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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到风景看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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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形势一下子逆转,后面情形就不必细说。那三个喝高了找别扭的青年,终于给自己找了麻烦,这会儿并排坐在店门口,浑身都被冷水热水泔水浇透了,都醒酒了,臊眉搭眼地给夏蓝赔礼道歉,并且保证再也不来这店里闹事。
  赶过来解围的人当然就是唐铮,还带了一群司机过来。
  当时就是跟唐铮熟识的另一名出租司机,路过“五芳”时瞥见打架,立刻打电话把熟人全部召集。若论在大街上一呼百应的效率,那年代的出租车司机算是一个很讲究义气和行规的集团化职业。
  唐铮来时,穿了一件铁灰色长款风衣,就是外贸小店买的一件贴牌儿仿品,愣给穿出了香奈儿大牌的风范。站在街边那股气势,很难用语言描述,明明兜里只有拉客人刚挣来的五十块钱,也能把一身衣服穿出年入五十万的气场,气势全在那两道能砍人的眼神。
  可惜俞静之俞教授当时不在场没看到好戏,不然又会发觉有意思的场面:跟着唐铮过来撑场子的几辆“黄面的”,看着略微眼熟,分明就是之前在火车站遭遇的那几个抢客的司机,如今都和唐铮混成熟人了,哥们儿了。
  唐铮往店门口一站,拎着撬杠,指着那几人:“哎,知道老子谁么?”
  几个喝完马尿犯浑的就全都吓醒了:“知道,听说过……”
  “听说过就行。”唐铮回头指着“五芳”的店名牌匾,“这家烧饼店,是我罩的。这一整条街,其他店你们随便折腾,那些都不归老子罩,就这家,你们他妈的把店名儿认清楚了!”
  “认清楚了。”小混混们低头点头。
  “都他妈不认识字儿吧?”唐铮说,“你们认脸也成,把脸记住。就那位,刚才你们打过的,那个是我发小儿,你们打他就等于是打了我!还有店里面五位姑奶奶,以后见面儿你们得打招呼,大姑奶奶!二姑奶奶!……”
  “三姑奶奶……四姑奶奶……五姑奶奶……”小混混们老实巴交地全都喊了一遍。
  瞿嘉听着那几声喊“姑奶奶”的,也够可笑的。
  他用手抹掉一把鼻血,头重脚轻,眼前一串灯火在眼膜上毫无秩序地乱跳。
  人行便道上一块一块的方砖,从四面八方,缓缓地,向着他的眼眶压过来,就要撞上他的鼻子……他在晕倒之前就听见他妈妈哭着喊他,瞿嘉——
  

第86章 坚守
  再坚强的意志身躯也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脆弱; 无助; 需要宣泄,也想要找个肩膀靠一靠。
  瞿连娣那天晚上也曾有个瞬间; 情绪崩溃痛哭失声。她抓着她儿子的手不放,攥住了贴在自己心口,那是她的心头肉啊。
  瞿嘉那只手上有一片暗红色的鼻血痕迹。
  瞿连娣就坐在店门口; 大街边上; 哭得满脸通红; 脖子和手背凸起一片青筋。觉着对不住儿子,觉着瞿嘉撑得太辛苦了。
  瞿嘉还不到十八呢,十八岁就好像把别人家的三十八、四十八都活完了。
  别的男人; 三十八岁才下岗,四十八岁才死爸爸。
  心疼死了,心都要揉碎了。
  后来派出所的人也来了,现场都已经收拾收缴得差不多。几名扰乱社会治安的青年; 在铮哥以德服人的批评教育之下; 都坐在门口台阶上,坐成一溜,反省自身的错误准备痛改前非呢。
  老王比派出所的还早来一步,赶紧就把瞿嘉架起来塞进车子; 送去附近的朝阳医院。
  瞿嘉就是一整天没吃饭,饿得,急火攻心还拎凳子跟人打架; 才会体力不支一头栽倒。
  “没大事,皮外伤么。”瞿嘉躺在急诊室的临时病床上,输了两瓶葡萄糖就又缓过来,还是那副好赖不识的德性。
  “您别哭了吧?”瞿嘉说他妈,“哭太大声了,楼道里就听您一人儿。”
  “流好多血,真的,真吓坏我了。”瞿连娣红肿着眼,“你这鼻子,冒那么多鼻血,不会将来弄成王路军那鼻子?”
  老王就站在旁边呢,瞿嘉瞅了一眼,哼了一句:“那您问问那谁他爸,会不会将来跟那谁的鼻子似的,慢性,陈旧损伤型,化脓型,鼻炎……”
  “我刚才问医生了,不会。”王贵生冷笑了一句,“你小子就没被生踢着,就没大事儿,甭听你妈妈瞎诈唬……踢你的那位,真没有你踢路军儿那一脚踢得狠。”
  瞿嘉把被子边缘拉高,遮住他鼻子就不说话了,挥挥手让他老妈到治疗室外面歇着,顺便赶紧把您对象儿请出去吧。
  “你鼻梁比路军儿的鼻梁高,所以你这一下,可能把鼻子往下锉个几毫米,你那高鼻梁就塌了。”王贵生又损了一句,“让你以后还敢打架?”
  “甭操心了,”瞿嘉捂着鼻子和嘴,嘟囔,“您还是管王路军儿去吧,别管我。”
  “行行,老子没资格管你。”王贵生说,“你也不用操心你妈妈,你也管得太多……以后我管她。”
  王贵生伸手捏了瞿嘉肩膀一下,拍了拍。
  小子,肩膀太硬了,又太要强,把这根弦绷得太紧了,肯定会伤着自己啊。
  瞿连娣就坐在治疗室外面的长椅上,靠着老王的肩膀,圈住这人胳膊,把这些年独自支撑家庭抚养儿子的苦累心酸讲了一遍。你不讲出来,没人会心疼你。
  哭痛快了,明天的生活还要继续,瞿连娣也是在那一晚做了决定。
  而瞿嘉就坐在治疗室的床上,孤零零一个人,头靠着枕头,那时反而没有太难受,他妈妈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样儿挺好的。
  瞿连娣后来说:“还好这晚上遥遥没在……周遥没来啊。”
  “幸亏没来,他来了能怎么样?”瞿嘉说,“我让他帮我打架,还是让他看着我挨揍?
  “周遥可单纯了,他就从来不会打架。
  “周遥以后都不会再来了。”瞿嘉对他妈妈说。
  ……
  瞿嘉又歇了一天,彻底退烧才回去上课。额头上又添一块纱布,坐在教室里挺显眼的。
  脖子和双手手指也有些小伤,就用创可贴缠住,不让伤口暴露出来。
  好多同学悄悄回头看他,尤其是他们班女生,都偷看他那满身糊着创可贴的狼狈尊容。
  在高中年级的校园里,没有人会歧视或嘲笑打架受伤的男生。正相反的,都有一种青春期年龄特有的单纯幼稚心理,认为伤痕就是男子汉的勋章,是热血是荣耀。男孩子脸侧和手指上缠了胶布创可贴,就显得特酷,特有范儿。
  大约是去操场上操的路上,周遥终于发现了,隔着几层的人,猛地扭头看瞿嘉的脸,非常惊愕,盯着那些贴了胶布的创口。
  隔着老远,谁也没说话,周遥把视线收回,低头走路。
  结果那天二十分钟的课间操,他们年级有两人被站主席台上的年级主任点号批评了。
  高三四班,后排那是谁?那位男同学你胳膊是抬不起来?弯腰弯不下去吗?
  周围同学一听就知道被骂的是谁,都想替瞿嘉抱不平,太委屈了吧,黑山老妖别给我们班扣班分啊。夏蓝在底下说了一句:“是,他胳膊抬不起来了,弯腰弯不下去了!”
  广播操音乐声继续,过了不到一分钟黑山老妖再次飙起一阵妖风,点了另一位:高三二班后排那个男生,你瞅谁呢你东张西望,脖子扭着不看前边!
  这次大伙都没听懂被点的是谁。
  大概只有瞿嘉闭着眼都清楚,是谁在东张西望,谁一直在看他。
  课间,瞿嘉透过窗户看着周遥步出教学楼,周遥低头走路,然后突然加快脚步,大步飞奔进了教学楼,医务室方向……
  缺了两天课,最可怕的数学课的进度简直是一日千里。老师串讲了一堆定理公理,又讲了一整套大题,瞿嘉坐在课堂上已经被落在五百公里之外的蛮荒之地。那滋味儿,四顾发现周围已经没人了,同伴都已经抛下他大踏步跑远了,也会心发慌的……
  随后,午休时间,黄潇潇就又来了,从外面三步并两步冲进教室,风风火火得,一巴掌把瞿嘉摁在座位上,压低嗓门儿悄咪咪地谈话。
  黄潇潇刚进教室时,瞿嘉其实就看到,女生手里那一塑料袋的药。
  特意为他带的,外伤止血的,止痛的,解毒化瘀的。竟然还有三种不同型号邦迪创可贴,透明防水型,纺织布高弹力型,消炎药物型……打架刀枪无眼,所以各种型号备齐。
  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刨根问底,事无巨细,瞿嘉连说了两遍:“我没挨打,就当是我自己把脸抠花的。”
  “才不信呢。”黄潇潇说,“知道你在外面打架了。”
  “你再这样儿,飞哥要吃醋了。”瞿嘉无奈一笑,“那我就真要挨打。”
  “你落了两天数学课,上课都听不懂吧?”黄潇潇又着急忙慌得,“没事啊瞿嘉,别担心,我帮你把公式串联一遍,大题都给你讲一遍。”
  黄潇潇同学要给别人讲数学题了。
  说出来在全年级都是一桩新闻。开、玩、笑,你、逗、我?
  每次考试数学卷子和瞿嘉的分差都严格控制在5分以内,有时高5分,有时她还低5分呢。
  “先去趟厕所,顺便把饭盒刷了。”瞿嘉尴尬了想躲。
  “不行不行,我先讲题。”黄潇潇摁着他胳膊不放,讲题的比听讲的还要急迫,在死线之前一定要完成任务,“待会儿这些公式和解题步骤我就忘了,等我讲完你再上厕所!”
  “就回来。”瞿嘉起身,有一丝恳求的表情,“刚才吃药喝热水喝多了。”
  “你蹲大号还是小号?”黄潇潇质问。
  “……”瞿嘉小声汇报,“小号,憋尿了,很快。”
  “都快期末考了,上课你睡觉睡过去,下课你再蹲厕所蹲过去了,你还有时间学习嘛瞿嘉?”黄潇潇对着瞿嘉跑出教室的背影埋怨,“快去快回,我这记忆力是猪脑子记性,我只能记住半小时,半小时必须讲完不然我真的就忘啦……”
  唉。
  瞿嘉在厕所里,没有再愚蠢自虐地用冷水冲头。
  他就把脑门贴在冰凉的自来水龙头上,再侧过头把脸贴上去,让自己清醒,对着洗手池里“哗哗”流走的水,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你就这样放弃了么,瞿嘉,你要放手么?对你曾经说过的狠话,你放出的豪言,你的信仰,你对周遥曾说出口和尚未说出口的内心承诺,你就像懦夫一样放弃?
  没有,没有想要放弃。
  身边每一个人对待他都这么好,都已对他仁至义尽,对他如此忍耐和宽容,都好像随时随地要伸手拉他一把,想要跟他说,别放弃了,瞿嘉,我们都还没有放弃你呢。尽管如此艰难,我们大家想拽着你一起往前走下去。
  就他请病假的这两天,他们班主任老爷子坐了两站公车,到“五芳”小吃店,站在店里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吃了顿早饭才离开。老爷子原本可能实在忍不住了,想过来找当妈的聊聊,要高考了,都冲刺了,连我这慢性子老家伙都坐不住了,真的不能再耽误你儿子了!……看过一圈之后,老爷子临走就跟瞿连娣说,“你也保重身体,身体最要紧的,考学什么的,让瞿嘉尽力而为,大学那道门槛绝对不会是决定人生命运的终点了。”
  俞静之其实也悄悄来过,在瞿嘉不在店里的时候,拎几盒保养品,说几句安慰话。
  还有,周遥。
  周遥为他所做的一切。
  周遥的陪伴从未离开。
  身边每一份心意都是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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