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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好累。
秦桦小手拉上卢照月的手，仰起小脸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舅舅，我们也一起去吧。”
卢照月惊讶：“小桦还记得舅舅？”
秦桦点头：“因为舅舅和妈妈长得很像。”
卢照月感动，心灵得到了治愈。
没想到小侄子如同天使一样可爱善良。
蹲下身抱起秦桦，卢照月额头点了点秦桦的额头。
“走。舅舅带你去。”
秦桦眉开眼笑。
果然舅舅跟妈妈一样是美人。
。
“你就是那位秦家小姐？”
秦邱走进去，那位小姐跌坐在地上。他向前走一步，她就向后退。索性他就不动了，就站在门口问她。
秦舒垂着头，视线落在地上的图纸，图纸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但她已然在脑海里描摹，站在面前的秦邱的脸。骄傲的，得意洋洋的，充满了光芒。
秦邱略微偏头，那弧度很小。但是角度很好，将他脸部轮廓最漂亮的一面显露出来。
秦舒抓着胸口的手紧了紧，她其实一直都在看着秦邱。眼角余光没有离开过他。当看到这一幕时，眼里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她苍白的唇抖了抖，还是没说话。
“你……是哑巴？”
秦舒还是没说话。
秦邱右手扒拉着头发，突然快步上前蹲在秦舒面前。凑近她的脸和她面对面对视，“喂，有话说话。沉默不是好习惯。”
秦舒吓了一跳，很明显的被吓到了。甚至于是有些夸张的，一屁股往后面跌坐下去。瞪着秦邱的眼睛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惊吓。
见此，秦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应该长得不吓人吧。”
“没…没有。好看。”
那声音小声极了，像是幼猫的声音。不仔细听还会听不到。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秦舒偏过头，不敢和秦邱对视。
秦邱摸着下巴打量着秦舒，难以相信她会表现得这么羞涩。像个小姑娘，这让他很难相信那个扮鬼吓他，杀猫还把血淋淋的鹦鹉扔到他面前恐吓他的白衣女人就是她。
眼前的这位秦家小姐五官很漂亮，气质很特殊。头发偏金黄色，瞳孔颜色很淡，皮肤也很白，就像是完美雕刻出来的水晶娃娃。很精致很漂亮。
不过她身上的颜色真是太淡了，似乎还很喜欢穿白色的衣裙。这显得她更为单薄，颜色也更淡。
颜色太淡的意思是……色素太少。
人身上沉积着很多色素，这让人们能够有各种颜色的头发、瞳孔和皮肤。
但是眼前的女孩似乎只有一种颜色，白色。
秦邱知道，这类人应该称为白化病病人。
“你叫什么？我叫——”
“秦邱。我知道。”
秦邱笑看着她，并不意外。
秦舒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的羞红了脸，小声的说道：“秦舒。我叫秦舒。”
秦邱盘腿坐下，和秦舒面对面。他问：“秦舒，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恐吓我吗？”
恐吓？
秦舒歪着头，不解的看向他。
秦邱意识到可能有什么误会，他换了个方式问：“你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在锦园里？而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吊死那只黑猫还有，扔鹦鹉尸体？”
虽然这些都没有多可怕，但是大半夜的又是装鬼又是弄得血淋淋的不是恐吓就是精神病。
“你不喜欢吗？”
秦邱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秦舒在耍他。但看秦舒一脸认真的询问，他就开始头疼。
这大概，就是一场血淋淋的误会了吧。
“我不喜欢。”
秦舒失望，“我以为你会喜欢。”
秦邱无力：“正常人都不会喜欢。”
“可是，我看到你明明喜欢。那个时候，有人头埋在盆栽里，还有一个被吊起来。我看到你笑了，你喜欢的呀。”
秦邱无语，从她的描述中很容易就猜想到她说的是什么。
她所描述的场景都是拍戏时的场景，当有人死亡，他所饰演的亡魂就会露出悲悯同情的笑。但是被秦舒误解成了欢喜的笑，不过——
“你一直在观察我？”
秦舒抿着唇，目光瞟向一个方向。
秦邱看过去，角落处一架望远镜。望远镜前是一个窗台，窗台暂时被拉上了。不过猜也猜得到窗台对着什么地方。
秦舒偷偷看一眼秦邱，发现他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担心他如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生气就赶忙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他们都，要来。我不喜欢，我想看看。我喜欢，就见面。不喜欢，就不见。”
秦邱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出来一二。
因为秦舒想要人体模特，管事就会帮她聘请一些漂亮的青年。那些青年进来之后被安排住在锦园，方便秦舒观察。倘若秦舒看了，觉得喜欢就将对方留下作人体模特，倘若不喜欢就拒绝。
“那，你对我满意？”
秦舒点头，垂头羞涩的对着手指：“我、我喜欢你，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了。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去见你了，不过有讨厌的人出现。”还被警告了。
秦舒说到讨厌的人的时候是真的讨厌，很明显的孩子气的露出厌恶的表情。
秦邱回忆那天晚上被吓到的情形，脸稍微有些变形。
他被吓得心跳失序源于眼前秦舒喜欢他的心情，当真是哭笑不得。
而且，讨厌的人……不会是指秦轻吧？
秦舒突然上前轻轻的吻了秦邱的脸颊，天真的笑开。
“邱邱，我喜欢你哟。”
秦邱僵住身体，随后用很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邱邱长得好看。”
理所当然的语气。
秦邱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颜控因子作祟，可以拯救。
“而且邱邱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动手动脚，也不会像他们一样刚刚见到我就吓得乱叫。然后尖叫着要离开。他们都很怕我。”
秦舒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的黯然。
秦邱皱眉：“有人对你动手动脚？”
秦舒点头：“嗯。不过我不喜欢，所以赶走了。后来还有人想动手动脚，所以我就先偷偷观察。如果我喜欢我就会留下他们，一开始我喜欢他们但是后来他们一见到就乱叫害怕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他们了。邱邱就不同了，我去见邱邱，邱邱也会来见我。如果不是讨厌的人阻止，我们早就见面了。”
秦邱尴尬的笑笑，主动去见你是为了灭掉你，将一切潜在危害掐死在摇篮里什么的。这误会太美丽。
“没有人，我是说当你被侵、被动手动脚的时候没有人出来替你教训他们吗？”
秦舒是秦家的小姐，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才对。但是那位管事或者说秦家里所有人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让那些陌生人进来，和一位柔弱的小姐接触未免太过随便。
要知道，心怀不轨想要当凤凰男的很多。
不过，幸好秦舒没有遭到伤害，而且她似乎不太明白被侵犯的意义。
“没有。”秦舒摇头，顿了顿，冲着秦邱笑得蛊惑：“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想要跟我sex。”
秦邱一惊，看过去。秦舒倾身，白裙领子露出弧度优美的锁骨。白皙得血管明显的皮肤，颜色浅淡如琉璃珠的眸子，带着诱惑，蛊惑的看着他，引诱他。
秦邱更为心惊，秦舒在引诱他。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还是，明知故犯？
无论哪一种，秦邱都会觉得自己被秦舒玩弄在掌心。
秦邱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她说：“秦舒，如果你现在需要人体模特我们现在就画。不需要的话我先走了。”
秦舒愣住，好一会儿后坐正。她想了想，摇摇头：“我想跟你聊聊天。”当看见秦邱要离开时又急忙补充道：“我得先了解你才能画出你。”
“外面不是画了很多？”
“那是失败品。”
秦邱：不是很了解你们艺术家。
在他看来，那已经画得很好，很逼真了。
秦舒双手撑颊：“你不喜欢我吗？我只是想让你也喜欢我。还是说我之前表达喜欢你的方式你都不喜欢？虽然爷爷不喜欢也不同意，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去把管事的人头砍下来，或者把那个经常吆喝你的那家伙吊住脖子——”
“我不喜欢。”秦邱按压着额头，可真残暴。看秦舒的表情她似乎并不明白这是杀人，看着……像是精神有问题。
“我不喜欢那些，不喜欢你的行为。之前都是在演戏，伪装……骗人的，不能信。好吧，现在你想要了解我什么，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不过要公平，我问你什么你也要回答我。懂？”
秦舒点头。
。
半个小时过去之后，秦邱终于是从秦舒口中得知了关于她以及秦园里的一些事。
原来秦舒是秦老爷子的孙女，是秦老爷子第二子原配的女儿。因为患有白化病又是个女孩子，就不太得老爷子看重。再加上生父生母感情不好，还出轨，在外头另有所爱。
甚至于还生育了一个儿子，这件事被暴露出来之后，秦舒的生母就突然发疯。也就是这件事之后，秦老爷子才意识到他亲自挑选的这位儿媳妇精神并不太稳定，曾有精神病史。
至此，更是对这对母女不待见。不过，老爷子注重门面，不让二儿子离婚。
之后，二儿子出事丧生。老爷子悲痛之下更是不待见这对母女，下面的人也就见风使舵。秦舒的母亲和秦舒就一起生活在这栋偏远的阁楼里，那时秦舒方满五岁。
一个不懂世事的女娃，一个疯狂的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母亲。会发生什么黑暗的事情其实能猜得到。
等到老爷子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想到了秦舒她们的时候，秦舒已经无法见人也无法面对阳光了。
哪怕后来请了多少心理医生或者是催眠师，都没办法让秦舒忘记她曾如地沟里的老鼠。她的精神同她的母亲一样不正常，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她能自我控制。
只是，正常的人伦常理，她完全不懂。哪怕被一遍遍教导，她仍旧视人命如玩偶。
第一个试图侵犯这尊美丽的水晶娃娃时，被割破了喉咙。抢救及时，没有死。但当时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秦舒脸上愉悦的笑意，他们毛骨悚然。
所以最后，秦老爷子将秦舒关在秦园里，自己也待在里面赎罪。
幸运的是，秦舒对于离开阁楼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认为自己是地沟里的老鼠，而阁楼就是属于她的迷宫。
听起来很令人怅然，若是再善良些的人都会因此而心疼，转而更为疼惜眼前一脸不在乎的姑娘。
秦邱没有这种同情的情感，听起来很冷漠。但他就是莫名的认为秦舒乐于当一只地沟里的老鼠，在她的迷宫里醉生梦死。这可比走到外面暴露人前，看那些披着层皮的东西更为安全，而且有趣。
躲在这里面多好，没有耀眼烦人的阳光，没有复杂的人性，不用承受那些奇怪的被命名为质疑、同情、痛苦的目光，明明就不懂还要为了应付而不断的演戏。
假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被称赞，被喜欢，那个虚假的自己。
除了……除了什么？
秦邱的头又开始疼了，他好像要想起什么，要让自己记得什么。但是想不起来，想要记得的东西被一层薄纱覆盖住，怎么揭也揭不开。
。
“apathy，情感淡漠症。对外界刺激缺乏相应的情感反应，哪怕是和自己有密切利害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