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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痴痴地笑,好容易在角落里扒拉出人,他拍着方靳的脸喊他的名字。方靳醉得不省人事,季清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气急掐着方靳的脸,方靳还是毫无反应。
季清心里骂方靳真不是个东西,早知道今晚不来这破场子了,浪费时间不说还毫无收获。
不对,还是有所收获的。
季清泄愤似地踹了方靳一脚,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的,那太粗鲁了,不符合他向来温润优雅的性格,不过今晚喝了酒,他允许自己放纵一下。
季清起身翻着通讯录,想看看有没有同事或者朋友来接他,然后怎么说呢?凌晨两点,郊区,私人会所,一个醉酒的男人?季清翻完一轮,抬头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睡得人事不知,开始磨牙。
然后,他又踹了方靳一脚。
“哈哈哈……”身后忽然传来笑声,季清刚想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男人熟悉的体温包裹了他,戚文晏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说我送你吧。
季清假意推拒,“这不太好吧?你也喝了酒。”
戚文晏唇贴着他脖颈,叼着他的颈肉,含糊地笑,“我叫了司机。”
“疼!”季清眼里瞬间蒙上了水雾,他想推开戚文晏,可是男人力气太大,把他按在怀里纹丝不动。
“疼啊?”戚文晏松开牙,伸出舌头舔舐那处伤口,粗粝的舌苔舔过光滑的皮肤,麻麻痒痒的。
“真的疼。”季清连抱怨都有股撒娇的味道。
戚文晏放开他,看着季清转过身,疼得眼里全是泪水,闷闷地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戚文晏的车是一辆越野宝马,很低调的款,甚至跟他本人有些不搭。司机下车喊了声少爷,恭敬地给他开了车门,戚文晏回头,示意季清先上车。
脖颈处还有丝丝痛意,季清腹诽男人的小心眼,戚文晏随后坐了上来,与季清隔着一段距离。
上了车之后男人倒是老实了,阖目躺在真皮车座上,季清偏头望去,马路两边泄露进来的灯光把男人的脸分割成一块一块。戚文晏突然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季清也没有偷看别人被抓包的窘迫,他对戚文晏笑了一下,一双眼在黑暗中流光溢彩。
戚文晏动了动,像在包厢里那样把脑袋搁在了季清的肩膀上,他似累极了般地闭上眼,笑出了声。
这哪是兔子?分明是只狐狸。
“你家在哪?”
“到G大门口就好。”
戚文晏“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厢里很安静,季清身为老师作息一直都很稳定,他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任由困意慢慢腐蚀他。
季清醒来的时候车早就停了,头顶传来戚文晏的声音,“醒了?”
季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进了戚文晏的怀里。
他一边懊恼自己大意了一边想从戚文晏怀里出来,戚文晏牢牢扣住了他的腰,“不说点什么吗?”
“你先放开我。”
“说了就放。”
“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戚文晏打开车灯,车内空调温度打得很高,季清睡得脸颊红扑扑的,“那……”季清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轻声说道:“戚先生晚安。”
戚文晏依言放开了他。
季清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愕,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季清扣上羽绒服的帽子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等等……”
车厢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戚文晏下车,把一条浅灰色的羊绒围巾围在了季清雪白的脖颈上。
季清自己的围巾在包厢里不知道被谁倒满了酒,被他丢在了包厢的垃圾桶里。上海凌晨的风一吹,季清脖子上瞬间一层鸡皮疙瘩。
浅灰色的围巾带着独特的淡淡男士香水味,戚文晏把围巾在季清脖子上绕了两圈,抬头看到缩在帽子里的人舒服地眯了眯眼。
像一只餍足的猫。
戚文晏抬手摸了摸季清浅红色的唇,嗓音沉沉,
“晚安宝贝。”
【第三章】
周一,G大。
G大作为上海的百年老校之一,方靳每次走进校园都会自觉放轻脚步,浓厚的学习氛围让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迟到悄悄溜进教室讲台上虎视眈眈的班主任,方靳轻生熟路地找到中文系的教学楼走了上去。
季清低头批改着试卷,抬眼看到方靳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季清笑得春风拂面,下手的力度重了几分,大刀阔斧的模样令方靳恍惚以为试卷上的叉是往自己脸上打。
季清扔了笔,端着茶杯朝座位上一躺,笑吟吟的模样看着方靳说道,
“呦,稀客呀。”
季清与他是父辈的交情,他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不算十分了解季清的话,那至少也有九分。
季清从小就有个特点,记仇。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的记仇向来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你得罪了他他不会当面跟你说什么,只会在以后的时光里时不时拿出来提醒你,告诉你这些我都还记得。
十几岁的时候方靳一不小心弄坏了季清最爱的玩具,季清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跟他说着没关系,在他松口气的同时在之后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季清各种明示或者暗示着他这件事,让他不得不低头替季清做着各种有理或者无理的事。
比如帮他写作业,比如自己含泪把爱吃的零食都给了他。
小时候方靳懂得一个道理,惹哪个女孩子都不要惹季清。
长大了方靳理解能力更深了一个层次,惹谁都不要惹季清。
方靳看到季清脸上的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活生生打了个寒战,知道季清这次是动了大怒。
十二月的天,他硬生生被逼出了一声冷汗,方靳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道从哪起话题,不知道该怎么起话题。
方靳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季老师,吃了吗?”
季清吹着杯里的水,雾气氤氲上来遮住了他的眼,季清似笑非笑道:“没呢。”
方靳殷勤道:“那我请你啊!”
雾气散去,季清的嘴唇上沾了水,欲落未落,他伸出舌头舔掉那颗水珠,笑得意味深长,“那怎么行呀?我们无产阶级不能随随便便接受资产阶级的馈赠,你说是吗?方老板?”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靳就差跪下了,他哭喊着说季老师我错了,那天是我喝多了。
季清还是用那种温温和和的语调说着话,“醒酒需要醒两天啊?”
明明是你不回我信息不回我电话最后嫌我烦还把我拉黑了你现在竟然倒打一耙你身为老师心这么黑你学生知道吗?
可是这些方靳都不敢说。
季清喝完了一杯水,重新拿起笔开始阅卷,他今天穿了身黑色短款羽绒服,里面一件纯白色低领毛衣,方靳感叹人家都是越活越世故,季清这种每天跟学生混在一起倒是越来越像大学生了。
哪像个二十七八岁的人。
方靳瞧着季清脖子上的围巾略眼熟,凑近了一步凝神细看,奇怪道:“这不是那个牌子的全球限量款吗?这次追你的出手够大方呀。”
不怪方靳这么想,季清这样的长相,从小到大追他的人络绎不绝,想上他这艘船的人能踏平长江三角洲的上海港。
以前不是没有追求者送过他礼物,衣服,包,男士香水,前年还有个特别阔绰的大老板送了辆车,但都被他温柔而残忍地拒绝了,像这样堂而皇之用在季清身上的倒是很少见。
季清疾笔如飞,方靳这一问让他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哼笑道:“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吗?”
方靳锋利的眉形挑起一个明显怀疑的弧度,他自来熟地找到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不能吧?这一条围巾得要你三个月工资。”
“我之前那条吸饱了酒,说不准上面还有你那些亲爱的兄弟不明呕吐物。”
方靳明白了,这小心眼的早就在原地挖好了坑等着他跳呢。他也乐得当这个冤大头,方靳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于是他开口道:“我给你买!当作赔给你了!”
季清批改完一个班的试卷,松了口气,他伸出三根手指头,朝着方靳说道:
“三条,不同牌子,限量。”
方靳:“没问题!”
季清满意地点点头,从办公桌上抽出另一个班的试卷开始改。
方靳估摸着这下季清气总该消了,胆子也大了不少,他搬了条凳子坐在季清身边,下巴搁在办公桌上看他阅卷,“季老师,不生气了吧?”
季清低头看着方靳,嘴角上扬露出他尖尖的虎牙,“我没生气呀。”
您说没有就没有吧。
方靳突然想到什么,“那天听说是戚文晏送你回来的?”
“嗯。”
方靳暗道一声糟糕,他忙道:“你离他远点,你平时不是最讨厌那种只知道玩的花花公子吗?戚文晏就是代表,出国前他把圈里长相好的都睡了一遍,昨晚我还听说他朋友给他攒了个局,把他之前的心肝啊宝贝啊都聚在一起庆祝他回国。”
红笔在试卷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线,季清顿了下,看着那条红线,没什么情绪的问:“圈?什么圈?”
方靳:“gay圈。”
脖颈上的伤口早就不痛了,那天晚上季清回家照了镜子才知道戚文晏用了多大力。一排整齐的牙印,周边一圈淤青,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渗人。季清不喜高领,他嫌扎脖子,自己最爱的围巾又遭了殃,周一上班这天他打开衣柜正琢磨着用哪条围巾遮伤口,瞥见角落里的这条浅灰色围巾,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它。
季清脖子上还有男人留下的印记,身上还有男人留下的东西,像是提醒着什么,又像是预示着什么。
方靳接着说:“戚文晏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讲道理回了国再过几年也是要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不知道收收心呢。”
季清:“他不是你兄弟吗?你怎么尽说他坏话?”
方靳眼睛瞪得浑圆,说他是我兄弟你就不是我朋友了?我还不是怕你一不小心一头栽进去!
耳边方靳还在絮絮叨叨:“虽然戚文晏有钱又长得帅,但这种类型咱们季老师之前也遇到过不少,我跟你说啊,以后如果戚文晏要约你出去吃饭或者玩你可千万不要答应,那天晚上他第一眼看到我就感觉不怀好意,早知道我不带你去了……”
季清看着试卷上学生的答案,每个字都映入眼帘,每个字都经不过脑海,他放下笔,仿佛还能闻到围巾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心说,晚了。
G大期末永远是最忙的时候,学生们忙着复习抱佛脚,老师们忙着出卷为难学生,即使是季清这种普通的大学语文老师,也忙得天昏地暗,沾上枕头就睡,顾不上那些儿女情长。
转眼就是周五,季清昨晚睡前空调温度开得高,半夜踢了被子,后半夜又闭着眼满床找被子盖,好不容易才好的感冒又有了卷土重来的趋势,他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出了校门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
学校门口停着辆越野宝马,季清瞧着眼熟多看了几眼,宝马冲着季清鸣笛,季清心想不会吧。
车窗摇下来露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戚文晏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笑得可怜而无辜,“季老师,你可叫我好等。”
季清上前,语气带着隐秘的欢喜,“你怎么来了?”
戚文晏看着车外的季清,笑着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