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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过失望过,幸福过也痛苦过,她不希望亲手导致另一个人如此。
得知相亲结果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失望,而是欣慰,闻聍不像他的父亲在爱情上优柔寡断。只是除此之外,她又有些担忧,担忧闻聍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尽管她并不反对同性恋,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儿子那么辛苦。
这样矛盾的心情一直到今天,得知闻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那层担忧没有消失,但她的心也定了下来。
只要他幸福就好。
她尚且年轻,在感情上或许不能帮到闻聍太多,但不论结果如何,她总能成为闻聍坚实的后盾。
“要是有时间,叫他一起吃顿饭吧!”白叨叨说。
闻聍说:“年前可能不行,他家在长沙,年后才回来。”
“长沙啊!”白叨叨蹙眉,“那他以后会一直留在江城吗?”
这个问题是一直埋在闻聍心里想问却又不敢问的。
顾成周父亲去世时公司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当时的他恐怕是真的有回长沙的想法,可最终留下,哪怕闻聍再粗心大意,也能猜到大抵是为了他的。虽然感动,可感动之余,闻聍不免有些担心,如果有一天顾成周决定回去,他该怎么办?是跟着一起走,还是留下?
见闻聍沉默,白叨叨已经明了,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去外地,我并不反对,只是阿聍,我并不赞同你为了某一个人而选择去别的地方,感情之中有太多变数,以后会如何你们都不清楚,贸然跟着他离开江城,结局或许或许并不是你想要的。”
“妈,我知道的,”闻聍说。
可是在知道当初的顾成周为了他留在江城之后,当他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时,他真的能放弃顾成周吗?
☆、第五十四章
闻聍原本打算在江城多待几天,在年三十之前赶回去便好,只是中间出了点事情,他不得不提前回去。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这两天天气倒是好了起来,温度也有回升。
只是石城是一座工业城市,多铁矿,虽然近十几年一些污染大的工厂开始外迁到下属的镇区,城区的绿化面积持续增多,但石城的雾霾仍然严重。因此虽是晴天,可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蓝天与白云。
闻聍回家并没有和闻人凤说,因此也没有人来接他,出了火车站后,他便自己打车回去。
他家里火车站并不远,不过半个小时车程而已。
到家时正是午饭时间,小区里张灯结彩,行人并不多,估计大多在家吃饭,偶尔还能听到母亲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但闻家却格外的冷清,门口的花草都已凋零,树木的叶子变得墨绿,推开家门,屋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灰,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颗粒,似是许久没有收拾了。
闻聍知道,孙菲已经离开了。
孙菲这人爱热闹,也爱干净,她在家里的时候,每天一小扫,三天一大清洁,因此屋子里总是亮堂堂的,而且她的朋友总会在家里进出,或是喝茶或是打麻将,总是热热闹闹的……
习惯是很可怕的,就算闻聍并不喜欢孙菲,可她突然离家,闻聍仍觉得有些不适应。
将窗户全部打开,又打电话叫了家政过来,闻聍才上楼去。
二楼有三间房和一个客厅,闻人凤住了其中一间,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原本是闻聍的房间,但自从孙菲住进闻人凤的房间,闻聍便不愿意住在二楼,换到了一楼居住。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踏上楼梯了。
闻人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地上胡乱摆着许多酒瓶,红的白的皮的都有,而闻人凤也没有了平日的风度翩翩,胡子拉碴,神色憔悴,就连衣服都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十分狼狈。闻聍上前,截过他手中的酒瓶,喊道:“爸!”
闻人凤抬头,眯着眼睛辨认许久才认出来:“哦!是聍聍啊!你妈妈呢?”
“妈妈在江城,”闻聍坐在床边,刺鼻的酒味让他忍不住皱眉,“你喝了多少酒?”
“也没多少,你爸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闻人凤挣扎着坐起来,拍着胸口说,“你看我,清醒着!”
“起来洗个澡,你身上臭死了!”闻聍将闻人凤扶起来,又问他,“你吃了没?”
“吃饭?吃了!”闻人凤说。
闻聍看了眼四周,连饭盒都没看见,自是不相信闻人凤的话,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催促他去洗澡。看着闻人凤进了浴室,闻聍才打量起卧室,蓝色的窗帘并不如何能够遮挡阳光,光线透过窗帘进来,在地面上映出朦胧的影子,房间里的摆设也都换成了蓝色,浅蓝色的床,深蓝色的被单,还有衣柜皆是蓝色……
其实不止是卧室,就连外面的客厅,或许还有书房,皆是如此。
孙菲喜欢蓝色,这些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设计的。
闻聍还记得那一天。
那时候他正在念高三,因为学校离家里有点远,于是办了住读,周末才回一次家。
他回家时看到装修工人进进出出,问了才知道他们是在装修房子。
这房子是他小时候父母一起买的,当初装修也是白叨叨亲自找人做的,一桌一椅,都是她的心血。闻聍曾以为这个家会保持原貌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可是有一天,他的父母离婚了,又有一天,他的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再有一天,这个女人要将之前的装修全部换掉。
当时的闻聍异常愤怒,那是他人生中和闻人凤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争吵,最后的结果是闻聍一楼保持原貌,二楼任孙菲去弄。
也是从那一天起,闻聍再也没有踏足过二楼。
闻聍并不是那种感情很激烈的人,却也不是隐忍不敢说的人。
他厌恶孙菲,但有闻人凤在中间,他不能做太过激的行为,只能对孙菲的示好视如不见。
虽然白叨叨不曾提起,但那时候闻聍已经不小了,结合前因后果,总能猜到一些事情。他不喜欢闻人凤对待感情的态度,也不喜欢他和孙菲之间的琴瑟和鸣,尽管这是表面,但久而久之,他和闻人凤之间的感情还是淡了下来。
他冷眼旁观这么多年,总是不看好闻人凤和孙菲二人,他也曾以为当孙菲离开闻人凤,失去一切的时候,他会高兴,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看到闻人凤如此颓丧的模样,他的心情只有沉重。
闻人凤终究是他的父亲,尽管白叨叨因为他再未得到过幸福,他们父子之间也算不得亲近,但扪心自问,闻人凤对他并不差,他做不到冷硬如铁。
闻聍正想着,却听见从浴室传来“砰”的一声,他猛地跳起来,打开浴室的门冲进去。
闻人凤浑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整个人侧躺在地上,神色有些痛苦,但身上并没有创口,却昏迷不醒。
闻聍将闻人凤背起来,将他放到床上,打电话让救护车过来,然后找衣服给闻人凤换上。
给闻人凤换衣服的时候,闻聍才察觉到,闻人凤老了。他的年纪其实并不大,才四十出头,只比白叨叨大三岁,只是白叨叨看起来仍如二八少女,他却已经生了白发,皱纹爬上脸庞。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闻聍本来打算给闻人静打一个电话,却又想起她不在江城,便转而打给了他的小叔。
闻人静的大儿子高中毕业之后便去了国外,在外面一直念到博士毕业,之后便留校任教,她今年便飞去和大儿子一起过年。也正因为如此,在她得知闻人凤离婚后才会直接打电话给闻聍,让他回去看看,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先去看闻人凤之后才给闻聍打电话的。
闻聍的小叔叫闻人青,是闻家最小的孩子,刚出生时家里虽然困难,但上高中之后闻人凤的生意已经做得不错,人又聪明,因此顺利的念了大学,后来一路念上来,也是留校任教。他人生得清俊,又是大学教授,因此不管是模样还是行事作风都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因此和闻人凤父子关系都不错。
将闻人凤送到医院没多久,闻人青便赶过来了,或许是因为匆忙,他的头发仍有些凌乱,眼镜也忘了带,只好眯着眼睛看人。
他看起来虽然狼狈,可闻聍看到他时仍觉得心安了些,声音有些哽咽:“小叔,我爸他突然昏迷不醒……”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大哥一定会没事的,”闻人青安抚道,又问,“医生检查了吗?”
“还在查,结果没有出来,”闻聍说。
正说着,医生过来了,神色严肃说道:“病人酒精摄入过度胃穿孔致使休克,需要立即手术,哪位是病人家属……”
闻聍只觉得“哄”的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闻人青说:“我是病人的弟弟,他的病人的儿子。”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签了手术同意书,闻人凤被推入手术室,在手术室外坐了近十分钟,闻聍才抬头:“小叔,爸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只是小手术而已,很快就会好了,”闻人青说道。
闻聍双手交叉,抱着肩膀,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这一生很顺遂,二十多年来,除了父母离婚以及突然爱上一个男人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很少生病,家人也一直平平安安的,就算偶尔来医院,也不过是感冒这样的小毛病,还是第一次到要手术的地步。
人总会往最坏的地方去想,哪怕理智告诉自己没有那么严重,可感情上总是控制不住。
正如现在,闻聍总是忍不住去想万一爸爸离开了怎么办?
尽管他们感情没有那么深厚,毕竟血浓于水,他仍会不舍,会痛苦,甚至恐惧,虽然竭力忍着,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闻人青在旁边看到,叹了口气,摸着闻聍的脑袋说道:“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小叔,我很害怕,”闻聍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了,虽然爸爸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会是难过的,早知道这样……早知道……”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时间无法倒流,他没有办法在事情发生前弥补什么,只能祈祷手术顺利,闻聍抓住闻人青的手,低声说:“爸爸会没事的。”
“嗯,”闻人青低头看了闻聍一眼,他是的好孩子,可到底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事,遇事就慌,这件事之后,他大概也会成长吧!
手术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多小时。
但这时间十分难熬,闻聍只觉得度日如年,直到手术室的灯灭了,有医生走出来,闻聍连忙跑过去问:“我爸怎么样了?”
“手术圆满成功,但还需要观察。”
见医生神色平静,闻人青松了口气,扯起嘴角笑了下:“看吧!我说会没事的!”
闻聍却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倒在闻人青身上,闻人青一惊:“你怎么了?”
闻聍哭丧着脸:“小叔,我没力气了。”
闻人青:“……”
☆、第五十五章
闻聍是被闻人青背进病房的。
闻人青是个文人,看着虽然不瘦,但却是是没什么肌肉的,背闻聍这么个大男人还是有点勉强了,一将闻聍放下便坐到一旁,气喘吁吁的。他只大了闻聍几岁,叔侄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闻聍在他面前一向没大没小的,这会儿知道闻人凤没事了,人也放松下来,便调侃说道:“小叔你这样可不行啊!我人又不重,又不死让你抱你就累成这样,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