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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里。他反倒觉得眼前的路比往常清楚很多,一望无际,这种感觉简直爽到翻。
不知不觉,已经将车开到李宅门前。
远远的,偌大的李宅只有几扇窗户亮着灯,黎锦努力趴在方向盘上往前看,巴望着能在窗口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惜,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高兴,油门一踩,车子飞似的到了李宅跟前。李宅门房认识他,没多问就给他开了门,等车越过宽敞的院子开到大门口,自卧房至客厅,这一路的灯都亮了。
黎锦跳下车,于此同时,门开了,李奕衡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李奕衡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身上裹了一件到脚踝的长浴袍,散发出好闻的浴液清香,“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吃过东西了吗?”
黎锦不答话,他有点站不稳,想去拉李奕衡的手,自己先被门口的台阶绊了一下。
李奕衡赶紧伸手搀住他,人稳稳得落在怀里,那股酒气简直要多冲有多冲。
“黎锦,你喝酒了?”李奕衡的口气严厉起来,“不是跟你说过,喝酒之后不许开车。”
黎锦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李奕衡。他的耳朵里嗡嗡响着回音,把李奕衡的话搅合得支离破碎,半点都听不清楚。可是啊,看着李奕衡,听见他跟自己说话,他就觉得高兴,说都说不出来的高兴。
“你不是第一次了!”李奕衡架着他的胳膊扶他站好,“不要以为一次两次不出事就次次都不会出事!如果下次再被我发现你酒后驾车,这辈子你都别想碰一下方向盘,你听见没……”
“我想见你,”黎锦忽然捂住他的嘴巴,整个人好像一只大无尾熊,紧紧地搂住李奕衡的腰,“特别想,特别特别想……”
李奕衡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顺着黎锦的姿势,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就算想见我,那你打个电话,我去接你不好吗?”
“等不及,”在他怀里,那颗脑袋有气无力地、小幅度地左右摇了摇,“我等不及。”
李奕衡想,自己这辈子算交代在这个人手里了。
“来吧,我们先进去。”李奕衡想打横抱起他,可黎锦说什么都不肯,只好半搂半抱着往门里走。
两个人动静太大,惊醒了艾琳。老厨娘披着睡衣站在门口,见着黎锦醉成这样,又心疼又担忧,赶紧上来搭手。李奕衡搂紧黎锦的肩,悄悄对艾琳摇了摇头,用口型吩咐她去休息,接着一直上楼,将黎锦带到自己的房间。
沐浴过后,李奕衡本打算看会儿书就睡,门房一个电话,他扔下书就跑了下来。把黎锦抱上床,扯了被子给他盖上,又捡起掉在地上的书,他伏在黎锦耳侧,轻声问:“头疼不疼?我给你煮点解酒汤,待会儿你喝了好好睡,好不好?”
黎锦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李奕衡起身欲走,结果根本走不成——手指头被黎锦攥住了,挣不脱。
这是怎么了?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头。
黎锦喝酒向来节制,喝得再多,还是留三分清醒。今天烂醉已然不正常,又加上这么不舍得自己……李奕衡不禁俯下身子,伸手去探黎锦的额头。
“我没事。”黎锦突然向后躲了一下,松开他的手,“你去吧。”
“真的没事?”李奕衡担心极了。
“真的。”黎锦使劲合了合眼睛,再睁开眼,比之前清醒了许多,“有什么事你回来我们再说。”
李奕衡将信将疑,但既然黎锦不愿现在提,他只好乖乖去厨房煮汤。
李奕衡走后,黎锦将脸深深埋进掌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差一点,差一点就要问他了。
为什么没问呢?
是自己害怕那所谓真相还是……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错了,李奕衡不是那种人,他不会的……
黎锦蜷缩进被子里,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那些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挥之不去的杂音就会一股脑散去。可是怎么可能呢,封闭了听觉,反而让那些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愈发震耳欲聋。他难受地翻腾着身子,突然,四肢像定格了似的,僵住了。
从这个位置望过去,屋子对面,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小小的保险箱。
保险箱的颜色十分独特,像是定制的,与墙壁融为一体。要不是躺在床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寻常人根本不会察觉。
李奕衡曾说过,如果有什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机密文件,他都放在这里面。譬如有关林辛身份的档案,就在这里面一锁十五年。
只是……
“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可以随时打开去看。”他曾半开玩笑地对自己说过。
所以会不会,问题的答案也在里面?
心魔骤生,黎锦克制不住地跳下床,几步走到保险箱前。
果然是密码锁。
黎锦咽了口口水,转动密码的锁扣,一点点输入自己的生日。
奇怪,竟然不对。
黎锦放慢速度,将眼睛凑近,重新拨了一遍,密码仍旧不匹配。如此又试了两三次,密码箱的门还是忠于职守,牢牢封锁着。
怎么回事?
难道李奕衡说谎?
可是没道理啊,就算要说谎,干嘛要说这种无聊的谎话。
黎锦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忽然,脑中灵光乍现。
他撑起身子,手指在密码锁上飞旋,快速输入另外一串数字。
这一次,密码正确。
门开了。
黎锦看着开启的保险柜,浑身上下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冷透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奕衡走到厨房的时候,艾琳已经架好锅子,开始熬汤了。
上回黎锦海鲜过敏,险死还生,艾琳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因此如今对黎锦百依百顺,比亲生儿子还亲。瞧见黎锦醉成这样,她帮不上忙,只好主动来熬醒酒汤。李奕衡心疼她年纪一把还要熬夜,赶她去睡她也不听,催得急了,干脆眼泪汪汪开始自责。李奕衡是彻底无奈了,楼上有个心里有话不肯说的,楼下有个过分自责的,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不叫他省心。
等到汤熬好了,李奕衡逃似的端着汤往楼上走,生怕走慢一步,艾琳的眼泪就要把自己淹了。
进了门,黎锦却不在床上。
“黎锦?”绕着屋子望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那个背对着自己跪坐在墙角的身影,“怎么到那里去了,汤熬好了,快过来喝吧。”
他捧着碗,小心翼翼朝黎锦走去,在靠近黎锦的刹那,停下了脚步。
醒酒汤溢了出来,烫得他手指生疼。
“黎锦,你……”他颤抖着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黎锦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一年多前,也就是柯远死于车祸的第三天,某家娱乐公司的老总将一个叫黎锦的男孩送到了你面前。你没有拒绝。你带他们去和乔丽致吃东西,你们点了酒,点了鱼。黎锦有严重的海鲜过敏,尤其是喝酒之后,发作得更加厉害。但那一天,不知是从不知情,还是不愿在金主面前显得不识相,他吃下了足以致死的分量。一个多小时后,药效发作,他在金主的床上,静静停止了呼吸。”黎锦扶着墙壁,缓缓起身,“同一时刻,另一个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他本该死于三天前,不知为什么,上帝网开一面,让他住进别人的身体,用别人的名义活了下来。”
黎锦望着李奕衡,平静地说:“他的名字叫柯远。”
李奕衡手中的碗跌在了地上。
“很意外吗?我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了。”黎锦轻声笑了起来,“你说,保险柜密码是我的生日,可那不是黎锦的生日,是柯远的。”
没有回应。
黎锦止住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合上眼睛,仿佛这一句话说出,便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上次,我过敏住院的时候吗?还是,更早?”
“更早,”李奕衡跨过掉在面前的空碗,走到他面前,“也许从我看到你找出‘盒子’的钥匙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盒子”的钥匙?
黎锦身子一震。
那时自己刚刚重生,尚未成为骆飞的经纪人,与李奕衡也不过仅仅见了两面。
“最开始我只是想利用你。我太难过了,我走不出来,有一个人分散精力也许更好。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相像的地方越来越多。一个年轻人不可能有那么丰富的经验,而且你们的行事风格和处事方法极其相似。最重要的是,你们给我的感觉完全一样。我开始让自己相信你就是柯远,时间越久,我越深信不疑。我不敢去求证。不去问,也许你是真的,去问,也许你就变成假的了。”李奕衡牵动嘴角,努力地笑了一下,“我给自己编造许多蹩脚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切,当然,到后来,我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了,因为我……已经陷进去了。”
黎锦眼眶泛红,直直地望着他。
“直到那次你过敏发作,我才重新开始思考,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的样子,还有你的身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有什么高超的整容术,将你的面目加以改造,记忆重新整理。可是那一次,我才想到,也许是上帝在另一个身体里放入你的灵魂,而那个身体,他恰好出现在我身边。”李奕衡伸出手,像是想要抚摸黎锦的脸,却迟疑着,不敢动作,“柯远,在医院里,你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你不知道我看着你,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上帝对我这么仁慈,他让你在我身边重生,他让我能够拥有你,而我竟然蠢到没有珍惜。如果这一次,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再一次失去了生命,柯远,我会……”
“别瞎说!”黎锦喝止了他,“我好好的,你也不许胡思乱想。”
李奕衡怔怔地看着他,疯狂而慌乱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温柔与坚定。
“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摊开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看来,似乎不用费心思了。”李奕衡笑道。
黎锦的眼睛红通通的,他挑挑眉,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怪不得你很怕我会因为舒慕离开你。”
“你会吗?”李奕衡问。
“不会。”黎锦扑进他的怀中,被胸口压抑的哭腔听起来像走了音,“你这么傻,又一根筋,我怎么敢随随便便把你扔下,让你去祸害别人?”
“我不祸害别人,我只祸害你一个。”李奕衡紧紧地抱住他。
“傻瓜,”黎锦抬起头,泪眼中,李奕衡的笑容温柔一如往昔,“当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李奕衡却听懂了。
“喜欢你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如果说出来会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宁可一辈子不说。”李奕衡抚摸着他的脊背,“况且,我怕我说出来,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黎锦忍不住破涕为笑:“你怎么怕这个怕那个的?”
李奕衡无辜地笑:“我也不知道。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停地害怕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样彼此坦白,仿佛久别重逢。十年来,种种错过与隐忍,到如今云开月明,竟都成为最美好的记忆。当夜,两人依偎说话,至天边泛白才拥抱着沉沉睡去。梦里千江水绘千江月,醒来爱人安卧枕畔,朦胧中便觉得,世间最欢喜之事也不过如此。
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