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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听完很是诧异,下巴都要惊掉了。
“先生不知何为喜欢?”
“?”
李言清清嗓子,郑重其辞。
“喜欢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喜欢就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喜欢就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
“喜欢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
完了,他的先生,也是一块旷世奇绝的大木头!
次日上午,李言坐在案桌前批作业,苏瑜依旧正襟危坐在他对面看书。
李言贼心不死,虽然昨晚一个晴天霹雳让他“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但是他不甘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再来。
想着便做着,李言举起手边的书,清清嗓子,咳嗽两声。俨然一副夫子做派,就差下巴上的山羊胡。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说完一句就瞥向苏瑜,看看他的反应,居然一动不动!
“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
一动不动…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一动不动…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
“厨房有做好的苏晏糕。”
“我去拿!”
李言一手一块,狼吞虎咽。苏瑜看了看他样子,忍俊不禁。
“为何爱吃。”
“啊?”正吃的尽兴,冷不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李言没反应过来。
“为何爱吃苏晏糕?”
李言想了想,他也说不上来,这糕点并不是格外特别。可他就是喜欢,或者说,正是因为这样才喜欢。
“不知道,就是喜欢。”
苏瑜这是第二次听见他说喜欢这个词,何为喜欢?喜欢如何?苏瑜不知,人间的名词太多,情|欲太多,他还没有全部弄明白。比如他就不明白岁月如梭是什么,比如他就不明白逆风而行是什么,比如他就不明白憎恨是什么,比如他就不明白眼前人所说的喜欢是什么。
只是看着李言满心欢喜,一尘不染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只是看着他对着自己明媚的笑,只是看着他和自己一样爱吃苏晏糕,心里就暖暖的。
李言将盘中的糕点一扫而光,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两口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生活如此,快哉快哉。
但是,酒足饭饱之后,李言回过神来觉得不对劲啊。怎么回回逗苏瑜最后都被牵着鼻子走,心下暗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千洵本来寻来几只蛐蛐来找李言,走到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想了一下还是没进去。只是一个人在走廊上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会心跳加速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为何每次李言和苏先生独处他都不好意思进去呢?为什么每次三个人在的时候自己就觉得屁股上有钉子坐不住呢?不懂不懂。
三人偶尔乘船游湖,听雨品酒。
千洵在前面撑篙,李言卧躺在苏瑜大腿上。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经过莲花丛,李言顺手摘了一朵莲叶,将酒倒在上面,仰着头喝。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学着古人对着湖面长吟,抒发完寄情山水的感慨之后,将喝完酒的莲叶盖在脸上继续枕着苏瑜睡觉。
苏瑜低头望着他,莞尔一笑。伸手赶走立在莲叶上的蜻蜓,不让它吵了怀里的人。
这日回去,李言咳嗽了几声,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以为是喝酒的缘故没有太在意。
翌日清晨,苏瑜见李言还没有起床。上学就要耽误了,随即赶去喊他。
“殿下,起来了,要耽误上学了。”苏瑜推着被窝。
被子里的人懒懒地扭着,探出半个脑袋,“我马上起。”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苏瑜听出他浓重的鼻音。
“我也不知道,可能昨日酒喝多了吧。头有点晕,等我再缓缓就好了。”李言有气无力地眯着眼。
苏瑜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今日别去私塾了,我找个大夫来为你看看。”苏瑜替他把被子盖好。
“好。”
“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熬点粥,好了叫你。”
“好。”
大夫来瞧过后,说是传染了瘴气。开了一副药房,叮嘱要静养,做好隔离。
李言睡了好久,口干舌燥,头晕眼花,睁开眼想要找水喝。
坐在床边的苏瑜见李言醒了,赶忙扶他起身,“刚才大夫来瞧过了,说你是瘴气,喝药修养几日便好。”
李言点点头,没有说话的力气。
“来,把粥吃了。”苏瑜端着刚热好的粥递到李言面前。
“先生喂我。”难得真病一次,李言抓住机会要好好在苏瑜这享受着病人的待遇。
苏瑜无奈摇摇头笑笑,吹着汤羹里的粥,喂到李言嘴边。
李言张嘴包住大半个汤羹,唯恐漏出一滴。
“烫吗?”苏瑜轻声问,用指腹揩掉李言嘴边的汤。
李言摇摇头,他知道苏瑜会喂他,但当真的吃到第一口时,心里还是酸酸的。这是他出生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喂他吃饭,第一次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候在床边等他醒来,第一次有人轻声细语地问他烫不烫,第一次有人给他擦嘴。这个人还是他想要喂饭的人,是他想要候在床边的人,是他想要擦嘴的人。
万千思绪俱涌上心头,李言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鼻子酸酸的,眼睛酸酸的。
苏瑜见他眼睛红红的,忙问道:“是不好吃吗?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李言都是摇头,声音糯糯地说道。
“还要。”
夜里,李言喝了药睡了一个时辰后,便觉腹中如翻江倒海逆流而上,吃的粥喝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坐在案桌看书的苏瑜赶紧过来,拍拍他的后背,摸摸他的额头,怎么还是这么烫。
李言感觉额头上凉凉的,握着贴上的手不松开,嘴里还嘟囔着:“好凉。”
苏瑜盯着李言想了一下,脱掉外衣。抱着李言裹在被子里,过了一整夜。
次日,千洵手里拿着两只蛐蛐给李言玩,给他解闷,李言哪有力气陪他斗蛐蛐。于是千洵自己两只手各拿了一根竹条,嘴里振振有词,惟妙惟肖地学着街边斗蛐蛐的人的样子,逗得李言捧腹大笑。
夜里喝了药就吐,吐完就高热,高热就出红疹。如此反复三天,苏瑜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三天。
李言渐渐大好,苏瑜端着药喂他。
逆风而行的路上太冷太累太苦,苦了很久的李言只需要苏瑜这一点点甜就已经填得满满当当了。
今日的眼泪不受控制,像断了线的珠子。
“怎么了,是药太苦吗?还是不舒服了?是不是又想吐了?”苏瑜急切地问道。
李言摇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李言紧紧地攥着被子,“好不好。”
苏瑜一头雾水,不知道李言为什么哭,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哭得很难过。他看了也难过,不知所措地答道。
“好。”
李言破涕为笑,将被子往苏瑜身上扔去。
“笨蛋!”
人间风云万变,波云诡谲。天上也变幻莫测,不可测度。
欲望是无边无际的,一旦沾染上了,就如坠深渊。
年皇世家长子迎娶清虚长女,这可是上天庭里的大喜事。上君给了殊荣,年皇家、清虚家自然得意洋洋。
年黄家每次圣辰,上君都会送去最好的贡物,按玄黄之礼举办庆典贺寿。每年极乐供奉的宝物都有年皇家先挑,再给上君,然后给其他世家,最好是其他神仙。
年皇世家日渐庞大,其他家族的人都不敢交攀,年皇自然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年皇,清虚,轩丘重机阁三大世家,正抱团攀登欲望和权力的高峰。如今凡是呈入重机阁的文书,都要先让三大世家看了同意了,才能递给上君。有些想获得更高神职的小神小仙也巴巴地向世家们示好,进献点难得的宝物什么的,以求他们能在上君面前美言几句。
顺我者,封官加爵,平步青云;逆我者,凄风苦雨,如履薄冰。
三人成虎,党同伐异。
作者有话要说:
相公是块木头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汤显祖《牡丹亭》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司马相如《凤求凰》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国风·周南·关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诗经·邶风·击鼓》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
“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温庭筠《南歌子》
“愿我如星君如夜,夜夜流光相皎洁。”——范大成《车遥遥篇》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国风·秦风·小戎》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知江南》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苏轼《临江仙》
第14章 风动
李言走后,李昈肆意妄为,铲除异己,朋比为奸。
推行的新政收取的赋税增至六成,此前修建水库沟渠的补恤金也停止发放,徭役繁重。朝廷每年一次强制性征集年轻男子,每洲除了渡洲使及其洲界官等原有的大小官员外,还增设了副渡洲使两名,副洲界官两名,分散文官武将的权力,集中朝廷对各洲的控制。跟随太子的升官发财,大权在握,不跟随太子的权力分散经费繁重,难以维持。除此之外,太子还每年为太后,皇上,皇后,自己贺寿,人力物力财力耗费无穷,铺张浪费。国库空虚就压榨百姓填充,百姓民不聊生,饥寒交迫,各地危机四伏。
是日朝上,几名大臣联名弹劾李昈骄奢淫逸,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
皇帝大怒,当场训斥了李昈一顿,并罚他抄《孟子》一百遍,思过三天。
三年后,边境局势渐稳,可国内却因为新政各地爆发大大小小的农民暴动,湛卢家因召回京复职。
江南天降旱灾,百姓饥苦,地方纷乱不断。
林泽奉旨前往江南察看灾情,李玥也请了皇命一同前往。
刚抵至城中心,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李玥新奇极了,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
林泽看着她的样子哭笑不得,“公主可要下去看看。”
“可以吗?”李玥兴奋地问道。
林泽遂带着李玥同逛庙会,人群熙熙攘攘。跟随的侍卫都被冲散了,只剩林李二人。
李言和苏瑜也前来观赏,千洵怕冷早早睡了。
来看庙会的大多是成双入对,佳人才子甚是般配。
李言看着别人都说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卿卿我我,于是也去牵苏瑜的手。
苏瑜手心里钻进一双冰冷的手,怎么这么凉。苏瑜微微蹙眉,将李言的手握成拳头包在手心里。
“好暖。”李言抬头看着苏瑜嫣然一笑。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李言突然停下来看着旁边的小贩在卖棉花糖,十分好奇。
苏瑜见他眼巴巴地望着,拉着他走到摊贩前。
“请给我来一根。”
苏瑜递到李言眼前,李言接过来嘻嘻哈哈地笑着。
咬了一口,“好甜!”
伸到苏瑜嘴边,“先生尝尝。”
苏瑜犹豫着也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
“甜的。”
李言闻声笑着,大步往前走,“可不就是甜的。”
林泽还是头一次和姑娘家逛庙会,紧张地身体僵硬。李玥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买。只是人潮涌动,他们顺着人流迷糊地走着。走了好久,不知道摸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这条巷道黑灯瞎火,阴森森的。李玥突然踩到什么啊的一声跳起来,林泽护着她。走近一看,是一个乞丐老婆婆。李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