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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树木林中转出一个人,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季怀生生顿住了脚步。
“墨,墨叔。”季怀抖着嗓音问好。
江子墨挑起眉毛,清晨的冷空气让他脸色青白,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杵着手杖走到季怀面前。
“刚来就被打了,也是个不规矩的。”江子墨讥讽地说。
季怀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角。江子墨看到了他的紧张,笑着问:“怕我?你刚来就知道怕我?谁跟你说了,我会吃人的。”后一句阴森森地从季怀头顶上传出。
季怀心脏蓦地一抖,心跳的极快,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我没,怕。”
江子墨掐着他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头抬起来,季怀的脸色煞白,不知是害怕的还是疼的,他的眼睛对上江子墨的目光时,积聚地收缩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江子墨逼近他,冷哼:“还说没怕我?”
季怀的后背撞到墙上,疼的他皱紧了眉,他一边疼的厉害,一边怕的厉害。上一世江子墨从来没正眼看过他,季怀怕他也只需要躲着他就好。可是这一世他离江子墨这么近,才知道上一世花锦绣为什么每次对着江子墨腿都会抖。
因为他现在的小腿就在发抖,抖得他都站不稳了。
“墨叔……”他眼睛惊惧又凄惶,已经顾不上背后的疼痛了。
“三哥竟然会有你这样胆小的儿子,真是奇了。”
这样的话上一辈子他就听过很多遍,即使加上这一世他只见过他那个父亲两面,但是从无数人的口中,他知道他父亲睿智、聪明、肆意妄为,整个花家就他最叛逆。
偏偏他有一个胆小如鼠的儿子,知道的人都啧啧称奇,这也是花家的人不怎么相信季怀是花允官的儿子的一部分原因。
上一世季怀为了掩饰他的胆小懦弱,他装作勇敢与无惧的样子,生生让他装成了一个虚伪的温润公子。
可这一世,他对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再清楚不过花家的黑暗了,经历过上一世那样惨痛的打击,他已经没有心力去伪装了。
“今年多大了?”江子墨将季怀的下巴掐出了几个红印,季怀抿着唇一直不敢出声。
“嗯?”江子墨声音蓦地沉了下来,季怀的沉默让他愤怒,他掐着季怀的脖子将人往前拉了一下,然后又狠狠撞上墙壁。
季怀被这个动作剥夺了所有的感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痛了,后背伤口上的血迹裂开,本就血迹斑驳的白体恤如今晕染了一大片血。
季怀想起花家人对江子墨的称呼,“那是个疯子。”
没错,这人就是个疯子,没人敢惹。季怀手指扣着墙壁,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颤着声说:“十,六岁。”
“这不是很好,乖一点墨叔才会疼你。”
季怀被他这句‘疼你’吓得身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想走,可是他不敢,江子墨没发话他就不敢走。
江子墨松开手,对着骄阳的方向伸了一个懒腰,“今早的空气真好,空气好了,心情也会好。”
季怀被江子墨阴晴不定的模样弄得不敢动弹,他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之后江子墨像是忘了他,转身就往小别墅的方向走。
季怀趁着他离开,赶紧想跑,可是他腿软的厉害,动一下就软在地上。
“嘶”季怀痛的咬牙。
这时江子墨忽然回头,冷冷的目光紧盯着他,季怀彷佛被树林中的蟒蛇盯住了一般,呼吸轻的彷佛停住了。
“不想死的话离这里远点。”
季怀愣愣地直点头,他双膝软在地上,早没了力气了。直到江子墨走进了小别墅里,看不见身影了,他才扶着墙站了起来。
上一世季怀只知道江子墨是花正耀的故人之子,父母双亡后被花正耀接到花家,当亲儿子对待。而花家人为什么都怕江子墨,他是不知道的。
经过这么一般吓,他所以的力气都吓没了,即使站起来了,他脚软的也走不了了。他着急地想走,再不走,花家的人都要起床了,那样他就会撞见他们了。
可是他再如何想避开他们,他也只能慢慢挪回去,不可避免地在客厅撞见了他们。花正耀看见他,冷哼了一声,“怎么回事?”
“爸,这个花……”萧青青一时没想起名字,直接就带过去了,“昨天把爸的收藏的瓷瓶都撞碎了,我让谷叔教他点规矩。”
“既然进了花家,就该守花家的规矩。”花正耀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敲了两下,“下次在出现这样的事,就罚的狠点,看他还敢不敢不守规矩。”
“爸,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萧青青看着季怀冷笑。
季怀低下头,缓慢地往二楼房间走。走过花允禾身边的时候,花允禾的目光一直在季怀身上裸露的地方扫视,这时忽然伸手来拦他,被萧青青一把拦下了。
花允禾刚要发火,想起老爷子还在场就没敢放肆了。不过他有些遗憾,这个时候他上去嘘寒问暖,小侄子一定对他感恩戴德。
齐月拉着花锦绣怕她见到季怀一身血会害怕,便想着来捂她的眼睛,可花锦绣却兴致勃勃地看着季怀,天真的大眼睛地闪着恶意。
季怀早已习惯这些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他现在好疼,还没有力气,他只想找到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
花正耀坐到饭桌上了,才想起似得说:“这孩子是老三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花家的血脉,谷时你看着他点,只要他别出什么乱子,花家还是有他一口饭吃的。”
“是,老爷。”
么么~
第7章 离开的念头
季怀躺在床上,模模糊糊中感知到有人在给他上药,除了这一点知觉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到了后来,他彷佛陷入了滚烫的热浪中,昏昏沉沉地被扯入其中。
他越是挣扎,缠的越紧。他快绝望了,心里的那些悲痛忽然苏醒了,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
他想或者他早该死在那场火海里了,重来这一回不过是让他看的更清楚,更明白,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关心他,他想要的温暖和家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昏睡了三天,这是谷叔告诉他的,醒来还是在他那个小房间里,他趴着没动,谷叔站在一旁给他交代:“老爷说了,你是三爷的血脉,自是要遵从花家的规矩。只要你乖巧不惹事,花家会把你抚养成人。”
“我能回去吗?你我想我奶奶了。”季怀侧过脸轻声问。
谷叔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出口的声音平静无波,“既然进来了,就别想走了,三爷将你带了进来,你就是花家的人了。花家的血脉不允许流落在外。”
这里有没有人把他当花家的人,季怀清楚,谷时也清楚。季怀讽刺地勾起唇角,就算把他留在这,他那个父亲也不会因为他而回来。
谷叔吩咐完就走了,但还是让人给他送了点吃的上来,季怀很饿,趴在床边三两下就吃完了。
吃完,没一会儿就有人上来将餐具收了下去,不知是不是谷叔发话了,这些佣人看他的眼神稍微收敛了一下。
上一世季怀会因为这些眼神而受伤,但这一世不会了,他不在乎了。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这里已经不会再痛了。
季怀继续趴着养伤,身后的伤口像是有蚁虫在咬,又麻又痒,但他受了上一世的教训,这次他不敢抓了。
上一世,他每次的鞭伤都反反复复,总是好不了,有一次甚至发了炎症,差点没要了他一条命,尽管他觉得重来一次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若要他再鼓起勇气自杀一次,他做不到了。
他想奶奶了,就像花家人说的,他就是个乡下的孩子,住在一个小山村里,是一位老奶奶收留了他。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奶奶从来没瞒过他。
奶奶身体不好,他懂事后家里的活就是他的了,他要给奶奶筹药钱,又要照顾奶奶,所以他已经有两年没上学了。可是奶奶还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去世了,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单的。
所以他现在回想起自己上一世,这个时候的场景,他就好笑。可以想见,对那个上一世从来没见过世面,又非常渴望家的小季怀来说,有了父亲,有了爷爷,有了家是多么开心的事。
但没人告诉他,这个家从来都不是他的,没人欢迎他来。
若是奶奶还在,他一定不会过成这样的,他宁愿跟奶奶一直待在那个小山村里,永远不出来,永远天真地活着,不需要懂这么多的痛苦。
他脸埋在枕头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若是被花家人看到了,怕是又要说他软弱无能了。
之后几天他一直躺着养伤,到了饭点就有人上来给他送吃的,吃食很简单,但季怀已经很满足了。其实伤口基本上已经好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出去看到那些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想着离开,为此他整日绷紧了心神,想了无数个计划离开花家。上一世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一世,他不能留下来了。对于他留下来以后会发生的事,他想到就会全身发凉。
花家是金城的豪门大族,据说是从百年前就一直往下传承,这一系的血脉更是从来没断过,家底也越积越厚。同时也越来越陈腐,不管是经营的生意,还是家族里的人员,个个都秉着过去的那一套。要不是家底雄厚,早跟不上新时代的快速发展了。
这一块山头都是花家的私人地方,二十年前的时候搬来的。季怀以前听人提过一句,早些这个地方好像是江家的,帮佣们支支吾吾没说清楚,季怀只是猜了一下,这个地方原先是江子墨家里的。而江家在二十年前就倾覆了。
花家宅院周围布防森严,层层关卡防护,若是想离开就不可能走正门,就算是躲过了花家这些人的视线,那也不能翻墙,几乎花家的每一面围墙都有摄像头。
季怀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人敢安摄像头,因此也很少有人。
但季怀不敢去。
他躲还来不及,怎么敢自己送上去。
但是他又没有想到其他能偷偷离开的地方,一时陷入了两难。他犹豫了好几天都不敢动。期间齐月秉着花家长媳的身份自然来看了他一次,萧青青也来了一趟,威严恐吓了一番才走。
一连又安静了几天,季怀的伤是彻底好了。这半个月他几乎都是缩在房间里,闷的他全身骨头都无力了。他想了想,趁着夜深人静,他可以出去走走,既不会撞到花家的人,也可以找找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他悄无声息地离开。
宅子里静悄悄的,季怀将脚步放轻了,走出了宅子,沿着宅子周围的花园走了一圈,他走到宅子后的花园边,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小别墅,他心里就发怵。
即使他知道那个方向没有什么人,他也不敢借江子墨的地方偷偷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再转一圈看看,忽地他感觉身后好像有人,他惊得全身都绷了起来。
“谁?”
“宝贝侄子,我是你二叔啊。”花允禾忽然蹿到他身后,伸手捂上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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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开
季怀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怎么想到这么晚了花允禾竟然跟在他后面。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锁着门,从来没让他偷偷进来过。
“唔唔……”季怀挣扎,可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