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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30号又是什么讲究呢?”顾钧挺好奇地问。
健谈的大爷却突然沉默了下,而后又冲着里面喊道:“怎么这么会功夫了,还没装好?人警察同志还有事呢,别耽误人时间。”
“来了,来了,催什么催!”跟着声音一起出来的是位腿脚利索的大妈,矮矮胖胖的看着就富态慈和,手里拿着一个食品袋,里面装着满满的一摞饼,袋口还敞着,阵阵葱油的香气扑鼻而来,闻着就饿。
“怎么这么磨蹭?看把人警察同志都等急了。”老大爷丢锅,顾钧无奈接锅。
“不好意思,大妈,麻烦您了。”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也就是多一勺面的事,吃了好下次再来,”大妈这性格挺像那热情房东老太太的,“这饼最好趁热吃,凉了就没这么香了,如果凉了,回家自己拿锅再回一下,不用加油,就在锅底点上点水盖上盖焖一会就成,这样饼皮还是软和的,可千万别拿什么微波炉转,一转就硬了,费牙。”
“哎,我知道了,”顾钧伸手接过塑料袋,猛地嗅了一口,“真香!谢谢您了。”
“这点,不值当谢,你们这工作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都不容易。”
“大妈,以前住您隔壁的邻居是不是姓云啊?”
“是啊……”
“老太婆!”大爷一声喝,打断了大妈的话,“回屋看看绿豆粥,免得烧糊锅了。”
“喊什么喊,吓我一跳,死老头子!”大妈挺不高兴地瞪了眼大爷,“这都多少年了……哎,警察同志,我屋里还熬着粥呢,我可得去看着。”
“大妈,您忙,免得真糊锅了,”顾钧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这饼我代我媳妇谢谢您了。”
“不值当的、不值当的,”大妈摆着手回身进屋。
大爷手拿水瓢瞅着顾钧,水瓢里满满一瓢水,那架势感觉顾钧要是再接着问,就得挨浇,大爷现在心里肯定特后悔给这小子拿了袋葱油饼。
“大爷,您还是把这饼送别人吧。”顾钧看着大爷,走过去将饼搁在了窗台上,“大妈的手艺确实好,我不用吃都知道香,回见了。”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的泼水声,顾钧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小、小伙子,你问他们家是为了什么事?”
顾钧转过身,大爷手里拎着空水瓢正瞧着自己、瞧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
“大爷,我现在负责查当年云家的案子,我想了解些情况。”
“当年不是已经定了吗?怎么又查?”大爷顺手将水瓢丢进水缸,“又是来走个过场吧?成天净整这些没用的,真不知道你们警察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大爷,我今年二十八,当年我不在云城,就算在也轮不到我管,您说是不?”顾钧往回走了两步,重新站在了大爷的面前,“有没有用我现在不知道,可现在这事归我管了,我就会管出个结果了,到时您就知道您这葱油饼我有没有资格吃了。”
“哎,有用吗?当年也是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咱们也是该说的都说了,可结果呢?多好的一户人家啊,说没了就没了,可怜哦,那小娃娃才多大啊……”
“大爷,您能详细给我说说吗?”顾钧心头一跳,“这对夫妻是不是叫云天河和林明华?”
大爷想了下,“天河这名没错,那女的是姓林,具体叫啥可真不记得了,街里街坊的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知道个姓,谁还问全名啊,尤其对方还是女同志。”
“那云家是不是还有个儿子?”顾钧突然觉得有点口干,他在靠近林泽的童年。
“那娃啊,我记得,长得可真是招人喜欢,小嘴可甜了,见到人就叫,”大爷说着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么懂事的娃谁不喜欢啊?可这命啊……当年只要我老伴一烙葱油饼,这墙头就肯定趴着一个小脑袋,跟个小馋猫似的……哎……”
顾钧顺着大爷的手指看着半新半残的围墙,靠近大爷家的这边似乎刚粉刷过不久,而另一侧则青苔密布,墙那边的屋子也寂静无声屋顶也落满了陈年的叶子。
林泽就生活在这里?他那么小的人怎么爬上去的?不会摔下去吗?小馋猫?
顾钧闭了闭眼,真的很难将小馋猫和林泽联系在一起,可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好想抱抱那个小馋猫,然后拍一下他的小屁股,警告他不能随便爬墙。
“大爷,当年的那起事故您还记得吗?来了哪些人来查问过?没关系,您能想起多少就是多少。”
大爷抬头看了看已快擦黑的天色,“进屋说吧,站在外面喂蚊子……把饼拿上。”大爷在掀开纱窗门时又叮了一句,顾钧听话地上前从窗台上把袋子重新拎到手里,跟着大爷身后进了屋,一进屋就看见大妈并没有在炉灶那看着绿豆粥,而是就站在门内,估计一直都在听着,大妈的眼圈有点儿红。
见到顾钧进来,大妈忙抬手揉了揉眼睛,转身往炉灶那走去,南方许多老房子都是这样的设计,进门就是一个大房间,兼具客厅餐厅和厨房的功能,许多地方不叫客厅,叫堂屋。
大爷再次叹了口气,“老太婆特别喜欢那孩子,那孩子也是和她亲,见到就叫‘奶奶’,当年出了那事后,我们也打听来着,想去瞧瞧这孩子,可一直没打听到,后来听说被孩子的外公带走了,再后来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心里会不会怪我们这些爷爷奶奶们,没帮他一把,也没能帮他把那些人扣在他爸爸脑袋上的屎盆子给掀了。”
“大爷,您能详细说说吗?云天河醉酒驾驶……”
“放屁!”大爷忽然激动了,指着顾钧骂道:“天河压根不沾酒!你要是也和那些人一样,就给我滚出去!”
“老头子,你这是干嘛?”大妈赶紧过来打圆场,“警察同志,你可别见怪,我家老头子就这脾气,当年那些人也来问过,老头子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可就是没人信,最后还是给人定了醉酒驾驶的罪名,把老头子给气得血压都高了……”
“罪什么罪?天河那么好的小伙子,犯了什么罪?都是一帮不长眼的混球玩意,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大爷瞪着顾钧,他身上的这身警服此刻似乎成了大爷发泄的对象,“我告诉你,天河酒精过敏,别说醉酒驾驶了,他就是喝一小杯啤酒都会发一身红疹子,这事他没和人提过,他怕人笑话,当过兵的老爷们居然滴酒都不能沾,他就用要开车做借口,反正他给领导开车,人家也不会灌他,要不是有一年我硬拉着他陪我喝两盅,我也不知道他不能喝酒,你说他能喝了酒后带着老婆孩子出门?”
“难道他家里人也不知道?林家的人?婚礼上不可能不喝酒吧?”顾钧故意问道。
大爷挺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说你们这些做警察的,怎么工作的这么马虎呢?天河家里没什么人了,有也是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林家当初反对这桩婚事,这俩小年轻就没办酒席,直接旅行结的婚。”
“大爷,这事您都和谁说过?”
“多了去了,有派出所的、有说是交警的、还有说是市政府办公室的,一拨拨的来,可没一个干正事的,最后还不是颠倒黑白。”
“老头子,说话注意点。”大妈尴尬地瞧了瞧顾钧,顾钧却觉得脸上有点烫。
“那后来这房子?”
“这街上的房子老,有些归单位,有些还是归个人的,”大妈接过话茬,顺手将手中的锅勺塞到了大爷手中,“去,把粥搅一下,凉的快些。”
大爷虽有些不满,但还是走到炉灶那,把锅勺放进已在凉水盆里的粥锅里来回搅动了起来,绿豆的清香在屋内飘着。
“小夫妻那时又没什么积蓄,住的房子是单位分配的,出了那事后,他们的房子就一直空着,然后就变成了仓库,也不常见有人来,也不知堆放了些啥?连门牌号都给拆了,再后来这条街上许多老街坊们也一个个地搬走了,小二十年了,很多人也都不在了,哎……这世道啊,今天不知明天事,明明早上出门时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咋就说没了就没了呢?到现在啊,我有时还能想起那天早上我正在门口洗衣服,他们一家出门,小家伙还冲着我招手,叫着‘奶奶,早上好’,两口子也客客气气地和我打招呼,他俩都是实在人啊,平时我们这要换个煤气啥的,都是天河帮忙搬的,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是明华帮忙看的……警察同志,你说什么人能这么昧着良心说瞎话?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死了还被人冤枉,可怜哪,也没人替天河讨个公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爷又走了回来,盯着顾钧,“你要是真能把这事给查清楚了,大爷我给你赔礼道歉都行!不过我看也够呛!说来说去倒霉的还是小老百姓,没权没势的,有理都没地方说去。”
顾钧缓缓地呼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大爷说道:“该赔礼道歉的是那些人,大爷,我身上这身警服是干净的!”
大爷愣了愣,而后感慨地叹了口气,“好,大爷信你一回,也替天河一家谢谢你,这人哪,活在这世上总还是要有良心的,黑了心就不怕报应么?”
“天道轮回,法网恢恢,大爷,那些人跑不了。”
站在兴余里这条烟火气十足的老街上,顾钧从未觉得会有个地方是他想一步一步地走细细地看慢慢地想,老街不长,从这头走到那头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来来往往的人或熟悉或陌生,可能隔了几个月这里就会少几张熟面孔多一些陌生人和你擦肩而过。
更何况是隔了十五年。
可顾钧还是能从老街的烟火气中看到那个小小的、活泼的、可爱的身影,他在这条街上来回跑跳着,礼貌地和所有的人打着招呼,欢快地拿着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给的小零食蹲在家门口一边等着父亲下班一边做个满足的小馋猫,或者是趴在书桌上做着作业等着母亲叫他吃晚饭,也许又会爬上架在墙边的梯子去闻隔壁奶奶家烙的葱油饼。
忽然好想他,特别特别想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将这个人抱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第81章 Chapter 081
81。林泽闹了一下妖
顾钧站在门口挺纳闷自己的鞋呢?早上应该就摆在这儿吧?
再看了一圈; 真没有,微皱了皱眉,从鞋柜里拿出双新的换上; 屋内很安静,除了客厅那个壁灯开着; 其他的灯都没开,顾钧抬手将灯打开; 将手中的葱油饼放在桌上,然后脱下汗湿过的警服; 顺手拿起衣架上的T恤套上,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没人。
顾钧愣了下,而后转向阳台,果然; 人还窝在阳台的摇摇椅上; 似乎是睡着了。
靠着门,静静地瞧着; 那个软萌可爱的小馋猫和眼前这个清冷安静的林泽怎么也没法重叠在一起;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现在的林泽会是什么样?
轻轻地拉开玻璃门,在摇摇椅边上俯下身; 伸手捏了捏林泽的耳朵,而后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低声道:“小懒猫,怎么睡在这了?”
林泽闭着眼伸手挠了挠发痒的耳朵; 嘟哝道:“顾钧,我难受。”
顾钧一怔,忙回身把阳台的灯也打开,林泽的脸色看上去很疲惫,蹲下身手摸了摸林泽的额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林泽睁开眼睛,眨了眨,“你回来啦。”
“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