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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荒唐。
他不明白罗萌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会有了这种想法,他明明是一个单纯的、不知世事的小孩子啊。
被罗萌眼中含泪、怯怯的眼神注视着,张晨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罗萌低声问道:“你是。。。不高兴吗?”
张晨光语气不大好,“我没法高兴,这是不正常的。”
罗萌的心“咯噔”一声,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张晨光的话,“不正常。。。你觉得我。。。不正常?”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看到罗萌一脸受伤,张晨光急急解释道。
他理了理杂乱的思绪,重新对罗萌说道:“我不是说你不正常,我也不是在歧视你的行为,但是。。。但是。。。”
张晨光深吸了口气,郑重道:“但我是直的。我是个直男,直男你懂吗?就是没办法跟同性产生友情以上情感的那种男生。”
罗萌的脸彻底白了。
他的脑子懵懵的,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个最根本的问题。
张晨光是直的,他不会跟男生产生友情以上的感情,那么。。。他就根本不会喜欢自己。
永远都不会。
罗萌慢慢地抱膝蹲了下去,他彻底明白过来的那一刻,也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张晨光有些束手无策地看着蹲下去的罗萌,他的心很乱很乱,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愧疚的,也害怕罗萌经受不了打击,于是他也跟着半蹲了下去。
罗萌的眼圈红了,但他却没有哭,他把下巴枕在膝头,静静地看着地面。
“罗萌,罗萌。”
张晨光试探着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叹了口气,劝道:“罗萌,你还小,人也懵懵懂懂的,也许你确实喜欢我,就跟我也很喜欢你一样,但这种喜欢,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是你理解错了。我们对彼此,都是面对关系好的同学、室友的那种喜欢,我看你年纪小,一直比较照顾你,你对我也许还掺杂了一些对兄长的那种依赖,但这跟你想象的那种感情不一样,这个也是很正常的,我们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自然会对关系亲近、又很照顾自己的人产生好感和依赖,你说对不对?但是这个情感归类,可以分到友情、同窗情、甚至亲情里,却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或许我们相处的时间太长,过于亲近,让你的认知产生了偏差,那么我向你道歉。但是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你能早点想明白。”
除了演讲比赛,张晨光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也觉得自己算是掏心掏肺了。
罗萌的回应则是他真的哭了。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罗萌哭得激烈又压抑。
张晨光的心里也很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
但他明白,现在他们之间需要的,不是以前无所顾忌的言语与亲近,而是要有界限分明的分寸感,这才是对他自己和罗萌真正有益的东西。
但是几个月亲密无间的相处,张晨光对罗萌确实有一份超越常人的关怀与包容,此时的他也是破天荒地觉得自己心狠。
但是他必须狠,人生需要原则,需要对错,尤其是在这种复杂纠结的情感问题上,一旦心软,无疑是将两个人都拉入无尽的泥潭。
张晨光再次狠狠心,索性站了起来,对罗萌说道:“为了不让你再产生误解,以后我们相处,我也会注意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好好想想吧,罗萌。”
听着张晨光离开的脚步声,罗萌是真的恨不得立马哭死在这里。
他只想要一个能忘记一切的魔法,或者是一个时光机回到过去,他宁可一辈子忍着什么都不说,哪怕憋死自己,他也无法忍受张晨光说要从此跟他保持距离。
罗萌哪里受得了,他是真的真的受不了。
张晨光回到宿舍,站在阳台的最边缘往外看着,能够看到罗萌仍然蹲在那里,身体微微起伏着,哭得根本没停过。
张晨光觉得自己头痛急了,这一个晚上像是一出荒诞的话剧,他毫无准备地参演其中,却是一个最差劲的演员,演到终场了却迟迟出不了戏。
他的人生里从未想过会被一个男生告白,那个人竟然还是看上去根本没有那根筋的罗萌。
人生奇妙到,让张晨光的三观在公历年的最后一天,受到了猝不及防的冲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秋分和雨声两位女侠的营养液,多谢栽培(抱拳。jpg)
张晨光终于给自己立下了直男的flag~
第32章 不合适
Chapter。32
罗萌蹲得腿都麻了,眼睛也酸涩的不行,他完全不知道张晨光一直站在阳台上,带着点愧疚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看着自己,而是痛苦地认为他正因摆脱了一个不正常的人庆幸着。
天色渐晚,邬航和卞宇涛哆嗦着手脚进了寝室,一边抱怨着晚上降温真快,一边评判着元旦晚会有多无聊。
卞宇涛按了电脑的开机键,等待开机的几十秒,他抽空跟邬航聊天。
“哎,你说,罗萌唱歌还真挺好听的啊。就是选的这歌实在有点奇怪,别的班的都说这歌男生唱就是出柜呢。”
邬航摆摆手,不屑道:“那是他们一点都不了解罗萌,就他这小孩样,连男女这根筋都没开窍呢,哪赶得上这种时髦。”
卞宇涛皱皱眉,思想保守的他挺不认同现在年轻人的风气。
他说:“我可不认为这是时髦,你说两个大男人那样,多恶心啊。班长你说是吧?”
卞宇涛寻求着在场第三人的认同。
张晨光没做声,邬航嘻笑两声,说:“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不过咱身边不是也没这号人嘛。”
张晨光也不知怎么,带着点厌恶地扫视了两人一眼。
同时,他的心里在犹豫着,很晚了,冬天外面冷,看罗萌的样子应该不会主动回来了,他是不是该出去把他叫回来?
但如果这样做了,是不是又会给他不必要的错觉。
张晨光还在脑内纠结着,就见到一个身影走到罗萌身边,那人站在背光处,他一时看不清是谁,只见他半蹲着跟罗萌说了几句话,然后伸手把人拽了起来。
接着罗萌就跟那人走了。
张晨光半眯着眼睛,刚刚一瞬间的暴露在灯光下,已经让他基本确定那人是谁了。
齐荣。
罗萌直到上了出租都仍然很恍惚,刚刚齐荣走到他身边,问他怎么了,他没有心思回答。齐荣也没有长篇大论的安慰,他俯下身递给罗萌一张纸巾,然后笑着说:“你上次说想去酒吧一条街逛逛,今天过节,那里热闹的很,想去放纵一下吗?”
罗萌稀里糊涂地就跟齐荣走了,齐荣的笑容仿佛带着蛊惑,让他听到了自己内心想去放纵的呐喊。
车开了一段路,罗萌才想到这个点是不是该闭寝了,他要怎么回去。
但很快他就没空想了,晚上路上车少,出租车飙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齐荣颇有些熟门熟路地带着罗萌穿梭着,到了一家名为【默】的酒吧。
名字是沉默的默,一进去却是嗨的不行,电子音的外国舞曲加上现场乐队的加持,现场有点群魔乱舞的架势。
罗萌第一次进酒吧,刚进门就被这震天的乐声吓得捂住了耳朵。
但是齐荣在示意他跟上后,就径直往里走,酒吧里人非常多,流动得又快,罗萌骑虎难下,只能跟紧了他。
走到酒吧深处一个角落,有个年轻的男人等在那里,见到齐荣带着人过来,他露出了大功告成的笑容,从座位上起身,示意他俩随意,就随着音乐舞动着身体进了人群中。
齐荣带着罗萌坐下,笑着解释:“他帮我们占座的,这里人太多了。”
罗萌一脸茫然,这里实在太吵了,他完全没听清。
于是齐荣就倾身过去,贴在他的耳边复述了一遍。
他嘴一张一合间的热气全喷在了对方的耳朵上,这让罗萌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齐荣坐回座位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按铃点酒。
服务员倒很快拿着酒水单过来了,齐荣随意翻看着,用手指着酒水单询问罗萌想喝什么,罗萌忙摇头,他根本不会喝酒。
齐荣又换上了在罗萌眼里很有说服力的笑,凑近他大声道:“喝点吧,不然不是白来了。哪里有男生不会喝酒的,你要锻炼一下啊,罗萌。”
最后一句话带着笑音,这让罗萌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来这样的场合似乎人人都会喝的呢,他于是点点头,示意齐荣来定。
齐荣交待完后把酒水单给服务员一并拿走,转头看见罗萌仍拘谨地坐在卡座里,他的眼圈依旧有些红,面色苍白,整个人显得低迷而颓废。
张晨光低着头坐在一片黑暗里,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上时间的流逝。
宿舍楼的大门已经锁了,但是只要宿管大爷还没睡,他可以去请大爷给罗萌开门。就算大爷睡了,玩到半夜回来敲窗户喊人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时间如果再晚一些,罗萌真的还会回来吗?
张晨光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跟着齐荣就这么走了,这是打算夜不归宿吗?这可是罗萌,张晨光自己都没想过夜不归宿,他觉得没什么事有这个必要。
他的手摸上了紫檀木的手串,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
这手串是罗萌的妈妈送给张晨光的礼物,感谢他对自己孩子的照顾。想到这,张晨光捧起手串,在模糊的光线下仔细看了看。
他皱着眉头想,如果罗萌大一就夜不归宿,那他是不是对不起罗妈妈的这份馈赠。
酒吧里,齐荣点的酒都上来了,一共六瓶,罗萌有些怵,这么多怎么喝的完。
齐荣先开了其中一瓶,给罗萌倒了半杯,笑道:“这是苹果酒,一般都是女孩子喜欢喝的,你第一次喝酒,可以先试试。”
罗萌有些忐忑地举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他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杯子,对齐荣道:“就是苹果汁的味道嘛。”
齐荣笑道:“这个酒精浓度很低的,不是所有酒都很难喝很醉人的。”
罗萌放下心来,又连喝了两口,仔细品味一下,确实除了苹果汁还有点别的味道,但是一点都不难喝,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原来自己也是能喝酒的,罗萌就有了那么点开心。
此时在全场肆意喧嚣,简直无孔不入的电子乐终于停了,主舞台上换了真人献唱,气势磅礴的摇滚,由主唱借助话筒传递到全场,但是罗萌他们坐得比较远,反而显得没有刚刚音响里放的电子乐更吵。
至少提高点音量,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离舞台近的几桌年轻男生们一直在跟唱着,动作肆意很放得开,罗萌安静地坐着,有些羡慕地望着那一片。
其中有两个男生似乎感情很好,也志趣相投,勾肩搭背地站起来一起嗨,歌曲唱到高潮处,其中一个还捧住了另一个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四周看见的都是一片拍手叫好声。
罗萌看呆了。
等他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拿酒瓶,他胡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捧起来一喝却苦了脸。苹果酒已经喝完了,现在入口的大概才是真正的酒吧,苦涩中还带着一点点酸。
罗萌忍不住又看向那两人,他们已经重新坐下了,座位紧紧挨在一起,一个人的手一直搂着另一个的肩。
他的心里酸涩起来。
入口的酒似乎也没那么难喝了,也可能是因为难喝,才能压一压心里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