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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捏着电话,忽然觉得那点被自己刻意忽略的,因为生病而产生的低落情绪,因为他这一句话全盘涌出,变本加厉:“好,我在家等你。”
挂断电话,他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裹着大浴巾坐在沙发上翻手机。三天而已,世界翻天覆地。他一条条浏览新闻,惊觉娱乐版也好财经版也好,每一页都躲不过李奕衡这三个字,其中惊心动魄隐藏在看似风平浪静的字里行间,无须细品,便让他后怕不已。
怪不得李奕衡说林辛的事情解决了,他不光解决了林辛,他还解决了不少人呢。
黎锦将手机丢在一旁,长长地叹了一声。
为什么这些,他都不肯告诉自己呢?
他又懊恼又心疼,想起那天抢救室外自己冰冷的态度,就觉得无地自容。
爱人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冲自己甩脸色,当时李奕衡心里一定难受极了吧。
扬头瞧瞧时间,差不多就快到了。黎锦坐直身子,刚要换身衣服去楼下接他,门铃响了。
这……这也太快了吧?
黎锦赶忙踢踏着拖鞋,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门边。门开了,李奕衡站在门外,还是那样熟悉的身影,却恍如隔世一样。
黎锦抿了抿唇,低下头,退后一步,将他让进门里。
要是他抬起头,就会发现,李奕衡关切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了。
但马上,他就将自己的失意掩饰过去。
“怎么样,还烧吗?”他探了探黎锦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确定退烧了,才拉着他的手,像个老妈子似的数落,“怎么会感冒了?还难受吗?除了嗓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吃东西了吗?”
最后这句,叫黎锦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下。
李奕衡无奈地笑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打点滴,也不喜欢看医生,所以你要配合点。浴巾都湿了,去换下来吧,别裹在身上了。”
黎锦应了一声,乖乖去卧室换衣服。
等他换好走出来,李奕衡已经在煮粥了。
黎锦见过他炒菜,见过他姿态优雅地为西餐摆盘,却从没见过他煮粥。他挽起白衬衣的袖口,小心地用长勺翻搅着锅里的米粒,同时注意火候,免得火候过大过小影响口感。空气中飘散出白米粥单纯而简单的清香,黎锦忽然走过去,从他背后,拥抱了他。
李奕衡的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接着,像哄任性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怎么了?”他笑着问。
“对不起。”黎锦的声音哑哑的,似乎还带着脆弱的哭腔,“我错怪你了。”
李奕衡把勺子放在一旁,转过身来,将他的身子拥进自己怀里:“没关系,新闻里写得那么真,谁都会多想的,不怪你。”
这样为他找借口,黎锦反倒更加歉疚。
“不,我不是那个谁,我经常跟媒体打交道,我应该可以分辨的。”黎锦急着说话,却一口气没缓过来,咳了半天。
李奕衡拧着眉毛帮他顺气,语气却还是温柔而调笑的:“那不就刚好说明你对我用情至深,一遇到我的事情就方寸大乱,失去专业判断力,导致犯下低级错误?这是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
黎锦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听他这样一番自恋的说辞简直无语,狠狠一眼瞪过去,却被他包容地望了回来。
他便绷不住,笑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别重逢,那眼神滋啦啦像打了电火花似的叫人受不了,给满屋子的米香添了不知多少肉麻麻的味道。突然就听见哪里声音不对,噗噜噜像气泡在缓缓膨胀,往旁边一看,哎呀妈呀逾锅了!
赶紧手忙脚乱,关小火掀锅盖,收拾旁边狼藉的灶台,一番动作下来,气氛再旖旎都被破坏了。
“林辛到底是怎么回事?”黎锦靠着墙,不问个彻底,靠他自己可想不明白。
李奕衡转身去切点葱丝姜丝拌凉菜,一边刀工如神一边将整件事前因后果解释一通。不知事件太离奇还是过程太复杂,黎锦的反应十分精彩。
“她果然喜欢你!”这是八卦成真的惊喜。
“她竟然喜欢了你十五年?”带了点醋味。
“十五年啊,你也不回应人家?还这么狠心,让她伤心离开了?”开始酿一坛子老醋。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该不会哄我的吧?”醋酿好,喝了满满一坛,开始出现副作用。
李奕衡直起身子,轻轻刮了他鼻梁一下:“林辛的资料一直在我保险箱里,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时打开去看。”
黎锦清了清嗓子,将信将疑:“那她这样离开——好吗?”
李奕衡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多少笑意:“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选择,林辛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没有好不好。况且,”他顿了顿,“她对你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已经生出了了不得的心思。即便留在李氏,只怕我也要收回我的话,将她调离到接触不到你的岗位了。”
黎锦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我看起来有那么需要你保护?”
“不管你需不需要,但是,听到你连人带车掉进河里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体会一次了。”李奕衡咬紧牙,用力过大,让他的脸颊呈现一种不自然的弧度,“一次就够了。”
“对不起。”黎锦握住他的胳膊,“对不起。”
李奕衡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过大,于是吻了吻黎锦的额头,继续低头忙碌。
黎锦心里却终究有个疙瘩,挥之不去。
☆、第一百七十章
吃完饭又有些发热,李奕衡把他按在床上,扯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住,这可把黎锦热坏了。有心抗议两句,刚起个头,李先生就冷下脸一副“你再说一句试试”的表情。黎锦立马怂了,只好趁李奕衡去客厅挤药片的功夫悄悄把被子踹开,享受片刻清凉,没想到爽过头,李奕衡进屋子时候没察觉到,生生被捉个现行。
李奕衡又气又好笑,懒得跟他计较,把人从床上拎起来喂药。黎锦就着他的手把红红绿绿的药片吞下去,又就着他的手喝水,眼睫一抬,恰好能看到李奕衡贴在白色杯壁上的手指,修长白皙,竟比骨瓷还要好看。
黎锦盯着那骨节分明的五指,渐渐入了神。
这世间,相貌出众的人数不胜数。有些人的好相貌是上帝雪中送炭,他要凭一张脸去拼杀搏斗;有些人的好相貌则是上帝锦上添花,他已然拥有一切,再生得好,更加令人难望项背。
李奕衡便是后者。
比起舒慕咄咄逼人的英俊,他的眉眼显得儒雅温柔了些,可偏偏是这样,却最耐看,叫人越看越舒服,越看越着迷……
“你看什么?”李奕衡被他看得发毛,问道。
黎锦吓了一跳,水呛进气管里,引发铺天盖地一轮咳嗽。李奕衡急着顾他,手中的杯子没捏稳,被黎锦的胳膊肘扫到,竟然直直掉在床上。没喝完的半杯水全洒了出来,沾湿了黎锦的睡裤。
李奕衡连连道歉,扯出床头纸巾手忙脚乱擦水。黎锦缓过口气,瞧着他的样子不禁好笑,轻咳两声,伸手去抓他的指尖,笑道:“好了好了别擦了……”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挑眉,四目相对,额头相抵,不知不觉,竟已经这样靠近。
李奕衡轻轻将他的手指攥进了手心里。
钻石戒指透着微凉,仿佛将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条琴弦拨动了。
他扶着黎锦的肩,一点点靠近他……
“等一下!”亲吻的刹那,黎锦猛然后退,捂着嘴巴叫道,“我病了,小心传染你。”
李奕衡死死地咬住了牙。
“没关系,我不怕。”他的耐心只维持到这句话结束,接着,便化身饿狼,将黎锦扑在床上。
不同于之前的循序渐进,这一回李奕衡可是动了真格的。黎锦仰面躺着,脑袋下意识后撤,下巴高抬,恰好方便了李先生施为。他反反复复用牙齿啮咬着黎锦的唇,哪里是接吻,简直要把人拆吃入腹。没几下,黎锦的唇就麻了,再接下来,只好缴械投降,任君品尝。
空气中回荡着唇舌纠缠的淫靡水声,李奕衡的指尖深深插入他的发间,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抓得更加不像样子。他甚至用手掌盖住黎锦的眼睛,阻挡他对于光线的感知。
一片黑暗中,触感更加清晰,舌尖在口腔中的每一分游走都带着无法诉说的情意,仿似分别许久,千种心绪都融在这一吻中,其中依依不舍,患得患失,如同一枚细小却尖锐的针,在纵情纠缠的间隙,刺得黎锦心尖生疼。
吻至气喘吁吁,李奕衡才撑起身子,居高临下,深沉地凝望着他。
熟悉的气息带着热流,拍打在黎锦的脸上,仿佛仍旧在烙印深吻。他抬起手,轻抚李奕衡的侧脸,李奕衡便偏过头,轻啄他的掌心。
“这几天里,有一段时间,我被迫与世隔绝。”沉默地对望了不知多久,李奕衡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没办法跟外界联系,也没办法获得外界的任何讯息。我把自己和李氏都压在这一场豪赌里,赢了,无人能敌,输了,一败涂地。一败涂地?”他轻蔑地笑了一下,“那又有什么,我输得起。”
黎锦的手定住了。
怪不得那个晚上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原来他被迫跟外界失去联系。
可是谁?谁有能力困住他?
“近期的事,其实差不多一年前就开始计划。那时柯远刚死,何氏做大,在很多领域,李氏竟然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为摆脱这个困局,我辗转联系上之前的学长,他投身政坛,如今正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我跟他做了笔交易,我尽我的能力保他上位,他上位后保李氏十年长盛不衰。”李奕衡撩起黎锦的额发,在那上面轻轻一吻,“过程很难。我并不信任他,政客的话最多只能信十分之一,但我知道,目前,我需要他的帮助。因此,我一边保他上位,一边防着他有朝一日来算计我,更暗中扶持从政的李氏子弟,让他们更快成长,以便万一之时有人救场。所幸,计划一直很顺利,直到有一天,对方请我过去喝茶。”
“我不得不去。好在,李氏的强大,让他们敢困住我,却不敢动我。我知道他们是困兽犹斗,但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我出不去……”李奕衡苦笑了一下,“我坐在椅子上,反复盘算整个环节是否哪里有错漏,可不管想到什么,最后跳出脑海的,永远是那天你离开的样子。直到那刻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胜负也好,成败也好,如果没有办法再见到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黎锦,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错了,我已经输不起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赌上一切,我已经输不起了。”
“你后悔吗?”黎锦低低地问。
“怎么会后悔呢?”李奕衡握住他的手,“我很庆幸,上帝派你来终结我的冒险。”
黎锦抚摸着他的脸,轻轻笑了。
所以星光里,他哄自己发下的誓言,并不是因为即将订婚,而是因为,他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他。在高潮顶峰的的诺言,也都是源于对未来的不确定。
他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不安与忐忑,可他从没说过。他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一样,静静扛起自己的部分,再分担掉黎锦的部分。他甚至无条件包容黎锦的任性要求,哪怕于他而言,这份任性已经濒临极限。
“那天在医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