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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失重情况下,宋泽无法控制身体的动作,头朝下坠落,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摆,嘴巴被劲风鼓动的露出了牙龈。
同他相反的是,世界意识与他保持这相同的速度下坠,却是悠哉哉的双手抱胸,仿佛飘在空中一样。
“常言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子你现在嘴巴都要被风吹成气球了,还觉得我是你的幻觉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的幻觉已经厉害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宋泽:“啊啊啊啊啊——!”
世界意识被吵到一样,掏了掏耳朵,“嘛~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肯相信我不是幻觉,我就让你停下来。”
宋泽:“啊啊啊啊啊——我相信你行了吧!快,快停下来啊啊啊啊啊——”
世界意识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拉住了宋泽——
一秒钟后,宋泽仍然在下坠。
“啊嗷嗷——!为什么我还在往下掉啊!!”
再也没了方才悠哉态度的世界意识抱紧宋泽,哭唧唧:“啊嗷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宋泽用力摇晃着世界意识的肩:“你这个骗子!我死后一定要变成厉鬼去找你嗷嗷嗷!嗷嗷——救——命——啊!”
家中,穿着居家服和拖鞋的容癸正在写作业。
突然,毫无预兆的,他平静面色突然被恐怖所取代。
‘啪’的一声掰断了手中的笔杆,容癸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鞋都来不及换,动作急切的往门外冲。冲出小区,冲上街道。
那个地方是是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的三层小洋房。
他私下徘徊过无数次,却一次也不敢踏入那周围方圆百米的范围。
从来只是在附近散步,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二楼楼上撇上一眼。即便是在梦里,也不例外。
索性那处附近便是一所公园,他一个学生往来徘徊,倒也不算可疑。
但今天,他却不管不顾的冲向他在梦里也不敢靠近的地方,大力按住门铃。
叮铃铃——!
叮铃铃玲玲——!
叮铃铃铃铃铃玲玲——!
“谁啊!来了!”正巧在家的周玉儿趿着拖鞋往来到门边,看到门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又脸色惨白的容癸,吓得倒退了一步。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些不妥,轻咳一声准备问话。
然容癸先他一步开口:“宋泽呢!?他现在在哪里?他没事吧!他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
容癸突然消声了。
“啊!我!”容癸突然后退一步,透股模糊视线,发现宋泽的妈妈不知何时打开了门,正担忧的望着他。
“孩,孩子?!”周玉儿上前一步,拿出手帕擦掉容癸脸上的眼泪,“你怎么哭了啊?我那孩子他没事儿,他前脚刚被他三叔送回来,这会儿正在房间躺着呢。你找他有事?我这先跟我回屋,我这就把他喊下来。”
周玉儿本来是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前的孩子挺可疑的。但看他提到自己儿子时候那副担忧的模样,便立刻放下心来。
——如果真是坏人,不可能仅仅因为担心她儿子,而露出那么痛苦地表情。
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周玉儿想。而且这孩子虽然第一眼看去狼狈了些,但定睛细看,不是好看的不得了嘛!
看着这孩子哭的可怜的哇!
周玉儿当即母性大发,要把他迎进去拾掇拾掇。
然而,方才还一脸狼狈的容癸却已经擦掉了眼泪,推拒道:“抱歉阿姨,吓到您了。我是容癸同班同学,今天来是……”
“妈,谁在外面?!”宋泽从屋里探出头来,打断了容癸的腹稿,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余韵。下一刻,他惊讶的睁大眼睛:“容癸?”
容癸再次消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周玉儿没注意到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侧身将容癸完完全全的让出来。
“这孩子好像以为你出事儿了,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你还不赶紧的把人那双拖鞋过来给人穿上!”
她这一提醒,容癸才终于意识到,他的拖鞋在路上跑掉了,现在正赤着脚丫,脚趾间和脚背上沾满了黑灰色的灰尘。非但如此,脚底板还被路上碎石划得伤痕累累。
此刻,之前被恐惧所压下的疼痛抬起头来,他只觉得脚板钻心的疼。
仿佛有‘嘭’的一声,从容癸的头上发出,他的脸倏地红了个透。
比起脚底的疼,容癸却只觉得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太狼狈了……实在是太狼狈了!
“他这样子穿不了鞋吧。”
容癸听到宋泽的声音,紧接着,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背对着他,半蹲下来的身影。
“上来!”宋泽双手向外摊开,言简意赅,“我背你。”
容癸双眼微撑,道:“不用,我……”
“别废话了,赶快上来!”宋泽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我这样蹲着也挺累的。”
周玉儿适时给宋泽来了一个栗子:“好好和同学说话!”
容癸过意不去,连忙摆手道:“阿姨我没事,我家里还有事,这就回去啊……啊!”
身体陡然腾空,耳边是宋泽带着些微抱怨语气的话:“叫你进去你就进去啊?客气什么啊!”
微长的刘海垂下来,盖住眼中的光芒。
容癸垂下头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宋泽没回他。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听见容癸的话,他在忙着和世界意识对话。
“话说你不是说他十年里只顾着暗恋,压根没怎么和我说过话吗?怎么突然跑我家来了?还搞得这么狼狈?”
世界意识又拿起了他的老人腔:“因为你啊,少年。”
“因为我?”宋泽不解。
“对,你。”世界意识刻意停顿少许,语气恢复正常,“他感知到了你对死亡的恐惧,第一时间放下一切跑了过来。”
宋泽脚步微顿,低头看一眼脚底结了血痂、浑身狼狈的容癸,把他往自己二楼的房间带。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宋泽骂道:“废话!我是问你他怎么感知到我的危险的?”
世界意识耸耸肩,解释道:“好吧。其实我也是才发现,你们两个身上连了‘牵绊’,单向的。这个‘牵绊’能叫容癸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的喜怒哀乐。不过你放心,只有强烈的情绪波动才能叫对方察觉,所以日常的想法不用担心被他知道。”
世界意识说完这些,立刻趁热打铁道:“你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了。一路光着脚跑过来的啊!这附近有段路在施工,路上好多小石子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宋泽无言。
“顺便提一句。刚才的坠落虽然是在你梦里进行的,但痛觉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真的摔下去,你不会死,但会很疼,跟真死了一样。”
宋泽冷笑:“你还好意思提?”
世界意识小声辩解:“我那不是能量不够了嘛……”
宋泽真想把世界意识抽出来暴打一顿:“呵呵!能量不够你还敢玩那么刺激的?”
他压根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且从宋艾办公室醒过来后,他三叔压根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了,对他为什么来找他的原因也忘了个一干二净,十有八九就是世界意识搞的鬼。
“啊哈哈,我的存在毕竟是机密嘛……”世界意识打着哈哈,“言归正传。咱俩快摔死时候,我突然又能控制梦境的原因,多半是托了容癸的福。”
他的语气忽而严肃起来:“这个世界因为容癸而诞生,他能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对此,宋泽只回了他俩字:“呵呵。”
把容癸放到他房间的沙发上,又把看热闹的周玉儿赶了出去,才端了盆水过来给他清理伤口。
容癸似乎很紧张,肌肉一直紧绷着。
宋泽正烦躁,便没空安抚他,把伤口旁的灰尘清理干净后便准备给他消毒。
沾着消毒液的棉球碰刀伤口瞬间,捧在手心的脚瑟缩了一下。
宋泽愣一下,抬头去看,正对上透过细密的刘海,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容癸。
这对视来的猝不及防,容癸刚刚褪去了红晕的脸再次烧了起来,未经思考便道起了歉。
“对,对不起,突然出现,麻烦你了。”
他脚趾拱起,声音小了下来,“对不起,我……”
宋泽忽然打断了他,单刀直入:“你喜欢我?”
他放下棉球,双手分别按在容癸两肩后的沙发上,将瞪大双眼、瞳孔收缩的容癸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有多喜欢我?”
世界意识差点惊掉了下巴:“小子!你干嘛呢?!”
宋泽权当没听到,仍旧紧紧盯着容癸,“你的喜欢能够维持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两年?会随随便便被别人吸引,又变得不喜欢我了吗?”
空气似乎都因为宋泽的话凝滞了,容癸保持沉默,大气不敢喘,只是惊愕的盯着宋泽。就连世界意识都因为这诡异的气氛说不出话来。
这时,宋泽却忽然笑了,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拍拍容癸的肩膀,“哈哈哈,抱歉啊,吓到你了吧。就是前阵子不知道从谁嘴里听说你喜欢我,说实话,叫我怪恶心的。今天就趁机试试。不过看样子,那应该只是谣传吧。抱歉啊。”
宋泽表情恢复如常,松开容癸坐了回去,准备重新给他上药,嘴里还哼着歌。
他的试探是真的,他的开心也是真的。
宋泽承认他脑子不聪明,所以他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极其简单直接。
不管容癸真喜欢他还是假喜欢他,但喜欢一个人却连承认都不敢,便说明容癸对他的喜欢没到世界意识说的那份上。
既然如此,只要他在这十年间适时拉开距离,容癸对他的心思说不定也就淡了,应该就不至于因为他订婚而痛苦到堕落的地步。
镊子夹起新的消毒棉球,宋泽要用它给容癸擦拭伤口。
消毒液碰到伤口的一瞬,容癸的脚再次疼得蜷曲起来。
宋泽放轻力道。
这时,容癸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语调不似方才羞涩腼腆,反而坚定有力。
“你说的对。”他低头,眼一眨不眨,望向宋泽漆黑双眸深处,“我不喜欢你。”
宋泽正欲松口气,便觉头顶阴影加重。
容癸弯腰,与他面庞贴近:“我不喜欢你,因为‘喜欢’不足以描述我对你的感情。”
宋泽微微睁大双眼。
“我爱你。”容癸道,“能维持多久我并不清楚。至少现在,我是爱你的。”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赤着脚走了出去,独留宋泽一个人呆在原地。
“还有……”他在房门前停下,背对着宋泽,“让你感到恶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纪流云
食指和拇指摆出方形镜头,放于视线前方。
宋泽透过镜头,从最后排的角落位置,遥遥望向三排靠窗的位子。
宋泽这个样子有些时间。
期间容癸偶尔回头同同学讨论问题时,曾面向这个方向过。但不知是没发现还是刻意忽视,容癸一次也没有往这里看过。
宋泽觉得是后者。
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面前的相框散架,视线随之转移。
“擦!你是要把我撞出内伤啊胖哥!”
胖哥,也便是赵彻,凑近他,小声道:“你干嘛呢?盯着那容癸都有小半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