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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什么爱咋咋地啊?!你特么一点责任都不肯负啊,”罗老板似乎也很不高兴,“你就这么随便把自家养的小——”
“爸!!!”
“我真是生了个白眼狼!”罗老板恼怒地抱起胳膊,“算了,你小子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总之先谈钱的事情吧……”
易钟明给方泉使了个眼色,他马上拿起笔进入最后的协议记录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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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服你了!”
忙活了一下午,回到院里大家居然都还没有下班,听完易钟明的汇报,龚庭长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大发雷霆起来。
“小方不懂就算了,你这个干了好几年的人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庭长叉着腰站起来,明明她身材并不高大,但那气势总让方泉感觉自己反而低人一等,“那种事情怎么能够随便怂恿当事人说出来?你把法官的立场摆到哪里去了?!”
“哎呀呀,庭长您真是小题大做,这是调解,又不是正式开庭,哪来那么多立场和规矩?”易钟明泰然自若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再说了,结果好一切都好,不是吗?”
“呵,对上级的态度还是那么恶劣,但行为离一个合格的法官更远了,这就是你做助审的‘成长’吗?”庭长转向方泉,“小方啊小方,没想到你的影响力这么深远,你要在我们这里干上个三年五载的,这一流法庭还能存续下去吗?!”
“嗯,实际上……”
现在就是所谓合适的时机吧……?
很好,抓住机会,不然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实际上我一直在准备今年的考研……所以,我想从这里辞职了……。”
第24章 突破临界点
“今天第一次开庭,感觉怎样?”
“嗯,勉强能跟得上……”
“是吗……那你真的很不错呢。”方泉打起食堂门口的帘子,然后非常绅士地让到一边,“我想,你应该会比我更快地适应这份工作的。”
“……谢谢。”
女孩从他面前走过,腼腆地向他道了个谢,不知道是针对他刚才说的话,还是针对自己帮她打帘子的举动。
她就是预备接替方泉速录员工作的人。在宣布要辞职后,庭长马上向院里的人事部门打了报告,着手寻找方泉的接班人。由于这次她没有局限于男性,于是很快便锁定了目标。即便招录的程序依旧如此匆忙,这次来的这个女孩却比自己幸/运得多——至少给了她充足的见习时间,而不是像自己一样一来就去开庭。目前已经上了快一周的班了,各项业务也熟悉得差不多了,一切顺利的话,方泉就能够在十一月前完成工作的交接了。
“那个……小方哥,”明明和自己同年同届,这女孩却非要管自己叫哥,“今天的案子,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那个满口戏腔的原告,魏雅,我有点搞不懂她。”女孩低下头,似乎是在认真地烦恼着,“从认识到结婚只有九天,从结婚到第一次上我们这里离婚只有半年,且不说这婚姻有多么儿戏,光是那女人浑身上下一股仿佛已经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气,就让人觉得很违和啊!而且啊,就算上次是被告,这次她可是原告啊,为什么从起诉状和她的所有陈述中我一点点离婚的意思都看不出来?除了一个劲地抱怨自己的丈夫居然要抛弃她,她还会说什么别的吗?!反观被告陈士眉,简直渣男的教科书,那财产分割规划八成是从结婚那天就开始思考了吧?连自己住的那套房的阳台、厨房分别归谁,一本字典从哪页开始到哪页结束归谁都想好了,这种人还真是没谁了!你看这两个人都这么异常,所以我想这案子的背后,恐怕是有别的隐情吧?”
……果然只是个二本学校毕业、没有通过司考的人,思维方式和没有学过法律的人一样一样的,只会对当事人进行所谓的“道德评价”……
喂喂,平等平等!不搞任何形式的歧视!她刚才说的,只是对案子最直观的感受。换做自己,不,就算是易钟明,也有拿感情和道德来评判他人的时候不是吗?
“隐情什么的我不清楚,不隐的情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走进温暖的室内,方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没有直接回临时办公室,而是朝正大门旁边那个堆放快递的架子走了过去,“首先这是个当代罕见的包办婚姻——这点你应该是很清楚吧;然后呢,魏雅这个人啊,一点点靠谱的主见都没有,完全听她爸的安排,她那个爸呢又是个极度自以为是的利己主义者,完全不替自己女儿着想,所以那魏雅除了哭是自主的,其他都是她爸在后面全权操作的;再再然后,上次那个庭开到一半,男方陈士眉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就提出了撤诉,撤就撤呗,结果那撤诉裁定刚给了双方,这魏雅——八成是在她爸的怂恿下——就上我们这里来,主动要求跟陈士眉离婚了。”说到这里,方泉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上面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写在魏雅的起诉状和她提交的其他材料里了,你应该已经都看过了吧?”
“啊……”
女孩支吾起来,方泉见状,非常理解地耸耸肩:“这次没事,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在庭前熟悉案卷材料啊,不然碰到了复杂的案子,开庭的时候脑子就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我,我知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拿到案卷的嘛……”女孩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话说回来,小方哥你倒是挺冷静的嘛!”
“冷静?”正在架子上寻寻觅觅的方泉听到这话,险些闪了腰。
“嗯!”那女孩很认真地点点头,看上去丝毫没有戏谑他的意思,“明明是这么悲惨的一个案子,小方哥却能像喝白开水一样自然平淡地讲出来,真是厉害呢!换做我的话,恐怕会直接痛斥原被告双方和他们的家长,然后再去微博天涯什么的发泄一通吧?!”
“啊,这样吗?‘正常’的人大概真的会这么做呢……”方泉干笑了几声,算是附和,“唉,这种事啊,你见多了,也会像我这样冷静的。”
“是……吗?”
在方泉听来,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这个亲身体验过了的“事实”,现在告诉她会不会太早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可是个女孩子,或许更加感性的她会和自己、和易钟明不一样,不会轻易地因为“见多”而麻木……吧?
“哦,找到了!”在成堆的快递中,方泉成功地找到了自己的包裹。这是袁焱帮他找学长学圌姐打听到的一些参考书目,即使来不及全部看完,回头也要好好谢谢他们呢。
“咦?这个,是给易法官的吗?”女孩眼尖,在架子上发现了一个信封。
“哦,那家伙,不,我是说易法官的东西的话,”不管对易钟明有多大的意见,在带徒弟的时候都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放在那里就好了,他自己应该会过来拿的。”
“可……上面写着上诉状呢……”
“哈??!!”
抱着自己的包裹,方泉迈大步子跨到女孩的面前,接过信封一看寄件人的姓名,马上怒火中烧起来,不顾这是他人的信件,直接撕开抽/出那张打印件阅读起来。
“等等,小方哥,这是……”
“看到这个姓孔的家伙没?”方泉指着信封上的名字激情澎湃地对女孩说道,完全失去了所谓的“冷静”,“这个人,堂堂三水师范的教授,却做着些为人不师表的事情!从来不在案子本身下功夫,净想些歪心思,感觉自己代/理的案子要输了,就跟我们玩失踪,坚决不来拿判/决;自己不拿就算了,还怂恿自己的当事人跟着他一起逃避事实——寄也不让寄,门也不让上,说要亲自来拿判/决却永远都在来拿判/决的路上!现在可好,暗搓搓地寄一份上诉状就了事了?!我倒是要看看,明明都没有见着判/决书,他是怎么写上诉状的?!”
“不是,小方哥,我是说,这是易法官的信件,就这样拆了是不是……”
“切,早看晚看,终究还是要给我看的——反正我是他的书记员!”
“哎呦呦,不过是个编外的速录员么,是谁赋予你私拆信件这么大的权力的?”
还没等方泉读完,一只手便从他的身后抽走了它。
“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感觉自从宣布了辞职后,这个姓易的家伙就开始变得黏人了,就算是非工作时间,他也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身边冒出来。
把信拿到手里,易钟明抖开那张纸:“所以你这种人啊,果然还是早点辞职了好。”
……而且嘴边还总是会挂着这种让人恼火的话。
迅速地扫了一眼,易钟明最终还是把上诉状丢回给了方泉:“回去教你的徒弟怎么清理案卷,今天下午上班前最好就弄出来,明天周三,正好让院里的人送到中院去,听见了没有?”
“哦……”
看着易钟明的背影,方泉翻了个白眼,拿着包裹和女孩跟了上去。
明明是“这种人”,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断地把各种工作往他身上甩,自己真能如期甚至“早点”辞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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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啊,今天下午又听庭长说了,”方泉兴奋地坐起身子,险些把袁焱借他的毛毯掀到地上,“上面准备马上再给我们配一个法官,这样的话,说不准还得再招一个速录员进来,搞不好那新来的孩子也归我管,啊啊,真是头疼啊~~”
“进人什么的不会那么快的啦,估计过完年这事才会启动。”袁焱用一只手支住脑袋,笑着望向方泉,“所以你不用那么积极地把活往自己身上揽啦!”
“啊哈哈哈,这样吗?”
“怎么,失望了?”
“哪有啊?!”方泉急着争辩道,“我只不过是——”
“哈哈,看来你待了这么几个月,对一流法庭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呢!”袁焱坐直了身子,“你现在该不会后悔辞职这个决定了吧?”
“焱哥你今晚尽跟我开些不靠谱的玩笑。”方泉打了个哈哈,“我怎么会后悔呢?考研对我来说是多重要的事啊!只是……”
“只是?”
“确实对他们有点……”方泉挠了挠头,努力地在脑海中寻找合适的词,“……放心不下……”
“噗!”袁焱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什么啊你这家长一样的语气?不管怎么说,你们庭里的都是成年人吧,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这不马上要到大结案季了么?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挺过这道难关啊……”方泉低头沉吟起来,“再然后……果然还是易钟明那个家伙……”
“易钟明?”袁焱疑惑地挑起一只眉毛,“他有什么好让你放心不下的?”
“哎呀多了去了!”方泉扳着指头数起来,“积案那么多算一个,在这节骨眼上跟新书记员的磨合又算一个,跟当事人会不会又起冲突再算一个,跟庭长会不会吵架也是个问题,然后,唔……”
“别数了,指头都快扳不过来了!”
“是吧?这样的家伙怎么能让人省心!”方泉重新躺下,“而且,撇开这些工作相关的事情,他本人也很让人放心不下啊……”
“哦?”袁焱饶有兴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