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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想干什么?刚刚把照片发给花鑫,杜忠波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琢磨起罗建来。虽然杜忠波绝对不是一个技术宅,也不了解技术宅,可是自从认识了黎月夕他肯定了一条真理——肚子里的墨水越多,思想越复杂。所以,别看罗建怂的跟三孙子似的,脑洞比谁都大。老话说得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罗建这是又惦记什么了?
深冬的小区里外出的人很少,零星行人大多裹着帽子围巾,因为畏寒而步履匆匆,没有留意某个楼门前聚集的陌生人。这一片绿化园林修葺的很好,大树小树层层排排,上面结满了树挂,白色的雪沉甸甸地压在枝桠上,好像随时都会跌落下来。
留在公寓里的技术人员已经破解了开机密码,桌面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技术人员的十根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没用一分钟就找到了隐藏起来的文件夹。
文件里有两个视频文件,一个文档文件。看格式都不大。
花鑫让技术人员播放第一个视频。
视频开始播放,看上去是从监控中截取下来的——一条L形的走廊,地面非常干净,能映出天花板的纹络,两则是一扇扇关着的门,靠近左边拐角处有一扇窗户,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一半。
花鑫蹙着眉,分辨不出视频拍摄的地方是哪里,而且视频里没有声音,只有仿佛被定格的画面。
这样单调的画面持续了五分十八秒,忽然看到拐角处的窗户被打开了,一个人影跃进走廊。
有人惊呼:“是姜璐!”
花鑫急忙凑上去。画面里的姜璐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似乎没有明确的目的地,逐一推着那些门,一扇都没有推开。最后,她跑出监控的摄像范围。
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忽然,姜璐又回到了走廊里。这一次,她看上去镇定很多,只是有些气喘吁吁。她谨慎地走到走廊的正中央,抬手揉了揉肩膀,猛地转回身,头微微扬起。
“她在看摄像头!”技术人员肯定地说。
花鑫没吭声,聚精会神地看着接下来的视频内容。
姜璐慢慢地走到摄像头下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短匕首来,撸起左臂的袖子,用匕首在手臂上割出了血。一下、一下、又一下……
毛骨悚然的气氛从屏幕里扩散开来,感染了每一个人。技术人员张着嘴,蹙着眉,下意识地说:“她,她在给自己放血?”
花鑫的眼睛死死盯着视频里的姜璐,一眨不眨,忽然说:“不,她在刻字。”
技术人员打了个激灵,连忙截图放大处理清晰度,很快带着血的字显露出来,那是一个时间,与监控右下角显示的时间一致。
花鑫暗想:她为什么要把时间刻在手臂上?这个时间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一定要刻下来才行。
“向后退,到她回头看摄像头。”花鑫急道。
进度条被拉向左边,姜璐从摄像范围外跑回来,到了走廊的正中央站住,猛地回身看向摄像头。
“拉近!”花鑫叫了一声。
技术人员手脚麻利,把姜璐的脸扩大。围着笔记本的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姜璐。
放慢速度播放状态下,姜璐的脸有些古怪,但是,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嘴张张合合。
“她说话了。”花鑫验证了自己的怀疑,一把扣住技术人员的肩膀,“想办法解读唇语。”
“给我一分钟。”
一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漫长,解读唇语的过程也不复杂,况且没人在乎这个过程,大家期待的是解读后的结果。当几个文字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众人睁大了眼睛——扫把星回来了。
谁回来了?
有人不解地问:“姜璐说的扫把星是谁?”
花鑫的脸色沉了沉,拿出手机给杜忠波发了消息——叫上温煦,都进来。
没多一会儿,公寓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杜忠波首当其冲走进公寓,温煦和罗建跟在后面,黎月夕是最后一个走进去的。
花鑫招呼他们到跟前,指了指笔记本,说:“都看看吧。”
温煦探身侧头,正好看到屏幕上的姜璐被定格,微微一怔:“这不是蜂巢那天嘛。”
花鑫:“你确定?”
“确定。”说着,手指点在姜璐的头上,“那天出发的时候她坐我旁边,我对她这耳钉印象很深,右边是一条蛇,左边是一只鸟。”说完,抬头看向花鑫和杜忠波,“后来撤退的时候,那只小鸟的丢了。你们没留意吗?”
花鑫和杜忠波齐齐摇头,那天行动姜璐戴耳钉了?
温煦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肯定是蜂巢那天,我记得她左手臂好像受伤了,袖子上有血。”
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姜璐的左臂上,刻完字后她把袖子放下,血染透了外衣。
花鑫恢复到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状态,沉思了片刻后,说:“你们看看视频吧。”
温煦靠在花鑫的肩膀,杜忠波挤着技术人员,罗建和黎月夕抻着脖子往里看。视频开始播放,悠长的走廊,空旷无人。
看完简短的视频后,几个后来的人都在想:姜璐的话是什么意思。隐约间,都认为应该跟花鑫有关,可是这事谁都不好问,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眼巴巴地看向温煦。
这时候倒是杜忠波犯了嘀咕:“这笔记本我有印象,蜂巢那天黎月夕在我病房里用过的。我记得,当时所有的监控你都看了吧?”
黎月夕扭头看着向自己提问的杜忠波,回道:“看过了,我记得她在走廊里来回跑的事,但是当时我没留意到她还在手臂上刻了字。”
温煦帮黎月夕解释:“那时候情况很危机,月夕的注意力都在二楼展厅,没留意到姜璐也正常。”
没等众人再有什么疑问,花鑫开口道:“看下一个视频。”
技术人员不敢怠慢,立刻点开第二个视频。播放器画面一变,大家都一脸的惊讶。
画面里出现的人是已经殉职的09。
视频里的09看上去很疲惫,神色焦虑,端坐在椅子上朝着镜头伸手,画面晃动了两下,看来是他在调整角度。
09重新坐好,开口前,眉头已经皱紧——部长,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决定,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三思而行。我不是怕,是担心你没有退路。
说到这里,09顿了顿,神情上浮现出几分恼怒和焦躁——这么多年他给过你半句承诺吗?你为了他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还要把命搭进去,值得吗?我没有诋毁他的意思,身为同事,我非常敬佩他。同为男人我也没有任何立场诋毁他,因为他不是骗了你,而是压根就不接受你。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你就算把命给他,他也不会爱你。
09自嘲地笑了笑: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除了汇报工作,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这么多话。我知道你不想连累我,但是你让我去偷笔记本的时候已经把我拉下水了。现在我能为你做的事就是拉你回头。所以,一小时后如果你不联络我,我就去找他,把一切情况说明。
视频似乎到此为止,09的情绪有些激动,面色阴沉着伸出手去关闭电源。手伸到一半,停住了。他的眼睛眨了两下,视线挑起来直视着镜头,缓缓地说:姜璐,忘了他吧。
进度条走到最后,屏幕黑了下来。公寓里鸦雀无声。
09让姜璐忘了的那个“他”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可谁敢说出来?公寓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起来,大家的呼吸不由得变得小心翼翼,没人正大光明地观察花鑫,而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花鑫背着手,一脸淡然。好像09那一番话压根没提到他一样。
温煦忽然开口道:“我明白了。姜璐在看完这个视频后并没有联络09,09就去找我老板说明情况,姜璐应该是去阻止他。”言罢,抬眼看着花鑫,“但是,09没找到你,反而被杀。凶手的消息太快了吧?”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话也就温煦敢说了。
花鑫点了点头,照旧无事人一般,只是指着笔记本淡淡地说:“看看后见面的文档。”
技术人员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点开最后的文档,非常简短的几个字——海岸12子夜不见不散。
啥意思?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温煦——你快问!
温煦居然没吭声,看起来有几分困惑。
花鑫的视线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对技术部和支援部的人说:“你们留下继续查,笔记本给我。”说完,慢慢转身向外走,路过温煦身边时,平静又淡然地说:“跟我来。”
等着花鑫和温煦走出公寓,杜忠波咂咂舌:“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哎呀,你踩我干什么?”
黎月夕白了杜忠波一眼,扯着他朝公寓外走去。顺便,还招呼了一声站在角落里的罗建。
回到车里,花鑫拿出口袋里的烟盒,在手里摆弄了两下忽然狠狠地摔在了脚下。双手捧着脑袋,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把生命能量都呼了出去。
温煦总是觉得像老板这样的人,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成长经历,历尽千帆回头再看人间,爱恨情仇捋的清清楚楚,不为其所惑,不为其所累。走到大街上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回到家里就是个可靠的顶梁柱。任你是纸醉金迷还是刻骨铭心,他都能摆的正正当当。
你说他有钱,也没见他出去挥霍无度,最喜欢的生活就是待在家里,在躺椅上抱着猫看自己忙来忙去。一杯咖啡就能打发,一条鱼就能满足。可现在既没有咖啡也没有鱼。
有点想兔子了,要是小主子在这儿,花鑫或许能开心点。
温煦弯下腰捡起烟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用点火器点燃,吸了一口。他不会抽烟,这一口差点成佛了。剧烈的咳嗽声也没能引起花鑫的注意,温煦吧唧吧唧嘴,推了花鑫一把,把香烟递到了他嘴边。
在花鑫的时间里,只有一只正在燃烧的香烟,一根有点脏的手指头,手指头上还带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不刺鼻,可也不怎么好闻,跟烟草味儿混合在一起,像是秋后被烧着了的落叶。
庭院里的那些落叶,都是温煦烧的。他说是跟奶奶学的。
花鑫无意识地张开嘴,香烟被塞进嘴里,吸了一口,再没有了那股陌生的气味,恍惚的想起,很多味道是温煦独有的,就像掺和到烟草里的落叶。
手指夹住香烟的时候很冷,与温煦的手指擦了一下,感觉到了暖意,这才不在发抖。
“她叫吴菲,是五年前进总部的。”花鑫的声音听起来仍然很好听,语气也很平淡,“她是我的搭档,也是我前女友。”
尽管早有准备,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酸。
“那时候,我们……”花鑫的讲述至此顿了顿,很简短地说,“感情很好。”
温煦沉默了半天,终了“哦”了一声。
花鑫忽然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烟,沉重地吐出来。
一切历历在目,却无法触及边缘。
花鑫低着头,摆弄着烟盒,低沉地说:“是我和监理会对不起她。我,我也有很卑鄙的……”
“你卑鄙我早就知道。”温煦冷冰冰地打断了这句自我剖白。
花鑫一愣,觉着气氛不对,纳闷的“啊?”了一声。
温煦翻了个白眼,“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威胁我。那时候我觉得,你这人很卑鄙。当然了,是我自己不够检点,让你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