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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看秋秋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皮筋儿,头发散开。
当秋秋沉到水下时,秀发漂浮在水里,当他从水里一跃而起时,秀发被撩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还有激起的水花,波光粼粼的,像是宝石一样在闪光。
秋秋只是瘦小,一点都没有一般老挝人的黑瘦,特别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雪白的背脊,像是晶莹剔透一般,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阵,从侧脸到脖子,再到平坦的胸口,紧实的小腹,跟大煞风景的**。
男孩,是个男孩。
秦闯掬起一捧水泼到脸上,想让自己清醒点,别开脸不再打望。
秋秋听到动静后朝秦闯看去,慢慢划到秦闯的身边,讨好的露出笑容。
抛开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秦闯敲了敲手腕,主动跟秋秋说道,“我们玩半小时啊,待会儿装好货,就得上高速了。”
秋秋似懂非懂,盘着腿挨着秦闯坐好。
第7章
越是想要忽视秋秋的存在,这种存在感越是被无限放大。
秋秋坐在靠近上游的地方,每一寸流过他肌肤的河流,都会流淌到秦闯的身上,穿过大腿,划过胸口,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让秦闯心猿意马。
体温也逐渐相吸,暖暖的一团,从肌肤渗入到血脉,跟着流动的血液,直达心房,噗通噗通,咕噜咕噜,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像是炸裂开来的气泡水,莫名让秦闯震耳欲聋。
流水叮咚,在炎热的夏季,也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惬意,秋秋在水里打直双腿,括开背脊伸了个懒腰。
他习惯性的去偷看秦闯,正好撞上秦闯打量他的目光,秦闯一愣。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尴尬的对视,秦闯隐约能猜到,秋秋他或许并不明白,自己给他起了个名字。
每次当他喊“秋秋”的时候,只是因为秋秋听到了他声音,就像是养的小宠物,听到了主人的命令,才会有下意识的反应。
秋秋的偷偷打量,都是一种隐形的讨好,试图观察自己有没有生气,他做什么会惹自己生气,说到底是人在屋檐下。
秋秋很乖,但秦闯并不喜欢这种谨小慎微的相处模式,秋秋不是他养的宠物,更不是他家的仆人。
无论自己怎么解释,秋秋都无法理解,秦闯徒生一丝烦躁,蹙着眉头,目光深邃的看着冲自己傻笑的秋秋。
面对秦闯变化莫测的表情,秋秋心里是忐忑的,每一次波澜不惊的变化,都可能是秦闯让他离开的前奏。
他情不自禁朝上游挪了挪,手臂突然被秦闯捏住,秋秋一惊,扭捏着手腕,不敢挣扎的太大。
“你这儿…”秦闯“嘶”了一声,秋秋光洁的手臂上出现一大片暗红的痕迹,亮晶晶的,一看就是暴晒之后留下的,“你不知道疼啊?”
晒伤的地方,被秦闯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秋秋这才反应过来,一动不动的眨眼睛,听到秦闯又道,“算了,不洗了,我们回去,给你擦点药。”
说罢,秋秋见秦闯从水里起身,他赶紧跟了上去,赤身裸体的人溜着鸟上岸,秦闯乐得不行,“不穿裤子也挺好的,这会不用穿着湿漉漉的内裤回去。”
秋秋不懂,暗暗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水。
湿哒哒的内裤紧贴着皮肤,穿着实在难受,见秋秋低头穿着衣服,秦闯转身将内裤脱下来,虽然秋秋不是姑娘,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避开。
回到厂子的时候,货基本上已经装完,秦闯来回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一边往车上走,一边跟搬运工说道,“没超四十九吨吧,超出了找你们老板给赔啊。”
重庆这边暂时没有上高速的限重,但是在下高速之前会过磅,超过四十九吨,按一吨五百元罚款,超过三吨不让下高速。
搬运工点头哈腰道,“你来几次了,我们这儿出去得过磅了,你看看就知道了,总不能让你下不了高速。”
秦闯笑笑不做评价,这种厂内的磅,多少是有误差的,会比高速上的磅少称一些,总会遇上超载罚款的时候。
正想吆喝秋秋发车,秦闯一回头看到秋秋身手敏捷的爬上了货箱,秦闯大惊,“干嘛!”
秋秋呼蚩呼蚩的踩在栏杆上,指了指叠好的油布,秦闯一愣,大概是捡到秋秋那天,他看见自己扎油布绳子,以为是搬运工没给货箱系好绳。
云南那边要求严一点,来往货车货箱要求扎好油布,西南地区放得开些,对这些并没有过多的要求,照天气预报来看,最近这几天也不会下雨。
秦闯失笑,没想到秋秋心思这么细腻,他朝着秋秋伸出双手,“没事,不用扎。”
看着秦闯的怀抱,秋秋迟疑了一阵,才朝他扑过去。
上车后第一件事是给秋秋擦药,万事俱备,秦闯才发动车子,缓缓开出厂子。
说秦闯糙也不尽然,车上多了秋秋,他知道提前备好零食饼干,不会像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一箱方便面就给打发了。
在高速收费站等上高速的空档,秦闯跟小床上拖出一塑料口袋递给秋秋,秋秋好奇的朝里一看,里面是花花绿绿的零嘴。
眼看着前面一辆货车驶出收费站,秦闯赶紧发动车子跟上去,目不斜视抬了抬下巴,示意秋秋打开吃。
趁着起步前的空档,秦闯想抽烟,赶忙把空调关了,将窗子打开,好在车跑起来不热,等到车里的烟味散尽再关上。
耳边是秋秋搓着塑料袋发出哗哗的声音,秦闯没去管他,指间的烟灰在自制的烟灰缸里抖了抖,一切都有条不紊。
“唔…”秋秋似乎很难抉择到底吃哪一个好,想要征求秦闯的意见,可又不敢随便打扰一个驾驶员,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一袋饼干。
“撕拉”一声,包装袋被秋秋撕开,秦闯手里的烟头也快要燃尽,他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眼前突然多了一块儿饼干。
秦闯不由自主的张嘴去接,嘴唇扫过秋秋的指腹,将湿漉漉的触感和零星的烟味残留在上面。
见秦闯咽下第一块儿后,秋秋又递过来一块儿,秦闯缩了缩脖子,他不爱吃甜食,本身这些东西就是买给秋秋,刚刚也就是顺嘴吃了一口。
秋秋领会到他的意思,将饼干塞到自己嘴里,咔嚓咔嚓的吃起来,在秦闯听来,就是养了只仓鼠在身边。
车里还是太过安静,秦闯又将车载音乐打开,那种走在路上,两元店的喇叭里飘出来的歌曲,秦闯心情大好,跟着哼唱了起来。
秦闯嗓门大,五音不全,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嗷嗷直叫的时候,很容易岔气,秋秋听得咯咯直笑。
“好听吧?”秦闯胜在脸皮厚,还敢腆着脸问这种问题。
知道秋秋听不懂,秦闯看右手反光镜的时候,用余光偷瞄了一眼秋秋。
九十迈的车速,铺天盖地的热风从窗户外往里涌,撩起秋秋的长发,像是有什么东西,扫在秦闯心尖儿上一样,痒嗖嗖的。
第8章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晚上八点多的样子,秦闯将车停靠在服务区。
靠近西南地区,不用特意下高速,在服务区给二十多块的照看费就行。
正值暑假,父母带孩子自驾游的居多,服务区挺着很多小车,秦闯招呼秋秋下车,先带他去上了厕所,然后才到大厅吃饭。
天色渐晚,一天的暑气不见散去,服务区依旧人来车往,闹哄哄的。
一个人的时候不讲究,现在有秋秋在,路上再怎么难,秦闯都想办法打了水,让两人洗漱了一番,清清爽爽的待在车里吹空调。
夜里的空调不敢关,太热了,秦闯将上床放下,“来,上去。”
秋秋双手撑在床沿,腿上被秦闯一举,一跃而上,他趴在上床朝秦闯眨了眨眼睛,秦闯拉下帘子,好挡挡外面的灯光,“睡觉。”
刚躺下不久,下铺传来秦闯的细小的鼾声,秋秋还未睡着,偷偷从上铺伸出脑袋去偷看他。
硬朗的男人仰面枕着手臂睡觉,一只脚翘在膝盖上,这样的姿势都能呼呼大睡,秋秋偷笑了一声。
秋秋虽然听不懂他的话,有时候他嗓门也大,但秋秋知道,他是个好人。
秋秋是混在村民堆里来的这边,家里就他一个人,想跟着一道来的人赚钱,可是他不懂中文,同村的人跟一个像是老板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他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走,等了一天却发现只剩他自己,他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
明藏暗躲,在路边的小树林待了两天,就碰到了现在的男人。
“哐哐…”是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声音,秋秋猛地坐起身来,想要听个仔细,声音细微,隐约能捕捉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跳下了床,摇着秦闯手臂。
秦闯瞌睡大,睡得又死,这种声音根本吵不醒他,被秋秋一顿摇晃,他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秋秋一脸焦急,秦闯抹了把脸,清了清嗓子,“想…撒尿啊…”
两人鸡同鸭讲,好在秦闯跟着秋秋起身,秋秋动作迅速,看得秦闯一愣一愣的,心道,“这么急。”
哪料秋秋连鞋都没穿,直接朝车下跳,秦闯脑子里怔怔地,还没醒过神来,也连忙跟了下去。
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油箱边蹲着两个人,拿着铁质的工具在撬油箱口。
秦闯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吼一声,“你俩干嘛!”好死不死遇上了油耗子。
那两人也被下了一跳,捞起棍子就跑,没等秦闯扯着嗓子喊,秋秋一溜烟儿的追了出去,光洁的脚丫子,在地上踩得黑黝黝的。
“秋秋!”秦闯直嗷嗷,“别追!回来!”
这一带出了服务区就是高速路,追出去怕秋秋遇上车,又或是被两人引到高速路两侧的树丛,秋秋又没那两人熟悉地形,若是遭遇不测…秦闯光是想想都直打寒颤。
显然,秦闯根本喊不住脑子一热的秋秋,跟小兔子一样,跑得贼溜快。
“秋秋!”秦闯一着急,这一声喊得肝肠寸断,都有些跑调。
秋秋猛地矗立在原地,远远的看过去,秦闯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耀,这么远的距离,都让秋秋看得清楚,他犹豫了一阵,才朝着秦闯跑回去。
秦闯赶忙朝秋秋走了两步,紧紧握住了秋秋的手腕。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的车主也有伸出头来看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这看车的人呢?”
“就是!给钱都白给的。”
看车的原本在打盹,平时油耗子都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所以他就偷起懒来,没想到真叫他遇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钱我赔给你…”
秦闯有些疲惫,激动过后整个人都在发汗,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瞬间炸开,背上是湿哒哒的一层汗水。
秋秋越追越远的时候,他生怕秋秋回不来,跑长途货车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他遇上的事儿,都不算大事,但是听闻别的驾驶员提起的,那一桩桩都是骇人听闻的事故。
有在山路上开下涯的,有在高速路上车子失灵的,也有追油耗子挨打的。
打的轻的,伤筋动骨三四个月不能出车,打的重的,一失手命就没了。
秦闯一肚子火气,很想劈头盖脸给看车的人一顿,但当着秋秋的面,他想想还是算了。
摆摆手,疲倦道,“算了。”
油箱口有一些细小的刮痕,还未被打开,油也没有丢失,秦闯懒得追究,双手穿过秋秋的腋下,将人举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