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闻晋霖幽幽地看着他,“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好可怕哦!”
秦纵的手指动了动,强忍住拨一拨他睫毛的冲动,同样用玩笑回应道:“投胎是门技术活。”
“我虽然没有你胎投得好,”闻晋霖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背,“但嫁得好也是一样。”
秦纵:“……”
两人开车来到利德高中,闻晋霖靠刷脸让门卫大叔打开了大门,后者唠唠叨叨地叮嘱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别去教学楼了,就在外面转转吧。”
“知道了叔叔,你放心吧。”闻晋霖领着秦纵往后面的操场走,“等他们下课咱们再去教学楼。你要是想看看老师,就直接去办公楼。”
“别去打扰他们了,我们在里面转转就好。”秦纵看着这些熟悉的建筑与设备,走到足球边的双杠那里,“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你经常吊在上面休息。”
“是啊,有次我和王骁杭还打赌我能不能倒吊着一口气喝完一瓶水,”闻晋霖无奈地笑了笑,“差点没把我呛死。”
“那个年纪里,好像特别喜欢做一些无聊的事。”秦纵指了指不远处宣传栏,“你的照片但凡贴在里面,晚上肯定会被偷走。”
闻晋霖趴在一条杠上望天,“天天关在教室里学习,难免想做点出格的事找点刺激。”
秦纵另一条杠上,与他面对面趴着,鼓足勇气开口道,“时间太快了,我在美国的时候,总想着再等一等,等我再强大一点,等我彻底料理完那些混蛋,我才有脸回来见你。越等越久,我也越来越不敢回来。”
闻晋霖盯着一棵茂盛的桂树,没有接话。
“回头看看当年的事情,经常有穿越回去掐死自己的冲动。”秦纵苦笑,“如果一切从这里重新开始,如果我不是心怀防备,一定能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在学习上互相帮助互相刺激,也不会有那个可笑的笼子,我爸爸还是在一心一意忙他的生意,我们——”
闻晋霖打断他,“这种假设有意义吗?”
秦纵深吸一口气,专注地看着他,“还来得及的,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吧。闻晋霖,我喜欢你,我爱你,你能不能抛开过去那些事情,摒弃那些成见和不好的回忆,认真考虑一下我呢?”
闻晋霖好笑地看着他,“完全抛开过去的事情,那不就是一个陌生人在对我告白吗?我有什么好考虑的?”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这次依然没有被认真对待,秦纵有些焦躁地看着他,“我想代替爸爸照顾你,我也会努力成为他那样的男人,你能不能接受我呢?”
“你能以你爸爸为偶像和奋斗目标当然很好啊,”闻晋霖站直身体后退两步,微蹙眉头瞪着他,“可他又没死,我干嘛要你代替他?”
“……”秦纵垂下眼,有些艰涩地开口道,“从我这个做儿子的嘴里说出这种话也许显得不孝不义,但闻晋霖,五年过去了,在法律上爸爸都可以认定为死亡了,你不要再等了,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他是我爸爸,我很多地方都很像他对不对?我不介意你暂时把我当作替身。”
“你这个人可真是……”闻晋霖似笑非笑地眯起眼,“都没有找到秦白阳的尸体,凭什么说他不在了。五年又怎么样?羊羊叔叔在这次事故中可能受了很重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再等等他就会出现的。”
秦纵刚要劝他放弃这种侥幸的想法,闻晋霖又飞快道,“退一万步说,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你对我说这种话就更可笑了!我和你待在一个屋檐下,与你和颜悦色地交谈,为你安排好食宿,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爸爸还活着,我喜欢你爸爸,也想与他的亲人打好感情基础。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了,你觉得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形象?”
他语速堪比机关枪,脸颊激动得有些发红,秦纵刚要开口,闻晋霖又接着道:“我会觉得是你害死你爸爸的,如果你不是那么任性地跑出门,羊羊叔叔也就不会那么担心地追出去,也就不会被人暗算。我会阴暗而又恶毒地诅咒,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秦纵如坠冰窟,在这初秋微躁的天气里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闻晋霖粗粗喘了几口气,表情有些怔愣,似乎也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到了。“我……我刚才只是假设,我一直相信羊羊叔叔会回来的,所以并没有真的那么想过……”
两人之间隔着两道平行的冰冷的生铁杠,各自别开眼看着其他地方。闻晋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我突然想起来,boss今天要查岗的。这是大门钥匙,今天你自己玩吧,注意安全。”
他把钥匙扔给秦纵,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秦纵紧紧握住钥匙,手指被硌出红印,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到不了他想去的地方。爸爸还在的时候他没有机会,他不在了自己似乎更加没希望了。没错,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何况是一个死去的初恋。秦白阳已经成了闻晋霖长进心底的朱砂痣,除非剖胸挖心,不然怎么也没办法替代。
不!秦纵蓦地睁大眼,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要让闻晋霖明白,这并不是朱砂痣,只是一滩蚊子血……
秦纵掏出手机,仍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安慰自己:我也是为了闻晋霖好,他总不能孤独地等待一辈子,他必须从过去里走出来。
“喂,叔叔,是我。很抱歉不告而别……”
“真的很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安全,但心情不是很好。”
“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了……”
第38章 美人鱼
闻晋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等情绪平静下来,要说这几年里,他从未动摇地坚信羊羊叔叔会平安无事地回来,其实是骗人的。
最开始有那么几次,他从侦探社一无所获地回来,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或者游荡在情侣成群的学校里,也曾经告诉自己:“傻瓜,别等了,接受现实吧。和初恋修成正果的比例本来就很低,别人都可以向前走,为什么你不可以?”
为了付诸行动,他约了一直向他示好的学姐出去看电影,学姐性格大方开朗,两人像其他情侣一样坐在电影院里分享爆米花,跟着其他观众一起哈哈大笑时也并不是不开心,但电影散场之后便又什么都不剩了。他将学姐送到宿舍楼下,学姐大胆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他鼻子闻见了头发里香波和衣服上的香水味,脑袋里却回忆起了那股柠檬青草的味道。女生柔软的身体抱起来很轻巧,他却怀念起自己坐在那人大腿上时温热肉体的硬朗感。
闻晋霖惆怅地向学姐道歉,觉得自己探索错了方向,应该找个男人试一试。
于是他便试了,他直接去gay吧,几乎被搭讪的人包围了起来,他耐着性子做排除法,最后撇掉那些荷尔蒙躁动的小年轻,找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精英模样的大叔在角落坐下来聊天。大叔身材高大,话不多,对待他并不急色,看着他的眼神也很克制,仿佛将他看作自己的小侄子,问着他的学业和今后的职业规划。闻晋霖与他聊了许久,越看他越像另一个人,心里忽冷忽热,脑中不停告诫自己:别多想,我只是喜欢这一款罢了。
聊天结束,大叔提出送他回住处,闻晋霖虽然正处于情绪低谷,但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是有的,脸上刚有拒绝的神情。大叔便主动解释道,我今天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们一起打车。
闻晋霖同意了,并提出先送大叔回家,以免暴露自己的地址。大叔含笑看了他一眼,同意了。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后座,方才在酒吧那种略嘈杂的环境里,五官里似乎只有眼睛、嘴巴和耳朵在工作,现在一起坐在这个小小的车厢里,鼻子突然苏醒过来并挑了大梁。
大叔身上并没有什么怪味,相反的,淡淡的古龙水和酒精味别人闻起来或许会觉得很好闻。但闻晋霖觉得这股味道过于湿厚,让他想起梅雨季节墙角的苔藓。
而秦白阳身上——闻晋霖闭上眼,脑中浮现一大片绿汪汪的草原,风把草香送进他的肺里,同时也将青草吹得伏下身,一只躺在地上休息的白毛羊暴露了身形,白羊头上长着威武的犄角表情不怒自威,是个很有魄力的头羊样子,但身上看起来软绵绵的蓬松羊毛直教人想把脸埋进去。
大叔诧异地扭头看着他,这位美人突然捧着肚子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自拔,眼泪流了一脸。
“司机师傅,停车。”等到终于止住笑直起腰,闻晋霖说,“大叔,咱们以后不会见面了。”
大叔打开车门自己下了车,十分绅士地请他下来,“没关系,能和这么漂亮的小朋友聊聊天也是让人愉悦的。”
闻晋霖对他挥挥手,看着出租车远去,重新拦了一辆车回到别墅里。他打开衣柜对着秦白阳的衣服深嗅了一口,欢快地笑着说:“没办法将就,我还是宁愿抱着你会回来的信念一个人过。”
人心是非常强大的,闻晋霖这种粗神经的比普通人还要更强大点,他确定了这种信念,也就不会再孤独或者怀疑了,哪怕这信念是虚假的,也是一剂效果良好的安慰剂。
对于秦纵的那些恶念,在他动摇的时候,确确实实浮现在脑海里。理智上他明白真正的凶手是肇事司机,凶手一定窥伺已久,一直在找机会伤害秦白阳。但他并不知道那司机姓甚名谁,是圆是扁,他只知道他的羊羊叔叔追着闹脾气的秦纵出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他终究还是理智的时候多,大部分时候都将这不理智的迁怒压制得好好的,今天却不知怎的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这几天就不要再见面了,闻晋霖握紧方向盘,将车开回学校,偷偷溜进教室上课。他人坐在教室里,心却不知道飘去了哪儿,各种过去的片段在脑中回闪。因此柴毅腾发来消息约他出来时,闻晋霖又偷偷溜了出去。
见面的地方是叶果洛家院子里的游泳池,柴毅腾正和叶果洛正在池边说着什么,一些工作人员在周围忙忙碌碌的,像是在布景。
“干嘛呢?”闻晋霖加入他们的谈话中。
“高少昨天睡了一个模特,下一段广告交给那女人推荐的公司了。”柴毅腾郁闷地摸摸下巴,“只留了几组宣传照片的任务给我。”
“重色轻友。”闻晋霖不怎么有诚意地谴责道。
“不管了,你快去化妆换衣服吧,咱们尽快搞定。”柴毅腾将他推进屋子里,化妆师正摆弄着待会儿要用的服装,闻晋霖差点被那缀满亮片和水钻的假尾巴闪瞎眼,“这什么鬼?”
“不是跟你说了吗,高少将广告按常见宠物的种类分成了四个类型,哺乳类篇、爬行类篇、鱼类篇、鸟类篇。哺乳类我们已经拍了,爬行类分给那个模特,人家的要价可比我们高得多,他剩下的预算只够把鱼类和鸟类拍成照片了。”柴毅腾解释道。
“说是鱼类,你弄套知名度高的,比如Nimo小丑鱼那样造型的戏服别人不就明白了吗?”闻晋霖拎起那条浮夸的假尾抖了抖,“弄成这样哪里像条鱼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小美人鱼。”柴毅腾爱惜地理了理上面的亮片,“你动作轻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漂亮精致的。”
“美人鱼是鱼类吗?应该是两栖类吧。”闻晋霖扔下华丽假尾走进洗手间,脱到只剩内裤披上浴袍出来让化妆师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