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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珏疑惑:“怎么了?”
容玦摇了摇头,用故作轻快的语调道:“你猜我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成珏认真地好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见我?”
容玦笑了起来,说:“你猜对了,其实另一个原因,我是要来……”
“来什么?”
容玦突然沉默了,隔了很长时间才道:“把圆子还给你。”
成珏讶异地看了容玦一眼,觉得他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于是配合道:“那真是谢谢你。”
“一周前你寄给我的信,我看了。”成珏看着他,目光清明,“我接受。”
答案不言而喻。时间是钝化一切仇恨与情感的最佳武器。
容玦再次笑了起来,这次是如释重负的微笑,开口:“那好,我先走了。”
“走?”
他点头,说:“我觉得,我似乎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自嘲一笑,目光旋即变得深沉,“如果你真的像表面这么随意地接受我的道歉,那么你回国的第一时间就会来容家。”
“可是你没有啊。”他低低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换了个城市,不光是周围的景物变了,连人也变了。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不是么?”
“所以,我似乎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他说,“还有,那个周居平……他是谁?”
成珏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他,那人是那人。一个活着,另一个死了,只不过长得像罢了。”他说,“而且他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你未免多虑了。”
容玦笑了笑:“也对,这些事本就不需要我参与其中。”
而后,他的笑容逐渐收敛,轻叹了句,“那么,再见了。”他说得极低极轻,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成珏原本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他仔细一想,那自己是什么意思呢?那个答案,他一直都心中有数。于是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容玦的身上,笑着说了句:“那好,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成珏一直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转身进了家门。
圆子的爪子尖尖的,刚才那会儿一直在成珏身上蹭来蹭去,把他的线衫都勾得乱糟糟的。
成珏戳了下它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沙发上,而自己坐在它的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茶杯,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它拿起,安静地喝了口水。
圆子打着滚躺到了他的腿上,歪头看他。他顿时笑了起来,用手指拨弄它嘴巴边上的胡须,道:“你来得这么突然,我都没有准备一些好吃的。”
“等这场雨停了,我们就去超市买小鱼干好不好?”他对圆子说着,就好像它真的能够听懂那样。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正想放下圆子起身,可是它的四只爪子像是黏上了层强力胶,牢牢地粘在他身上,于是他只好抱着它走了过去。
刚打开门,他便愣怔在原地,而圆子感受到他身体一瞬的僵硬,“喵呜”地叫了一声。
只隔须臾,他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地问:“你怎么来了?”
第四十九章
周居平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旁边的豆沙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不自在地眨呀眨:“因为……车子半路抛锚了,到家里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我们就想来哥哥家避雨,哥哥不会介意吧?”
成珏看向周居平,见后者递给他一个正如她所说的眼神,于是无奈地弯下身来,朝豆沙笑笑:“怎么会呢。”抱在手上的圆子看见是她,连耳朵都竖了起来,“哧溜”一声跳进了她的怀里。
“豆沙,你跟圆子就去那里玩吧。”他信手指着一个房间说道。
客厅。
“你在看什么?”成珏端着两杯刚泡好的茶水走了过来,随后把其中一杯递给周居平。
他起先还在四处张望,一见成珏,便笑着接过水杯,手指无意中触到另一块皮肤传来的温度,冰凉冰凉的。他有些失神,本握在手中的玻璃杯险些摔落在地。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客厅的布局似乎有些单调,显得怪冷清的。”
“确实如此。”他侧过头看向那面蓝灰色的窗帘,正严严实实地阖在一起,外头的光线仅能渗出一两分进来,衬得室内阴暗无比。他将视线转向不断冒着水汽的水杯上,续而道:“本来就是一个人住,用得着什么热闹啊。”
“那……刚才那个人呢?”
“嗯?”
“刚才跟你一块儿的那个人,他去哪了?”
“啊,你说他呀。”成珏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徐徐攀爬的雾气遮掩住他的眼睛。周居平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却听见他说:“从N市到H市,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又等了我这么长时间,大概是有些累了,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在你房间?”
“不然呢?”他理所当然地反问。
而周居平反倒是沉默了,成珏见到他的下颚紧绷成一道直线,右手状似寻常地握着水杯,可指尖已成青白色,正微微颤抖着。
“怎么不说话了?”
他登时回过神来,旋即朝他笑笑,道:“看样子你们关系很好。”
成珏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回茶几上,点头道:“原来也就那样,但在我出国的四年里,我们经常有联络。你知道的,时间总能够改变一些东西——既能让感情变深,也能让它变得跟白开水那样寡淡。”
他仍旧笑着说:“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确实……”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轻:“确实,是这个道理。”
成珏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眨眨眼,说:“真奇怪,我们明明才见了两次面,却连各自的家都知道了。”
他低笑着:“还都是为了避雨。”
成珏忽然觉得手有些冷,想拿原本在茶几上放着的玻璃杯热手,可是水已经变得温凉温凉的,因此他只好缩回到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细密窸窣的雨声,再无任何的杂音,是一个很适合睡觉的时刻。他打了个哈欠,便连声音也懒洋洋的:“等这场雨停了,你就回去吧。”
隔了不久,他的呼吸变得匀速而又绵长。
一觉睡醒,时针与分针已经指向五点。他揉揉惺忪的眼睛,翻了个身,却感受到身上盖了一条厚实的绒毯,而两只手握着一只沉甸甸的东西,还散着余温。
他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暖手袋。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一双手各提着几个塑料袋,袋子表面粘着雨珠子,仍不住地往下滴水。
成珏眨了眨眼,在反复确定没有看错人后,困惑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周居平顿时笑了:“因为雨还在下。”
“这样啊。”成珏看着他手中的袋子,问,“这是什么?”
“从超市买来的一些菜,虽然少了些,但做顿晚饭绰绰有余。”
“……你是打算今晚留下来?”
“只是想做顿晚饭罢了,待会儿我就回去。”
成珏不说话了,而他也转身朝厨房走去——看上去是极为正常的走路姿态,而他却忍不住开口:“慢着。”
周居平的脚步一滞,与此同时他站了起来,冲他的背影开口:“为什么要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周居平隔了好久才转过头来,对他笑笑:“习惯了。”
成珏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你在说谎。”
他的笑容渐渐收敛,开口:“你不也是?”
“什么?”
“你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人吧。”
“……”
“看我出糗,看我狼狈,你很开心。是这样么?”他的声音轻轻的,到最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也没什么,我现在唯一能让你开心的,似乎也只有这个了。”
最后,他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背对他离开。
洗完澡后,他从浴室里出来,一眼便看见餐桌上摆了一盘盘香气四溢的菜肴。他眉尾稍扬,将一块烧得鲜红的虾仁放在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味道意外的不错。
他看着周居平忙碌的背影,又往四周看了看,问他:“豆沙呢?”
周居平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让朋友把她接走了。”
他随意地应了一声,便拉开一把座椅坐下去吃了起来。
周居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随后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酒,斟满一杯递给成珏。
他喝了一小口,说:“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周居平将一大块鱼肉剔骨挑刺,夹到成珏的碗中,无奈一笑:“没办法,豆沙以前一直吃不惯我做的饭,所以我只得拼命地学。”
成珏看了他一会儿,反问:“你明明是她的父亲,她为什么会吃不惯你做的饭?”
周居平的手似乎顿了顿,遂不动声色地将一颗刚剥好的虾仁递到成珏碗里,笑了起来:“以前是他妈妈给她做的,可后来……”
“砰!”是玻璃撞击桌面的声音。
成珏仰起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尽数吞入腹中,狠狠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摔,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居平,如同赌气似的开口:“喝完了,再给我倒点。”
“这瓶酒太烈了,很伤……”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酒意渐渐蔓延上了脸,他原本白皙的面孔被染上两片红晕,眼睛被氤氲得水润晶亮,正色厉内荏地瞪着他。他的喉结上下攒动,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竟狼狈地错开了眼。
成珏觉得自己没有醉,可是意识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想走到周居平面前,却不凑巧地被桌脚绊倒,所幸后者反应极快地接住了他,才让他免受苦难。
此时成珏正跨坐在周居平的腿上,他偏着头,抬起手在他脸上胡乱摸了起来,像是要将他的轮廓牢牢印记在心底,嘴里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你看呐,你还是在意我的,却还要装作不认识我。”随后他轻轻笑了起来,将嘴唇贴在周居平的脸上——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成珏轻易察觉到,又笑了笑,朝他的耳垂喷出一口热气。
下一刻,眼前的事物颠倒扭曲,感官因为酒精而变得迟钝麻木,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周居平压在身下。周居平背光而坐,一张面孔被大片阴霾遮盖,他只得眯起眼睛辨认他此时的表情,笑了笑:“怎么,你是心虚了?我……”
他正要继续说出口的话语被一片温热的嘴唇死死封住,如同积攒了千百年的岩浆在此刻猝然爆发,又是用力吸吮又是用牙齿啃噬地在他的嘴上辗转许久,直至被咬至见血才放开了他。离开时甚至还牵出一道细长的银丝,被他用舌尖轻易地一勾一扯,舔上成珏被亲得红肿的嘴唇上,轻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投怀送抱,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成珏的眼底漫上了一层水雾,自以为不满地瞪着他,然而在他的眼底却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勾引,他被他瞪得心痒难耐,胸口也开始剧烈地起伏。他好不容易压在心中的躁动,轻轻地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吻,还帮他舔净了残留在眼角的泪水。
欲望在这个浮华虚伪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真实。他们十指交缠,嘴唇再次胶着在一起,彼此沉默着,只能听见粘稠的水声与暧昧的喘气,好像是一场无声的宣