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前确实很看不惯你,说不出具体原因,可能就是单纯地嫉妒,觉得你恃才傲物,还故意在前辈面前装得谦逊有礼,但后来渐渐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直到昨天晚上,你不仅出手救我还为我说话,倒显得我更像一个心胸狭窄的人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杨姐骂我的话都是对的,我其实最看不惯的是我自己……”
此刻,过去几年的回忆失控地涌上心头——年轻人总爱争强好胜,和平日子过惯了就爱给自己找一堆假想敌,自讨没趣。仔细一想,他和林想两人平时的交集并不多,除了日常互掐之外,还称得上是惺惺相惜的战友,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俩孩子撒泼斗嘴。
可是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年,他和林想很快就要从学校毕业,各奔前程,以后转山转水的日子多了去了,谁还能天天拿小孩子的把戏当饭吃?
凌时审读至最后一句话,哑然失笑,林想这小子竟然一本正经地说:“过去我一直把路深老师当成奋斗的目标,可现在觉得目标太遥远了,所以现在先定个小目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才是未来要成为万世一哥的男人!”
凌时拼命忍住笑意,拽拽地回了句“O几把K”。
你不如还是将路深当目标吧……
凌时几不可闻地在嘴边补了一句,放肆地勾起嘴角,可把自己牛逼坏了。
白茵茵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几乎走在了队伍最末端,杨新鲜忽然叫住她:“明星酒吧在小年夜有个派对,邀请了万世,不过齐董跟我交代了,你可以不去。”
即便会议室只有凌时一个“外人”,这位万世一姐仍然颇为厌弃地翻了个白眼:“杨姐,这种事在微信里知会一句就行了,何必拿出来说?”
凌时不懂内情,茫然地看着二人,杨新鲜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赔笑道:“是我多此一举了,别介意,就这么一件小事,你去忙吧。”
白茵茵在鼻息里闷哼一声,又将懒洋洋的目光落到凌时身上:“放心吧,小宝贝儿,我现在对你没什么兴趣了,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这次换成杨新鲜茫然地看着二人。
凌时知道卖笑是无法蒙混过关的,索性没有吭声,白茵茵也不认为自己将他逼得不说话就是打了什么胜仗,转而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此处。
“怎么了?”杨新鲜见凌时有些发怵,可这孩子却一口咬定“没事”。
杨新鲜知道凌时刚从医院出来,不宜过度操劳,于是让小吴从车库里开出一辆车,亲自陪着凌时回家。凌时一上车就躺在后座闭目养神,太阳穴有些生疼,杨新鲜坐在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关切道:“你的脚伤怎么样了?小吴有转告你医生的话吗?”
正在开车的小吴突然胆寒起来。
“嗯,都说了,但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反正我这是老毛病,有时候站久了或者跑动幅度太大就会犯,不过都是一阵一阵的,跟别人那些扭伤骨折还是不一样。”凌时这个老练的语气反倒勾起了杨新鲜的惨痛回忆,她悄悄地将自己的脚往回撤了一步。
凌时扒出手机瞧了一眼,路深依然没什么消息,于是他不抱希望地将晚会节目的链接甩了过去,没想到失踪多日的路深终于活了过来,竟是秒回。
“不好听。”
凌时当即从后座上弹坐起来:“哪里不好听了!这首歌很好听的!”
路深:“你唱得不好听。”
凌时:“……”
凌时:“路深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必须要夸我!”
路深:“怎么夸?搂着你亲你一口吗?”
凌时一听这熟悉的语气,顿时了然于心:“行,那你快回来,随便怎么亲!”
路深:“……”
凌时趁着心情大好,叨逼叨地说了许多事,路深只言片语地回复着,没过多久又没了人影儿,凌时无奈地耷拉着头,没想到聊天的机会比昙花一现还金贵。
三人堵在路上,眼前一大片红色尾灯,车里只剩下热烘烘的空调出风的声音。
地球另一端,路深的手机已经冻关机了。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只见张直树拎着各种纪念品从游客堆中挤了出来,站在异国土地上,耳畔传来的都是熟悉的乡音,五花八门,莫名亲切。
“我滴个亲娘诶!差点就被这群大妈们就地掩埋了!”张直树拽着奇怪的口音在路深面前大口地喘气,路深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张直树从手里分了几袋给路深:“来来来,拿着,回去跟小凌一起玩儿!”
路深颇为嫌弃:“什么东西?”
“啥都有!小木雕回去摆桌上,点几根进口蜡烛,再和你小男友一起吃巧克力和曲奇饼,多有情趣啊!哦对,还有一瓶橄榄油,本来还惦记着这边的海产,可惜带不回去啊!……”
路深:“……”
张直树最近都兴奋过头,先是在国外操着一口蹩脚的英文到处搭讪,屡战屡败之后又觉得英语不亲切,于是硬拉着剧组的翻译学挪威语,每天还装模作样地听起了当地的流行歌。
生怕自己闲下来似的。
路深好不容易在剧组杀青,辗转就被自家经纪人拖去了北欧四国游,看着他天天这么热血上脑,实在忍不住关心了一句:“你没毛病吧?买这么多东西回去,一个人用得了吗?”
张直树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我乐意!怎么?瞧不起我们单身贵族啊!”
路深轻笑一声:“您都是在民政局登过记的单身贵族,谁敢瞧不起?”
张直树像被惊雷当头劈下,整个人瞬间萎了下来,反复变换着手里提袋的姿势,半晌后才阴阴地说:“确实要登记了……这次回国就要去登记了。”
路深微怔:“什么?”
张直树难得苦笑一声,双手提溜着各种袋子举到路深眼前:“你说说,不管结婚还是离婚,去民政局不能两手空空吧!以前有见面礼,现在我又准备了告别礼,也算是够良心了吧!”
路深将惊异的叹息都哽在了喉咙里,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直树。
“你也别来劝我,我这人的未来没什么好展望的,至少近五年里都得继续给你当老妈子,天天操心,她呢,也会继续留在万世那艘金巨轮上掌舵,我俩不可能有重修旧好的机会,与其拖着难受,不如趁早了断,也别耽误人家什么。”
路深听腻了张直树各种“醒世名言”,根本提不起劲儿来,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杨姐呢?杨姐也是你这么想的吗?”
张直树突然答不上话了。
帝都的交通十年如一日的糟糕,越靠近城中心越寸步难行。
凌时估摸着回家还要一会儿,正欲打盹,只见杨新鲜接起一个电话,表情即刻变得严峻了些:“什么情况?没事吧?那我现在赶回来行吗?好,好,谢谢您了……”
杨新鲜的嘴角还有些颤抖,稳住语气对小吴吩咐道:“我先在这里下车,你把凌时送回去,一定要看着他进了家门口才准离开,听见了吗?”
小吴连连点头:“好、好的……”
“这里下车不太方便啊,出什么事了吗?”凌时有些担忧,杨新鲜将眼前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笑得有些勉强,“不是什么公事,只是我家老太太今天出门跌了个跟头,没到送医院的地步,保姆就扶回家里养着了,但我还得赶回去看一眼。”
“老人家住哪儿啊?”
“就那个时代广场旁边的天音苑。”
凌时瞄了一眼挡风玻璃前的大片“红海”,着实堪忧,对杨新鲜道:“直接让小吴调头去花园吧,半个小时就到了,回我家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杨新鲜颇为动容,看着这孩子积极的模样,重重地叹了句“好”。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作息有点混乱,给大家鞠个躬~感恩~
第54章 第 54 章
驶离拥堵的路段后,车辆拐入一条狭窄的单行道,两侧都是矮矮方方的居民楼,与远处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倒多了些返璞归真的意味。
小吴开着的这辆公用商务车前几天才洗过,外壳那叫一个锃光瓦亮,与周边饱经风霜的粉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颠簸的路上坎坷地行进了几百米,最后停靠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杨新鲜原本想叫两个年轻人在车里候着,但家门口近在咫尺,将客人晾在外面也太不合适,索性邀着两个小辈一同回家。小吴最先从车里钻出来,兴奋地四处张望:“哇,杨姐,这儿离商圈这么近,又都是些老建筑,地皮肯定挺贵的吧!”
“你买一块不就知道贵不贵了?这还是个钱生钱的买卖!”杨新鲜笑盈盈地将车门带上,转身用风衣罩在凌时身上,下意识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看是否惹上什么麻烦的狗仔。
前后数百米都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散步,偶尔还有一群小孩儿追风似的疯跑着,完全嗅不到任何不安分的因子。凌时觉得自己活像个被妈妈牵着回家看外婆的傻儿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小吴,所有麻烦事都被他们捡走了,凌时只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好地享受这种深入人心的安宁。
楼梯间虽然狭窄,犄角旮旯却非常干净,三人首尾有致地走成了一条龙的队形,迎面遇上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大婶紧紧盯着最前端的杨新鲜,立马乐开了花:“哟,稀客啊!小杨今天怎地回来了?哎,我想起来了,我闺女最近也在电视台实习,昨天参加那个什么跨年演唱会,还跟我说遇到你了呢,看着你跟那些大明星走得近,羡慕得很!我教育她见过的世面太少啦,你杨姐姐可是公司的大老板,特别有钱,明星算个什么……”
凌时自觉地将脸埋进围巾里,身后的小吴趴在栏杆边,伸出小拇指在耳朵里不耐烦地挠了挠。
杨新鲜耐心地听大婶大说特说了一通,各种情绪下的笑容简直是信手拈来,寥寥几句就将大婶打发走了,小吴眼瞅着大婶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回头对杨新鲜竖了个大拇指:“高!杨姐实在是高!我高考完那阵要有这个能耐,早就不用被各种亲戚追着问成绩问到吐血了!”
凌时忍不住拆个台:“你错了,人家那些成绩好的从来不怕别人问!”
“诶,时哥说的是!好在杨姐不嫌弃我们这些吊车尾的,才能让我在时哥身边混口饭吃嘛!”小吴悻悻地挠着头,笑得没心没肺,凌时眯着眼睛啐了一句“马屁精”。
楼上的保姆听见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开了条门缝,杨新鲜伸手触及门锁的一刻有些恍惚,意识到门没关才轻轻地将其推开。
“妈?你没事吧?”杨新鲜探头进去张望一圈,只见老太太|安安稳稳地躺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目光扫过自家闺女的时候,手里的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
“你怎么回来了?”杨老太太的语气有些埋怨,直到保姆捡起遥控器塞回她手里,老太太才反应过来,“是不是你又把我摔跤的事情告诉她啦?不是说了她很忙,别去打扰嘛!”
“妈,别去怪人家婶婶,是我让她有事都告诉我一声的!”杨新鲜半生不熟地在鞋柜里找着鞋套,递给两个后辈,自己换上拖鞋急匆匆地去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