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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数，对方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纪寻，又啧了几声。
“嘿，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看上去蛮腼腆的，到我们营销部，不会害怕地说不出话吧？”那年轻人似乎地位不低，他说话的时候其余人默契地保持沉默，任由好不容易起了兴致的青年反复盘问。
纪寻保持着自己良好的修养及风度，笑了笑似乎不甚在意。
“您说笑了，我都已经二十七岁了。”
青年兀自点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哇哦，那确实长得很显年轻啊。”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处于C位的男人打断了他的话，沉声。“开始面试吧，你可以在旁边的纸盒里抽要回答的问题，给你半分钟的思考时间。”
纪寻连忙起身去拿盒子里的纸条，默念准备着，而年轻人撇撇嘴。“切……表哥，你真是扫兴啊，好不容易才进来一个有意思的人。”
男人轻斥。“你少说两句。”
纪寻抬头一看，C位男子是个看上去俊朗沉稳，年龄在二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年，与之前的年轻人不同，他看上去更庄重也更有威信，男人一发话，旁边的人都开始略带狗腿地附和起来。他没有调侃纪寻的年龄、长相、穿着，更关注他的能力，在纪寻连着回答了好几个灵活性问题，并且妙语连珠后，纪寻机灵、经验丰富的形象让男人暗暗点头。
“你的理想职位……简历上填的是部门经理。”男人继续翻看着纪寻的简历，逐字逐句研读。“而且曾经在丰荣科技干过五年，职位和待遇都不错，显然能够轻易维持安逸生活……你为什么会选择从零开始，到贺氏财团来工作？”
男人目光如鹰隼一般刺过来，纪寻凝重的娃娃脸一肃，他脑海里繁杂的弹幕一条接一条刷过来。
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他看起来表情管理很不好，有点凶，是因为怀疑我在丰荣科技有什么危害商业机密的行为吗？
纪寻试探性地挑了挑眉毛。“嗯……是因为贺氏财团是个很优秀的公司，是业内人士所憧憬的地方……如果来这里工作，就算是从头开始，也能实现我的抱负和理想……”
糟糕了，糟糕了，我都拍彩虹屁了他都不笑，难道哪里戳中了他的难处？
“当然，我肯定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来贺氏的。”纪寻一边看着眼色，一边口齿清晰地说。“……其实我硕士毕业的时候就很崇拜、仰慕贺氏集团的总裁，也很喜欢总裁（这个位置）了……我一直希望能通过这五年工作经验，使我来到贺氏时不再是个处处需要打磨的原石，而是已然有光的钻石。”
听到“喜欢总裁”的说法，一排面试官齐刷刷看向男人。
一直不为彩虹屁所动的大龄单身男子贺臣顶着表弟及下属意味深长的目光，他抬头望了纪寻一下，不知道沉默的表情中蕴藏着什么奥秘。
纪寻很快与贺臣对视了一眼，周围的反应让他敏锐觉得有些不对，他缓缓住嘴，做出一副疑问的表情。
他刚刚说错了什么吗？来一个公司，崇敬一个公司的老板，这话没毛病啊？！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笑，别以为没看到，刚刚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都捂嘴了！而且他们都看向了C位，那个男人难道就是……贺氏财团行踪神秘的总裁？！
噢，Good job！拍马屁就得不着痕迹，现在当事人听到了，而且还笑了，想必效果很优越。
贺世传拍了拍手，戏谑道。“原来是冲我们大总裁来得啊，刚好，年龄二十七，长得面嫩，说话做事还算得体，性格处变不惊，还是贺总迷弟，很好，我都想直接在现场给你通过了……你真是非常适合我们市场营销部。”
说完，贺世传顶了顶贺臣的肩膀，小声。“表哥，新追求者，了解一下啊！”
面对众人复杂的眼光，贺臣缓缓放下手中简历。
“我没有问题了，你现在可以出去，让他们叫下一号进来。”
也难怪贺臣比贺世传看上去更像掌舵人，无论是情绪控制，还是稳重程度和能力，都是贺臣更突出。纪寻起身将座椅移到原位，朝众人鞠了一躬，随即礼貌地带上门。
面试法则，多说“您好”和“谢谢”，态度礼貌又温和，门前若有一滩乱（垃圾、饮料渍、倒了的扫帚），收拾总能有惊喜。
“下一位——”
直到出去了老远，纪寻才松下了弦，他像其他的面试者一样，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徘徊在走廊处的饮水机旁倒了好几次水，才等到面试将将结束。
“我刚刚数了下，脸色不错的人大概有十位左右，刚刚那个八十七号看着也很有信心！”
附近的一个青年面色悻悻。“如果这次招的人多，也许我还能踩线进贺氏呢。我也不指望能坐上贺氏什么高位，就让我留在贺氏财团做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员工，都够我家人出去的谈资了。”
“啊，我妈还说如果这次能找到工作，我就不用去相亲了。”
“哈哈，见鬼，在贺氏找个上进心不错的男朋友不是更赞吗……”
纪寻在旁边听着，一边喝着水，一边过滤掉无用的消息，等回过神来，肚子里已然一堆白开水，他升起一点尿意。纪寻再三确认在场的人已经毫无重要情报，整个面试也要结束后，抬头望了望洗手间在位置，步履从容地进了拐角的洗手间。
由于大部分面试者围着在讲小话，一些人又直接离开了贺氏大楼，洗手间里显得空空荡荡的，纪寻轻轻推开门，找了个偏里面的位置站定。
手挪到腰间，正准备解开皮带。
吱呀——
正在纪寻准备站着嘘嘘时，一声推门声传来，他下意识向后望，正对上一双黑黯的眼睛。
面试时的C位男子，疑似贺氏财团领军人物的贺总，面无表情地走到纪寻旁边隔着一个坑位的地方站定。
他似乎并没有在意纪寻此人的存在，甚至因为面试的人太多，连对方究竟是谁都记不清了，也许只把旁边的人当个路人甲、背景板，这让尴尬着想要寒暄一下的纪寻变得更为尴尬。
我们贺总解开皮带，气势磅礴地准备嘘嘘。
被无视的纪寻眼神一凝，他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心情很复杂……
不就是贺氏总裁吗……他未来可会是战胜总裁的男人！眼前的挑战，只是他漫长征途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纪寻咬咬牙，将蓝色西装下摆一撩。
好，我们从！！大小开始比起吧！！！——
纪寻低头，快速望了望自己，又不着痕迹望了望贺臣，倏地，他瞳孔猛地一缩，似乎难以置信。
第一次在站着嘘嘘环节……输……输了qwq！
无论是大小还是飞出去的距离，都比不赢隔壁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贺总，你是魔鬼吗？”
你，是，魔，鬼，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贺氏，开始，吃饭，睡觉，被贺总打击……
第64章 高大罂粟
3。
纪寻失魂落魄地从洗手间出来，此时贺臣已经离开了很久，对方自始至终也没有对同处一室的纪寻进行任何的交流亦或礼貌性点头，看来是毫不将纪寻放在眼里。
纪寻扶着墙壁，他遥遥地望着走廊方向，确定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缓缓从阴影里出来。
“……啧。”他那张娃娃脸龇牙咧嘴。
真是晦气啊啊！这位贺总看上去可真是不好惹。
刚刚似乎有点意气用事，让贺总对他的印象陡转直降，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影响他的工作。
有些失落，纪寻按了下行的电梯，透过透明电梯壁，可以看见小雨依旧未停，他到大厅的亚克力柜抽出自己的那把伞，看见他下来，前台姑娘又凑过来，笑盈盈的。
“面试的怎么样？”
纪寻摇摇头，似乎有些丧气，“贺氏果然是很优秀的公司，我发挥的不算很满意……”
“这样啊，那还是祝愿我们能有机会成为同事吧。”前台微笑着，比刚刚更为若即若离，她很快表示工作忙而离开，走之前还暗暗喃喃。
原本以为是个潜力股呢，没想到果然还是看走眼了啊。而纪寻一向擅长观察深思，前台前后迥异的行为被他琢磨出味儿来，他恍然，有些好笑地低头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将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
纪寻撑开伞，顶开一片水幕，他没有搭乘出租，反而沿着街道往回走，从四面八方斜斜飘来的雨打湿了他的西装袖口，纪寻小心地将手肘藏进伞里，避免雨水更多的落在身上。
漫天雨幕，遮天蔽日，纪寻一直快步地走，似乎有目的地，又充满着茫然。
————
贺氏顶楼，贺臣看完最后一批文件，侧过脸时，看到窗外依旧细雨淅沥。
贺世传坐在一旁的沙发那儿打游戏，似乎是组队遇到了渣渣，不仅操作差，人品还坏，贺世传一边按屏幕，一边和对面破口大骂。“卧槽，哪里来的龟孙子，竟然搭便车搭到我身上来了？！看我不悬赏弄死他。”
贺世传实在是太吵，贺臣捏了捏鼻梁，出声。“你安静点！”
“表哥！——那个人他挑衅我好吗，我贺世传就没吃过亏、咽过气！”贺世传难得嚣张了一次，连贺臣也敢怼，怼完了才感觉到空气凝滞，他转过头，贺臣表哥黑漆漆冷漠的眼珠子吓得他一屁股坐回沙发，手机都掉了。“哥，你……你别吓我啊……”
贺臣将钢笔搁在桌上，“我倒想吓吓你，明明赌咒发誓说要来贺氏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其实每天就在办公室打游戏，你妈妈上次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在贺氏表现的怎么样。”
贺世传悻悻：“我这不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吗，拿着项目书，看上一会儿都能睡着……表哥，你没告黑状吧？”
贺臣不置可否，这次贺世传心绷了起来，他凑到贺臣附近，主动把桌上的项目书理了理，一副卖乖狗腿的样子。“嘿，我亲哥咧，你可别让我日子不好过啊！”
“年纪也大了，别每天想着混日子、吃红利。”贺臣无奈地摇头，他这个表弟可是家里捧在手心上的二世祖，什么都不会也就算了，贺氏也能保他不缺吃喝，可偏偏贺家还想着让贺世传好好历练下，以后好进公司，可贺氏的要职哪有这么容易掌握，这副没用的样子颇让贺臣头疼。
“表哥，你还说我，你才是贺家最担心的人呢。”贺世传撇撇嘴，“你可比我大五岁，我都换过一个拉拉队的女朋友了，表哥你还是一如既往清心寡欲，甭说是男是女，你要是带一个人回贺家瞧瞧，我妈和你妈妈可能要高兴到飞起了！”
贺世传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嘻嘻一笑：“表哥，你想想今天下午面试那个纪寻怎么样，我觉得人小青年长得模样挺周正的，又对你一腔仰慕，要是你愿意和他试试，他保准儿是后边乖乖跟着你的小媳妇儿。”
“纪寻工作能力还不错，我已经决定让他在市场部好好干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只是贺氏员工之一而已。你以后嘴里多个把门的，别让人尴尬多想。”贺臣回避了话题。“况且你这样不定性，也不比我好上多少。我还担心哪天贺家门口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让家里人为你伤心呢。”
贺世传拼命摆手，“好好好，表哥我不说了，你也别黑我了，不然回去我妈又要哭了，哭得我脑壳疼……不过我可真没开玩笑，那个纪寻看着人不坏，挺真诚的，夸你的时候脸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