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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电脑挪开,接住他,两个人抱着滚在一起。最后我以体力的优势把他压在身下,看着他头发凌乱铺在地毯上,笑得眼睛弯起来,心脏好像被掏出来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来回地蹭。伸手往他腰上挠了两下,在下身起反应前站起来,道:“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他坐在那里,顶着乱遭遭翘起的头发,想了几秒说:“想吃好吃的。”接着顿了下,还没等我开口嘲他,又道,“只要是艾艾做的都好吃!”
我都已经走到门口,拖鞋都穿了一只,又踢掉了,拐回来蹲下身,一手捏住他嘴巴,把它捏得嘟起来:“今天吃了什么,嘴这么甜?”
他笑着挣开:“吃了和艾艾一起做的饭!”
我站起身:“那今天就做榴莲煮鸡蛋吧。”
后来当然没有做这个随口胡诌的东西,而是做了别的两样,使得他在饭桌上得意洋洋,炫耀自己说得没有错。
我又实在不忍心用那些黑暗料理来反驳他,只好用不带起伏的语调应和:“嗯——艾艾什么都会,艾艾最棒了。”
在家里待久了,和对面邻居碰面次数增多,夫妻俩得知原委,周末有时会抽时间来教丁凌一些知识,自然比我专业太多。提出给他们报酬,夫妻俩一直不要,说班里都是些混世魔王,教丁凌这么听话的心情都好了。
我对着他们笑,心说只是他们没见,丁凌有时在我面前也皮得厉害,事后又总迟迟背起被自己遗忘的兄长包袱,对墙反思。
一段时间后,夫妻俩才向我提出,自己一个侄女学的教育,刚博士毕业,能不能让她来试一下。我没有拒绝。女孩名叫张英,下班后就住在对面。观察了段时间,女孩教得还不错就暂时留下了。
这么过了几个月,同别人简单接触时丁凌的表现已经同常人无异,只有再深入时才会发觉他反应速度似乎慢了些,思维没有十分灵敏,加上对陌生人比较内向,也仅此而已了。
这天同他去医院例行复查,手术已经过了一年。出门打车,在医院同医生交流都是他来做的。医生是手术的主刀,看着他十分欣慰,开了检查的单子,说比预想中恢复的好。检查出的结果也十分好看,医生说两年内基本就恢复了。
从医院出来丁凌一直兴奋地说个不停,说自己这几天学了许多东西,张英又夸了他认真,还和他聊了许多。
我拉着他穿过马路,随口问了句聊的什么。
然后听到他说:“嗯……亲情友情爱情之间的区别。”
我微微顿了下,装作随意地问:“什么区别呢?”扭头看他,他还是自顾兴奋地说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说亲情是亲人之间,如父母兄弟,友情是朋友之间的,爱情是恋人之间的。”
我轻轻问他:“你觉得呢?”
“她也问了这句,我说我只有亲人,不清楚。”接着他问,“艾艾有朋友吗?”
我说有,他喃喃着问:“那是什么样的呢?”
我说:“大概是……可远可近,可以互相帮忙,互相依靠,但又不能一直挨着。”
“……恋人呢,有吗?”
他扭过头看我,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
“有。”
“是……”
我控制不住看着他,同那双清澈的眼睛对视:“爱情是,当你碰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尽管很多人不能很快发现,但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他长长哦了一声,明显没懂,声音里有着低落:“她说我需要交个朋友,各种意义上的。”
我轻声答:“我也这么觉得。”
第7章
回去路上我给张英发了个消息,问她还说了什么。一会儿她回过来:“什么都说了。”接着又发了一条,“你真恶心。”
我扭头看丁凌,他正贴着玻璃沉默地看着黑漆漆的地铁通道,察觉到视线,翘起嘴角朝我笑,忽地又露出了点傻气,但那只是我长久以来的偏见。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最后两个字,大概是知道自己一向算不上好人,却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恶心,心情有些微妙,算不上生气。
“晚上十一点门口见。”我给她回。
其实丁凌手术后我没再亲过他,顶多牵个手,但兄弟间以丁凌的情况也并非十分奇怪。我不怕别人发现,只怕丁凌察觉了我的心思,连兄弟都没得做。张英看出来不奇怪,反应也正常,只是她具体和丁凌说了什么,还不一定……
晚上等丁凌睡下,我在门外等着张英。没等我看多久地砖上映出的一团模糊的灯影,对面门轻轻打开,关上时留了条缝。
她抱着手臂倚在墙上,嫌恶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把我打量个遍:“不让我干就直说。”
“……”我斟酌了一下句子,“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我要知道你都说了什么,才好下决定。”
“我对他说,你喜欢他,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和爱,是对恋人的,产生欲望的那种。”她微抬着下巴,语气挑衅,“我说的有哪儿不对吗?”
我无声叹口气:“没有。”
“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但他是你亲哥,之前还是个傻子,你喜欢上他,不是恶心变态还是什么?”
我没理她无谓的情绪发泄,只想知道丁凌当时的反应:“他怎么回你的?”
张英却突然弱了气势:“那个呆子,他问我怎么知道的……可就算他没有完全相信我,听了我说的话也会一直怀疑着你。”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听到这话理所当然地就想艾艾喜欢哥哥,他也喜欢艾艾,接着又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对情人之间的喜欢,有什么区别呢。他对我全然地信任,却不代表别人说什么他都信。
我放下一些心。这场不愉快的谈话很快结束,回屋前,我对她说:“有一点你说得对,所以我准备带他去交下朋友,各个方面的。如果你想继续教他,就不要再提这些。
回屋后在丁凌门前站了会儿,呼吸声被门阻隔后已经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听着从门缝里漏出来的声音,微弱却安宁,大概是个好梦。抬起一只手按在门上,心脏的空缺好像被一丝一缕地补齐了,他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去接触各样的人,也该有足够的自由去选择。
第二天一早我把他拽起来,里面给他套了个深灰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九分裤,搭上长风衣,迎着清晨的柔光拍下一张照片。手机里那个人有点帅气,更多的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安心温暖。
把照片发给几个熟悉的人,让他们帮忙介绍些姑娘。想了下也给秦朗风发了份,总觉得他应该认识不少人。
几天后断断续续收到一些回馈,我挑了其中一些正式约过去相亲。丁凌起初不是很乐意,我难得对他强硬一回:“你不是想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吗?不去尝试怎么会碰到那个人呢?”
他被我拉着去了,同女方见面时却十分寡言,因此几次下来效果不是很好,女方多也委婉地表示他太被动,不能给人安全感。丁凌对此没有表示,我也不急,带着他慢慢相。
今天这个姑娘同朋友一起来的,修了火眼金睛不知怎么看出点端倪,在服务员端着酒杯经过时,一手夺过杯子泼了小半杯红酒过来,一边骂着:“骗婚的同性恋都去死。”
女孩是秦朗风介绍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医院工作,手十分稳,泼得很准,只是一旁的丁凌还是无辜被溅上几滴酒液。我抹了把脸上的红酒,睁开眼看见两个女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丁凌也看着我,我拿纸巾擦掉他脸上被溅到的几滴,朝他安慰地笑了下:“等我去洗把脸。”
两个月前车牌下来,驾照是大四时抽时间考的。一个月前把车提出来后,出门时终于不用带着他挤公交地铁。只是回家路上碰到交警查酒驾,车窗降下来后,我看到他明显皱了下眉,接着把仪器递过来。我对着吹嘴吹了长长一口,显示器上数字也没什么变化。我在他要求下又吹了两次,甚至等他叫来同事,换了另一个检测仪器,吹出来的结果依然显示我没有喝过一口酒,他才不得已放我们走。
车子启动后,丁凌在一旁问:“为什么不和他解释一下?”
我仔细看着路,一边回他:“还是仪器更有说服力一点。”
回到家我脱下衣服,准备洗个澡再去做饭,突然手腕一沉,被只手拉住了。
“艾艾……”
我转过身,看着被他拉住的手腕,脑子不知怎么有些空,只好挤出个笑脸:“嗯?”
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艾艾不喜欢我了吗?”
我一惊:“怎么会——”
他抬起头,直视着我:“艾艾很久没亲过了……也不喜欢抱了……”
“……”我艰难吐出几个字,“我没有不喜欢你。”
“可你一直在把我往外赶。”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没法反驳。
“是因为她说的吗,艾艾不止想和我做兄弟,还想做恋人?”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僵硬,还是他抓得太紧,我抽了下胳膊没有抽回来,抬头看他。这一个月他一直乖顺地任着拉他去相亲,没想到他早不是当初傻傻听话的人,而是一直有着自己的想法,还藏得很好,没让我发现。
“艾艾说,爱情是当你碰到那个人,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如果我一定要碰到一个人才知道……为什么不是艾艾呢?如果我早就知道只是分不清呢?我只有艾艾一个人,没有对比分不清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我一边想着他的逻辑真的学得很好了,一边看着他凑近了,一个吻轻轻落在唇上。
“如果这只存在于恋人之间,我想我是喜欢的,艾艾呢?”
他认真地问,眼睛里清澈一片,映出一个影子。我看着他,想张口回答,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他抱住我,我才从他那里感觉到浑身的颤抖。
“艾艾如果也不讨厌,我们来试试吧。不说话的话,我就当艾艾同意了。”
第8章
不知道他哪儿学的,倒是我曾几次在梦里站在他床头,趁他睡得正香,对他说:“来当我男朋友吧,不当哥哥了。不说话的话,就当你同意了。”有时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站他床前这么问过。经他这么一问,就更不确定了。
等脑子转了回来,他还抱着没松手,因为喉咙里依旧像堵了棉花,我想对那句话做出点回应——比如点头,最终却安安静静待在他怀抱里,一动不动,任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像被温水泡软的青蛙。
远离耕土,他身上早没了经常带着的泥土的味道,但那些原始、纯净又质朴的东西一直都在,无声无息,使人无比安心。
待感觉终于可以发出声,我才挣开他,咳了声,说:“好。”
在我们达成共识之后,我去洗了澡,出来时他已经开始做饭。我们一起做饭,一起吃饭。晚上坐在床上回想时,明明和之前没有区别。
卧室门突然被敲了两下,丁凌抱着只枕头,推开门探进个脑袋。
我笑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往旁边挪了点,拉开了一侧被子。他从善如流把枕头放到我给他留出的空位上方,爬到床上。我把被子落下。
枕头虽然有两只,但用上的只有其中一只。灯灭了后他往我这边蹭了两下,一下子又抱过来。黑暗中听到他傻傻的两声笑。
本以为被他这么抱着肯定要失眠,哪知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