看到余然的样子也吓坏了，其实她跟李禹想的一样，不会是白血病犯了吧。
李禹查了好多资料，白血病也有的白细胞低，而且白血病复发后治疗就更困难了。死亡率挺高的。李禹脑子都空白了，然然如果死了，自己活着还有意思么？
过了几天检查结果出来了一大部分，医生说不是白血病。不过有个更糟糕的消息，余然感染了甲型流感，还合并了嗜血综合征和呼吸衰竭，很危险，随时可能死亡，简欣哭着签了份病重通知书。
治疗方案也马上调整了，而且每个医生护士都穿上了特制的隔离服，戴着口罩和专用眼镜，李禹更不例外。
因为已经完全昏迷状态，不能吃饭，只能从胃管打进去吃的，李禹每天把热量、液体、蛋白质、碳水化合物什么的算的清清楚楚，需要做什么写在本子上，告诉简欣，简欣每天拿着保温桶把需要的饭菜拿过来交给李禹，因为每天只有一小时能探视，所以后续事情都是李禹做的。每天三顿饭，他拿着秤先称重，然后用食物料理机，打成糊糊状，用注射器一点一点给余然打进去，有时候漏了就擦擦。
每天定时翻身拍背，每天用温水给他擦洗身体。由于消耗的厉害，尽管营养还算均衡，可是余然还是很瘦。又白又瘦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呼吸一起一伏，呼吸频率就是机器的频率，而不是他自己的。每天李禹摸着余然清晰可见的肋骨，就觉得自己的心尖尖上的一块肉被剜下去了，流的到处是血，疼得都麻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上。
余然的嘴唇干裂的全是硬皮，跟他平时殷红水润的样子特别不一样。李禹每天看着余然的嘴唇，想起来最近流行个颜色叫“干枯玫瑰”，觉得很贴切。李禹早晚拿着棉签蘸着蒸馏水轻轻地擦拭余然的嘴唇。有时候怕他口鼻太干，还用湿纱布盖一盖，好让他舒服些。
由于总是发热，再加上插管，余然口腔黏膜好多都破了，大概很疼吧，李禹明知道他昏迷着还是忍不住想，用大夫给开的药油每天涂一遍。做这些事的时候，余然偶尔会哼一声，或者喘一下，李禹的心就会跟着跳一下，可是他知道，他根本没醒。
李禹在病房里，除了照顾余然，还经常帮着医生抽血，写病历，有时候还帮护工大姐给别的病人翻身拍背喂饭啥的。再有时间就看书查资料，偶尔跟老师讨论一下余然的病情。
这样过了一周，余然不发烧了，不过白细胞还是很低、血氧也没有太好转。
李禹还是每天喂饭、翻身、拍背、擦洗。
李禹这几周在余然身边，一滴眼泪也没掉，也没有唉声叹气的。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余然如果死了，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想当医生为了他，爱做饭为了他，快乐为了他，一切都为了他，其实活着也是为了他……
安佳来看过余然一次，安慰了李禹好久，李禹没说什么，后来发了微信告诉安佳，他想分手，安佳觉得他大概心情不好吧，没有回应。
赵东旭和学校老师同学也来过，都长吁短叹的，帮不上什么忙。
临走赵东旭问李禹是不是喜欢余然，李禹说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离了他活不了。赵东旭把藏钱包里的照片拿出来，给了李禹，照片里的余然朝气蓬勃，脸圆圆的，眼睛亮晶晶，似乎还带着笑。李禹拿着照片看了很久，眼里却全是酸苦。
又过了一周余然的指标全面恢复，镇静药物也开始减量，余然慢慢地醒了。呼吸机撤了下来。
简欣高兴坏了，叫着宝贝、宝贝的。
李禹觉得自己也活过来了。心尖尖补上了，心脏又开始正常跳了。
住院期间，简欣给余然爸爸也打了电话。爸爸很快就来了。这是两人离婚后10多年第一次见面。余爸爸已经变成了个中年人，略微发福，服饰精致，不过还是挺好看。
简欣早就知道他再婚了，好像还有了个孩子，也是男孩。两人没工夫也没心情叙旧。主要是关心余然的病情。
余爸爸一直不在孩子身边，也没脸挑剔，于是主动要求负担住院费。简欣看他实在是磨叽就直接跟他说，叫他来不是让他付钱的，自己能养得起孩子。不过这次孩子病的很重，怕以后有啥事，落下埋怨，说自己不让爸爸将孩子最后一面啥的。
余爸爸更加汗颜，主动联系了自己认识的医院领导，医院领导表示肯定关照，一切放心之类。
简欣的心真是累得不行，觉得自己离开这个男人真是太对了，现在怎么一分钟都不愿意跟他多待。商量完事情，余爸爸要跟简欣吃饭，简欣还不客气地回绝了，说自己要回家做饭，给孩子做饭。
余爸爸讪讪地走了，后来又来看了几次，直到余然苏醒。
第十五章 痊愈
余然醒后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很难为情，而且每天李禹还要帮他擦洗，就更不干了，强烈要求行使穿衣服的正当权益。
于是李禹找了件病号服给他穿上。看着瘦瘦的余然穿着肥肥的病号服，就觉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俩人在一起住院，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睡在一个床上，就好像他俩一直就是这样过的从来不曾分开。
后来的日子就简单多了，余然先是喝稀粥，然后是鸡蛋糕，逐渐连面条也可以吃了。不过这过程十分艰辛，因为余然口腔和嗓子破了好多地方，咽水都疼得不行。不过闻道食物的味道，他还是馋坏了，好像又恢复了想舔盘子的状态。
简欣每天按照医生和李禹的要求给余然准备饭菜，一天送三次，虽然没有太多花样，不过够营养，也足够柔软，不至于让余然休息很久的肠胃累坏了。
余然终于出院了，站在医院门口，半天也不肯上车，说重新活过来了，要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虽然天气很冷，可是蓝天和白云都格外的漂亮。
李禹和简欣都怕他冻着，催着他，三人回了家。
因为余然妈妈已经回来了，李禹没好意思留宿，余然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送走了李禹。
“你大禹哥哥这几周照顾你，累坏了，你咋能还缠着他，快让他回去休息休息吧。”简欣劝他。
李禹回到学校跟老师销了假，因为快期末了，李禹只好把落的课自学了一遍，又开始期末复习，每天忙得没黑没白。也没来得及给余然打电话。有时晚上睡前跟余然在微信里聊一小会儿。
余然妈妈给他办了休学，他成天也没啥事，每天画画、看书，有时自拍几张照片传给李禹。
李禹看着照片里的余然，心里热热的，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舔屏”，嗯，真想舔一下。李禹这次长了心眼儿，每张照片都保存了，学习累了困了，翻出来看看。
因为已经休学了。简欣建议他先回美国修养，等明年九月新学期开学再回来，余然不肯，说自己身体弱，坐飞机受不了。要在B市带着。简欣一方面不放心，一方面美国的公司实在积压的事情太多，可余然死活不肯走，简欣不太放心，只好又呆了2周。
李禹考完试，一身轻松。正想收拾收拾去看余然。安佳把他叫住了。
两个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余然得病以来，除了安佳去看过余然一次，后来李禹在微信里发过一个分手的信息，李禹几乎没怎么联系安佳。
安佳有几次主动要求来看余然，李禹也没让。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余然大概不太想看见安佳。
安佳开门见山地说：“李禹，我跟你说，你单方面分手不算数啊！”
“那怎么才算数？”李禹低着头。
“咱俩一直挺好的呀，连架都没吵过，分啥手啊？”安佳看着李禹。“余然病重，你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可这跟我们恋爱没有关系吧？”
“有关系。”李禹抬头看着安佳。
“啥？这跟咱俩有啥关系？他得的是流感！”安佳十分不解，在她心里，李禹是个完美男友，人帅，话不多，两人从来没有过矛盾，她以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几年一结婚，就一切OK了。
“余然是去找我没找到，才着凉得的病。”李禹叹了口气。
“这是流感，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就算是有关系，咱俩也不至于分手啊！”安佳头一次觉得跟李禹说不清楚。
“这件事情你没错，是我对不起你，反正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李禹说完转身想走。
安佳哪肯，伸手拉住他。“分手可以，你得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