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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舒慕那边……”他挑着眉毛冷笑,“也就是说,这几家媒体是隶属何氏旗下,对吗?”
贝浮名表情凝重,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舒慕就算影响力再强,不过是个明星,哪有那个本事去左右媒体。
能左右媒体的,只有真正的衣食父母。
何氏,根基深厚,旗下光控股卫视就有两个,参股的报纸杂志网媒更加不计其数,他们言声,自然谁都要给三分面子。
“怪不得骆飞的事怎么使劲都压不下去,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撑着,不叫我们压下去。”黎锦恨声道。
何二少如今入股HM公司跟舒慕开夫夫店,自然不会眼睁睁看舒慕被骆飞区区一个新人压一头。况且,以舒慕睚眦必报的性格,身边有这么一座大靠山,怎可能不尽情利用,当然是要把骆飞,连带星声代这个节目都一起打死的。
贝浮名已经知道黎锦的全盘计划,更知道这计划有多么疯狂多么铤而走险,见他目中有阴狠的情绪一闪而过,只觉得那颗裹满了脂肪的心都被他高高提了起来,忍不住又劝道:“你真打算这么干?你疯了?这……这事风险太大,一个不好,你在圈子里可就真的没法混了。”
“老贝,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方法,最快,最立竿见影,最药到病除。要是不这么做,我跟骆飞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贝浮名,那语气严肃之极,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祈祷我失败吧。”
说完,他把文件扔在桌上,拿起电话走到窗边。
贝浮名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只好长叹一声,怀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鸵鸟心情,走了出去。
这城市阴了整整三天,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迎来久违的阳光。黎锦站在窗前,大大的日头晒着,叫他由内而外,生出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头。他低头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心中默默酝酿合适的说辞,没想到,短暂的一声忙音后,那边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黎锦心中一凛,再拨过去,还是关机。过了五分钟,再拨,仍旧如此。
怎么会?
原本暖意融融的心瞬间笼罩一层阴霾,在他与那人长达十年的交往中,何曾遇见过那人关机的时候。
事实上,他不接自己电话的次数都很少。
黎锦微微眯起眼睛,从电话本中翻找出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您好,我是……”
“林特助,”黎锦道,“你好,我是黎锦。”
林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温言细语,隔着电话,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的笑:“黎锦,有什么事吗?”
黎锦咬了咬脸颊内侧的肉,还是决定不要浪费时间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林特助,我想找一下李先生,可否麻烦你帮我转告?”
那边沉默了三秒钟,接着,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不好意思,李先生不想见你。”
黎锦怔住了:“不可能,他……”
“李先生现在很忙,他没时间见你。”林辛道。
不可能,他说过,我随时可以去找他!
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着,这句呐喊几乎就差一秒便要脱出喉咙,但就在临界的一刹那,黎锦忽然冷静下来。
他也冷下声音:“林辛,他是不想见我,没时间见我,还是……你根本不打算让他见我。”
“黎锦,”林辛向来温柔,大概今生也很少用这种冰冷而暗含威胁的语气与人说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劝你,别太过分。李氏跟何氏各据一方,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没必要为了你打破这种平衡。黎锦,但凡你有一点感念李先生为你做的一切,都不该让他插手到这件事中。如果你顽固不化,一定要见李先生,那我会尽我所能,阻止你。”
说完,林辛决然收线。
黎锦拿着手机,良久,像是手臂僵住般,没有任何动作。
他何尝不知道,李奕衡一旦出手帮助自己,等于无形中与何氏宣战,主动打破两家多年来辛苦维持的平衡。
娱乐圈与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圈子一样,隐约保持着一种权力的制衡。当年何氏一家独大,便有李氏横空出世,吞并冯氏后与他平分秋色。多年经营,东风没有压倒西风,西风也没有压倒东风,两家反倒愈发相安无事,即便私底下偶尔争斗,也只是茶余饭后一点佐料。而整个圈子也在这种气氛下,平稳地向前发展着。
可这次,黑骆飞的幕后黑手是舒慕,乃至于何家二少,如果李奕衡出面救场,就等于直接对上何家二少。
一个控制不好,就会打破好不容易维护的平衡。
而如李奕衡之前所说,何氏黑道起家,在这场比拼中,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林辛跟了李奕衡十几年,打从一毕业就在李奕衡身边,她维护李奕衡的利益,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举动。
所以黎锦不怪她。
可是不找李先生,他还能找谁呢?
黎锦放下手臂。
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闭上眼,那种夺目得让人想要流泪的感觉直到很久才缓过去。
他不能输,他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好不容易才拼出这样一点成绩,正是要乘胜追击的时候,他不能输。
哪怕下一秒就万劫不复,可只要这一秒有重创舒慕的可能,他就绝不会放弃。
黎锦猛地睁开眼睛,既然心意已决,就不会有片刻犹豫。他回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
白色的名片盒最下方,一枚有些陈旧的房卡,静静躺在那里。
☆、第七十八章
房卡是和乔丽致的,在黎锦担任李奕衡特助的那些日子里,李奕衡有各种应酬。每当他觉得自己有点喝醉的时候,就下意识不回李宅,而是直接叫司机开车到和乔丽致来。
好像家是个纯洁而美好的字眼,不能被酒醉玷污一般。
你不能指望李先生时时刻刻记得将房卡带在身上,办理临时房卡又很耗费时间,于是黎锦干脆随身揣着一张,这一揣,就忘了再还回去。
于是今天派上了用场。
黎锦不知道李奕衡今天有什么要事,以至于手机久不开机。但他好歹料理过李奕衡日常事务,猜也猜得到要事之后必定有饭局,能让他手机关机,郑重以待的饭局,八成,是要醉酒的。
于是他手里握着房卡,径直往和乔丽致来,心想,要是老天爷帮忙,叫自己碰着了,那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他说不出来了。
因为房门打开后,里面并不是空无一人。
房间的顶灯并没有开,只亮着一盏落地式立灯。灯下的沙发上坐着个少年,黎锦一进门,他就警觉地直起身来,充满防备地看着门口。昏黄灯光下,他的五官被投射了淡淡的阴影,那小鹿般晶莹而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下,竟让人莫名有种怜惜的心动。
黎锦刹那间便意识到,自己来错了。
李先生把小床伴安排在这里等候,只怕是打算待会儿酒酣情迷,好好放纵一夜的,自己这一搅局,可坏了李先生的好事。
可自己来都来了,还能走吗?
况且事出紧急,哪怕李先生都提枪上阵了,只怕他也得站床边看下去。
谁叫他有事相求呢。
于是他硬着头皮站原地不动,本打算挤出个和善的微笑,那笑容绽放到一半,被少年一句话成功噎回去了。
“李……李先生?”少年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李先生好,我叫莫离,我今晚……今晚……您要先洗澡吗?”
原来他还不认识李先生?
倒也不奇怪,站在食物链顶层的李先生,哪能随便就叫小鱼小虾认识呢?
那少年嫩得掐得出水来,一句话刚说一半,脸颊就嫣红地像要滴血,等到问出最后一句,几乎跟献祭差不多了。
黎锦看着他那样子心想,造孽啊,李奕衡对着这么嫩生生一张脸怎么下得去手?
嗯,禽兽,太禽兽了!
于是黎锦果断跟禽兽划清界限,义正言辞解释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了,我不是李奕衡。”
少年眨着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怔住了。
过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地问:“那您是……”
黎锦搜肠刮肚,不知道怎么解释。
少年这次反应倒快,心里不知道转了什么弯,一瞬间,竟露出三分绝望的表情来:“我知道了,你是……你也……我……我不……”
太造孽了!
黎锦心想,这孩子不仅自动把我也划归禽兽行列,还脑补我跟李奕衡要跟他3P。
于是他好赖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有事要找李奕衡,来这里等他,待会儿说完就走。”
少年将信将疑打量他三秒钟,这才点点头,重新坐回原位。
黎锦叹了口气,远远地坐到沙发另一边。那少年看他坐下十分紧张,缩着腿,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沙发缝里似的,又往另一头靠了靠。
黎锦看着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初自己头一回见李奕衡的时候。
自己心里也紧张,但事关舒慕今后前途,他不敢流露出半分,只能陪着笑,好像自己思想开放行为更开放,怎么玩都行。可后来到了床上,衣服一脱没了遮掩,他那点紧张仿佛也掩饰不住,一股脑的往外跑。李奕衡吻他的时候,他还哆哆嗦嗦咬了李奕衡的舌头,被吓得半死,几乎恨不得光着身子跳起来,跪在床上道歉。
光是想一下自己那个样子就觉得丢脸得很,李奕衡可真是个奇葩,怎么这就喜欢上了?
黎锦一径想一径笑,这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实在诡异。少年偷眼看他,越看越觉得他在狞笑,心里七上八下,连他刚刚的理由都察觉出一百个问题,全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一门心思想报警。
就在少年的意志濒临极限,就快要抄起手机报警的时候,门再次开了。
少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门口,李奕衡一边脱着大衣,一边往客厅走,待看清楚客厅的奇异景象后,他那一百年都不变的温润表情,终于成功,出现了裂缝。
“黎锦?”李奕衡扫了一眼旁边手脚不知往哪里摆的少年,转头,眉心微蹙,“你怎么来了?”
黎锦笑着起身:“你不是说我随时可以来找你?”
李奕衡的表情凝滞了一下,那一秒,黎锦甚至觉得他好像心虚地看了少年一眼。但也许只是幻觉,因为马上,他就恢复了平日那副平静的表情,说:“对,你可以随时来。”他抬起手臂,将大衣挂在一边的架子上,“为了骆飞?”
黎锦应了一声,张张嘴,刚要具体讲开,李奕衡忽然抬起手,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仿佛不想再听,也不愿多谈,只是走到门边,拉开门,冷冷淡淡下逐客令,“这件事交给我,你回去吧。”
走廊冰凉的风灌进来,黎锦满腔的热被冷冰冰的风一吹,就连身体最深处藏着的那一颗心都迅速冷却下去。
他手里还拿着厚厚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骆飞自出道来的诸多记录,他为接下来的反击所做的计划,以及……
可现在,都派不上用场了。
他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傻,竟然觉得李奕衡手机关机,是因为他在忙,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