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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能偶遇小菲,或者是找到一丝关于她的线索,他只是想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灵,让他感觉离她更近一点。
十年多的时间里,杭州的变化确实很大。车行在高架路上,林秀山由衷地赞叹现代科技的伟大,如果没有先进的卫星导航,他可能都无法走出杭州城。走了半个多小时,车子驶出了市区,上了一条往西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公路在他离开杭州的时候还没有,那年和小菲去新安江,走的还是曲曲折折的普通公路,好像是走了四个小时左右才到。现在从市区出发算起,到达新安江的时候,总共只用了不到二小时。
这是一座小山城,一座美得像世外桃源的小山城。两边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势也不太高,但尽显秀美之态。街道整洁而繁华,城市边缘的一幢幢的居民楼在两山之间一直延伸到深处。新安江蜿蜒而下,从城市的中心穿过,给这座城平添了无限的灵气。林秀山找了一家临江的酒店住下,十多年前他也曾在这里住过。酒店里里外外都重新装修过,既典雅又清新的风格。他要了一间靠近江边的单人客房,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美丽的江景。
这里是小菲的家乡,十多年后他竟然会特意来到这个地方,为的就是重温十多年前的旧梦,重拾过去的美好回忆。他的内心平静而温暖,感觉就在小菲的身边。就像当年一样,小菲独自回到家里,而他一个人在酒店里等她。小菲没有走远,更没有在他的生命中消失。而所有的过往,都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下午,他罕见地睡了一次好觉。连日来的忧思和疲惫让他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他终于扛不住了,午饭都没吃便倒在床上,一直睡到晚上六点多。
他感觉到了饥饿,准备出去吃点东西。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林秀山没带雨伞,无法走远,便冲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里客人不多,林秀山在二楼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本来他只想炒一个菜吃点饭就行了,可服务员小姐推荐了几道菜又让他改变了主意。最后他点了分水棍子鱼、遂安焐石笋、严州干菜鸭和菠菜圆子四道菜,外加一瓶五加皮酒。这几道菜当年他和小菲来新安江的时候吃过一次,但事隔多年,早已忘记了什么味道。今天听服务员说起来,不由得勾起了他的回忆,那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才发生的。
外面还在下着细雨,昏黄的路灯下,街道湿漉漉的,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步履匆匆地走着。林秀山喝一口酒,望着窗外发呆,这绵绵的细雨又让他伤感起来。他出了一会神,得一五绝,轻声吟道:“簌簌寒风起,潇潇暮雨归。十年情未了,劳燕各分飞。”
吟罢,饮酒一大杯,更觉愁肠百结。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准备明天一早去小菲的家里看看。那年他开车送小菲回新安江,把她送到她家楼下。他知道她家的位置和楼层,虽然从没踏进去一步。除非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们家搬家了,否则一定能找得到。
一瓶酒下肚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不想等到明天早上了。看看时间还早,才八点不到,趁着酒劲壮着胆现在就去。便匆忙结了账,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
进了小区里面,他开始整理着思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最后确定了一幢楼。他记得她家就住二楼,可他上了二楼后就不知道是两家中的哪一家了。犹豫了一下,便随便敲开了右边的一家。开门的是一个老头,林秀山不认识,但还是问了一句:“请问你们家姓叶吗?”
“不是,对门的姓叶。”老头说完便关上了门。
林秀山脑子嗡的一声,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几乎可以确定左边的这一家就是小菲家了,他该怎么办?刚才趁着酒劲找了过来,又趁着酒劲敲开了别人家的门,现在小菲的家就在眼前,他却突然丧失了勇气。小菲的妈妈曾经见过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她一定能认出他来。他没敢去敲门,又转身下了楼,站在楼下的绿化带边抽了一支烟,脑子飞快地思索着。他设想了各种可能,又思索着他此行的目的。其实他心里非常渴望见到小菲,但同时又很怕见到小菲。他想见到她,说到底是他自私的表现,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他怕见到她,一是自觉无颜面对她,二是不愿破坏她生活的平静。现在他想到的各种可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他此行的目的又是如此的不明确,既然如此,还不如归去吧。
就在他决定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上楼了。站在那扇门前,他一刻也没敢犹豫,抬手就敲。在等待开门的几十秒的时间里,他居然又有了逃跑的念头。但门还是开了,开门的是小菲的妈妈。
“阿姨,对不起,打扰您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硬着头皮说道。
“你是谁啊?找哪个?”小菲的妈妈上下打量着他,疑惑地问。
“阿姨,您不记得我了?我想找小菲。”
小菲的妈妈仔细地看了看他,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小林?你怎么来了?”
“我出差路过这里,就想见见小菲。”林秀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嗫嚅着。
“进来坐吧,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说着,她从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扔到他跟前。
林秀山换了鞋子,跟着她进来,在沙发上坐下。她家客厅很大,装修得也很考究。林秀山拘谨地坐在那儿,等着她问话。可她坐在对面也在沉默着,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叔叔不在家吗?”林秀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问道。
“他出差去广州了。家里就我和奶奶,奶奶已经睡了。”小菲的妈妈回答道,紧接着又问,“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小菲?”
林秀山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对她说:“阿姨,我对不起小菲。十年多了,我忘不了她。其实我不是出差,我是专程来找她的。我也不想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我只想看看她,那怕偷偷地看她一眼也好。”
“你不会见到她的。再说了,你见到她又能怎么样?”小菲的妈妈说话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很坚定,“当初的事,我们也不怪你。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我们家那个傻丫头那么固执,也不会搞得大家都痛苦。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彼此忘了吧。”
“可我真的忘不了。”林秀山低着头像是对自己说,“我想知道小菲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过得好不好跟你也是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她恨恨地说,“虽说我们理性上不怪你,但总归是你的出现害了她。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她天天躺在宿舍里,一个月没去上班,工作也丢了。丹青去劝过她几次,一点用也没有,最后她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我们。我们后来去把小菲接回家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半年都没开过笑脸。你知道我们有多心痛啊?”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纸巾擦着眼睛。林秀山听着,眼泪早已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着不断地重复着说:“阿姨,我对不起她,我是个罪人,想起来我也好心痛。”
小菲的妈妈默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也不要难过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们都在不同的轨迹上生活,我也不想问你过得怎么样,你也不要打听小菲的情况了。她现在生活安宁,我不希望你再来影响她。”
“对了,阿姨,刚才您不是说想问我什么问题吗?”林秀山平静了一会儿,问道。
“算了,不问了。”她摆摆手,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其实当年我和她爸爸都很恨你,我们认为你就是勾引我们的女儿,又始乱终弃。这么多年,我一直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想知道当初你对我们的小菲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想过为她作出牺牲。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出现就是答案,不需要问了。作为母亲,我心痛我的女儿。作为女人,我也理解小菲。看到你的样子,想到你们之前的那段感情,我为小菲感到值了。这种感情问题,我也说不上对错。”
“阿姨,我真的不能见小菲一面吗?”林秀山还抱着一丝侥幸。
“不能!”她斩钉截铁地说,“小林,你回去吧。就当你从来没来过,我真的怕她受不了。”
“那我走了。”林秀山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几上,“这是我的电话,如果小菲需要我做什么,请您联系我。”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对她说:“阿姨,今天见了您,我心里好受多了,谢谢您!”
雨小了很多,林秀山站在小区的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又看了一眼小菲的家,钻进车里回到酒店。他没有回到房间,而是从酒店一楼的后门出来,走到江边。酒店靠近江边是一条木质的平台,平时是供客人观赏江景的。他站在平台边,手扶着栏杆。江水无声地在他脚下流淌着,在灯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的雨丝轻盈地在空中飞舞。雨丝落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全然不顾。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今天见了小菲的妈妈,他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他觉得小菲离他越来越近了。
第二天上午,他接到赵明的电话,说是下午就能飞回杭州。他问他晚上吃饭要不要叫其他人,比如朱红、宋凯他们。他说不用了,如果丹青愿意,就叫上她。
林秀山出发回杭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对着副驾的位子上叫了一声:“小菲,坐好了,我们回家。”尽管座位上空荡荡的,但这一声喊让他的心情舒畅了很多。
回到杭州,住的还是那家酒店的那间客房,那是他昨天退房时就预订好的。刚泡好一杯茶坐下来,就收到赵明发来的微信:“我刚下飞机,先回家一趟,晚餐地点迟点发给你。”
他翻看了一会儿赵明的朋友圈,想了解一下他这几年在干什么。一个月前的一组照片吸引了他,他点开看了看,是赵明一家三口郊游的照片。那位女主人不是丹青,看来他们最终还是没走到一起。他赶忙拨通了赵明的电话:“还是不要叫丹青了吧。”
“为什么?我都和她说好了呀,她一口答应的,现在怎么好回她呢?”赵明惊讶地说。
“哦,那是我想多了。我刚看到你的朋友圈,知道你和丹青没成一家子,让你叫上她,怕你为难呢。”林秀山为自己的多虑感到惭愧。
“那没事,我们好聚好分,现在是好朋友,我老婆都知道的呀。”赵明大笑地说。
“这样也可以啊?”林秀山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落伍了。
傍晚的时候,林秀山打车赶到饭店,赵明和丹青已经先点好菜在包厢里等着了。一见面,林秀山忽然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十年多没见,赵明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黑了点儿,这家伙以前也不显年轻,现在也不显老,就是这么不温不火的。倒是丹青变化挺大的,从当年的小姑娘变成了现在的少妇,成熟了很多。相貌身材的变化倒还不是很明显,但行为举止和衣着打扮都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小菲现在的模样来。
三个人都互相握手问了好坐下来,丹青先上下打量了林秀山一下,笑道:“林哥变化不大哦,感觉稍微胖了点,有些憔悴。怎么来杭州了?这么多年还记得我们呀?”
丹青以前跟着小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