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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好的台湾冻顶乌龙,喝一杯尝尝。”张超递过一小杯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哎。”林子答应着接过来凑到嘴边,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一股清香直往鼻子里钻。但他没有多少心事品茶,他心里更关心的是公司的变化和张超要和他说些什么。
张超又不说话了,掏出香烟来递给林子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张超的烟已经烧了半截了。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开口了:“秀山,看出公司有什么不对吗?”
“嗯,除了几个新面孔,其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林子故意装傻,“嫂子怎么没看到呢?”
“装,你就装吧。”张超点了点林子,挤出一丝笑容,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嫂子离了。”
“不可能吧?”林子吃惊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啊?”
张超吸完最后一口烟,狠命地把烟头捺灭在烟缸里,说:“两个月前的事,什么原因你就别问了。反正现在影响到公司了,而且影响很大。她分走公司的股份,包括她家哥哥和弟弟,一共占了百分之五十八。也就是说,现在董事会上我要听她的。”
“原来这样啊!那公司以后的方向呢?会不会有大的变动?”林子担忧地问。
“变动肯定是难免的,但目前来看他们暂时还不敢有大的动作。”张超下意识地又点燃一支烟,“现在全国十三个省公司,只有广东和浙江两个保持着良好的势头,业绩比去年增长不少。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下滑,尤其是上海、江苏和福建,下滑得比较利害。他们提出过想让你们强一点的负责人作一次调动,增援其他公司,被我否决了。我担心的是这样做风险很大,怕陪了夫人又折兵,弱的没扶持好,强的也垮了。但你前嫂子态度很坚决,可能不会就此作罢的。所以你也要做好思想准备,江苏和福建你可以考虑一下。上海不用想了,她想亲自去抓。呵呵,她是不愿意在总公司,不想和我朝夕相处啊。”
林子点点头说:“行,我可以提前考虑各方面的利害关系。”
“还有,他们为了加强管理,春节后还打算向几个省公司下派一个副职。”张超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说是协助工作,其实就是监督。以前我们是一家人,无所谓的,现在不一样,利益关系不同了,我和她家是两个利益集团了。”
“监督我倒可以接受,怕就怕会给工作带来干扰。”林子若有所思地说。
“这也是我担心的。古代将军在外带兵打仗,朝廷不放心,派个监军来,这仗十有八九要败。”张超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那臭脾气也要改一改了。你上次在电话里把新来的财务总监杨总骂了一通,还把电话摔了吧?”
“我后来又打电话给他道歉了。”林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半年申请的费用,早就批过了,到要使用的时候唐总离职了。我打电话找财务部打款,说是被新来的杨总压一下了。我又打电话找杨总,他却说还要重新评估,重新审批。我是提前做好计划的,现在需要支付,都火烧眉毛了,他给我来这一出,你说我能不急吗?其实我脾气还是很温和的,当时真是急眼了。我着急说他两句,他比我脾气还大,于是我就火了。”
“好了,不说这事了。”张超笑笑,又叹了口气说,“公司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我也挺后悔的。家和万事兴,这句一点都不错。我也是作啊,作出事来了。这男人啊,但凡想干点事,后院千万不能起火,家庭很重要。秀山,你也要引以为诫啊。怎么样?小丽还好吧?还支持你吧?你多久回去一趟?”
“她还好,我大概一个多月回去一次吧。”林子回答道,他听了张超的话,感觉似乎有所指,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如果公司事情不忙的话,回去就在家里多待几天,多陪陪小丽,多陪陪乐乐。没关系的,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张超说话低沉的声音让人感到很亲切,“男人嘛,在外面花花绿绿的诱惑多,尤其是像我们做企业的,跑市场的,这方面看的多,经历的多。特别是深圳这个地方,一个移民城市,各人的生活方式,思想意识千差万别,大家的包容性也强,这男男女女纠缠不清的事情就更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看着别人那样生活觉得很正常,自己这样生活也不会有人管闲事。但是大家都忘了一点,再怎么样,家庭还是第一位的。等到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晚了。”
林子听着他说,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点头。张超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对了,我觉得要是真的调动的话,你还是重点考虑江苏吧。南京毕竟离家近,回去方便,福建太远了。”
“我听你的。”林子说。
尽管公司内部出现了巨大的波动,但年会的流程还是和往年一样,市场情况介绍、业务交流、表彰大会,一直到各市场年度任务分配、费用预算等等,最后一天仍然是和各地代理商的联谊酒会。公司上上下下都努力保持着情绪高昂的状态和融洽和谐的气氛,张超的前夫人在最后一天也到场参会,并与大家亲切地握手交谈,合影留念。林子本来打算会后在深圳玩几天再回去,现在也没有了兴致,酒会没结束就乘当晚的航班回杭州了。
林子回到长青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小菲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林子回来惊喜万分,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挂到他的脖子上,妩媚地笑着说:“亲爱的,怎么晚上回来了呢?想我了吧?来亲一个。”
林子抓住她的手臂往下摘,说:“等一会儿好不好?风尘仆仆的,也不嫌脏啊?啊呀,冻死了。深圳二十多度,杭州应该是零下了吧?从机场出来坐上出租车还好一点,不太冷,刚才下车往小区里走的时候,冻得我一路跑回来的。你先等会儿,我去洗个热水澡。”
林子洗好澡上了床,小菲像一只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他一把抱住她,粗重地喘着气,火热的嘴唇像雨点一样砸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唇,还有她的身体。小菲梦呓般地呢喃着,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体。两个人电光石火般的激情,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像山顶飞泄而下的瀑布,像干涸的大地上迎来的暴风骤雨。奔腾的河水冲刷着堤岸,激起阵阵浪花。狂风裹挟着砂石,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似乎要把整个世界摧毁……
风雨过后,岁月静好。阳光温柔地照着大地,一朵朵鲜花次第开放,小鸟在林中歌唱,溪流在山间跳起轻快的舞蹈。微风轻轻拂过,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芬芳。
小菲依偎在林子的胸前,手指梳理着纷乱蓬松的黑发。她抬头望着林子,欲言又止。林子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嗯,没什么。”小菲一定有什么事,大概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
“好吧,什么时候想说再说吧。”林子便不再追问。
“亲爱的,你饿了吗?”小菲问。
“还真有点饿了,晚上酒会也没吃什么东西,那个点的飞机上也没有吃的。”林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家里有什么零食随便吃点吧。”
小菲爬起来披了件羽绒服,说:“我去下碗面条给你吃。”
一会儿,她跑回来脱了羽绒服钻进被子里,夸张地瑟瑟发抖说:“啊,外面好冷啊,先烧水,等水开了我再去。”
林子抱着她,摸着她的背笑道:“这一会儿工夫身体就冻得像条鱼,还披着羽绒服呢。算了,等会儿我自己去吧。”
“好的,你自己去吧。做个贤妻可真不容易,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我就是那个寒号鸟,哆罗罗,哆罗罗。”小菲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慢慢地安静下来。
林子笑得不行,拧着她的鼻子说:“瞧你那怂样!寒号鸟是我们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你们也学过?都隔一个年代了呀。”
“不记得了,也许是小时候看的课外书里的吧。”小菲被捏着鼻子,说话嗡声嗡气的。
水开了,林子下床去下了一大碗面条端了进来,问小菲要不要也吃点。小菲皱着眉说:“我才不吃呢,怕长胖。你这大半夜的吃这么多,不怕消化不良啊?”
“没事儿,现在年轻,消化能力强。再说了,刚才体力消耗太大了,补充一下。”林子一边吸拉着面条,一边朝小菲挤了挤眼,一脸的坏笑。
“滚!”小菲骂道,“姓林的,我发现你越来越变坏了。”
林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近发现自己瘦了,夜里多吃点,长点膘,马无夜草不肥嘛。”
“好吧,好好养着,等哪天养成一个大肚腩的肥猪,我就毫不犹豫地把你送人。”
“切,那你肯定舍不得。”林子顿了一下,又说,“你会把我卖了,你这个钱迷。对了,你知道我以前有多瘦吗?一米七八的个头,才一百一十斤。每天出门之前都要关注天气预报,有风的日子我就在兜里揣两个铁疙瘩。有时风太大,我就死死地抱着一根电线杆不放,生怕被风刮跑了。路过的人看了还以为两根电线杆绑一块了呢。”
小菲听着林子绘声绘色地说着,笑得抱着枕头死命地咬,半天才缓过劲来说:“真的假的?有那时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现在也不胖啊,我真的想像不出来你像电线杆的样子来。”
“在家里,下次带给你看啊。”林子说完,立即感觉到失言了。
“嗯。”小菲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小菲想说的事在第二天晚饭后才说了出来。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林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林子,出事了。”
林子心里一紧,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别急,有我呢。”
“我怀孕了。”
林子怔住了,他完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来。他不能够像大多数的丈夫一样,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得欣喜若狂,他甚至连一点高兴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他更不能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表现得有丝毫的不悦,否则小菲将会多么的伤心失望。
“真的吗?你确认过了吗?”他强作镇静地问。
“千真万确,我还上医院检查了。”小菲肯定地点点头。
“这来得真不是时候啊。”他故作轻松地笑道。
小菲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说:“你怎么这么镇定啊?亲爱的,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跳起来,会抓狂的。怎么办啊?亲爱的。我知道这来得不是时候,可是已经来了,我们总要面对吧。”
“对,当然要面对。”林子机械地重复着。一时之间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做,也不能在悲喜之间有所表现。
“我想把他生下来。”小菲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不需要你离婚娶我,你能陪我多久就陪多久。将来有一天你离开我了,还有这个小林子陪着我,我就知足了。”
小菲脸上挂着微笑淡定地说着,眼里却不知不觉地流下了泪水。林子心如刀绞,一把把她搂到怀里,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哽咽着说:“小菲,宝贝,亲爱的,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我真是该死!你不要急着作决定,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好吗?宝贝儿。”
小菲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林子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