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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峻平沉默了许久,直到王文杰担心的又发了一条说自己话说重了,他才回了一句:没事,我知道了。
苏峻平把手机一扔,自己扑到床上去,滚了两圈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房子已经旧了,天花板上有一条裂缝,又像刀疤又像笑脸,因为那天花板泛旧的缘故,很有年代感,似乎这道裂缝从古自今都在这儿,不分昼夜的看着他。
苏峻平摸了摸脸,只觉脸上发烫,不知道是被刀划得还是被人笑得。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最终回复了富甜甜,告诉她这玩意儿他卖不下去了。
富甜甜一时没有声音,苏峻平漫不经心做了道物理起身削个苹果奖励自己。
他坐回去的时候富甜甜的回复已经来了:我们学校有微商联盟的你知道吧?那里面有个男的,生意做得不错,也在找代理。
苏峻平心想那你怎么不早点说,他这么腹诽着,富甜甜又添了一句:但是……他的作风我很不喜欢,算了,先把他的号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千万别勉强!
苏峻平很快就知道了富甜甜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叫何鑫,真把自己当老大似的,一开口就是要代理费,还要每笔生意收十分之二的手续费,苏峻平应付的嗯了几声,他又说了一长串的规矩,和他一对比富甜甜简直就是圣母玛利亚!
说了一番总算讲到正题,那个人是倒卖二手机的,赚差价,何鑫和外面混得很好,二手机总是拿得又快又低,苏峻平向他要货,何鑫表示第一次的货开价两千四。
他见苏峻平好一会儿没动静,又热情的补充道:你没钱没关系,我可以借你啊!但是咱们先说好,定个日期,在这个日期里面,我不收你利息,一旦超出了,直接按高利贷算。怎么样?
苏峻平心想:“这就是个傻逼,难怪富甜甜这么不情不愿的给我他的号。”
他直接把微信关了,没去睬他。
苏峻平重新提起笔做物理,做了没一会儿杨虹就敲门进来了。
杨虹端给他堪称水果拼盘的一盘,还带一小碗栗茸粥,苏峻平受宠若惊的接过了,先喝了碗栗茸粥垫底,胃暖洋洋的一直暖到心里,他又抓起水果大快朵颐,就见他妈不安的挽了下头发,小声说:“明天我又要去医院了。”
苏峻平的手一顿,水果在喉咙口里差点把他噎死,苏峻平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
杨虹忙去拍他的背,皱着眉轻声责怪道:“你都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让我怎么放心啊?干脆去外婆家住会儿算了,答不答应?”
苏峻平头摇得飞快:“没事没事,上次我不也一个人在家吗,还不是好好的,你别操心些有的没的,管你自己吧。”
杨虹给了这没大没小的儿子轻轻一巴掌,然后絮叨了一会儿才不舍的离开。
她在用便利贴满世界的贴注意事项,而她的宝贝儿子却颓废的躺在床上,从被子下面摸出手机,回给何鑫一个好。
苏峻平按下发送的时候,清晰的听见喀嚓一声,他心底有个重要的不得了的角落在刹那间,分崩离析。
☆、第四十八章
苏峻平第一个接手的就是苹果,何鑫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最新款,说是二手机,但好像只用了一个多月,壳子闪闪发亮。他给苏峻平的价格就是两千四。
何鑫告诉苏峻平,二手就是二手,哪怕在你手里只过了一天也是二手,这是规矩,价钱和第一手差了很多,销路好出得很。
苏峻平参照何鑫给的建议,卖了三千八。很快就有人暗戳戳的找到了苏峻平,苏峻平把手机给他看了,那人还是个专业户,当场就拆了看,发现是正货后果断转了钱到他的支付宝。苏峻平给掉十分之二的手续费后,自己还剩一千一百二,加上他原先挣的零钱正好能买麂皮帽子和玉米叶帽子。
他兴冲冲买了帽子送给杨虹。杨虹那头浓密头发掉了一大把,已经能见到头发下雪白的头皮。棕褐色的帽子戴上去,露出一小卷发尾,十分衬她那张秀气的脸蛋。
杨虹拍了拍帽檐,十分高兴地说:“好漂亮,戴着出去逛街大家都会看我呢。”
她是真的很喜欢,戴上去就不肯摘下来,苏峻平坐在床边给她倒了杯蜂蜜水,自个儿在那儿娴熟的削芒果。
杨虹忽然想起什么的问:“这个不便宜吧?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不会又是趁我不注意去做微商了吧!”
苏峻平立马对天发誓,表情陈恳:“我以前是赚了一点,又有零花钱,省省就省出来了,为了买帽子我每天吃的粽子都是三块五的呢!”
说完趴在被子上打了两个滚撒娇,脸上的芒果泥蹭了一被子,被杨虹骂了几句,让他换了被单。
他们聊着苏峻平的外公外婆来了,苏峻平见到他们有些心虚,立马把椅子让开,倒了两杯水拍马屁。
外公外婆拉着杨虹的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苏峻平去阳台上玩了会儿手机打发时间,他们走得时候苏峻平才钻出来道别。
外婆说:“我新包了点白菜猪肉馄饨,囡囡要来吃哦!”
苏峻平点点头应付。
他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回到家后,他外婆又打了个电话,让他有空去吃饭,顺便拿馄饨。
苏峻平总没脸让老人家再打第三个电话,趁着周末去了,不出意外的见到舅舅一家,吃完一顿不尴不尬的饭后苏峻平拎着两袋鼓鼓囊囊的馄饨走了。
他外婆真不应该给他馄饨吃。家里没有存粮,苏峻平又挑剔泡面的时候自己会下个厨,可有了馄饨他全部煮馄饨敷衍了事。连火都不生,先用微波炉把一碗饮用水给热透了,再倒进馄饨和汤料高火转几分钟,偶尔吃到几个半生不熟的馄饨拉了一顿肚子就好了。
他不但不以此为耻,还发了几张图片到朋友圈,配文字:男人就该活得糙点!
居然还得到一帮二傻子的点赞。
苏峻平这生意利润空间极大,可手机毕竟都用好长时间,学生手头不宽裕,所以他生意也算不上好,偶尔来两个,苏峻平可谓是连哄带骗也要拿下。
那天下了晚自修,青春期的男生肚子饿的快,他煮了碗馄饨给自己吃,刚咬一口大门忽然开了,苏文拎着公文包进来了。
已经正式步入了冬天,冷风越发的猖獗,苏文穿着件厚厚的大衣,还是缩着脖子皱着眉,像是在不满见缝插针的寒冷。
他坐下来先搓了搓手,再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唇皮全部因为干燥裂开了,嘴角上也长了颗疮,内火很热。
苏文喝了半杯水解了口渴总算有心情关心他的糟心儿子,苏峻平正在埋头吃馄饨,就听清脆的叮铃一声,立马扔下调羹去看手机,接着就是吃口馄饨看眼手机,一只馄饨能吃一分钟。
苏文磕了下玻璃杯。
咣当一声,苏峻平纡尊降贵的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苏文攥着杯子吼他:“吃饭的时候不许看手机!听到没有!”
苏峻平眼皮一翻,自顾自的不去睬他,对着手机表情能笑出一朵花来。
苏文忽然站起来,苏峻平就觉视野一变,然后头顶一热,那股热气一路蔓延到脖子里,他眨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泼了一碗馄饨。
他伸出手,摘下了头顶的一只馄饨。
苏峻平拿了把餐巾纸草草的抹了下脸,阴着脸说了句:“神经病!”在苏文发怒之前抓起手机就冲到浴室里,还机智的反锁了门。
这次的客户是要三星的,他和那人讲好了型号,才慢悠悠脱了衣服洗澡,当然,他发现自己没带换洗衣服而不得不裹着浴巾哆嗦的出来就是后话了。
第二天苏峻平带了手机给人验货,得到一大笔钱,笑得只见白扎扎的牙,不见弯盈盈的眼,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提前过上了年,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王文杰以为是元旦文艺汇演的事儿,翻了个白眼说:“看把你乐的,高一的文艺汇演有什么好期待的。”
为了照顾高三,高三不用参加文艺汇演的表演,但是却可以观看,文科看高二的,理科看高一的,随着一届届质量的下降,高一的确实没什么好期待的。
苏峻平呆了呆:“是吗?要过元旦了啊。我开心是因为我刚做成了一笔单子。”
王文杰:“……你真是赚钱赚昏头了。”
苏峻平勾住背单词的陈一霖,黏黏糊糊的靠在人家身上问他知不知道文艺汇演的事。美色在前,陈一霖先是用手指蹭了两口豆腐,然后敷衍的回了句不知道。
王文杰:“……”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陈一霖被谢老板叫走,他遗憾的掐了几把苏峻平的脸蛋,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才走。那双眼睛里有一层水雾,像是吸饱了水的白云,把人小心翼翼的捧在上面,有种别样的深情。苏峻平被他看的心口一跳。
他还没搞清楚那点莫名的情愫,陈一霖已经走远了。
谢老板找他是为了元旦文艺汇演的事。
十二月三十一号上三节课开始元旦文艺汇演,完了直接放元旦假。按照往常规矩自然是不能请假的,可照顾高三,允许他们在教室上自修,到点了再放。谢老板就是叫陈一霖去统计一下谁留在教室里自修。
这基本上是不用统计的事儿,谁脑子抽了放着好好的表演不看,闷在教室里做作业。
可为了以防万一,陈一霖还是拿着名单,尽心尽责的在讲台上喊了一通,自然没人举手,陈一霖又把名单还了回去,上面只有一个勾,勾前面的名字是“陈一霖”。
谢老板看他,陈一霖有些窘迫的垂下脑袋,看着鞋尖,踌躇片刻小声说:“我能不能上了三节课就回家去?家里有点事情。”
谢老板思及他家的状况,大方的写了张请假条,还叮嘱他藏得好些,千万别让苏峻平一类的看见。
再过了几日,虽然大家都很嫌弃高一的文艺汇演,可不上课总归是让人兴奋的,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人心涣散,第一节语文课都抓紧时间补眠,数学课也在神游,唯有英语课勉强打起精神应对鹰眼似的“雌孔雀”,然后上完课班里头一阵沸腾,理书包的理书包,组队上厕所的积极拉人,最多的都是满桌肚的找零食。
陈一霖理好书包正准备低调的走出去,被苏峻平一把抓住:“你去哪儿?”
陈一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回家。”
“回家干嘛。”
“家里有点事情。”
苏峻平哼了一声,知道不让陈一霖走是不行的,但他心里又十分不希望陈一霖走,只能哼哼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一霖小声道了歉,每一根头发丝都挂着歉疚,苏峻平看着陈一霖湿漉漉的眼神,心里头一软,想我怎么就成无理取闹了呢。
陈一霖小心的拽了拽他的袖子说:“小峻别生气,元旦的时候到我家来,我做年糕给你吃好不好?”
苏峻平长那么大只买过年糕,从来没见过人家先做的,听了兴奋的点点头。陈一霖走到班门口,苏峻平又冲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书包。
苏峻平盯着他的眼睛说:“不许反悔啊!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
他……还真不能怎么样。
陈一霖听出了苏峻平的词穷,忍不住笑了一声,立马在对方的怒视中把嘴角捋平,顺了顺毛说:“我知道啦,乖,自己去玩儿吧。”
苏峻平哼了一声才放过他,去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