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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物们!
而拿着麻绳靠近的何心远,仿佛是收割生命的死神,要把他施以绞刑。
不……不……他知道错了,他还不想死啊!!
林风予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何心远才不管他昏不昏呢,拿着麻绳三下五除二的捆上了他的双手,至于还插着弩箭的脚?……他又不会处理伤口,他才不理会呢。
好不容易处理完死猪一样的林风予,何心远直起身,开始摸索起身上的手机打算报警。
然而不等他按完三个数字,一道焦急的男声就自身后响起——
——“悠悠!”
下一秒,一件温软的好似蓬松面包一样的羽绒服猛的撞进了他的怀中,而被羽绒服包裹着的青年双手搂住他的肩膀,眼泪止不住的淌进他的脖子。
“悠悠、悠悠……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莽撞?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就跟着他单独出来?!”青年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忽然想起现在可不是哭鼻子的时候,赶忙抹干眼泪,拉着对方仔仔细细的检查起来,生怕他身上蹭破一点皮。
被他数落又被他关心的人很帅气的昂起了头,得意的说:“好啦哥,这世上能让我受伤的人,还在庙里呢!”
被他们甩在一旁的池骏无奈的看着兄弟俩亲亲抱抱,觉得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
没错,原来今天来咖啡店同林风予见面的“何心远”,从头至尾都是赵悠悠假扮的——不,也不能说是假扮,他既没有学哥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学哥哥待人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展现了自己的本性。只能怪林风予眼瞎心盲,明明见过赵悠悠那么多次,却从没发现他们是不同的人。
他们虽是双胞胎,但除了一张脸之外区别是如此之大,真正爱着他们的人怎么可能分不清。
真正的何心远在接到林风予的短信后,第一时间拿去与弟弟和池骏商量。在他看来,他们都是一家人,遇到事情不应该一人硬抗。
他们三人那时候都没发觉林风予就是弩箭变态,只是单纯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的,直觉认定他肚子里肯定都是坏水。赵悠悠主动表示要顶替哥哥出场,“反正我拒绝他都拒绝习惯了”,而为了让林风予信任,池骏配合他演了这出戏。
何心远放心不下,就在街对面找了家快餐店坐下了,没想到他居然接到了任真的电话,告诉他林风予就是那个弩箭变态!而当他和池骏闯入咖啡厅想要带走弟弟时,却发现胆大日天的弟弟居然跟着林风予从后门溜走了!
他们和民警汇合后一路找了过来,虽然何心远知道弟弟武力非凡,常人无法近身,但仍紧张的要命。还好赵悠悠毫发无伤,要不然何心远一定会愧疚死的。
随着他们一同前来的民警们迅速抓捕了已经失去意识的林风予,在看到林风予的双肩和下巴都被卸掉后,民警们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拥有同一张俊秀面容的兄弟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温柔和善的何医生会有这么一个出手猛辣的双胞胎弟弟。
不过也多亏他身手好,要不然嫌疑人带着这么一个特制弩,会给他们的行动带来很大麻烦的。
赵悠悠是这场冲突的主要当事人,需要跟着民警们回派出所录笔录,这可是他头一次坐警车,看什么都稀奇,若不是民警拦着,他还想拍几张照片和师兄们分享呢。
何心远站在原地,看着弟弟活蹦乱跳的身影,以及被押解上另一辆警车的林风予,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心脏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洞,无数斑驳的感情碎片从那洞中穿过,被风碾的粉碎,直至消弭于无形。
他的青春,他的回忆,他的初恋……他曾经对大学生活最深的惦念,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永远的离开了他的人生轨迹。
毕竟倾心爱过,毕竟狠狠痛过,毕竟在病床上每天盼他来过。
可他却没想到,这个曾在“魔法雨”之后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魔法师”,不仅不能唤回自己的记忆,甚至给他留下了更多的伤害。
这要有多么残忍的心,才能把感情上的不顺意,发泄到无辜的动物身上?
“心远,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池骏见他脸色惨白,赶忙拥住了他的肩膀。今天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堪称惊心动魄,一想到疯狂的林风予妄图报复的真正对象是自己怀里的何心远,池骏就紧张的直冒冷汗。
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学学武术,不能总辛苦赵悠悠保护何心远,他也必须担起重担才行。不过他已经三十岁了,希望不会太迟吧。
“我不是在害怕。”何心远顺势靠在了他怀里,轻轻把头贴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说话时,口鼻中的热气喷洒在池骏的颈侧,带去一阵温润的暖意。他自嘲:“只是觉得……曾经的自己,未免眼光太差。”
何心远的低落发自内心,他痛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爱过这种漠视生命的人。
池骏身体一僵,下意识搂紧了恋人的身体。
“心远,有一件事我应该早向你坦承。”
“什么?”
“……其实和你在大学时期交往的人根本不是林风予。”
“……”
“对不起,我才是你的前男友,我才是那个……曾经离开你的人。”
第五十二章过去
何心远足足过了一分钟; 才强迫自己消化掉池骏所说的话。
他震惊的从池骏怀里挣脱出来; 抬头望着面前一脸羞愧的男人,他原本还抱着池骏只是安慰他或者开玩笑的希冀; 在他看到池骏的表情后; 终于明白对方说的字字都是真的。
他心中有无数的问题想问; 可茫然间又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何心远虽然记忆力下降,但分析事情的智商还在。池骏这句话; 终于解决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困惑——为什么他的怀抱这么契合?为什么他的吻这么怀念?为什么池骏明明是自己的type; 然而他们大学时却没在一起?
原来……一切早已发生过。
“如果你……那林风予是谁?”
池骏回答:“我想他应该在大学时一直暗恋你,所以才会在我离开而你又失忆后; 顶替我出现在你身旁。”
“所以;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我呢?”
终于; 他们到了这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虽然对于分开的记忆已经完全没有了,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性格不合、理念差别的话,何心远不可能留下这么痛苦的伤痕。
池骏深吸一口气,他眼睛不敢眨的盯着面前的爱人; 生怕自己在说出答案后; 爱人就会弃自己而去。
可他已经隐瞒的够久了; 他们若想破镜重圆,总要先找出镜子被摔碎的理由。
“那年我大四,因为已经早早确定要去国外学校深造,所以那段时间我一直无所事事,想要好好享受生活。我和几个同样没什么压力的哥们决定找点事做,大家开了一个赌局; 每个人写一张‘两个月内要完成某事’的纸条,彼此交换盲抽,抽中后就必须去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了的话就要掏一千块钱给大家喝酒。
“参加赌局的都是男生,纸条里的内容都很刁钻。比如要通过某小语种等级考试、比如要学会至少三首花式钢管舞……而我抽中的,是要在两个月内,和一名完全陌生的男生顺利交往。”
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玩笑般的荒诞赌局,池骏和何心远的人生从那时起有了交集。池骏心高气傲,自认为凭借自己的魅力没有什么人搞不定,所以欣然应约。
至于为什么选中了何心远?
“因为我们在图书馆聊天时声音太大,你跑过来提醒我们安静。”
于是“破坏大家心情”的何心远,就这么被盯上了。
直到现在池骏仍能回忆起来那天初见的每一帧场景。
何心远那时比现在木讷的多,他戴着一副沉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拖沓却保暖的长款羽绒服和大棉鞋,他从图书馆的最那边气势汹汹的冲过来,把一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学生手册砸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摊开的那一页上他用铅笔重重的画了一条横线,又打了个星号,大家聚过去一看,发现被标出的那一条是“图书馆内严禁大声喧哗”。
大家面面相觑,不仅没因为他的提醒有所改善,反而哄堂大笑。
何心远的脸涨得通红,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气的泛泪光。即使他形象糟糕到只能打负分,可那张在眼镜遮盖下的脸却仍然得1001。他从头到尾没和他们说一句话,见他们油盐不进,只能负气离开。
池骏想,这人这么有趣,干脆就选他吧。
于是早就修够了所有学分的池骏,额外选修了何心远他们专业的选修课,并且非常幸运的和他分为一组。
刚开始池骏还担心何心远对他印象不好,哪想到这个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傻小子根本不记得当天有谁在图书馆大声喧哗。池骏轻而易举的以师兄的身份接近了他,陪着他泡图书馆、陪着他准备presentation、陪着他喂校园里的流浪动物。
选修课的最后一节是小白鼠解剖,别看池骏是个22岁的大男人,但长到这么大,他连鱼都没杀过,更别提还没有手掌大、看上去萌萌哒的小白鼠了。他强撑硬气选择了一只最大的,提溜着尾巴时还差点被小白鼠咬到。
课堂上要求通过脊椎脱臼法处死小白鼠,这就要求实施者一定要快准狠。池骏哪里做过这个,拉着小白鼠又扯又扭弄了好久,连续好几次都没能顺利把小白鼠弄死,反而让它痛苦的吱吱大叫。
刚回到实验台的何心远立即接手,他一手按压鼠头及颈部,另一手拉住鼠尾根部向斜后方提起猛拉,短短几秒间,实验小鼠脊髓断离,立即死亡。
池骏正要凑上去夸他,谁想何心远推了推眼镜,用一副老学究的口吻批评他:“每只实验动物的存在意义,都是帮助人类探索医学的未知领域。池骏你不是动物医学专业的学生,不擅长这种事很正常。可你在第一次失败后为什么不叫我来?你知道你动手时的每次犹豫,都会让它走的更加痛苦吗?”
因为自小跳级朋友很少,十八岁就已经上大三的何心远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人际关系。当时的他哪懂得什么叫迂回什么叫委婉,明明他的出发点是希望能善待每一只实验动物,但因为语气生硬,听上去就像是指责。
在说完这通大道理后,何心远立即开始着手解剖小白鼠,池骏也没和他插科打诨,拿着实验记录本乖乖的画解剖图。明明是同一组的实验搭档,可俩人说的话还没平日上课时传的小纸条多。
待这节实验课结束,大家都走光了,何心远还在慢吞吞的收拾实验台。
池骏也没催他,陪他一起磨蹭。
忽然,何心远猛地转过身,对着池骏深深鞠躬,半天不起身。
池骏吓了一跳:“怎么了心远?”
“对不起!”
“……啊?”
何心远这时才直起腰,他的脸啊耳朵啊鼻子啊都羞红了,懊恼的不敢看池骏的眼睛。“我刚才语气太坏了,不该凶巴巴的吼你。我,我就是有点着急,不是想批评你……你实验的时候都没和我说话,是不是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说到后来,何心远急的都要哭了。他拉着池骏的袖子,像只不小心咬了主人的小狗狗一样焦急地看着他,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朋友离自己而去。
这时的池骏还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