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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东升沉思了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他是得罪谁了。
他站了起来,端起盘子投向不远处的垃圾桶,那坨黑炭已经脱离了盘子,骆东升将头撇向一边,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了一半,又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余光中,他的床底下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骆东升连忙将那坨黑炭捞了回来,这熬人的视线总算消失了。
轮椅,床底的人,这整个宅子下来符合这举动的人,只有顾屿非无疑了。
骆东升不动声色的吃了口空气,吧唧了两下嘴,昧着良心说了句“真好吃。”
果然,床底下传来捂嘴偷笑的声音。
骆东升吧唧吧唧着,觉得有点辛酸,这要是来个胆子小的得被活活吓死吧。
顾屿非不出来,这坨东西又实在让他难受,闻的多了气味让他作呕。
难闻的味道让他没办法想太多,这会他只想把这东西解决了。
他端着不明食物出了门,下了楼梯就跟急冲冲满屋乱找的何莹打了个照面。
“儿子。。。。。不。。。。。顾少爷。。。。你看到顾少爷了吗?”
何莹急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磕巴了。
她一个早上起来,端着早饭给顾屿非送餐,推门却不见他的踪影,当时就吓的她冷汗直冒,心脏砰砰跳。
骆东升举了举手中黑炭道:“在我这里。”
何莹呆住了,不可置信道:“这里?”
骆东升点了点头,开玩笑似的,还朝她递去,问她是否要尝。
哪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会儿何莹心乱如麻,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前有顾少爷摔断了腿,现在如果顾屿非在她手上又出了事,这要是雇主问起来,怕是谁都保不住她了。
她双目含泪,伸手拽他的衣袖,声音失控。
“你居然煮了他。”
“你疯了。”
骆东升摇摇头,觉得有些奇怪。煮了什么??这坨东西他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如何解释。他只能道:“顾少爷煮的。”
何莹连连后退了数步,情绪面临崩溃,“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何莹哆嗦的掏出对讲机。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她不想把事情弄大。
对讲机的那头很快就有了回音,何莹声音沙哑,拿着对讲机的手抖的如同筛子。
“陶。。。。陶。。。。。陶教授,顾少爷出事了。
”
。。。。。。
骆东升察觉到了不对:。。。。。。。你等等
电话挂断,楼上有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直奔楼下。
陶教授带着两个跟班出现在楼梯口,似乎是下来的急,陶教授喘了两口气,用衣袖蹭去额头的汗水,扶了扶歪掉的眼镜,才向何莹走来。
何莹已经哭的不行,抽抽噎噎说不出话。
陶教授看向骆东升,示意他回答。
骆东升沉默了一会道:“这可能是个误会。”
骆东升将事情讲了个大概,何莹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何莹眼睛都肿的像核桃,她抽抽搭搭的一开口就打了个嗝~
。。。。。。
“呜~嗝~你不早说。”
骆东升:。。。。。。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这事是场误会,可大家内心都不轻松,甚至是理解何莹的,
顾屿非病情加重,意味着他未知的危险系数越高。
陶教授是精神科的权威专家。对于这种情况他确诊为多重人格分裂症,可渐渐的,顾屿非的情况又变得复杂了。
在1980年出版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三版中,把多重人格界定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一般说来,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阶段,内陆诸意识层的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
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
不定期一段时候,通常是在受到精神刺激之后,可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
这时,个体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仿佛从心理上另换了一个人。
从一种人格到另一种人格的转化通常是突然发生的,当后继的人格开始“执政”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并忘却已发生过的事情。
顾屿非的情况之所以复杂,是因为他们看不到他的主人格。
他的所有人格都是散乱的,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原本他们是觉得霸总小情人剧情里的顾屿非可能是最接近他主体人格的。
因为他患病前确实是因为父母早亡受的刺激。可也只是这一个相似点;现今顾家仍旧是h省的庞然大物,他的弟弟也对他很好,否则根本不必花这么大的代价。
要知道挖他们一个团队代价不小。
也因此这个猜想不成立。
而何莹反应那么大,大概就是,有了昨天跳楼的前车之鉴,今天顾屿非就是煮了自己,他们都不会怀疑。
陶教授满脸惆怅,大概是顾屿非的事情着实棘手。见这会儿已无事便背着手忧心忡忡的带着两个跟班离去。
这时,后厨房里有一声咆哮声传来。
“我的烤鸡呢。”
穿着围裙的胖大叔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把锅铲。
胖大叔嘴里骂骂咧咧,内心郁闷不已。
真是见了鬼了,他不过就是去摘了些菜顺便除了下草,回来烤炉的3只烤鸡就不翼而飞了。
他挥舞着锅铲,嚷嚷着:“哪个杀千刀的,想吃跟我说不就行了,偷偷摸摸的干啥。”
胖大叔来势汹汹,手上还沾着油的锅铲一阵飞舞,甩的上面的油花飞溅开来。
骆东升退了两步,避开了会被飞溅一脸的遭遇;何莹就惨了。她抹着脸上的油水气急败坏,平时的稳重也管不了了。
她本就因为顾屿非的事情担惊受怕,这下又来这一出,心态都快爆炸。
“张叔”
胖大叔一愣,一看她脸上、衣服上的油渍有些尴尬;他低头从腰间扯下一块灰蒙蒙的毛巾就要往她脸上擦,何莹这次机灵了,连忙往后退。
她嘴里连连道:“张叔张叔,没事的。”
何莹嘴里说着没事,其实心里头是有些委屈和生气的,有对顾屿非的,也有张叔的。
可顾屿非她无法怪罪,张叔她也无法怪罪。
前者是她的衣食父母,后者是他不是有心的。
张叔虽然没她们来的久,但张叔待他们很好,相处以来一直融洽。
张叔是个直肠子,一有事情都不带拐弯抹角的嚷嚷,这性子天生就是火急火燎的。
她今天惊吓过度,心情不好,张叔这次无心之举,要说有气也不该冲他撒,这是迁怒。
张叔心思敏感,她这一吼他怕是要多想了。
想了一通,何莹哽在心里的气慢慢的也就散了;她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年轻了,出门在外更多的是要包容和理解。
“张叔,真的没事,我也有错!”
何莹再次道。
何莹觉得身上粘腻,匆匆说了两句便上了楼清洗。
而张叔到底是觉得自责,这好好的干干净净的姑娘被他甩的满身油,就是他自己都觉着油腻粘糊受不了。
他没了在去纠结烤鸡何处何从的心思,叹了口气,将锅铲捧在手里,低头从骆东升身前路过。
骆东升看看手上的黑炭又看看他,心里倒是有些猜猜测,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
而另一边,顾屿非等啊等,不见骆东升回来就有点急了。
吃了他的鸡,就是他的人了,顾屿非怕他跑了。
想着想着他拖着条腿从床底下爬了出去,要去抓人。
他刚要坐上轮椅,门口有了声响。
好像是要开门。
顾屿非有些慌张,下意识的想要躲好。
情急之下,顾屿非噗通的跪了下来,不顾刺痛的右腿,翻了个身,哧溜的翻进了床底下。
门开了,是骆东升。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骆东升。。。。。。的两条腿。
顾屿非宛如一个痴汉,着迷的看着那两条腿,越看越欢喜。
一个姑娘家家的腿这么长容易找不到夫家的,她有恩与他,那他就勉为其难娶了她好了。
想着想着,顾屿非美滋滋的偷笑起来。
顾屿非换了个姿势,拉了拉被压住的裤腿,拉了半响不见动静,他低头看去,却发现裤腿被轮椅轮轴压住了。
他想都没想的就是一抽,轮椅随之滑动了一下。
这动静,哪怕骆东升是个瞎子也该知道了。
骆东升原本还愁,怎么把顾屿非拉出来,现在送上门的机会,傻瓜才不用。
想罢,骆东升单膝跪地,撩起床单,将头伸向床底,正好同顾屿非四目相对。
顾屿非一愣,下一秒热泪盈眶起来。
“你向我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术语我觉得过于复杂。所以我把它理解成角色扮演。
该解释的也都有解释。
小仙女们直接理解成一个蛇精病的角色扮演就可以了。
第5章 苞米地里的田螺男孩03
顾屿非内心百感交集。
他躲好本意是怕吓着他的姑娘。他虽说跟他“妈”说要娶她,但是他心里其实没底。
顾屿非是个暗恋者,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对他却一无所知;他来找她也只是因为逼婚在切,离家出走的他无处可去,唯一让他觉得安全的就唯有她这里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心爱的“姑娘”居然会主动向他求婚。
这对于一个”女孩纸”来说,开这口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原来,她也对他一见钟情吗?
顾屿非感动不已,他拉着骆东升伸出的手,爬出了床底。
他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有些泪眼汪汪。
刚要点头,又猛地想起了。。。。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种族隔阂。
她真的愿意接受身为田螺精的他吗!
她的家人又愿意接受他吗?
毕竟她家是村里有名的地主,这一整块苞米地都是她家承包的,更是富裕的买了村里的第一辆电动三轮车;而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他还记得当初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那块果实累累的苞米地至今都让他记忆犹新。
他被蚂蟥那个老妖精追赶,不幸受了伤;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他遇到了她,一见钟情是来的那么触不及防。
她长的可真好看,长长的腿,长长的手,以及如同玻璃珠一样闪烁的眼睛。他当时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儿,连掰苞米的姿势都是那么的妙曼。
就这一眼,他便彻底沦陷。
她又是那么的优秀,据说她是花花小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而他,至今还在田螺幼儿园的毕业考中苦苦挣扎。
他,真的配得上她吗!
顾屿非犹豫了,他感到深深的自卑。
何况,他们人螺两别。
想罢,他心中一痛,呼吸都有些困难;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不能。”这三个字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