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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非觉得他的这个小迷弟真的太开放了,告白就告白吧,好歹把裤子穿好不是。
他又有些苦恼,感概长太帅也是一种烦恼啊,要是他没有这么帅就好了。
天知道他多么想当个普通人。
顾屿非看着钟意失落的样子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他说道:“那啥,你别太难过。”
只是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钟意一听反而更觉得难受了。
顾屿非的目光太陌生了,显然是遗忘了他们曾经的时光。
钟意差点哭出来,目光触及到顾英又忍住了,他像是才注意到了他,瞥了一眼立马移开了视线,犹如看到了空气。
钟意越过顾英,对着林叔说话,话中内容却是意有所指:“叔,你怎么每次都随便把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林叔有些尴尬,为难道:“小意,你说什么呢,这是你表弟啊。”
钟意看都不看顾英,臭着张脸嘀咕:“表弟?我怎么不知道”
“有血缘关系么,瞎认亲。”
“小意!!”
钟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刚到房门口就听到了钟意的这句话,当即皱眉呵止。
“胡闹。”
钟意撅嘴,撇开头,不说话。
顾英笑了笑没说什么,放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捏成了拳。
钟老有些头疼,又拿钟意没办法,这小崽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向来跟顾英不对付,从小怼到大,不累么。
也还好顾英不在意,想到这里钟老拍了拍顾英的肩膀:“这孩子太皮,别理他。”
顾英微笑道:“没事的。”
钟意哼了声:“假惺惺。”
钟意对顾英的敌意很强,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顾屿非摸着下巴听着他两的对话云里雾里,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横插过来的老头挡住了视线。
钟老捧着顾屿非的脸摩挲,心中千言万语,出口的话只有一句朴实的“瘦了。”
顾屿非:。。。。。干啥干啥,一个两个的动手动脚的,小心三少我生气啊。
他挥开了钟老的手,莫名的觉得不自在。
钟老落了空的手一顿,心中酸涩不已,眼中的怜爱更甚。
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老伴去的早,这一双儿女他素来是当成了宝贝养的;他为子女铺好了所有的路,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对女儿是心中有愧的,当初他并不同意她自己择的夫婿,哪怕她俩婚后多年他也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甚至闭门不见;他一直以为女儿的路还很长,像个赌气的老小孩,等着她服软。
只是,到了最终他都没有等到,痛彻心扉的想念全部化成了亏欠掩藏进了心底,将对她的遗憾弥补给了她的孩子。
他无数次的想,如果女儿不曾遇见那个人,事情的发展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大概他这辈子过得太如意,人到晚年噩耗接噩耗,女儿的死差点让他一蹶不振,半年以后外孙疯了。
这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气急攻心之下身子就垮了,等终于清醒,他的亲外孙已经被送去修养。
钟老是真的想顾屿非,却又不敢见他。
半年来,一拖再拖,思念成疾;最终在儿子的劝说下,让顾英将顾屿非带了回来。
记忆回笼,钟老看着那双像极了女儿的眉眼,心中牵挂如洪水崩塌,冲垮了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钟老湿了眼眶,清明的双眸都泛着红。
顾屿非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好疼,像是细针刺心,无力又无助,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凳脚刺啦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顾屿非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犹如缺了水的鱼。
钟老匆匆抹了抹眼睛,将几乎坐不住的顾屿非揽了起来,钟意、林叔、顾英连忙过去扶住以防不测;毕竟钟老年纪大了,顾屿非在怎么瘦弱也是成年人的体重。
顾屿非像是陷入了混沌,所及之处空白一片,他听到了很多声音,男男女女,嘈杂又混乱。
空白的空间就像一张白纸,随着声音渐进,黄的绿的粉的如同油彩,一点点在上面晕染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遭声音突然变得杂乱又拥挤,水墨颜色越来越重,将之前的颜色全部淹没了个干净;顾屿非仿佛被掐住了脖子,拼命挣扎,只觉空气都变得稀薄。
直至画面变得全黑,顾屿非终于不在动弹。
如同死了。
***
再次睁眼,恍如隔世,顾屿非张了张嘴,喉咙里干哑的快要冒烟,同时腹中咕噜噜的饥饿感不停的叫嚣。
“呜。。”顾屿非头疼的厉害,脑袋涨的不行。
此时外头天已经全黑了。
顾屿非缓缓坐起发着呆,昏迷前的点点滴滴他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只记得闭眼前老头那张放大的脸。
门咔哒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似是按了什么,下一刻灯火通明。
来人身材高大,往里一站,空间都变得狭小了不少。
顾屿非抬手挡着刺目的光,目光一瞥却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错愕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骆东升: 。。。是啊,他为什么在这里,还不是昨天晚上他值班,刚好被抓了壮丁。
顾屿非震惊的看着他,觉得这个人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就这么执着的想加入葬爱家族吗。
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他?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苦口婆心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骆东升:“??”
顾屿非明显是误解了什么,但骆东升并没有解释,鸡同鸭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将晚餐放到了一边,招呼顾屿非过来吃饭。
顾屿非嗅着满屋的食物香气,摆手拒绝,葬爱家族的男人不吃嗟来之食,他们可是很有骨气的。
“不吃?”
顾屿非点头。
骆东升作势要端走,临走之前再次道:“真不吃?”
“不。。。。。”顾屿非饿的发晕,腹中饥肠辘辘,隐隐有些绞痛。
最终他还是屈服了:“回来。”
也罢。。。这家伙这么殷勤,我就在给你次机会好了。
顾屿非就这么没出息的放下了葬爱三少的尊严,伸手要了那碗“嗟来之食。”
嗯,真香。。。。
作者有话要说:
顾屿非(严肃):我葬爱三少不吃嗟来之食
嗯,真香~
第36章 放荡不羁葬爱三少05
清早,顾屿非衣衫不整的起来上厕所,睡眼朦胧中往镜子一撇,差点崩溃。
他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会是自己,他五颜六色又飘逸的头发呢!!!
他的大金链子呢!!
这个!!土土的家伙是谁!!
***
餐厅里,今天钟意难得没有睡懒觉,早早的坐在饭桌上等着,钟老在一旁看着报纸。
早餐很丰盛,但他们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上面。
钟意昨夜忐忑了一夜,虽没睡好但是精神却不错。
他总觉得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原本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现了在眼前总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如同泡沫,眨眼就变成了烟火。
钟意昨夜本想去找顾屿非,却又怕惊到了他,毕竟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钟意内心是煎熬的,纵使心中有千千万万的话要说,但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在顾屿非眼中他钟意已经成为了陌生人。
哪怕曾经两小无猜,无话不谈。
顾屿非忘记了一切,不过半年之久,他们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或许真的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钟意心中复杂又酸涩,看了看空荡荡的餐厅,企图转移注意,开始没话找话:“他呢?”
钟老推了推老花镜明知故问:“哪个他?”
钟意哼了一声:“您明明知道的。”
钟老摇了摇头:“阿英昨夜回去了。”
钟意松了口气,暗道终于不用见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了。
他又道:“今天吃啥?”
钟老瞥了眼餐桌:“虾仁蒸饺,燕窝羹。。。”
钟意:“还有呢?”
“翡翠。。玉。。”钟老突然回过味儿来,口中话语戛然而止,他折起报纸,放在桌上道:“嘿,你这小崽子,吃啥?不都在桌上么,自个儿看啊。”
钟意在饭桌上一向食不言寝不语,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话多。
钟老自然是了解自家小崽子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怕是有什么话想说了。
果然,钟意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转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他开口道:“爷爷,大哥他。。。还回去么。”
钟意心中忐忑,私心里是不希望顾屿非回去的;哪怕他在顾屿非眼中成了陌生人,但只要顾屿非还在这里,他们就还能重新相处不是吗。
钟老摘下老花镜,看了眼钟意脸上的期待与紧张,忍不住逗他:“回啊。”
“什么。”钟意一拍桌子,眼睛都瞪大了。
“那怎么行。”
钟老看着钟意几乎要跳脚的样子,笑出了声,终于不在逗他了:“行了,不回了。”
事实上,他让顾英将顾屿非接回来就没打算在让他回去。
顾屿非在外的这些日子已经够久了,如今终于相见,他怎么可能放任他独自一人;外头再好,也不如家好。
钟意喜上眉梢,欢呼出声,就差喊万岁了。
和这边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同,此时此刻顾屿非房里犹如灾难现场。
骆东升站在房门口,表情那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倒不是因为满屋碎布条,而是顾屿非身上犹如叫花子的打扮而感到心塞。
其实说他叫花子已经算是抬举他了,毕竟现在乞丐混的在差也不至于满身破洞。
顾屿非这身衣服上下没一处完好,堪称衣衫褴褛现场版。
骆东升都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好好的裤子都快成开裆裤了。
顾屿非似乎非常满意,看到骆东升难得的笑了下,还美滋滋的转了个圈,像是在展示他的“战果”
那小表情就差说,我美么。
骆东升按着脑袋,脑阔疼的厉害。
我要说你美我良心过不去,我要说你不美你又不高兴,做人真是难。
顾屿非眼巴巴的看着他,骆东升倍感压力,想了半天才违心夸赞:“别致”说着又加了句“创意。”
顾屿非乐开了花,小眼神那叫一个得意。
创意?那可不,他可是绞尽了脑汁的呢。
顾屿非美滋滋的再次沉迷在了自己的“美色”当中。
窗边的一盏落地镜下遍布了衣服的碎片,随意丢在地上的剪刀大张着,闪着锋利的光;顾屿非看都没看,轮椅一转就压了过去。
“砰”
轮椅碾压而去,锋利的剪子瞬间戳破了一侧的轮胎,轮椅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了下去。
顾屿非呆呆的看着镜子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拍了拍那侧的轮胎,使劲想转个身,轮椅却如同老太太走路,吱呀吱呀颤颤悠悠。
顾屿非暗骂了一声不争气,回头看了看还杵在门口的骆东升不客气道:“过来。”
骆东升如他所愿,刚站定,顾屿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