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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四愣了愣,又看了眼严玖,突然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被看得全身发毛的严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脸红,连忙转移话题:“你要进来吗?”
“你房间有几张床?”
“……一张。”
“哦~~”九转十八弯的音调让严玖的红晕越来越深,少年几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他以前来过。”
“……哦……”更加诡异的声调终于让严玖恼羞成怒。“你到底进不进来?”
“当然……不进。”杨四笑嘻嘻地摸摸他的头,像是在送别自己的孩子,“别那么怕乔远,他比你还缺乏安全感。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这是什么意思?!严玖瞪着他,结果对方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摆摆手就下了楼。
用脚把门关上,严玖赶紧回到房间,乔远已经抱着他的大狗熊睡了过去,因为是侧睡,旁边还给他留了点空位,显然也没打算完全霸占别人家地盘的意思。
昨晚两点多入睡,早上七点就起床,又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他确实累了。
严玖的双手疼了一晚上,其实也没睡好。本来想去严玲房间补眠,但看到空出来的位置,又看看关着的房间门,别扭了好一会,终究还是慢腾腾地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严玲回到家的时候才四点,本想赶着回去做饭给儿子惊喜,结果进了家门看到的却是一幅奇怪的景象。
自己儿子双手缠着绷带,站在一个男生背后,指点着对方要怎样将披萨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才好吃,男生手上似乎沾了些芝士,坏笑着将芝士抹在了严玖的脸颊上,看着他因为舌头舔不到而大笑。
严玲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袋子,环顾四周,没见到家里养的花猫,便轻轻推开门,又出去了。
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出入的严玖闻到披萨的香气已经迫不及待:“快快快,可以了。”
乔远拉开微波炉,拿出一块放到他眼前:“从边上咬……嘿,吹一下,烫!”仓鼠又饿又馋,吹了两口就迫不及待地叼住披萨,确认温度没问题后,立刻改为大口撕咬,顿时把腮帮子吃得鼓鼓囊囊的。
乔远一边拿着披萨喂着这个因为自己睡过头而没吃上午饭的家伙,一边自己也挑了块披萨吃起来,时不时还得给吃得快噎着的家伙喂水。
也许养一只仓鼠的感觉就是这样?
等吃到最后一口,仓鼠小心翼翼地从他手指中叼出剩余的部分,唇瓣虽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但牙齿一点都没咬到对方。
……还是比一般仓鼠好养些。乔远心想。
等两人吃完一份中型披萨,大门再次被打开,猫叫声和严玖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回来啦!”
乔远正要拿披萨盒去丢,迎面就看到一个短发,皮肤略黑,身材高挑,但笑容很熟悉的女人,抱着一只相当混血的花猫站在门口。
严玖又惊又喜:“妈!你还把大花接回来了啊?”
严玲却先笑眯眯地看向乔远:“你是小九的朋友?”
“……嗯。”乔远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
“哎呀,真不错,他从来没带朋友来过家里。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买了好多菜,还有西藏新鲜的牦牛肉,绝对的特色菜……”女人笑得和善,嘴里却噼里啪啦地说出一长串的邀请。
对于母亲这种角色,乔远从来没学会正确的应对方式,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却柔和得像是冬日暖阳,让人舒服得不忍拒绝。他看向严玖,那家伙还是一脸傻笑,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没说话,却微微点了点头。
严玲要做大餐,但严玖完全帮不上忙,于是乔远坐在大厅里,笨手笨脚地开始帮忙削土豆。
严玖开始还不敢让乔大少爷出手——你没见那双斩妖除魔的手多么干净漂亮吗?结果等乔远主动拿过一篮土豆开始削皮的时候,严玖忍不住蹲在他旁边,用下巴指指点点地教导。
当乔远把一个土豆削剩下二分之一时,一直以来傲慢的大少爷脸色有点难看,严玖立刻给他顺毛:“挺好的!这土豆坑多,削多点吃了才健康。”
乔远瞪他一眼,终究没有像平时一样发脾气,捡起另一个继续。
房子不大,严玲在厨房里一边做饭一边给他俩讲自己在西藏的故事,说到她医治好五十多人的时候,乔远忍不住看了眼严玖肩上那厚得可以当靠枕的功德。
原来如此。
母亲积德,儿子享福么?
只是如果当她得知自己儿子无论积下多大的功德,这一生都不得不与地狱打交道,会是什么表情?
晚饭相当丰盛,味道不比在乔远家干了十几年的保姆做得差,只是……乔远看了眼严玖,像个婴儿一样一口一口被喂饭的少年此刻脸上一脸幸福的傻笑。
只是明显没有严玖做得好。
他忽然想起那晚严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碟肉一碟青菜一碗饭,对着电视机默默吃饭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作为单亲妈妈,严玲这两年好不容易等到儿子长大可以住校,终于可以甩下家庭包袱,去实现身为医生的梦想。对此,严玖从来没有反对过,但严玲心里还是很内疚尤其是一回来就看到儿子双手打绷带的模样,她很担心如果不是自己回来,这孩子到底该怎么解决这段时间的生活。
“我没事,就是下楼梯的时候摔的。”严玖嘴里还嚼着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解释。
严玲扭头看向乔远,似乎对儿子这种解释不太满意。
“……他去救人,结果不自量力,手脱臼了还硬撑。”乔远不接对面抛来的眼色,如实汇报。
“你又去救人了?”严玲手里拿着碗,诧异道,“这回又麻烦到谁了?是小远帮你把人拉回来的吧?”
严玖闪躲着她的目光。
“又?”
“是啊,小九是那种救人永远都要别人帮忙救的类型,你说他不救吧,也不行,救了,还得拉上别人一起帮忙,没有一次是靠自己能力救到人的。”严玲无奈地笑,用纸巾给儿子擦嘴,“你看,现在还让你妈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还麻烦小远给你当手下。你哪次能靠谱点儿?”
引路人天生不具有强攻击力,甚至连防守都难。
乔远和严玖想到了方天晴说的话,脸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乔远想的是自己要是把他要过来,怎样才能防止这个麻烦精自找麻烦。
严玖想的是自己果然需要抱住一根强有力的大腿,否则迟早救人还把自己搭上。
三人“开开心心”地吃着晚饭,严玲已经把严玖各种臭事抖搂得底儿掉,严玖嘴巴被塞满了食物,连反驳一句都做不到,只能悲愤地看着对方笑得失态。
饭后乔远就要走,临走前跟严玖说:“这几天呆家里,别到处乱跑,你本来就招鬼,都残疾了就给我安分点。有事给我……或者给杨四打电话,已经给你设了快捷拨号,用手肘按一个键就能拨通……”他对上那双像仓鼠一样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突然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道符:“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
严玖还是一直盯着他,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只被主人驯化了的宠物。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狂躁的大少爷突然像是变了一个品种,虽然还是一肚子坏水,但对自己温柔了好多。
乔远被看得手痒,终于没忍住,掐上那张肉嘟嘟的脸蛋。
……这么听话的仓鼠让别人养干嘛?在严玖的惨叫声中,他突然想。
第27章
失去双手是什么滋味,也许只有亲自体验了才有发言权。
被母亲当做一个巨型婴儿一样照顾着,连开门都做不到,大小便全要人伺候,洗澡更是个羞耻PLAY,已经十九岁的少年每天都在无手可以掩面痛哭的感觉中度过。严玲一边给他洗小弟弟一边笑着说:“也好,小时候妈妈没给你做的事情,现在全补回来了,虽然长大了点,不过不用我哄着入睡也算是个福利吧。哎你包皮手术做的真不错……”
“……”严玖此刻只想跳进马桶里被冲走。
他企图通过少喝水少吃饭少洗澡来减少这种煎熬,结果严玲就像是五星级看护一样,掐着点问他饿不饿渴不渴该洗澡了,一个星期过去,严玖不但没瘦下去,反倒还圆润了不少。
就算半夜口渴,严玲还体贴地给他在床头放了个带吸管的水杯,严玖要是渴醒了就能叼着吸管喝两口。
这样的日子过得虽然滋润,但实在是憋得慌。
最近半夜醒来的次数有点多,严玖只能用脚推开房间和阳台间的玻璃门,走到屋外吹吹风。
他家在三楼,虽然不高,但在建筑物密密麻麻的旧城里,他家对出就是个小公园和一家财神庙,因而视野还算宽阔。少年蹲在阳台吹了会风,终于觉得胸口没那么闷了,正想回去,却在转身前看到了一个白影从财神庙里跳出来,朝公园跑。
一个人影也从财神庙内翻墙而出,虽然狼狈,但胜在动作迅速,没有被白影甩出多远。
严玖揉揉眼。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视力,但此刻看到的是只巨型白狐狸,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在乡下见过不少精怪,但这种体型这种颜色的狐狸,他还真的没见过;而且狐狸远远跟着的家伙,面容虽然看不清,但衣袖上绣着的纹章他可是很熟悉。
方家的天师在追一只狐狸?
严玖忍不住把脑袋又往外面探了下——就是这一下,让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白色的绒毛擦着他的脸颊窜进了屋里,严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那只白狐狸朝他龇牙咧嘴地威胁:“赶紧关门进来!不许出声!否则我咬断你的喉咙!”
严玖双腿一软,靠着阳台的围栏就瘫坐在地上。
见他这反应,狐狸立刻跳过去,叼着他的后领,硬生生将比他还要重的少年拖进了房间,然后用爪子将玻璃门关上,拉上窗帘。
干完这一切后,严玖终于反应过来,哆嗦着声音问:“大仙你要做什么?我这里没有吃的……”
“你看得到我。”白狐狸低沉着声音,慢慢靠近他。
嘤嘤嘤,又是这双狗眼惹的祸!“我,我没打算对大仙做什么!我睡不着觉出来透透气而已!”他连忙举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双手说:“你看,我能对您做什么呢!”
“那正好,我要躲在你这里。”
“……嘎?”所有的示弱都在这一瞬间被噎在了喉咙里。
白狐狸用尾巴盘着自己四肢,狐狸脸在橘黄色落地灯的照射下显得无比诡狞:“这几天我要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只要你不起什么歪念,我不会伤害你,否则……”他露出尖锐的牙齿,威胁道:“要咬断你的喉咙只需要两秒钟。”
严玖打了个冷颤,努力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大仙尽管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
方家天师我这里有只大狐狸!快来!!!!!!
腹中的呐喊终究不起任何作用,一人一狐在房间里对峙了半小时后,白狐狸终于放下警戒,俯下身子开始舔舐自己腹部的绒毛。
那里的毛已经沾了些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严玖已经等得昏昏欲睡,见它舔毛的模样就像一只迷路到别人家里的野猫,顿时也没那么紧张了。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身上的寒意,打着抖赶紧钻进了被窝里。
千万不能睡着,万一被咬死他就真的就永远起不来了。他在温暖地被窝中一直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