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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见没有什么特殊的答案，男生立刻回绝，“如果不是那天在你这里收了条白虹，今天我也不会听杨四的算卦，过来收老虎。你倒是个奇葩，引来的都是些城市里不常见的妖怪。”男生将短刀插回背包的夹层，转过身又要走。
严玖这回立刻扑上去，用上了四肢缠绕的方法留人：“大侠！不要走！”
“……滚开！”男生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谁特码的是大侠！滚下去！”
“我不想死！几天前是蛇，今天是老虎，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要不是大侠我早死了！”严玖哭嚎着，虽然眼泪早在刚刚就用完了，可也不妨碍他带着莫大委屈的干嚎，“我什么都不会，你教我吧！大侠！大哥！师父！”
“滚！滚！滚！！”男生用力地踹人，完全不顾及严玖单薄的小身板。
“不要！我什么都会做！大哥你指东我绝对不会往西！你说南我绝对不会走北！”严玖试图证明自己的用途，可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确实是个废物点心，只好用忠心来换取对方的怜悯，“大哥！大哥！你救了我两次！给我一次自救的机会吧！”
“烦死了你这个蠢货！”男生用力地甩了几次，发现这个家伙虽然胆小没用，但黏人的功夫居然还有一定段数，于是眼睛一瞪，突然说：“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严玖吸吸鼻子，看看那张露出不屑表情的脸，心想男儿膝下有黄金……
黄金总比生命轻！
“哥！”严玖扑通一声还真的松手跪了。
回应他的是“咔哒”的开门声和狂奔离去的脚步声。
“……”少年看着大开的家门，被外头吹进来的寒风给彻底地冻住了心脏。
第3章
这个晚上的暴雨下得有点恐怖。严玖哭得有点脱水，抱着大花蜷在床上睡了过去。
就在这样的暴雨下，严玖家附近的一座老房子居然被暴雨给冲垮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房子因为施工工艺的缘故，到了这个年纪，已经相当老化，只是，房子垮得实在太突然，严玖直到第二天出门买早餐的时候，才发现垮塌的事故。
因为昨晚的天气，垮塌现场还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只是救援队伍已经撤离。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庆幸着这栋房子里已经没人居住，惋惜的是那些拥有房屋产权的户主们怕是等不到拆迁费了。
严玖拎着三鲜包子，咬着豆浆的吸管，远远地绕着走。
他不敢看。这种灾害现场一般都有些可怕的东西，他跟普通人不一样，他最怕的就是凑热闹，人家看的是热闹，他看的是闹鬼。
他快步地想要赶回家，今天下午约了网友见面，在这之前他要把家里的咒符都检查一遍，避免大晚上回家家里又出现莫名其妙的妖怪。
刚走出两步，已经坍塌的房屋突然又坍塌了一堵墙，围观的人们吓得纷纷四散而逃，严玖到底还是没忍住，转头去看，这一看，差点魂都给吓飞了。
他们错了，哪里是没有人。
趴在瓦砾上哭着要挖出东西的小姑娘，身影在大太阳下若隐若现。
严玖见过这种场景，那是人未死的时候，因为求生意念太强而脱出的生魂。
有生魂就有人还活着！
严玖拎着包子就冲了过去。因为墙的倒塌，现场已经没剩多少人，怕引起注意，也不管危房可能还会坍塌的危险，他悄悄地钻进还没倒塌的地方，朝那个正在挖掘的小姑娘低声喊：“嘿！”
小姑娘只是在哭，根本没注意到他。
严玖是真的怕鬼，但生魂，尤其是个小女孩的生魂，对他来说就好相处多了，此刻想到人命关天，他也就放开了胆子：“嘿，我看得到你，我去叫人来帮你好不好！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小姑娘终于转头看他，在发现研究是真的看得到自己后，焦急的指了指被水泥板压着的一个衣柜。
大半夜的人怎么会在衣柜里，严玖也没去想，从废墟里钻出来，就连忙拨打110。接警后，救援队伍再次到达现场，一群消防官兵立刻围着严玖，让他带路。
严玖很少成为关注的焦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当消防队员问他是怎么发现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听见的，神情犹豫得立刻就换来了所有消防队员怀疑的眼神。
很快，他们果然在一个被砸得快变形的衣柜里找到了昏迷中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生魂朝他感激地鞠了个躬后，就消失在眼前。
严玖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却被人拉住。
“小弟弟，你是怎么听到的？”
“为什么她会在柜子里，你知道吗？”
“我们搜过很多次，连搜救犬都没发现，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民警连续地甩出几个问题，光想着救人，忘了想借口的少年呆愣在原地，这那了半天，依旧没想到一个好的理由。
我见鬼了？
人家信才有鬼！！
啊不对，确实是有鬼……
_（：зJ∠）_心好累。
最后严玖的下场就是被带去了派出所问话。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派出所的少年有些沮丧。说了多少次不要多管闲事，有次人家要跳楼的时候，忍不住报警，结果警察到了，才发现那人早就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天。还有次他看到水上有人在挣扎，因为离得远，以为是溺水，一报警，捞起来都已经泡烂了……
_（：зJ∠）_妈妈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当少年垂头丧气地踏进派出所办公室的时候，端着水杯路过的一个老民警看到他，立刻叫了出来：“哎呀，常客啊。小吴，小吴！”
办公室里走出一个方头方脑的年轻人，一看是严玖就笑了：“小九怎么又来了啊？今天又发现什么案子了？最近我们有好几个失踪案，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带他进来的民警有些愣：“常客？”
吴大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他来了几回了，每次都能发现命案，比我们院子里的汪汪还灵。”
“……”严玖有点想反驳，但不敢。
在问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后，吴大伟笑着对新来的民警说：“他就那样，天生第六感比别人强些，我们早就调查过了，这小子胆小得连汪汪都不敢摸，还能弄什么命案？”
严玖默默地看了眼在院子里趴着晒太阳的纯黑色警犬，白天的时候，他确实是条出色的警犬，到了晚上……
嘤嘤嘤嘤，他才不要去摸那么多眼睛的妖怪！
民警听完立刻换上了和蔼的笑容，为了安慰严玖，说让严玖等等自己，他去办公室拿盒牛奶来。
吴大伟刚想跟严玖多聊一会，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刚刚说要出去办案的队长走在前面，看到吴大伟的时候，立刻问：“刚刚那个报警的小孩你们带过来没有？”
吴大伟立刻看向严玖，严玖眨眨眼，下意识后退两步。
“就是他？”队长身后的年轻男人出声，一双锐利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一下。
那是个绝对称得上美人的年轻男人，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甚至连他穿的休闲服，都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本该称得上阴柔的面相，在他的气场下，丝毫不显女气。
严玖不知为什么，有点怕这个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严玖没出声，他求助地看向吴大伟，没想到对方反倒朝男人敬了个礼，端正地替他回答：“报告领导，他叫严玖，是住在附近的大学生，今年十九岁，发现命案多起，目前还没有犯罪嫌疑。”
……什么叫目前！未来也不会有！他是好公民好吗！
“严玖是吧，跟我走一趟吧。”男人淡淡地说，眼神却在警告着还想往后退的少年。
严玖实在是怕自己又惹上什么麻烦，下午还要见网友呢，这回，可什么都泡汤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见而已……”他努力地挣扎，想要避免被带走的命运。
“我们有别的事情要问你。”男人看出了他的恐惧，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怀疑你，是需要你配合调查。那个女孩被查出是被拐卖的，而且被打了麻醉剂，不可能还发出声音求助。”
……他就知道好人做起来一定惹麻烦！
队长也是认得严玖的，立刻安抚这个总是莫名其妙地做了好人好事的少年：“小九，这是我们市局刑侦六科的乔夏乔科长，他只是来了解情况的，你别担心，去去就回。下回我请你去吃烤串好吧？”
谁还要下回！
严玖垂着八字眉，虽然没同意，脚步还是跟了上去。
乔夏等人自己开了车来，居然两辆都是进口路虎，可惜严玖不懂车，心里只有各种惴惴不安和沮丧。
乔夏等他上了车，就坐到了他前面的副座上，车子没开出多远，就一句话将严玖吓得差点没跳车：“你看得到鬼吧？”
严玖拼命摇头。
小时候同样有阴阳眼的玩伴，就因为朝外人炫耀了自己的阴阳眼，被人硬逼去招魂，结果差点没被恶鬼撕成碎片。所以对于自己的能力，他从来守口如瓶。
“我知道你看得到，”乔夏有种非常适合审讯的气场，即使什么表情都没有，都能让人忍不住乖乖说出实情，“因为我也看得到。那女孩送去医院没多久就死了，走之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你。”
“……死，了？”严玖这才抬起头，一脸错愕。
“对，死了，非正常死亡，那柜子里有阵法，昨天的暴雨不是冲垮这栋房子的原因，而是阵法。那女孩是祭品，柜子就是阵眼。如果不是你，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那不是生魂么？”严玖终于忍不住追问，“为什么生魂还会死？不是没有外伤吗？”
乔夏从后视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看得到。”
他这回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严玖到底还嫩，一下就愣了。
“你救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东西？附近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出现？你看到过什么？”乔夏连珠炮一样丢出一堆问题。
严玖抿着嘴，还在犹豫。
车子却突然停下。
乔夏下了车，又将严玖从车上猛地拽下来，拖到外面。
严玖吓得脸色发白。他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带往警局，而是到了一个四周都是树林的地方。即使是白天，这树林也阴森森的，吹来的风带着一股他讨厌的味道。
“不交代清楚，今晚就在这里住吧。”乔夏冷冷地抱胸，靠在车上。开车的司机也搭在车窗上，笑看着这个双腿都在哆嗦的少年。
乔夏眯着眼，打量着严玖。
虽说十九岁，光看那样子，好像还未成年，胆小得光从脸上就看得出来，四肢单薄得像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书呆子，就这么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废物点心”气息的孩子，居然有阴阳眼。
同样年纪，自己堂弟胆大包天到吓死人，眼前这个连说个话都哆嗦两下。
也许这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反应？
严玖眼角扫到一大堆的坟墓，冷汗又渗出来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让我留在这里！”
他的反应就像是被抓去当人质的老百姓，恨不得把家底全都交代了。“我叫严玖！十九岁，只有阴阳眼！什么都不会做！我不会画符，不会驱鬼！就只看得到那些鬼东西！周围……周围真的没什么怪事发生！除了鬼节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