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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冷冷地道：“不用了，我可不敢拿。”
陈沐鑫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眉毛一竖站起身就要发火。
同桌拉了他一把，笑着对女生说：“算了算了，一小块橡皮而已，想来你这个小富婆也不在乎。”
女生撇撇嘴，“你倒是会做好人，刚刚你听到了吧，他以为是你的橡皮才舔的，你心还挺大。”
同桌的笑容明显僵在了脸上，立即转过身去不再管他们的争纷。女生冷笑一声，不再看陈沐鑫，埋头干自己的事去了。陈沐鑫一个人不明所以地站着，气氛无比尴尬。
自那之后，性格和善好相处的同桌也疏远了他。陈沐鑫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橡皮上沾了点口水就有这么恶心吗？他心事重重地走回教室，正巧碰见了同样吃完饭的闻晋霖和秦纵。
陈沐鑫挤出一个笑容，“你们两个今天又吃什么好菜了？”
闻晋霖就当他透明一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秦纵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闻晋霖很少直接对人表示恶感，这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陈沐鑫强行搂住他的肩膀，“喂，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秦纵拨开他的手，“别碰他伤处。”
闻晋霖看一眼秦纵，又看一眼陈沐鑫，突然就笑了，“喂，陈沐鑫，今天下午的篮球赛你上场吧？”
“当然。”陈沐鑫点点头。
“那你加油，我会去看的。”闻晋霖看向秦纵，“他也会去。”
回到教室之后，秦纵问道：“刚才那是谁啊？”
“13班的陈沐鑫，你啊，也稍微多参加一下班级活动好不好？”闻晋霖叹气。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秦纵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对于强行脱你裤子的人，正常人都喜欢不起来。”闻晋霖冲着他笑道。
秦纵听了这话，表情和心情都很复杂。
闻晋霖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抱歉地看着他，“啊我不是说你啊，虽然你也强行剥了我的裤子，但你给我和羊羊叔叔创造了一个很特别的契机呢。”
秦纵深吸一口气，尽全力控制好表情，“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不用。”闻晋霖对他狡黠地眨眨眼，“你和我一起去看篮球赛就好。”
球赛开始前，因为没有更衣间，上场的人都是在卫生间换衣服。陈沐鑫提着球服进去时，里面已经有6、7个人一边说笑一边换衣服，有他班上的，也有闻晋霖班上的。他和其中几个比较熟的打了招呼，原本有说有笑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几个大男生换衣服的动作都不自然起来。陈沐鑫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他又不是个女的，这些人怎么这么别扭？
闻晋霖班上在场的有个叫王任将的同学，因为在比赛里和陈沐鑫有过几次不太愉快的肢体冲撞，两人一直互相看不太顺眼，别人不好意思说的话王任将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你站这儿干嘛？”
“和你们一样，换衣服啊，这还用问。”陈沐鑫也没什么好语气。
“没看这儿已经这么挤了吗？”
陈沐鑫摇了摇手里的袋子，“所以我在等你们换完啊。”
“出去等！”王任将赶鸭子似的冲他挥舞了几下手臂。
陈沐鑫不服气，“这里是你家建的？”
“哎呀这里真的很挤啊，陈沐鑫你就出去站一会儿呗，我们很快就好了。”“是啊，外面空气还清新些。”其他同学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着赶人。
陈沐鑫只好忍气吞声地退了出去。
等他换好衣服上场时，心里那股火气旺得一张嘴就要喷出来。他憋着那股气在场上横冲直撞，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格外猛烈，肢体冲撞特别多。
闻晋霖坐在场边一边吃秦纵喂给他的巧克力，一边对王骁杭吐槽：“看，陈沐鑫又撞上王任将的屁股了。哎哟勒，这次是袭胸，啧啧啧，大毛这胸手感应该不比女生差。”
王骁杭越听脸越绿，越看陈沐鑫也越不对劲，跑到13班那边跟他们班长商量道：“能把陈沐鑫换下来吗？”
13班班长心里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要求，但还是维护道：“你倒是想得美，他打得这么好，换下来我们损失也太大了吧。”
“可你把他放场上，我们班选手都没法好好发挥啊。”王骁杭指着场上说：“又怕碰到他，又怕被他碰到，打得缩手缩脚的，这是不公平竞争。”
13班班长讪讪地笑了笑，“他身上又没长刺，你们至于吗？”
“这比长刺可怕多了。”王骁杭和他讲了半天，13班班长就是不松口。
结果这一场比赛打下来，13班大胜。但他们没有向往常一样欢呼并亲昵地拥抱今天表现最佳的陈沐鑫，表现得相当低调，安安静静地站在场边喝水，歪着头四处打量躲避闻晋霖他们班投来的不满眼神。
王任将将空水瓶捏扁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闻晋霖冲他笑道：“王将军，今天不容易啊，流汗又流油。”
王任将还以为他指自己一脸油光，掏出纸巾擦了擦。
“油不在脸上，都被揩走了。”闻晋霖坏笑着用眼神示意陈沐鑫。
王任将骂了一句脏话，“你别笑话我，我可没你惨。”
闻晋霖当即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了？我可没被他揩油！”一副被踩到尾巴的炸毛模样。
王任将鄙视地“切”了一声，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聚在一起头顶头跟鲸鱼似的围成一圈，嘀嘀咕咕了一阵，一看就是要干坏事。
闻晋霖扭头冲秦纵乐出了一口整齐的糯米牙，“你看，有人帮我动手了。”
第26章 暴戾
下了晚自习后，陈沐鑫被以王任将为首的五个人堵在了洗手间里。
陈沐鑫茫然又警惕地看着他们，然后被重重推了一把。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后背撞开隔间的门，双手扒住门板才稳住身体，“你们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王任将歪着嘴角笑得不怀好意。
陈沐鑫皱眉，“这里是学校，你不怕老师发现吗？”
“你小学生啊？还想着告老师。”王任将扭头冲朋友们示意，“喂，你们想不想看看同性恋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啊？我听说同性恋的鸡｀巴都要弯一些。”
“放屁咧！”一个男生明显是被点到了名，“和这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屁｀眼大一些还有可能。”
陈沐鑫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大声道：“我不是同性恋！”
“你现在嘴硬有什么用？”王任将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的事迹可是传遍了全校啊。”
陈沐鑫心里一惊，背上冒出一片冷汗，“你说什么？！”
“嘁——”王任将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们，“他还在装傻呢，你们给他列举列举。”
男生们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陈沐鑫，仿佛他是一只长得恶心的濒危动物。他们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述说他的罪状，什么把班上男同学的杯子都舔了一遍啊，在球场上故意冲撞别人用下‘身顶其他人的屁股啊，徘徊在男厕所偷看别人解手啊，去男生寝室偷内裤啊，撸得太多天天吃壮阳草补身体啊……
陈沐鑫听得冷汗流了一背，“胡，胡说八道！”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声音又干又涩，连反驳也变得有气无力。
王任将嫌恶地看着他，“做都做了，怎么现在不敢认了？你自己说你刚刚撞了老子屁股多少下？”
陈沐鑫握紧拳头，勉强聚集了一点力气，站直身体与他对视，“都上了球场了，谁还管这么多，你敢说你没撞我屁股？”
王任将猛地一拳砸在他胸口，“我当然敢说！老子恶心你都来不及，哪敢碰你！要不是你，我们比赛怎么会输？”
“自己技不如人，就这样污蔑我！你要脸吗？”陈沐鑫扑上要还手，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反拧着手压在墙上，背上连续挨了好几下，腿窝也被狠狠踢了几脚，如果不是有人架着他，他早就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在这种被人围殴的情况下，陈沐鑫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边痛呼一边大声求饶：“住手！住手！你们搞错了，我真的不是同性恋！别打了！”
一片混乱里，男厕所门突然被大力拍响了。王任将锁上门就是为了不让人进来，听见声音不耐烦地吼道：“有人，去别处！”
“我是闻晋霖。”门外的人说。
王任将一行人暂停下拳脚，打开门，门口站着闻晋霖和秦纵。闻晋霖仿佛对这里的暴戾之气毫无察觉，闲庭信步地端着手走进来，“你们干嘛呢？”
秦纵紧跟着他，视线紧紧盯着陈沐鑫，这人虽然经受了不少拳脚，但都集中在身上，脸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半边脸在墙上压出了个红印。
“教训一下这个恶心的家伙，”王任将盯着闻晋霖的胳膊，“正好你来了，给你个机会报仇。”
“我报哪门子仇？”闻晋霖纳闷地歪着头。
“你快别装了！”王任将角尖点地，“我就问你，这家伙是不是在这里摸你下面了？”
闻晋霖尴尬地垂下视线，“我真是服了，我就和王骁杭讲了，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不待王任将回答，陈沐鑫带着哭音大喊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闻晋霖走近他，直视着他微红的双眼，“我笑了吗？”
陈沐鑫躲闪着他的视线，“对，对不起……”
“算了，让他走吧。”闻晋霖扭头看向王任将，“你打他有什么用呢？性取向是天生的，你把他腿打断他也还是同性恋啊。”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王任将蹙眉，“我就是要让他不敢再做那些龌蹉事儿！”
“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同性恋！”陈沐鑫急忙说，“你们讲的那些事我真没做过，就是闻晋霖那次，我也真的只是一时手贱。”
“既然你坚持这么说，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吧。”闻晋霖似笑非笑地说。
王任将大笑起来，“好啊，你去给他摸两下，要是他不硬我就相信他。”
闻晋霖翻了个大白眼，“滚你的！美得他！”
和王任将一伙的一个高大胖子出主意说：“那个，我包里有一本杂志，你们懂的……”
王任将眼中恶作剧的光芒愈发浓厚，“快去拿过来！”
胖子小跑着将杂志拿回来，王任将接过来一看，“啧啧”感慨道：“好东西啊！”他将书摊在陈沐鑫面前，“你对着这本书打一炮，我们就相信你，怎么样？”
一室的人都哄笑起来，各种嘲讽的、看好戏的、猎奇的眼光落在陈沐鑫身上，他的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喘着粗气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岩石。
“聋了？说话啊！”王任将卷起书重重敲着他的额头，“这种尤物都不喜欢，你刚才的辩解很没有说服力啊。”
围着陈沐鑫的人包围圈越来越小，言语上的羞辱正在逐渐升级。闻晋霖抱着双臂站在包围圈外，脸上依然是个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扭头对秦纵说：“我们先回去吧，你家司机该等急了。”
虽然他的身板比正在欺凌别人的王任将和被欺辱的陈沐鑫都小一圈，两条胳膊还被三角巾吊着是个显而易见的伤残人士，但秦纵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幕后大boss。
从始自终都一言不发的秦纵默默跟在闻晋霖身后离开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大门在他们身后重新落锁。
“你不想看陈沐鑫是怎么被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