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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事业公开捐赠巨额款项。
一直有这样的传言,伏建邦热衷慈善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逃税洗钱,而那笔巨额捐款的来龙去脉一直受到政府的密切关注。有关部门曾多次对伏建邦的财务状况进行审查,但由于总是缺乏关键证据,每次调查都无疾而终。
伏建邦的妻子叫做林莉,是他的第二任夫人,比伏建邦整整小了25岁。两人六年前正式登记结婚,在此之前,林莉曾担任伏建邦的私人助理长达五年。
就在1月6日晚上,也就是大前天,这位年轻的伏太太因手术失败去世。次日,伏建邦因悲伤过度,需要留院观察。
今天的报纸上刊登的就是这一条新闻。
“大记者你要追踪报道这件事吗?”温白凡问。
“不只是我,同行的不少记者都在盯着这件新闻。只是圣慈医院有专门为社会名流服务的22楼特别住院部,未经允许的人都不能出入。记者只能蹲守在医院门口,或者在别的楼层搜刮边角消息,跟院方打游击战。”
“特别住院部?”温白凡将趴他脚边的猫咪一把捞起,将它四肢摊开放在膝头。
“就是为了名人们的隐私,没有出入卡的工作人员和亲属都没办法到达的一整层病房。尽管收费昂贵,却很受有钱人的青睐。”付如筠嚼着曲奇饼,口齿不清地说,“伏氏集团每年给圣慈医院投资很多钱,我们收到绝密的□□消息,说圣慈医院的沈司原院长跟伏建邦私底下交情匪浅。主编想让我以此为切入点,做一期关于医疗机构与医药行业的深度报道。”
“一块曲奇饼就把你的绝密消息收买了啊。”温白凡有些好笑。
“咱俩谁跟谁嘛。”付如筠支支吾吾地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你该不是让我调查伏建邦太太的死亡案件吧。”温白凡提醒她,“我是公职人员,可不是私家侦探,更不是记者。”
“嘿,你还挺有原则?”付如筠轻轻啧了一声,解释道,“我想让你帮忙调查的案子,是一件有点离奇的自杀事件。死者自杀的时间恰好就是伏建邦太太去世的当天晚上,他们都是圣慈医院22楼特别住院部的病人。”
第20章 二、纠纷
容光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脑外科专家,从医四十余年,他的名字与无数著名的成功手术案例一起被载入医学教科书,成为业内无人不知的妙手名医。然而,这样一个在临床医疗领域举重若轻的人物,却在数月前不幸检出了脑肿瘤。
在明知道只有手术才能完全切除肿瘤的情况下,容光依旧固执地拒绝手术,要求采取只通过定位放射线治疗的保守疗法。
容光是肖子玥进入这家医院后遇到的第一个病人,作为一个还处于试用期的小护士,居然被护士长指派去护理这样一位医学界的大人物,肖子玥该是何等的战战兢兢自然可想而知。当然,在如履薄冰的心情之外,这位年轻的医护人员也感到了满满的使命感。
可是没想到,就在急救手术后的第二天夜里,容光竟然在自己的病房里开枪自杀。
子弹穿透了太阳穴,容光当场死亡。
“我不相信容光先生是自杀的。手术前的那天,他看了窗外很久,忽然转过脸来对我讲,不管剩下多久能活,他都很想再去看一次平城的梅花。平城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但容先生从小孤僻,没有什么朋友,一天到晚都呆在书房里学习。考到医学院成为正式医生后,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和工作,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一次故乡的梅花。”
肖子玥站在急救直升飞机停机坪中央,黄昏的余晖笼罩其上,沿着她迎风独立的身姿细细裁出一个孤独的剪影。“他说很想看花的时候的表情,分明还是对这个世界很留恋,我没办法相信他会这么草率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为特别住院部的分管护士,及时发现并汇报病人的情绪变化是她的职责之一,因此,在事件发生以后,肖子玥受到了护士长的当众责备。在此之前,肖子玥以试用期护士的身份被护士长委以重任,多少引起了一些人不动声色的妒忌。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前辈们心里都颇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有的人趁机落井下石。
失魂落魄的肖子玥跑到天台去哭泣发泄,碰巧遇上了刚跟主编通完电话的社会新闻记者付如筠。
“为什么一直不愿接受手术的容先生最后还是妥协了呢?”付如筠给肖子玥递过纸巾,提出了疑问。
“4号那天,容先生的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立即进行急救手术。当时病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是他的儿子当机立断签署了家属意向书,同意医生将容先生送进急救室。手术后,苏醒的容先生在自言自语,我听见他说……”
肖子玥擦干泪水,看了付如筠一眼,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口,“他说,没想到我这一生,会在这样的医生手上走向终结。”
…
“就是说,那个小姑娘猜测,容光的死亡跟主治医生马秋有关?”温白凡问。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肖护士留意到,死者的惯用手是右手,可是在自杀的时候,他却是用左手开的枪。可是,当她私底下将这些事告诉护士长冯宝仪的时候,对方却选择了对警方缄默,并且在事后严厉地斥责了肖子玥。”
付如筠敲了敲报纸上伏建邦的新闻标题,感慨道,“我还得想办法跟进医药交易的深度报道,容光的案子我就只能拜托你了。”
温白凡一脸为难地挠了挠头:“辖区警方已经以自杀定案,我很难插手的啦。”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吗?”付如筠不解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万一容光不是自杀的呢,让犯人逍遥法外,你也觉得没有问题吗?”
“这种案子的知识壁垒很深,如果没能得到专业人士的配合,能找出决定性的翻案证据的可能性很小。”温白凡不为所动,平静地分析道:“况且,你听见的不过是肖护士的一面之词罢了,真相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付如筠怔住了,良久才道:“我只是想要做正确的事情而已,袖手旁观的话我会不心安的。”她深深看了温白凡一眼,“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让有罪的人逍遥法外。正因为我们都是充满偏见、力量微薄的普通人,这才需要有能力的人替我们完成心愿啊。”
猫咪从温白凡的膝头跃下地,竖着尾巴哒哒跑开了。它挑了阳台上最好的一块地方,趴下,摊开四肢,懒洋洋地开始晒毛。
报纸摊开在桌上,被穿堂的风吹出了簌簌声响,温白凡瞥了一眼“圣慈医院”的字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敛下视线,半开玩笑地叹了口气:“神圣的礼拜日还有让我出去工作,新新是没天理了。”
…
乔可均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冬日正午的阳光像贴在门边上突然失了平衡的窃听者,一股脑从落地窗外跌了进来。
“哈啾!”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喷嚏。
强迫性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光眼激发综合症,简而言之,就是一种接触到强光就会打喷嚏的反应。这种症状存在于大约20%的人身上,具有遗传性。
乔可均租住的是以设计简洁、交通便利、私密性强为特点的高级公寓,由于每户的面积不大,设计也是以一人独居为主题,入住的人大多是拥有体面工作和良好经济能力的单身人士。
这意味着相当安静的居住环境,附近甚少小孩、老人和宠物。
乔新摸了摸小鼻子,抱紧了地板上跟他差不多大只的狗熊公仔,一脸不乐意地看向窗外,突然说道:“老爸,我想养只狗。”
“什么品种的?”乔可均坐回电脑前。
乔新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听老爸这反应似乎有戏,便当真仔细盘算了起来,半晌才做出决定:“阿拉斯加吧!”
“不行。”乔可均一口否决了,手下飞快地打字,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
“为什么!”乔新的心情从云端跌落,生气地在木地板上扣扣戳戳。
乔可均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说道:“阿拉斯加犬个头太大,你遛不动。”
“你是大人啊,肯定牵得住。”乔新显然不满意这个理由。
“是你要养狗,为什么我来遛。”乔可均毫不留情地一句话堵回去。
他看了一下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要放在过去几个月的随便一个周末,乔新早吵着要出门玩了。今天却不知为何特别安静。
和普通小孩不同,乔新没上过幼儿园,在到朝城来上小学以前,他从未接触过集体生活。从前在南城生活的时候,邻居家有一对比乔新大两岁的双胞胎姐妹,她们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弟弟,经常缠着他玩耍。但乔新却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后来甚至发展到了一听见两个小姐姐的敲门声,他就默默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乔可均也是一个奇怪的父亲,他浑然不觉儿子这样有何不妥,因为这种孤僻的性格和他如出一辙。转学到朝城以后,因为跳级的缘故,乔新比班上的小孩都要小几岁,乔可均倒不担心他会被欺负什么的,只是在心里理所当然地认为,儿子在学校里肯定是那种成天独来独往,不怎么爱理睬别人的小孩。
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一路长大的。
谁知道开学第一天回家,乔新就竖起小食指,跟他爸一本正经地宣布,自己交到了朋友。尽管知道乔新从小吸收信息的能力就很强,但听到“朋友”这种新鲜的词汇从他嘴里说出,乔可均还是感到一阵意外。
但他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事情,在内心深处,乔可均依然觉得,既然这个孩子和自己这么相似,想必过不了几天,这段友谊就会自然而然地冻结。
然而乔可均再一次失算了。
几个月过去了,乔新和他的朋友依然维持着很好的感情,甚至就在前几天,那个外号叫做“海绵”的小男孩还主动跟班主任申请和乔新做同桌。
乔新回来转述这件事的时候表情酷酷的,一副对方的热情让他相当困扰的样子。
然而,他一晚上就把这件事情跟老爸翻来覆去讲了三遍,熄灯后还对着狗熊公仔唠叨个不停。
两个小孩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即使是周末他们也会黏在一块玩。乔可均经常要周末加班,幸好对方家长很热心,他也乐得当甩手掌柜。
瞥了垂头丧气的儿子一眼,“你怎么不去找那小孩玩?”
“班里有人摔伤了腿,老师组织班干部去医院探病。”乔新鼓着包子脸,不开心地将狗熊的脑袋捏来捏去。“有什么好去的,反正探望也不会让她痊愈得更快,反正医生一定能治好的啊。”
“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乔可均说。
他双手从键盘上撤开,起身,缓步走到乔新跟前,弯下腰与他直视,纠正道:“医生是很无力的,但每一个走进医院的患者都把他们当作无所不能的神。正是人们这种‘医生一定不出错’的观念牵绊着医疗发展的步伐,因为比起医学的实质进步,医生只会越来越关注如何避免纠纷。”
…
乔可均的书桌十分简洁,只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支钢笔和一本薄薄的记事本。
记事本上搁着一只精巧的小纸船,折纸边缘的部分些许泛黄,看得出是个有点年头的手工。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大段私信的往来对话,基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