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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阡陌纵横,注定人生归途
第49章 是命
知道死人的事有多严重,多注重,也知道杀人的后果会怎样,在愤怒膨胀了脑袋之前,杀人不过是以命抵命罢了,而抵命在没有发生之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从小到大,做出过很多鲁莽不惜杀人的事情,有幸每次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包括这一次包工头事件——包工头没被打死,只是受伤惨重。我每次在要杀人而没有成功之后,没有一次去为自己的残暴行为反思,就算是在谋害王彩霞事件中得到无与伦比的后悔,后悔的也是自己既然以残酷的方式将和罗峰的距离越推越远,后悔的是来到陌生的城市,却遇上了罗峰。由始至终王彩霞的命在我眼里没有多重要,杀人所承担的后果和将罗峰越推越远的后果不可以相提并论。所以根本性存在,便会让自己在愤怒的情绪下狂妄地发泄着别人的罪恶。
必然是没好下场的,也许没有老天的眷顾,已经死了一万次。现在,我不知道不用拿命去赔,伤人的后果会怎样?我也不愿意去想所谓的伤人后果。我不让自己去害怕,因为我认为害怕只会让一个人变的更可笑。我让原本冷漠的脸更加冷漠,以为连死都不怕了,没有什么能让我恐慌!可是,总是虚晃的。当明晃晃散发着冷光的手铐铐在我的手上,人性的一面才兀然唤醒了内心深处的最柔软。是的,我的奶奶,今年我回不去了。
但还是没有眼泪,也看不出有多痛苦。还可以强作镇定,冷静地面对一切。我先被带到公安局做审讯,警察问我为什么打人。我一动不动地坐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沉默着,天真以为还可以拿出这种态度面对。警察耐着性子问了许久,他们觉得我的眼神非常的怪异,表情也特别的反常。他们以为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才追着一个人拼了命的去追打,因为他们觉得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不会这样凶猛的去打一个人。所以他们便专门从外面请来精神病专家为我诊断。
精神病专家和警察一样,一开始问了许多问题。问完后,看我依然沉默不语,双眼无神地看着桌面,又给了好些东西让我识别判断,甚至填写心理测试问卷。我对他的做法无动于衷,发呆是我此刻打发时间的最有效的方法,我要发呆,还要刻意发呆。精神病专家观察了一天,琢磨了许久,他只能从表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反射出异常心理。他最终判断出来了,结论为,没有精神病,有轻度意识障碍,有暴力倾向,有心理缺陷!
警察为我耗了一天,特没有耐心。知道没有精神问题,还敢闭口不言,脾气立时按耐不住火爆。犯了罪当哑巴,果然有轻度意识障碍。但管你什么障碍,只要不是傻子,不服从规矩,直接上刑。警察脱光了我的衣服,用电棍电我的阴囊和一些柔软的敏感部位。尝试过这种痛的人一定会知道,霎时痉挛,仿佛被大口啃噬着血肉,痛无与伦比的贯穿全身,而过后想起来还要觉得痛不欲生,神经上受到凌迟。在这痛的至极面前,不管你有多倔强,多嘴硬,除非不要命,否则最好开口说话。
我是倔犟的,可以为了表现自己的倔强而像个石头一样的硬。可是硬也得屈服,因为你的倔犟和你的情景伴随着这些痛一点作用也没有,那么为什么不说话呢,到底倔犟个什么。我忍受不了疼痛,感觉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我对着警察如实招来,说是因为包工头杀了我朋友,所以我要杀了他。我说了,警察也听了,我知道除了没有再施加刑罚,其它的什么变化都不会有。他们自然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去清楚的调查一下罗峰的事情。就算我专门的为这事报案,也是石沉海底,得不到半点结果。所以在这里不要认为有什么规矩可言,你是罪犯,你将要面临无规矩的生活,便是对你无规矩的惩罚。
他们把我关押在看守所,等待公安局预审,检察院,法院一系列程序的判决,最后定罪送往监狱坐牢。
看守所是一间十五平米的脏房子,四面无窗,楼板有两层楼高,听说故意建的这么高是为了防止犯人上吊自杀,身为囚犯,连自杀的权利也是没有的。屋子里面铺了一些木板,人挨人,肉挨肉,密密麻麻的睡上十几个人。门口边放了一个黑色的臭哄哄的桶子,十几个人一天的粪便都堆积在那里,直等到第二天派指定的人,将桶子提出去清理。
看守所有一个专门负责管理纪律的牢头,长的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他看到我说,哟,还送来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牢头是二次进宫,贩卖毒品。当我刚走进去,他就揉搓着一团纸,丢给我,说是监规,有十二条,几百个字。一天之内没有背完,等着脱皮。
身上受到的痛还有消失殆尽,所以没心思背这些。我漫不经心的顺手将纸团丢到粪桶里,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然而牢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说还没看到过这么屌的,敢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嚣张。他话一说完,立马就有四五个和牢头一样五大三粗的人站起来,将我围在角落,二话不说就拳打脚踢的暴打上来。我抱着头,出乎意料这些人真的会打我。打动的声音很响,却吸引不了任何警察的注意。我就这样被他们不分轻重地暴打而毫无反击之力,再一次偿受到肉体的剧痛后,我被痛的流出了眼泪。
他们不知道打了我多久,始终没有要放过的意思。他们从粪桶里捞出那团嘴,往我嘴巴里塞。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心,呛的整个胃都要吐出。
犯了罪的人生命真的要多卑贱就有多卑贱。他们没有人权,没有尊严,没有思想,甚至不配为人,畜生不如的面对生活。牢头是警察派定的,教训一些不遵守纪律的犯人是打死都不用承担责任,是拿着国家法律名正言顺的办事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被如此轻贱过,就像一块臭肉被一群恶狗撕来撕去。
“啊——”我撕心裂肺的大叫,饱受的痛苦达到一种酣畅的地步,不堪□□,我还要为自己的骄傲反抗。
“还叫,他妈的,就像一块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牢头说着,又暴打了我一顿。他们打断我两根肋骨,直到晕死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躺在白色的被褥下面。白色于我来说,是一种绝望的颜色。可我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双眼淌着泪,承受着畜生般的凌迟。
我知道了,暴力只会带来更多的暴力,所有的反抗到头来都是无尽的疼痛和□□。小时候有幼童这一层光环保护,除了被吊起来鞭打,没有感受到受死的折磨。长大后,罗峰庇护,逍遥在外,不知深浅。现在,要想活命,就得收敛锋芒,屏息骄傲!你没有条件让自己摆出以为很酷的姿态了,王晓东,你品尝到了足够的惩罚吧,那都是你活该,你是不是还需要更多的惩罚来让你长大!
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通过公安局预审,检察院、法院等一系列程序,我的罪责终于判决下来——故意伤人罪,七级重伤,判有期徒刑六年!
或许是我的肉体还在感受疼痛,当我听到这样的判决结果后,我的精神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萎靡。也或许是我在最糟糕的情况面前,还想着装模作样的拿出无畏的勇气,故作镇定,保持自己的尊严不被败落而自以为是。是的,我也有自以为是的一面,那么的恶心和深恶痛绝。
被送往监狱的那天是十二月五号,天空下着冻雨,异常暗沉阴郁。警车押着我们驶过繁荣的市区,乡村小路,茂密的树林,继续不徐不缓的往前行驶。冻雨打在车身上噼啪乱响,颠簸的泥泞马路上水花四溅,汽车的轰隆声响伴随着这一切,渲染出来的气氛,就像是身处在阎罗地狱。
和我一起押往监狱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是看上去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一个看上去似乎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两位大叔表面上比较冷静,终归是经历过年岁的人,知道紧张和害怕已然没用,只能顺乎被判的命运。男孩样子稚嫩,皮肤白白净净,是个十足的城里孩子。他显见的非常紧张和害怕,脸色蜡黄萎靡,神情困顿不堪。他应该是在知道自己被判刑后有哭的死去活来,几天休息不好。他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手指头紧紧的缠绕在一块,看着看着,一个人独自的流下眼泪。
车子不停歇的一路开,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扇铁门被两个狱警推开,车子顺利的行驶进去。从车窗往外看去,触目可及的全是高墙铁栅,将四周紧紧的围绕。押车警察背着枪,向来交接的狱警递上一些文件,然后狱车的车门吱啦响地被拉开,我们戴着手铐挨个的下车。
第50章 监狱
抬头所见一排矮屋,矮屋旁一个栅栏上围满锐利的毛钢丝操场,操场里面寸草不生,显露出一圈圈紧实的黄土皮,大概是犯人出来露天活动的地方,地面处处有抠挖的痕迹。绕过矮屋,走过阴长的巷道,便会看到三四栋六七层的高楼,外观陈旧,恐怖森然。楼房的窗户口不是很大,但稍微看过去,也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有人透过窗户睁大着眼睛看向我们。他们都是坐牢的人,坐牢坐久了,表情就呆滞,目光惨淡无神。
我知道我即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面临着和他们一样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也许就是六年。如果有人要问我,这样的人生走来是怎样的感觉,有什么感触。我会回答说不知道,好像生命的轨迹就是这样子行走的,顺乎了因果而已。如果有人问我,可以从来的话还会这么冲动吗,我也会回答不知道,因为我在那样的年纪注定拥有那样的人生观念,我不能确定在那样的年纪有强大的理智来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无知的,只有真正面临着现实的冲击时,才会开始懵懂。
办理入狱手续后,我们被带到一间略显宽敞但同样黑暗混合着腐烂味的屋子里。狱警要求我们脱光衣服,挨个查收身上财物,看看有没有挟带什么危险物品。我们被穿着警服的人肆意□□,像只狗一样。
坐着理发时,理发师也不管力度多大,随便抓起你一把头发,咔嚓剪下去。我的头发本来不长,他抓了好几把,都没能抓到适合他手感的,于是有点骂骂咧咧,用那种像钳子一样的手工剪发钳,笨拙的从我的后脑勺推到额头前。那手法就像牛吃草,如果草有被咬断的痛,那么我的感觉就跟草一样。
从打人犯法后,受了很多痛。也许这些痛应该化作悲伤来感化自己的行为受失,来让自己像那个一同押过来的男孩一样哭哭啼啼,不是像现在这般故作镇定。所以严格来说,也许我这种人不管历经多少风霜,很多东西还是难以改掉,包括睚眦必报的性格。
我已经抬头狠狠地瞪了几眼这个理发师。他穿着白大褂,不是监狱的狱警,是临时工作人员。他见我阴狠老辣的目光毫无收敛,相反愈加用力。他站在我的右侧,我觉得他是在逼我,便遂了他的意,决心给他点报复。我快速地用力地朝他的大腿肉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刚掐完,就听到“嗷——”的一声惨叫,理发师在一时间里丢掉了人工剪发钳跳开身来。叫声惊动了狱警,狱警赶忙提枪警戒防备。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专注地看着理发师不为所动。理发师的脸涨的通红,摸着腿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又很快地看向站在一旁提枪的狱警,嘶了两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